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Novel瘾君子】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贵妻重生:薄情老公我不爱/高干重生:出轨老公我不爱》作者:傻傻丫   顶着陈子默的名儿,底下是她卫九月,已经是活过一世的人,这会儿,她要更要活得开开心心,报仇,失去的孩子,都与她无关,前世背叛她的爱人,都通通到一边去,她不稀得了。   卫九月前世爱得都掏心掏肺的,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给恋人,得到的却是背叛,家破人亡,自己偷渡出国时又逢着检查,蛇头把她推下海,冰冷的海水里,硬生生把她给冻得魂飞魄散,最终重生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标签:高干 虐心 重生 婚里婚外 豪门 总裁 ==========      第001章 重回人间      冷——   深入骨髓的冷——   卫九月觉得骨子都是冷的,冷得让她再不想睁开眼睛来,身子一直是往下沉,再往下沉,她试着想抓住些什么——   双手却是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抓住——   她累了——   她颓然地放弃,肚子里更是疼,疼得她不敢睁开眼睛来,眼泪从她的眼角渗出,却让她冷得直打哆嗦。   “子默——”   “子默——”   耳边想起声音,那是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味道,一种温暖,让她僵硬的四肢慢慢地舒展开来,似着温水里。   她不愿意——   不愿意睁开眼睛,怕一睁开眼睛,这样关切的声音都跟着消失了。   她没有妈妈,妈妈早就是离开着人世,她那个爸爸卫国同志是这么说的,自她小时候便是这么对她说的——   可这个声音,她眷恋了,舍不得放弃。   “子默——”   还是那个声音在叫着。   不是——   不是——   她不是子默——   她叫卫九月——   她叫做卫九月,姓卫,生于九月份,才叫做卫九月。   子默是谁?   她满脑袋的疑问,突然间眼皮一轻,她就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墙壁,鼻间还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酒精药水味。   这里是医院。   她身在医院里,周围再没有冰冷的海水淹没着她的口鼻,再没有强大的压力将她压入海水里,让冰冷的海水冻僵着她的四肢,她窝在每天几乎要几千块钱的病房里,享受着高级别的待遇。   映入她眼里的是个中年女人,那个女人看着很年轻,但真实的年龄,已经是不小了,约莫着接近着五十岁,是她的母亲——   不是——   不是的,不是她卫九月的母亲,是她这个身体的母亲。   她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反正,她醒来后就感觉着一切都不是了,不是她卫九月,镜子里的那张脸,与她已经看了二十六年的脸,完全不是同一张脸——   这不是什么惊悚片。   只是——   她重生了——   她重生的这个女叫做陈子默,因着车子打滑撞上消防栓,而她也是阴差阳错地成了陈子默。   她有点印象的,陈子默,陈家声的女儿,而陈家声便是她父亲卫国同志的老部下,而如今卫国同志畏罪自杀,陈家声便是一步上前,稳坐省政府里的第二把交椅。   她甚至都认识陈子默,那个二十岁便结婚的女子。   可——   她心里头没有什么感觉,卫国同志那事做的,她全是晓得的,没有陈家声,也会有李家声,更何况还有一个柳沉——   她却是笑了,冲着床前担心着的女人露出笑意来,甜甜地唤了声:“妈——”   然而——   出乎她的意料,那女人竟是有些怔愣,随后露出似有些心愿得偿的欢喜神情,眼睛戏剧般地从她的眼里流出,她好象又觉得她自己过于失态,赶紧着用双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子、子默,你叫、你愿意叫我了吗?”   这样的话,让卫九月心里头一个“咯噔”的,她是认识陈家人,可是不知道私底下的陈家人是怎么相处的,毕竟,有些事儿露在表面,不一定便是真的,就像她的父亲卫国同志一样,如果不是案发了,谁曾想,他会是什么样子的人!      第002章 莫名其妙多个老公      卫九月心里忐忑不安,怕是自己叫错了什么。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那女人只是诧异,或者更多的说是激动,更是一种似乎是被接受的激动,这叫卫九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于是,她是机灵的,便把话给揪过来,“怎么,你不想让我这么叫你吗?”   她问的是理所当然,没有一丝的不自然,也亏得她自小便是卫国同志面前是一副乖女儿的样子,把所有的心思都藏在乖巧娃娃的面容下,听话的孩子才有糖吃,这个道理,她几岁时就懂得了。   那女人是陈家声的妻子,姓秦名玲,听说先前嫁过人,后来又离过婚,与当时已经是死了妻子的陈家声看对眼,也许可说是一拍即合的,便是嫁给陈家声当起陈子默的后妈。   谁都知道,这后妈都是难当的。   秦玲也有这个烦恼的,只是,她向来是个有耐心的人,兢兢业业地侍候着这位陈家声的掌上明珠,从来都不敢有一句重话的,就怕着两个人之间起个冲突什么的。   她是个什么人,嫁给陈家声,早就是摸透着陈家声的脾气,疼女儿,便是跟他一起疼,不,还要做得更好,比陈家声更疼,只是,惟一的遗憾,便这么多年来,她连个孩子也没有,且这陈子默就是个白眼狼,在陈家声面前是一副好脸色,背着陈家声又是那个不屑的眼神。   还是头一次叫她“妈”,这声还真叫秦玲有些个“受宠若惊”,她是有些惊愕,可没有表现出来,连忙露出激动的表情,好叫她看见她是多么的“盼望”听见这一声。   “哪里的事,我是太激动、太激动了——”她那个表情是唱作俱佳的,没有个三两三还真是弄不出来这么个真诚的样子,明明是快奔五十的人,偏就是保养得极好,看不出来真实的年龄,“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她笑着问,那眼里的湿意还没干,全是欣慰的笑意。   卫九月还真是饿了,手往着额头一抹,那里让包扎着,伤口处有些痒,她到是不敢碰一下,就怕伤口给裂开了,不是怕长住在这里,钱这方面太过奢侈,而是她实在是厌烦待在医院里。   “来点粥吧,只要不是皮蛋瘦肉粥就行——”她最讨厌吃皮蛋,以前早餐都是这个,她不想吃那也是得吃的,在卫国同志的手下,就跟他以前手头下的小兵一样,得听他的命令,不得有违逆的半点意思。   秦玲微微一愣,眼前的这位,穿着医院里发的病号服,竖条纹,有些大号,衬得她越发的瘦小,没有血色的小脸,更让觉得她觉得有些不太放心,“你以前不是最爱吃这个了吗?”   她以前?   她以前根本不爱吃!   卫九月差点把话给毫不设防地捅出去,临了,她的理智回头,把她快滑到九霄云外去的理智给死死地拽回来,不叫她把心头的话给说出去。   她摇摇头,“现在不爱吃了,乌漆抹黑的,吃的嘴里都发苦,我想吃点甜的,就是白粥,加点儿糖,最好是用冰糖,菊花味的,能行吗??”   秦玲还是头一回听见着陈子默这样子对她说话,不再先头那种高高在上的命令样子,反而是现在这种还询问她的口吻,更加是觉得有些不对,可是——   许是出过事,这性子跟着转了?   当然,她嘴上是答应的,等着一出病房,便是打电话给家里的阿姨,叫她先煮粥了,还叫阿姨去超市里买点那什么带着菊花味的冰糖。   “秦姨?”   她才阖起手机,就听见着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沉稳,又是带着几分戏谑的味儿,回过头,便是看见着顶着大太阳还是一身的柳费思,这是她们家的姑爷,城中戏称着一声“柳三少”的柳费思。   “费思,你可是来了,子默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她笑得很温柔,像个称职的丈母娘,拉过柳费思,还帮着拉开着病房的门,“这回刚醒的,你来得正好,陪着子默说说话,她在里头可是闷得慌了——”   柳费思没有后退,那是半推半就地进病房,瞅着半靠在病床里的人,额头还包扎着,这是他自陈子默入院以来头一次来看她,深邃的黑眼睛里叫人看不出什么来,薄薄的嘴唇自然地闭着。   卫九月是认得这主儿的,柳三少,就算是不认识,也是能叫得出名儿来的,可这么个人,她还真是认得的,吃喝玩乐,有哪样少得他?   只是——   她认得他,不是因为他是城中有名的柳三少,而因为他是柳沉的侄子!   一想到柳沉,她的心都疼了,似着让细细的针给生生扎入着肉里,叫她是痛不欲身,尤其是那张与着柳沉有些许相似的脸,更叫她觉得是人生真是难捱!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还能长出朵花来不成?”   柳费思满不在乎地坐在床沿,半截子手臂露在短袖T恤外头,从来不会穿得很正式,但是瞅着不太正式的T恤与短裤,那价钱要是报出来,准叫人咋舌的!   卫九月冷不丁地笑了,尤其是她见着他脚上的那双不怎么有样子的夹脚凉拖,那还是她买的,买给柳沉的,人家没要,嫌弃这不太适合他的样子,她满腔好意没处盛,就丢给柳费思,没曾想,他居然还穿着。   她到是笑了,心里头那是苦的,苦得跟吃了黄莲般,更多的是心酸。   “你这个女人,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柳费思瞅着她,叫她的笑意给弄得浑身不对劲,他一向是自诩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是叫她那个说不出来是什么含义的笑意给弄得要起鸡皮疙瘩,“好好地,你把人打了,还跑去撞消防栓,你到是行了呀?”   卫九月一直住在医院里,这个叫柳费思的人还真是她这个身子的丈夫,柳费思没来看她,她到是没有什么想法,这一家自有一家的事,感情不好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她还是有几分能猜得出来的,估摸着陈子默是自个儿撞上去的,不是无意的,是故意的!   “你说我打谁了?”她一个眼神丢过去,冷冷地问他。   柳费思为什么同意结婚?   还不是因着结婚与没结婚一样的玩,谁也管不住他——   打谁?   柳费思眼睛微眯着,仿佛是毫不在意,可心里头已经记不起到底是谁了,是那个刚起来的小明星,还是那个在圈内早已经是名声大起的女明星,还是那个小叔的秘书?      第003章 围堵狐狸精      这可是好的!   卫九月一看他那个样子,就晓得他压根儿记不起是哪个女人了,也就是可怜着她这个身体的原来主人陈子默,就这样子就撞上个消防栓,这不,就香消玉殒了,也让她给捡了个便宜。   “打谁也不能打——”   这是柳大爷的蛮横说辞。   卫九月挺无语,这主儿,她还真就是不想理,可没办法,谁叫她承着陈子默的身体,自然这个叫做丈夫的男人,也得受下来。“也是,打谁也不能打,我以后也不会再打了,平白着拿着自个儿过不去,你连个人也记不起来,我犯得着去打吗?”   这种态度到叫柳费思有些个迟疑,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便是微微地细眯着起来,颇有点深思的感觉,“你早就这样子多好,也用不着吃这个苦头——”   卫九月说真的,一直是觉得自己脾气挺好,碰着这么个人,就算是没有脾气,也被弄得有脾气起来,按理说,她是她,陈子默是陈子默,两个人那是不相干的,许是陈子默还残留着几分不甘心,虽说那是与她卫九月毫无关系的人,还是觉得胸口疼。   是的,是胸口疼,还疼得一抽一抽的,叫她的脸色跟着愈发的难看,本就是在医院里,受伤入院的,这脸色就好看不到哪里去,让着他的风凉话给一激,更加的难看。   “你给我滚,别叫我再看见你——”她忍不住胡乱地嚷嚷着,颇有几分陈子默的样子,可能是吼得太激烈,这一口气便是上不来,叫她狠狠地堵在那里,双手硬是揪着自己胸口。   柳费思本想走,压根儿没有兴致在这里浪费时间,来医院,就是走走过场,这个妻子,还真没放在心上,瞅着她快呼吸不过来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到是挺浓的,“要不要替你叫个护士的?”   这种话,也亏得能从他嘴里说出来,叫卫九月真是怒极反笑,反而是全身都松开些,呼吸也跟着放松开来,她缓缓地把手放开,慢慢地平复着自个儿,明明是感觉着属于陈子默的那几分不甘,可是她告诉自己,她叫做卫九月。   是的,她只是卫九月,与这个叫柳费思的男人不熟,也没有要为着他要死要活的念头,从今天开始,一切都要由她自个儿高兴为主,“不用,谢谢你的好意,我想,你要是不来医院,我会更好。”她的话冷冷的就递过去,不打算领他所谓的“情”,“现在你也看过了,还是快走吧,免得我发起疯来,又撞一回!”   柳费思老佩服她了,不由得用双手拍拍,发现清脆的响声,附和着她的话,“嗯,也是,我得赶紧走,免得你又发作一回,我可受不起!”   他一走,这病房里可就又恢复着平静,卫九月半靠着病床,心里有股子庆幸的,也亏得这对夫妻是这样子的关系,以至于应该是最亲密的丈夫也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没有发现所谓的陈子默已经是她卫九月。   是的,她非常的庆幸。   男方的人除了柳费思路过一面,其余的人那是一个也没有出现过,虽说秦玲没说理由,可卫九月大抵还是能猜得出来个一二的,无非是她这个撞消防栓的事太大,都上了报纸头条,让柳家能曝光在公众的视线里,婆家对她不太满意。   卫九月低调地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月,额头上的线才给拆了,有个小小的疤,医生建议她做个小小的整形手术,她不愿意,就叫她自个儿留着这个疤,也好叫着她自个儿记着点疼,别再跟以前一样傻。   陈家声也来看过她,她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更不至于看见着陈家声,就流露出恨意,卫国同志那点事,还不值得她来恨,卫国同志自个儿做的事,自然是他得自个儿担着,她有必要去恨别人吗?   真没有必要——   别说她想得太开了,而是这人再活一次,还是比较能看透些,她先前就是看不透,做过傻事,如今了,生活可以叫她重头再来,她为什么不好好地把握住呢!   她安然地享受着生活。   她没有回娘家,就怕着叫秦玲看出她的生活习惯来,这种生活习惯还是不太好改的,再说着,她也不知道陈子默什么个生活习惯,为避免出麻烦,还是果断地到她与柳费思的房子里住着。   那是个别墅,市中心的豪华地段,价钱不是一般般的,据说那是两个的婚房,只是,这婚房,一直就是陈子默一个人住的,柳费思会回来住,也就是那么几天,比起宾馆的功能来,还显得有那些个不称职。   别墅里一个阿姨,据说是从陈子默与柳费思结婚后就一直在的。   卫九月果断地叫了换人,把电话打给柳费思的,那头很吵,能听见着柳费思所谓兄弟们的声音,还有夹杂着女人的意味不太明的呻(吟)声,她又不是什么没经过事的少女,那声儿一下子就能听出来是个怎么回事。   她也不退怯,就丢过去一句话,要不要她上门去?   柳费思不是叫她的话给吓着,而是这真个小事儿,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就叫着柳家老宅子里再派个阿姨过来。   新来的阿姨,年纪不太轻,瞅着已经奔五十,但为人一丝不苟。   卫九月没有再挑剔,对那个让她给弄走的阿姨,只有抱歉,她也没有办法,发生她身上的事儿,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可以防万一还是要的。   一个人窝在家里近半个月,都是她一个人,柳费思的身影儿一次也没见着,不是她惦记着人家,而是家里的阿姨惦记着,时不时地在她耳边提起着柳费思,仿佛柳费思不回来的原因都是在她身上。   卫九月还真是对这位严谨的阿姨有些承受不住,她跟在卫国同志身边,最大的成就便是会看人脸色,就算是在卫国同志面前,也得细细地看了人脸色才回话,免得承受着池鱼之殃。   她很想将阿姨的话当成耳旁风,可也架不住人家那个眼神的,不说是可以,可那表情那眼神儿,都是——   于是,她出门了——   拎着限量版的当季包包,卫九月坐着专职司机开的车,游大街去了。   女人嘛,逛街、购物那是少不得的。   只是,这路就是这么小,叫她给碰上带着女人来买衣服的柳费思。   本来,她还想当作没看见,把账一结就自己走人的,谁知道,柳费思身边的女人到是挺不上道的,反而要指明着要她打算结下账的那条围巾。   “柳少——”   那女人一开口,声音都能叫着男人给酥了骨头,就连着掏卡的卫九月也冷不防地觉得身子一软,这种尤物的声音,还真就是一般人捱不住的。      第004章 喜欢就拿去吧      有时候,事情发生的就是这么突然,就跟约好似的。   卫九月到是不想理的,偏就是人家看中她手里的东西,要是以前呀,按着她的性子,就算是自己不要了,也不能叫别人拿去了。   现在,她还真没有那个心情,直接地把围巾出孝敬人,“喜欢这个吗,拿去吧——”她看着售货员给自个儿结账,那个有些迟疑的瞅瞅那位女的,她反正是不认识,也懒得去注意。   售货员是个手脚麻利的,一会就弄好了,把卡还给卫九月,并叫她按密码,还叫她签字。   卫九月低头,也没有想太多直接地签名,只是——   那笔触到账单的时候,她有一个迟疑,然后才慢慢地签下陈子默的名字,心里头一阵发凉,刚才要不是有一个迟疑的,指不定她就写下卫九月三个字了。   她提着袋子,就要走,叫人给拦住,抬眼瞅过去,就是柳费思身边的那个女人,瞅着年纪还挺轻的样子,小蛮腰,身段儿玲珑有致儿,到底是柳少,品味不会太低,尽着年轻的风采,又多点妖娆的味,那种裸妆上的,叫做剔透的,就跟没上着妆一个样。   这样的女孩子,她想大抵也不过是二十出头,不能叫做女人,只能叫做是女孩子。   只是,这女孩子到是露出几分不悦的表情,便是将那个围巾丢在她的面前,“喏,这东西,我付钱,你拿走就是——”   卫九月还真就没想到有人会把东西丢在她的面前,还一副施舍的嘴脸,立即觉得一道目光落在自个儿的身上,那种目光含着几分探究的意味,她都不用去抬头看,就知道那准是她的丈夫、不、是陈子默的丈夫——柳费思。   人家是当作看戏?   她算是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她也不想叫人白白看好戏,要没有柳费思这个人在背后撑着,她打赌这女孩子就是算是吃着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当着她的面丢下来,这做人不是这个做法的。   她瞅着那在地面的围巾,心道一声“可惜”了,可也仅仅是这样子而已,丝毫没有弯腰去捡的意思,反而是眉眼儿笑得弯弯的,冲着女孩子一笑,“喏,这账就当我的吧,当我给的见面礼,如何?”   “什么见面礼?”女孩子有些听不懂她的话,大无畏地就问过去。   一眼就看中这围巾,别人要去,她自是不太好意思再去要,可是架不住心上的人说那个好,她围着最好,于是就上去。   只是,她压根儿就没想着让人直接抹了面子,人家把围巾施舍般地让给她,她受不住这口气儿,便是架着背后有着柳费思,冲着那女人发难来了,当然,她没见过陈子默,一次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这跟前站着的就是柳费思的妻子。   卫九月似笑非笑的,瞅着她,还腾出只手来,试图摸向女孩子的嫩脸,只是,她这个举动落在别人眼里头,就跟着要使坏一样,那女孩子估计着也是这么认为的,连忙往后退。   这一往后退,女孩子又是觉得有几分不甘心,显得她有些示弱的模样,小脸便是僵成一块儿,瞪着卫九月,“你想干嘛?”这一问,还不止,她的手都已经举起来。   瞧那个架式的,颇有种卫九月要是再上一步的话,那巴掌就会朝着她的脸下来。   卫九月觉得有意思了,还没见过这桥段的,把那个目光适时地丢向一旁的柳费思,凉凉地问道:“要不,你给解释解释这事儿?”   柳费思还是笑,那笑脸瞅着跟个很高兴似的,谁都晓得,这柳少笑得那是越开心,脾气便是最坏的时候,他到是走过来,搂着卫九月的肩头,那种样子,颇有点真叫做疼惜爱怜的样儿,“老婆,这见面礼,你来送,还不是我付的钱,你到是占了个好名声,弄得我里外不是人的——”   这话明着是调侃,可是正中卫九月的下怀,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就是个里外都不是的东西,哪里还算得着是个人来的?   但凡他是个人,陈子默也不至于气得撞消防栓了,她到不是为着陈子默气不过,而是事实就摆在面前,一切都明明白白,有些气不能白白地受着。   “你还晓得呀?”她一个白眼递过去,看也不看地面的围巾,将他给推开,自个儿提着袋子就走了,那背影挺得老直,跟个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到是淡定得上车,惹得柳费思着实不太舒坦,这简直不太陈子默,那个女人要是见着他带个女的这么着,准是扑过来了——   难道说一次车祸,还叫她转了性子不成?   “柳少,她是陈子默?”   那女孩儿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她就是个情人,连个二奶小三也是算不得的人,黑亮的睫毛遮住她大大的眼睛,那里盈盈着水光,颇有几分叫人怜爱的模样。      第005章 我没心情      柳费思就瞅着她,没有说话。   女孩儿到是明白了,也不是笨人,就是心气儿有点高,这心气儿又使的不是地方,要是来个一般般眼见的男人,早就是花言巧言的上去哄了,说些与妻子感情不好的话之类的。   柳费思不是那种人,他指间戴着个戒指,别看样子就是一个亮亮的圈子,他话放出去了,这可是婚戒,指着他的女人可是想好的,他是家有室的,别指着他离婚另娶,就算是离婚,那些个女人,那是能入他柳家门里的吗?   指定是不能的。   “柳少,我是不是做错了?”女孩儿红着眼,瞅着他,眼里带着湿润的水意,有种楚楚可怜的姿态,又带着属于年轻的小狡黠。   要说呀,柳费思还好着这一口,年轻轻的女孩儿在他的身下绽放开来,叫他有种操控着一切的感觉,有句话,还真就是说对了,男人那是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他现在没有什么征服什么世界,这前仆后继的女人就一直没少过。   女人嘛,他看的多了,无非就是新鲜感,只是,叫他能多看几眼的人,早已经不在,连个骨头也找不到,想起来也是觉得矫情,人家与他非亲非顾的,也没拿正眼瞅过他一眼,就叫他在那里惦记着,跟个娘们似的。   瞅着那双眼睛,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哭过,总是笑着,像天天都能开心一样,他就愿意这么看着,看着她笑,看着她笑就痛快。   “别哭丧着脸,我可不乐意看——”女人嘛,除了新鲜感,别的还真有叫他留下的意念,那便就是这双眼睛,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像她,他伸手抚着女孩儿的下巴,当着这店里头的人,“乖,别哭,我最见不得人哭,明天找我的秘书吧,好好地回去,咱以后可别都哭。”   他觉得败兴了,这一哭起来,就是装的那几分楚楚可怜的味儿,要是落在别的国人眼里,早就是心肝宝贝地哄着了,他没有那种心思,就是觉得烦了,见不得人哭!   走得那叫一个头也不回的,当然,他还记得给女孩儿结账,还不至于那么小气,好聚好散着,明明是他眼都不眨地就跟人了断着关系,还是叫旁边的人露出几分艳羡的目光来。   女孩儿可真是委屈,她哪里就晓得这就是那个陈子默,谁不知道陈子默的,城中有名的女人,大学还没毕业就嫁给柳费思,谁不想嫁给柳费思,也得看看自个家里的背景。   卫九月回到家里,先是冲个澡,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就躺在沙发里看电视,管它是什么节目,有声音吵闹着就行,她要求真不高,可能是自小生活的环境造就成她现在的性了,还是喜欢吵一点,太静了,容易叫人不安。   “子默,电话。”   她是听见着手机在响,没去接,想不到家里的电话也跟着响起来,她还是没去接,这事儿,自有阿姨做着。   只是,这电话是摆明着找她的,阿姨在叫她听电话,面上是严谨的,那个样子,一下子叫卫九月猜出来电话的会是谁哪位大人!   自然婆婆大人。   事实上在卫九月的心里头,那婆婆与媳妇便是天生的对头,她受了陈子默的身子,接收的不仅仅是柳费思这个丈夫,还有陈子默的一家大小,还有柳费思的一家大小,结婚根本就不是两个人的事,结婚那就两大家子的事儿。   婆婆的电话,她怎么可能不接!   “妈?”她稍稍地出个声,让自个儿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当然,她这么做的时候还朝着那个阿姨看过去一眼,要是识相的人,肯定不会戳穿她的话。   那阿姨在柳家也是做了好多年的,这么点眼力界还是有的,大事把握住,小事就放得开些,两边都别得罪。   “明儿个晚上有个酒会,跟费思一起来,别叫着费思带旁的女人过来,你知道的吧?”婆婆的声音还是那个样,带着个严厉,叫人打从心底里就会立正站好的。   卫九月嘴上应着,能不能做得到,她也是没有把握的,谁能作得了柳费思的主?反正她是不行的,没那个能力,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就是这么想的。   估计是她的态度比较好,婆婆柳方玉很满意,挂了电话,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接个电话跟个打仗似的,她累得慌,明明就是没两句的话,叫她听得胸闷,不过,她还是瘫在沙发里,没啥形象地看着电视,把酒会的事一下子抛到脑后去。   到晚上,卫九月吃过饭,早早地躺在床里,准备睡觉,谁曾想,她出院以来就没有回过家的柳费思回来了,叫她好大一个吃惊。   柳费思很自然,没有一点儿不自然,白天带着女孩儿叫自个儿老婆给碰着了,再没有人能同他一样自然,就是连个虚伪的解释也没有,仿佛那便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还没睡?”   他脱着身上的衣服,当着她的面,很自然,再脱下长裤,大踏步地便是跨入床里,挤在她的身边,挨着睡,双手还枕在脑后,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拿过遥控器,把电视节目换了个。   浓烈的男人气息,叫卫九月有些不太自在,除了那个人,她还真没有跟男人这么亲近过,还睡在同张床里,忍不住往里侧挪了挪,嘴上到是说:“才九点,睡个什么呀。”   “哦,才九点呀——”柳费思好象才发觉现在才九点,还瞅瞅他腕间的手表,恍然大悟般,“看来是回来早了点,你一直在家?”   她没好气地递给他一记白眼,拽着被子,人已经背对着他,并且把他放在自个儿身上的手给手推开,“我没心情。”   老婆没心情?   柳费思还觉得那是个例行公事的,既然人家不喜欢,他也没必要强来吧,除了没有老婆的名分,他外头的女人不要太多,“明天去酒会?一起?”      第006章 你想干什么      “妈说的,一起去。”卫九月不冷不热地应着,把被子一拉高,蒙头蒙脑地准备睡觉,话是他说的,总算用不着她开口,也是桩好事儿。   可是,柳费思没怎么在家里睡觉,还是觉得她有些奇怪儿,瞅着看不见头的人,硬是把被子拉开来,露出她的后脑勺,还是叫他心里头有几分不快,“收拾得能见人些,别丢我的脸。”   话还真是不中听,卫九月想装作没听见,被子给掀开,她睡不着,想把被子再给拉回来,那一头偏就让柳费思给紧抓在手里,两个人你一拉他不放的,弄得最后她大半个身子都露在被子外。   她很暴躁,真心很暴躁,索性着也不睡,回头瞪着他,眼里那个怒火是扛扛的,“你想干什么,能不能叫我睡个好觉的?”   面对她的发怒,柳费思到是老神在在,没有一点儿异样,很自然地放下手里的被子,“没想怎么样,你天天睡在家里,还睡不饱的?”   这个话说得卫九月有些汗颜,说实话,她的生活跟他说的一般无差,没有工作,手头也没有在开什么店打发时间的,她就是个闲人,给养在家里,手里头有柳费思的附卡,还有她老爸陈家声同志也给给钱,往她卡里直接打的。   要说起来,除了陈家声娶个那秦玲入门不叫陈子默喜欢外,陈家声比起她自己的老爸卫国同志不知道要好上多少,不是从人品方面来说,而是从为人父亲这一点来看,陈家声还是个挺全格的父亲。   “我到是想出去工作呢,你妈同意不?”她一句话给丢过去,白眼更是递过去。   柳费思侧身躺着,瞅着她的样子,尤其是那个白眼,不知道为什么叫他心神一阵荡漾,还是头一回从自家老婆身上领略到这个感觉,叫他不由得敛敛心神,“想工作还不是容易的事,我给去说,你有没有想去的?”   有份工作来打发时间,总比没有工作闲在家里只知道睡觉好,卫九月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她上辈子也没有做过什么工作,到死之前也是闲在家里头的,可那样的生活,真是过腻了。   “那你去说,不许说是我开的头,你得一手包揽着。”他去开口,她自是觉得再好不过,那个婆婆,不是她说,那就是个地道的女强人,不是谁都消受得起的,她就是没那个本事,最多是晾着人,面上恭敬着,“不许把我给晾出来。”   柳费思一见她那个样子,叫他一阵好笑,这回还知道是细心地把被子替她盖上,没盖上她的脑袋,“怎么回事的,这从医院出来后,对我妈就跟见了猫般的老鼠一样,就是住回院,连性子也改了不成?”   两个人结婚也有两年了,还能不知道她的性子,就是在他老娘面前也都敢硬着脖子吼过去的,现如今,到是变成这样子叫他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卫九月一愣,还真没想到这个,她一贯按着自己的性子来,也没想想陈子默是个什么样的性情,毕竟她与陈子默也只是见过几次面,真不是熟的,哪里晓得人的性子是个怎么样,再说好她也不想装得跟陈子默一样,活得太累。   “我要是到处再逮着你,你乐意不?”她反应到是个快的,直白白地问他。   他也没个在意的,无所谓,又没有把人放在心上,逮了就逮了,她还拿他怎么样,大不了,他真要是不想了,离婚还不是简单的事,家里人也做不得他的主。   “没什么不乐意的,你要是愿意,天天来都成。”   卫九月听得那个叫无语的,人要是不要脸的,还真是个不要脸的,她真没那种功力做到他这个地步,他可以豁出去,不要一点儿脸面,她可不成,脸皮儿薄得很,没功夫跟他闹着,最好是各自自在,谁也别管着谁,跟个搭伙一样。   “我没那个功夫,工作嘛,找个闲职就成。”她才不自个儿出门去找,太累,像她这样的,二十岁就结婚嫁人的,大学文凭是有的,不过是混出来的,她前世到是有张,可架不住没有工作经验的,现在哪样工作不要有经验的呀。   柳费思没有摇头,这事儿真是个小事,他随随便便就能给她安差个工作,但私心里说,不想,还是找小叔,他那里是海关,随便弄个人,还是能成的,“要求还挺高,我丑话也说在前头,按着你的要求给你弄的,到时也别挑三拣四的。”   她没有异议,反正就是不想在家里头发霉,能出去最好,权当是打发时间,拉着已经让他放开的被子,自己再蒙头蒙脸地盖着,“我困了,有话明儿说。”   柳费思没有异议,再说有异议也没有个人说话的,人家摆明要睡觉,话那是一句多的也不愿意跟他讲,他是自小给人纵成的性子,别人不愿意,他就更不愿意让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去。   各自睡觉,灯也没开。   卫九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身边早已经没有人,好象就她一个人睡在这床里一样,昨晚柳费思好象压根儿就没有回来过。   她懒了,不想起来,就是吃饭,也是阿姨送上房里来的,她就坐在床里吃,喝了点小粥,配着个清淡的小菜,吃得也挺有滋味。   再睡回,还是一觉睡过大半天,睡到个傍晚的,她这回是不好意思不起来的,还得去收拾一下,去酒会还得收拾一下门面,是尊重自己也是尊重别人。   长发给挽起,盘起来在后脑勺,斜插着跟桃木簪子,将她纤细的脖子露出来,两耳垂间缀着晶亮的铂金耳坠,长长的流苏与她的脖子成平行线,微微一动,就跟着晃荡起来,显得有些个摇曳生姿的模样。   她身上再裹着身黑色的晚礼服,上头是削肩的设计,将她的肩膀露出个无遗,黑的色儿衬得她的锁骨格外的吸引人目光,下摆处那是鱼尾般的设计,再着一双起码有着十二公分高的细高跟鞋,黑色的鳄嘴露趾鞋,将她白嫩的脚趾头给露出来,上头还添着黑色的指甲油。   柳费思是在等卫九月,等着人还没来,便跟着旁边的女人调起情来,他一贯是个到嘴边的绝不放过,自动送上门的更不会放过,只有他不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那入口处的轰动将他的视线引过去,一看是自家的老婆。   说真的,他还真没见过自家老婆打扮成这个样子,颇符合她自己的年纪,没再天天装着嫩儿,还以为她自己永远是个十八岁的。   “老三,那是你老婆?”   这便是损友张显振,跟着柳费思那是一路人,见着那进来的女子,先是一愣,慢慢地才品出来是兄弟的老婆,还真叫他惊讶的,那口气就显得有些个一惊一乍的。   “呸——”柳费思头一回觉得兄弟的话有那么些个别的意味,叫他听得刺耳,索性地一口子装作吐过去一样,“不是我老婆,难不成还是你老婆不成?”   张显振也是个没正形的,别看他一身西装笔挺的,还是三件式的那种,瞅上去斯斯文文,还戴着个金边镜的眼睛,别看是有镜框的,可是镜框里可是没有镜片的,贫着嘴儿话就回过去,“我倒是想呢,可没那个福份。”   他们话正说着,卫九月已经走到他们的身前,那个目光是把柳费思从头到脚都给打量着一次,不是那种很正式的打量,而是斜着眼儿打量的,“我睡过头了,来得有些晚了。”   她是睡过头的,再收拾着这一身,还是来的路上刷卡买的,当然来得更晚些,只是,这两个男人都听得出来她的声音里没带着几分歉意,虽然嘴上说着抱歉的话。   张显振到是乐了,还真是没见过陈子默这样,觉得有些个新鲜的,拿过一杯香槟,退到一边去,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的人不能惹,他还是能拎得清的。   柳费思没太在乎她晚来还是早来,递过一杯酒给她,“你这样子挺好。”   她大大方方地受下,没有一点儿谦虚的意思,本来就如他说的一样,自是接受得理所当然,浅喝一口香槟,她当作是润润嘴儿,“你这样子也挺好。”   投她以桃,报他以李,当然,她也不算是应酬话,说的也有九分真意,柳费思本就是个衣架子,再加上长得也是出色的,往那里一站,便是个吸收着众人视线的人物,再加上他丰厚的身家,谁不眼红着陈子默的位置!   “难得你说句中听的话。”柳费思带着她,与来酒会的人打招呼,边打招呼,边压低着声音,跟她打趣着,“这位是王叔,你叫王叔便成。”   卫九月是跟个牵线木偶一般,他让做什么,便是做什么,到酒会本来就是这个责任,她瞅着面前的中年男人,那是王成,她前生也是认识的,如今也做到人大主席这位置了,“王叔好,叫我子默吧。”   “爸——”   还没等着王成有所回答,后头就传来声音,那是个娇俏的声音,把手勾着王成的手臂,满脸儿娇态,小女儿家的羞怯样子显露无遗。      第007章 看戏的不怕热闹      那是王成的女儿,王姣姣,刚分到省卫视里实习,是播音员,背后硬得很,说是实习,其实只要不出什么大错儿,位置早已经等着那里。   王成一见女儿来,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足见对女儿的宠爱,“来,见见人,打个招呼。”他有些胖,不是很胖就是有点肉,笑起来很是亲切。   王姣姣的目光直接地掠过与柳费思相挽着的陈子默,那目光滴溜溜地便是冲着柳费思过去,脆脆地喊了声,“费思哥,你怎么老不来看我,我都想你了——”   这一声叫的,要是陈子默还在,估计着那脸就是黑上一大片的,就是不可能给着王姣姣留个什么面子的,可现在,陈子默已经卖鸭蛋去了,留下来的是卫九月,她哪里会顾着柳费思,巴不得他叫人给拢走。   “姣姣,你费思哥真是不地道,我说呀,他要是以后再晾着你,说话不算话,你就找我,我给你出头去。”她装作听不懂,半真半假地说着,还冲着柳费思一笑,那样子仿佛不把王姣姣的举动放在心上。   柳费思心里可堵了,与王姣姣那是自小认识的,住一个大院里,又是个女孩子,向来是男孩子让着女孩子的,再加着他年纪比着周围的人都大,更是让着女孩子。   他侧眼瞅着陈子默,见她笑着,那目光正与他自己对上,没有半点的虚伪,仿佛就真那么在说,一点都不在意他似的,还要为着别的女人出头,一点虚假的成分也没有。“姣姣呀,你嫂子在呢,以后叫你嫂子见你去也是一样的。”   这个话,把他自己给摘清了,把王姣姣那一番让人误会的话一下子澄清出来。   卫九月心里头“咯噔”一下,觉得这人真是能顺着竿子往上爬,从这个话里就能听得出来他与王姣姣真是没有什么事儿,再清白不过,有的不过是小女孩子的一厢情愿。   王姣姣拽着王成的手臂,巧笑倩兮,就算是心里头冒火,觉得这个陈子默挺碍眼,也是没有什么办法,“费思哥,嫂子跟我可好着呢,都不要你说。”   还是小女孩呀,这样子的小女孩子,她也觉得柳费思不会碰,这一碰还能了得?到是她觉得王姣姣还能笑着说话,心思也不是个简单的,她没太放在心上,只要不冲着她来就成,柳费思她们爱要就拿去,她反正是不稀罕的。   这酒会里头,哪里会少得了叫柳费思那费洛蒙给吸引的,就直差着直接对他抛媚眼了,她压根儿不放在眼里,最好是他叫人勾走,省得她露出什么马脚来。   “嫂子,看,那边是越纪云过来去,你要不要跟我过去看看?”王姣姣那视线往着门口一瞅,便放开王成,转而把手扯着卫九月,“嫂子,你有没有看过她演的电影,听说今年都要上戛纳电影节竞赛单元的。”   戛纳?   电影节?   卫九月要是说不知道这个东西,就是活着太土帽子了,她哪里是听说过,更甚至是去过戛纳的,别看就是一个小城,因着电影节而扬名国际的,只是,总个归结起来颇有点“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感觉。   她想到这个诗,就觉得自己有点儿酸气,到是由着王姣姣拉着她,走向着那边,也没有接近太过,酒会里也有越纪云的粉丝,赶着上去打招呼。   “费思哥,你怎么不过来呀,都不看看越纪云吗?”   王姣姣走了几步,仿佛才发现柳费思没过来,不由得转头轻唤着后头与着王成说话的柳费思,神情娇俏,似个天真的女孩子。   卫九月可是等着,这越纪云与柳费思的绯闻可是满天飞,越纪云这方面没有个话澄清,柳费思更是不会出面儿,两方面的态度,很叫人摸不清头脑,到是时常一起出席着活动。   这其中的事儿,都不用说,也能叫人品出个味,要说柳费思与越纪云没有关系,她卫九月的脑袋可以拿下来叫人当球踢——   当然,她想到这里差点乐了,卫九月哪里还有脑袋,不过是陈子默的。   要是说呀,王姣姣能吸引着柳费思,卫九月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还不如说那个越纪云才让人相信,人家要身段有身段,要美貌有美貌的,如今又是正当红,刚得了国内的金凤奖,现在又有机会问鼎戛纳。   柳费思只做了个手势,那目光一眼也没有扫过来,甚至都没看到越纪云一眼,站在与着王成谈得挺有气氛,旁边还有人,不止是王成,还有城中各界名流。   卫九月笑了笑,任由着王姣姣给拉着,走进着越纪云,可事儿出乎她的意料,没等着她让着王姣姣给拉过去,越纪云已经过来了,笑得极为大方。   “子默,是子默吗,还真是你呀,还记得我不,我们可是初中同学还同桌呢。”   谁都见着越纪云走到陈子默的面前,谁不知道越纪云与柳费思的绯闻,有些人便是等着看好戏,看这个正牌老婆与丈夫情人的对手戏,可越纪云的话一出,叫有些人看好戏的兴致便是冷上几分,一看样子表面上好着,闹不出什么事。   卫九月真不知道她跟陈子默是同学,压根儿没有陈子默的记忆,怎么可能知道她与陈子默是同学,既然是同学吧,她也不遑当让,演戏嘛,她又不是不会,跟着演便成了,“哎,想不起来了,真是同学呀,是初中的吗,是不是改名了,听说明星都有个艺名什么的?”   她就是随随便便就那么一说,就见着越纪云那个眼神里似闪过些什么,心中暗呼,莫不是叫她随便一说给说中了?      第008章 戏子就是戏子      越纪云真不叫越纪云,那是艺名,明星的谁还没有艺名的?   卫九月真没有那么个意思,她就是随便一说,现在她晓得后果,话那是不能随便说的,她刚想开口把话给救过场来,越纪云开口了。   “子默,我真是太想念你了——”她走过来,搂住着已经是卫九月的陈子默,那态度透着个亲昵,“你也真是的,这么多年同学会都不见你来,叫人想找你都找不到。”   那个拥抱,娇小的卫九月着实有些透不过气来,那口气、那姿态,任谁都会以为着她与这位大明星的关系很好,叫她心里头好一阵腻歪,面上到是没流露出一点儿不喜欢的神情来。   “我都结婚了,就黄脸婆一个,哪好意思出现你们这些个单身贵族面前,我都自卑死了——”她说话间就不动声色地从越纪云的拥抱里出来,再抱下去,她恐怕要嫉妒着那汹涌的柔软部位,嘴角边带着笑,不过分亲热,也不表示着过头的生分,就是见着个普通关系的同学,“姣姣,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比起占着柳费思身边正位儿的陈子默来,王姣姣对越纪云那是上纲上线的,见着人家光鲜亮丽的站在面前,还与着身边人关系不浅的样子,叫她不太欢喜,到底是个年轻小姑娘,脸上的表情终归是有点儿收不住。   “嗯,嫂子说的到是,这戏子到底是戏子,走出门都不敢用着本名,还弄个艺名什么的,真叫人觉得腻歪,嫂子,你说是不是?”   这话便是夹枪带棒的,叫卫九月怎么回应?   她胸闷了,躺着也中枪,是不是这个情形来的?她为什么要与着这个王姣姣在一起,小丫头片子的,方才还把她拉到越纪云的面前,想她与越纪云扛上,她到是没扛上,这个小丫头到是自个儿沉不住气了。   摇摇头,她那是心里头摇的,难怪不叫着柳费思放在眼里,就这样的,她也看不上,还不如越纪云,至少人家还懂分寸。   戏子,按着历史与着旧社会来说,那就是下九流的,上不得台面,这样的酒会里,说出这样的话来,叫卫九月心里头发怵,她到不是怕惹这里的大人物笑话,而是怕叫着柳费思记恨,怕他以为这话是她给挑拨起来的。   男人的心思,也跟着海底针一样,人说女人不能得罪,那男人也不是轻易就能得罪的,尤其是柳费思这样的,哪里能让着女人给摆布在手里。   “姣姣你就爱开玩笑来的,哈哈——”她掩着嘴儿,作势笑开来,仿佛王姣姣就是在开玩笑,只是,没人附和,显得她的笑声儿是那么的突兀,忽视着这宴会夺厅里的所有目光,她笑得很投入,真的很投入,“伯父,你说是不是,姣姣这个小丫头,老是说些个冷笑话,就我捧场罢——”   王成听着女儿那个话,到底是脸色不太好看几分,他是谁呀,在官场上那么久,还能不会几手的,那脸色一下子就恢复过来,往着这里走过来,笑呵呵地显得特别有亲和力,“越小姐,我家姣姣就是爱说些冷笑话,别往着心里头去哦——”   这开口的是省人大的头面人物,越纪云就是心里再膈应,也是大大方方地露出笑脸来,当作那小女孩儿的玩笑话,除了这个还真不能做别的,她就是一个明星,后头要是没有人捧,再来个落井下石的,哪里还能得混得出来。   “嫂子,原来我说的不好笑呀。”王姣姣话说出口就后悔,众人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不是没看见,叫她立即地回过神来,笑得甜甜的,跟个天真的小女孩儿般,还捂着自己的嘴,两眼儿瞪得大大的,有些个惊惶样。   卫九月真是无话可说,这一个一个的都是人精,就她一个傻的,人家有父亲在那里头,她掺合个什么劲儿,又不是她情人叫人说成“戏子”,那边柳费思都没有说话,她上赶着过去做什么?   她心里头嘀咕着,不由得朝着从头到尾都没插过一句话的柳费思,人家对这边压根儿不在意,就跟着他身边人聊着,瞅那态势,一时半会好象还不会了结。   “真是不好笑,你看看我,这脸都笑僵了。”卫九月摸摸王姣姣的脸,然后收回手,戳着自己的脸,就那身打扮,配着这个动作,显得有点儿俏皮的样子,“纪云,你摸摸我,看看,我这脸是不是都僵硬了?”   越纪云跟个没事人一样,浅笑盈盈地站在她的身边,还伸过手摸摸卫九月的脸,动作很轻,留得时间不长也不短,“你就是这个样子,都想着别人,叫我怎么说你才好?”   这下台阶的话,叫卫九月听得差点精分,陈子默是这样子为着别人着想的人吗?别说陈子默不是,就是她卫九月也不是,谁难受谁难受着去!   周边的人,看着眼里都是不插话的,有些事儿,看着表面就看着表面,人家表面怎么说,就怎么听,没必要真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把事儿问个清清楚楚,谁也不会落个好的。   “这边儿的影视基地可是要建成了,有请我们的大明星,我们影视基地的形象大使上台,大家欢迎——”   这时候,灯儿全灭了,一片黑,慢慢地又是亮起灯,不太亮,透着个暗色的朦胧感,那光儿全聚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越纪云,她踩着猫步子,走得一个端庄的架式,从红地毯的这头一直走到台上。   大明星,就是有点儿气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范儿,叫人忍不住朝着那里看过去,目光给细细地缠在那里,都舍不得移开一下下。   上台致辞什么的,话也就是那么一套套儿。   卫九月没空儿听这个,赶巧着卫九月放开她,她也乐得自在,手里端着个香槟,正要往人群里退开点,哪曾想,朦胧的暗光里,叫她见着一个人——   那是谁?   她咬着满口的牙儿,瞪着那个人。      第009章 我病危时,你在结婚      柳沉!   这个人就是化成灰,卫九月估计自己还认得出来的。   什么叫做前世的仇人,这就是!   什么叫做挖她家的十八代祖坟,这就是!   她的眼睛都快喷火了,尤其是见着挽着他手臂的是她的好友黄倩秋,那个她曾经是无话不说的黄倩秋,叫柳沉背叛,她没得说,人家就是冲着卫国同志来的,可黄倩秋,叫她本就是千疮百孔的心一下子就支离破碎。   “小叔与他妻子过来了,怎么着我们也得上去打个招呼不是吗?”   她正冒火,那表情都快控制不住,忽然听见柳费司的话,把即将暴走的理智都给拉回来,想到现在她是陈子默,不是卫九月,与柳沉是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心一下子冷了。   “他、他们结、结婚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却是努力地挤出笑脸来,想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可不就没有事发生的吗,与柳沉有过关系的人是卫九月,不是现在的陈子默。   她默默地在心里头告诉自己这个事实,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叫自己的情绪都给放下来,什么都放下来,那是与她无关的两个人,大不了就是她丈夫的亲戚。   柳费思眸光微闪,到是大大方方地为她解惑,“你入院那天,小叔结婚。”   她入院那天?   不就是她被那个无良的蛇头推入海里的那一天吗?   想着她肚子里的小生命,随着卫九月那个身体沉入海里,小脸不由得僵在那里,真是笑不出来,一点也笑不出来,她不是演员,导演的一个要求,她就能随时随地发挥出来,没有那种本事。   她——   他们却是在结婚——   她能喷出一大口血来,喷到他们的脸上,好叫着他们看看到底欺负人也不是这个欺负法的,可是——   可是——   她深深地呼吸,呼吸好几下,才硬生生地把胸口那股子恨意给压下去,她是陈子默,不是卫九月,没必要为着已经成为过去的事,去跟着这些无关的人对上。   她重活一次,总不能活在回忆里,老天给她机会,她又何必为着那些人与她自己过不去?   想归想,她还是觉得心里头郁结着,不能松开来,让柳费思拉着,她却是一点儿也不想过去,高仰着头,“怎么了,我又不认识,干吗得过去!”   她弄出理所当然的模样,瞪着柳费思,那副样子,仿佛柳费思要是还要拉着她过去,就是她的仇人似的。   柳费思不是没见她这个表情,他承受的这个表情多了去,也没觉得自己身上少块肉的,“你还有认识的人吗,这话也说得出来,不想见,你不要来酒会就行了。”   他无所谓地用着凉凉的语气劝着她,让她气得差点儿吐血,却知道他的说是事实,可她哪里晓得柳沉也会来,真没往那里想过,人家日理万机的,哪里会来个酒会!   事实证明,她想的太少了!   “你就知道气我!”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算是打算把心里头的郁气都给吐出去,吐得个干干净净,从此,与柳沉、黄倩秋都无关,他们算是什么,都一边待着去。   但她不知道,就她方才那一句话,还配着她的一记白眼,十足十地像极闹脾气的情人间在耍着花枪,还是让柳费思觉得不尽相同,与入院之前的陈子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不同。   “小叔,我都还没恭喜你结婚了呢。”柳费思话说的挺有他自己的风格,笑得很开朗,放开卫九月的手,给柳沉来了个男人间的拥抱。   话好象不太对劲?   卫九月不是个神经大条,她那会是住院,可他并没有住院,要说恭喜的话,不是参加婚礼时就应该说了的吗,或者是在他们两人要结婚之前就说了,现在才说出来,尤其是她看着柳费思拥抱住柳沉后,很快地就放开,那样子,仿佛就是在做样子,没有半点儿真心。   柳沉的长相,与柳费思同是柳家人,还是有点像的,看上去比较内敛,俊朗的脸上还着笑意,却是叫人望而生畏,不太敢接近。“子默,你出院了?”   这是柳沉的话。   卫九月心中一突,虽然是让柳费思给拉过来,还是没有心理准备面对着柳沉,手里一松,端在手里的杯子,从手里掉落下去。   “砰——”   里面没有多少酒液,杯子落在地面,摔得粉碎,那片片的碎片儿,叫那会场的朦胧灯光映着,折射出令人欣喜的光芒。   再欣喜,也不能掩饰着这杯子已破的事实,就是她的过去,已经回不来了。   会扬里自有人收拾,用不着她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把碎片儿捡起来,她只管笑,笑得有些抱歉的样子,“嗯,我出院了,这还没好利索呢,瞧我这手里都拿不稳!”   人家这话的,听的人都是接受的。   “子默,你可得小心点,不能再伤着自己了。”插话的是黄倩秋,站在柳沉的身边,踩着三寸高的细高跟鞋,黑色的晚礼服,脖子戴着洁白的珍珠项链,透着个气度,雍容着呢,“可得仔细着。”   卫九月一听那话,还是从来不知道黄倩秋在她面前没什么话的样子,在别人面前是这个模样,与她记忆里的影像完全不符,仿佛是从里头换了芯子一样,就像她,顶着别人的身子,但明显不是的。   她看着黄倩秋,那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原汁原味的,没有一点儿改变,还是黄倩秋的动作,就是这个说话的口气,让她觉得很陌生,陌生的仿佛她从来就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一般。   “小事小事。”她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跟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你们看,那个越纪云还是我同学,真是想不到,现在都成大明星了。”   她像个八卦的鹦鹉。   “她是你小婶的朋友。”柳沉突然间插入一句话,说得风淡云轻,丝毫不在意似的。   小婶?   黄倩秋比她小一岁,要说按着年纪,真没这个可叫的,架不住她辈份高,嫁了柳沉,陈子默是得叫一声“小嫂”,为着团结安定,也得这么做。      第010章 酒后失态      越纪云与黄倩秋是朋友?   卫九月发誓她从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如今的好友站在她的面前,仿佛是另外一个人,她脑袋里的那些个记忆好象是从来没有存在过,至少不是这种能言善道的。   或者,她从来不认识黄倩秋这个人吧。   “原来呀。”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却是朝着黄倩秋伸出“友好”之手,“小婶,我也恭喜你跟小叔。”说到“小叔”这两个字眼时,她忍不住感觉到恶心,发自内心,再也控制不住的反胃感。   黄倩秋笑得很温柔,轻轻地握住她递过去的手,很是柔和地说了声,“谢谢。”这句话后,她还是加上一句,“你跟费思也一样。”   两个人的手轻轻握到一起,又轻轻地放开,都是带着笑意,谁也不知道她们的笑容下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却是叫看着挺好的画面。   “费思,好久不见了。”越纪云嘴角带着笑意,那染着橘色唇角微微地上扬,勾勒着极为精神的眼睛瞅着柳费思,轻轻松松地打着招呼,“想不到子默真是我同学,我还以为就是同名同姓的呢。”   同名同姓?   卫九月一听这话,心里头乐了,这年头像柳家或者陈家的人结婚,哪个不是在后面顶着各自家族的名头,陈家声的女儿抵得上多少个女明星,再大牌的明星,表面光鲜亮丽,底下还不是踩着泥泞。   “真巧呀。”柳费思淡淡地附和了一句,别的没有说什么,目光掠过越纪云的脸,那双眼睛奇异地与某人融合在一起,再逼真的替代品,也永远成不了真的,替代品永远都是替代品,不会变成真的,“我先走,等会有司机送你回家。”   这话是对着卫九月说的,她没有任何的诧异,也读不懂柳费思眼底里的东西,看着柳费思撇下她,与越纪云一起并肩走出去,脸上的笑意一点儿也未散去,仿佛跟着越纪云离开的人不是她丈夫,而是跟她毫无关系的人。   柳沉若有所思,对侄子的做法有些不太满意,到底是没说出来,这是在酒会,有事也得回家去说,“费思说你想出去工作?”   柳费思这一走,自是有同情的目光投过来,她到是不在意,像没事人一样,抬眼朝着柳沉看过去,眼底一点波动也没有,心里头更是对自己说,这是与她无关的人,柳沉也好,卫九月也好,她现在只是陈子默。   “嗯,小叔,我不想天天待在家里,打算打个电话给我爸,叫他给我留意下呢。”她说的很直白,不想要柳沉的帮助,依着陈家声现在光景,给她弄个工作,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不想去海关?”柳沉是这么问的,那是大嫂关照过的,他还问一下,“那里我还说得上话,只要你点头就行了。”   他说的很含蓄,将他的影响力说的很平淡。   她还能不知道,这个看着含蓄的男人,骨子里是最强势不过,城府更是深,不然的话,她怎么能让他给迷得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还怀了孩子,怀着孩子的时候还指望着他给放她爸一马。   可这个男人是怎么说的?   她都快忘记他说的话了,还是深深地记着冷默的声音,叫她从骨子里渗出寒意来,不能再接受着他的一分一毫所谓善意,“还是不用麻烦小叔了,我等我爸的回音呢。”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回音,她连这个事也没有跟陈家声说起过,一次也没有,现在,她决定了,等着这个劳什子鬼酒会一结束,就打电话给陈家声,工作的事,半分也不想麻烦柳沉,最好是离得越远越好。   酒会其实很无聊,就像是上演着一场带着面具的戏码,陌生的脸,带着善意的笑,谁知道这笑意下面都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谁又都沉浸在里头,上演着一场又一场的戏码,从来都是好演员。   半程。   酒会过去半程。   卫九月确实是待不住了,支撑了近半晚,酒喝得没有太多,只是,她心情不太好,跟自己说要放开,还是放不开,对着柳沉,着实不能让她的心情放开些,没有一个人面对着背叛自己的男人能冷静的。   她觉得自己这样子,已经是算是好的了,至少没有很疯狂地在他面前狂吼。   但是——   她刚想走,见着柳费思回来了,让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还有些不太敢相信地揉揉自己的眼睛,“你、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这个动作配着她说话的样子,着实看上去有些傻气,柳费思是赶回来的,知道这里的酒会还没有散,刚见着她出来,那手劲一重,就拉着她往回走,“要走了?”   轻轻的声音,就落在她的耳边,像在她耳边低喃着。   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烘得她的耳垂发烫,明明最自然的身体反应,还是叫她微微地晕红着脸,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配着两朵淡淡的晕红,一时间,显得有几分娇羞的味道。   “我困了,我想走了。”她的目光有些乱,甚至是不小心地瞥见与黄倩秋携手相牵的柳沉,视线像是触着电似的立即缩回来,“我先走?”   她以为她够小心,不会让人发现她的失态,只是,柳费思注意到她有些慌乱的目光,眸光里带着点深思,瞅着她急于躲避的眼睛,“不能,不能这么早。”   “我就先走一次,就一次,我真的困了,你让我先走,我求你了。”她心里没了主意,更怕他看出来她早已经不是陈子默,这种心思叫她心里头难安,“柳费思——”   柳费思还从来没有见她这个样子,低头便是吻过来,吻上她微张的唇瓣。   温热的薄唇含住她,密密麻麻地掩着她所有的理智,眼晴里只能看见无限放大的脸,却是更加地看不清,她想推开他,却是让他紧紧地搂住双臂,怎么也推不开。   透过他的侧脸,她还能看见与黄倩秋一起的柳沉,离得太远,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更不在同一个空间,她冷,冷得叫她颤抖。      第011章 你的样子真难看      她的脸红了,心里冷,架不住柳费思的吻,吻得她的脸似鲜艳的花朵儿一般样子,瞅着还挺能吸引人目光的。   终于放开,柳费思勾着她的手,勾着她回视那些装作不经意地落到这边的目光,很坦然,他一贯是个坦然的,即使这回吻的不是陈子默,也是这种表情,不会再有第二种,就是这样的人。   卫九月没说话了,她总算知道这个身边的男人,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就是个胡天胡地的主儿,谁不合他的心愿,就愿意折腾着来,估计是在越纪云那里吃了个什么闭门羹。   她是这么想,还真是想岔了,岔个十万八千里的,人家是去结束的,当然,这事儿对柳费思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有兴致的就逗着玩,没兴致他走得别人更快。   “回头一起回去。”他说着,那是贴着她的唇角说话。   温热的气息,伴随着他的薄唇,那上头的烫意能叫她打从心底里发出惊呼,她努力地想要装作不在意,脑袋试图往后微微一仰,远离着他欲烧人般的唇瓣。   柳费思察觉她的意图,那手就绕到她的后脑勺,五指大大地张开,就控制住她的后脑勺,叫她想搞撤也是不能,只能随着他的心意。   “放开我——”她低低地挤出声来,就怕与他太亲近,这人是她这个身子的老公,不是她卫九月的,即使是身子再熟悉,也从来不是她卫九月的,“当着大家的面,你好意思?”   她就是这么个态度,还得拉出旁人来,虚张着声势。   柳费思瞅着忽然间像是有着一副好脾气似的,就是不躲开,大大方方地拥着她,与她像是最和美的夫妻,仿佛他刚才拉着越纪云离开的样子,只是别人的错觉。   当然,只是错觉,谁会说?   貌似合神离的夫妻,到处是,又不是他们一家,谁说这么个傻话,要是真感情和美的,真是难找的,谁也不会指望着那个。   卫九月是个很配合的人,她还怕自己不是陈子默芯子的事叫人给发现,自是不敢表现得太过分,这种重生的事,看的小说虽然多,真叫人接受,还是有点难度。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柳费思反过来问她,问得叫一个理所当然的,手臂缩紧地搂着她纤细的腰肢,那一股力道自是带着不容抗拒,“谁叫我们是夫妻,理所当然的是不?”   她有什么可辩驳的?   没有!   她一向是很配合的人,懒得伤了自己的羽毛,但估摸着,陈子默不是那样的人,那是个性格分明的,不然也不会因着亲眼见着柳费思出轨的事,而自己撞上消防栓。   卫九月是什么样的人?   她还真是不好给自己下结论,这性子说好点儿是随遇而安,说难听点就是没有个性,没有棱角,来一阵风,就能把她的所有都吹平了。   她没话可说,乖乖地待在柳费思的身边,跟着他重新把酒会里人都认识一次,其实这一张张的脸,她哪里有一个不认得的,毕竟她父亲是卫国同志,现在是没有了,可架不住以前是真的在那个位置上坐过。   再热闹的酒会,也是会结束的。   卫九月几乎是让柳费思拉着上车的,对于这一点,她没有表现出应有的脾气,也没有表现任何的意见,几乎是让柳费思全权掌握着行动力。   那车子自是顶好的,流线型的车身,黑的颜色,在黑夜里显得低调而奢华,叫人真是移不开视线去。   “你吃错药了?”   冷不防地,柳费思丢过来一句话。   卫九月一愣,好一会儿,才把这句话给理解过来,以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抬起眼,看着后视镜里的眼睛,那眼睛透着几分冷光,叫她颇有些好奇,“药?我今天好象没吃药。”   她故作着无辜,眼睛清澈一片。   柳费思还是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子,他与着陈子默,算是一对怨偶,比起别人家的相敬如宾,他们的相处看起来就像是一场闹剧,明明就是一场联姻,陈家也好,柳家也好,都是互相合作的,应该是互敬互助,偏就是陈子默闹得他头疼。   而如今,她不闹了,对他的举动都没有好奇的动作,也没有一点儿的怒气,叫他也真是摸不着头脑,可他不稀得去关注她,毕竟老陈家从这婚事里得到的更多的实在,更是坐稳着他现在的位子。   “你的样子真难看。”他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的概念,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命令着她,“下去,下去,我不想叫你坐我的车子。”   她的耳朵没聋吧?   有那么一刹的诧异,她被他近乎于幼稚,又或者是野蛮的命令给弄得哭笑不得,看他的脸色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她还是收整一下自己的表情,指着自己这一身出了酒会便不太时宜的装扮,“你好意思叫你老婆穿这一身在街上走?”   柳费思到是很慎重的点点头,一贯是个没心没肺的主,话是怎么说,事儿就怎么做,没有半点的犹豫,还凑过去,把她这边的车门给打开,“你是要自己下,还是怎么的?”   那态度,真叫她一口气差点儿噎住,还真没有碰过这样的人,胡搅蛮缠着,也不用讲道理,讲再多也是没有用,他自是有一套自己的理论,别人的话怎么也是听不入耳。   她还是下车了。   柳费思的车子跟个离弦的箭一般,消失在她的眼前,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捂着嘴笑得乱没有气质,笑完之后,她的脸色乱难看,身上就一个缀着亮片的晚宴包,那是光透着小巧与精致,除了把钥匙还有支口红,她别的什么也没放。   所以,她看着远处的灯火,觉得她自己是悲催的娃。   三寸高的鞋子,她要是这样子能走回家去,就是她的本事了。   但是,她还是往前走,走了小半段路,就觉得再走下去,小腿都要抽筋,正想着豁出去拦个出租车送到家门口再叫阿姨出来付下钱,这么一想,也就打定主意了,手就伸出去要拦车了。   “子默?”   声音有些低,似乎在暗夜里不经意的一个发声,不是因着有人叫她的名,而是这个声音,叫她一下子敏感地转过身,一辆早已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蓝色车子就停在她的不远处,车窗子微微地摇下来,露出一张脸,透着几分疏离。   那是柳沉。   她一窒,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摇摇头,“不、不是——”   “怎么不是?”柳沉有些疑惑,抬眼瞅着她,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费思呢,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第012章 痛到麻木      如果有可能,她是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这个男人了。   卫九月眼神微暗,心里已经痛到麻木,想着那个都还没有成形的孩子,她永远都恨着这个男人,永远也不想见这个男人。   “我想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家。”她仿佛不在意,巴掌大的脸,漾着几分挤出来的笑意,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与陈子默无异,曾经最熟悉的人,如今成了陌生人,“小叔,你先走吧,我觉得夜色挺好。”   “夜色挺好?”柳沉似乎搞不太懂她在说些什么,抬头望了眼,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似乎还要下雨的样子,“我送你?”   她没有要上车的意思,彼时之蜜糖,如今之毒果,她是万万也不想与柳沉有什么交集,说她懦弱想逃避也好,说她只愿意过自己的生活想想前尘往事都忘记也好,反正,她不想柳沉太过接近。   “不用,小叔,我觉得这样子挺好,路上走一会,然后叫出租车回去。”她说得很克制,就怕心里头的怨怼跑出来,把她的所有理智都消灭在不可抗拒的风暴里。   见她坚持不上车,柳沉也没有坚持的理由,点点头,表示他知道她的回答,车子从她身边过去,静静地滑走,消失在夜色下的霓虹灯里。   她没有看车子一眼,朝着另一个方向,即使没有柳沉在面前,她还是固执地不愿意与他走在同个方向的路上,转身,让一切都消失在身后。   她与他,不过是陌生人。   最熟悉的陌生人。   付钱的是阿姨,张阿姨,她走出来付钱,替卫九月付出租车的钱。   “费思已经回来了。”   张阿姨的声音不重,就是在陈述着一件事实,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   卫九月点点头,刚入门,外头便下起雨来,要是她固执地选择在街上遛达,估计淋个落汤鸡,站在起居室的窗前,看着雨水从透明的玻璃上头滑落,点点的雨滴似乎落在她的心上,叫她心难以安下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拽着它,叫她跟着疼。   “不睡吗?装忧郁了?”   冷不丁的声音,没有多少的善意,带着一股子叫人难以忽视的优越感。   她回头,看见柳费思穿着丝质的睡袍,脚上趿着拖鞋,慢吞吞地走到她的身边,指间还夹着一根烟,那烟还没点着,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明明是司空见惯的动作,叫他做起来却是有几分吸引人的味道。   他长得很不错,比与柳沉的内敛来,他无疑是更吸引人,俊美的面容,带着叫人堕落的诱惑感,让人不忍移开半分视线。   她不想与他说话,至少在今晚不要。   从他身边走开,她走得很低调,这个雨夜,她只想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让任何人来打扰。   “转性了?”   凉凉的声音,还是不肯放过她,在身后骚扰着她。   她终于忍不住,这再好的耐心叫让他的话给弄得没有留下丁点儿,晶亮的眼睛不由得瞪着他,带着几分不耐,“你的话能不能少点?我烦着呢。”   柳费思还是头一次听见她对他说这样子的话,从来只有她追着他的脚步,而不是他纵着她,一直是这样子,“你有什么可烦的?”   他似乎是有些好奇,站在窗前,没有往她这边走近的意思,口气忽然间改善良多,听上去有点知心姐姐的架式。   她忍不住想笑,硬是忍住,还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两手抱着自己,微仰着脑袋,颇有些嫌弃的意味,“别用这个口气行不,叫我想笑。”   给嫌弃了?   他抬眼瞅她,还是那张脸,站在他的面前,这个人只是陈子默,不会是别人,可为什么他觉得有点不一样,还是因着她截然不同的举止说话?“你说来听听,我是什么样的口气能叫你烦的?”   让人说烦,这是能从女人嘴里说出来的吗?   会有人说他翻脸无情,前一刻还待人如手心里的宝贝,转过身很快地弃若敝履,从来到是没有一个女人会说他烦的。   卫九月无所谓,她这个身子那顶着是陈家声女儿的名头,人家陈家声比起她的父亲卫国同志来,那胜得不是一星半点,就看着卫国同志倒下去,他的位子不下来反而往上升,就知道这个人的能力。   “就是觉得烦不行吗?”她仰着下巴,脸上的笑意都没了,有点要与他对上的意思。   觉得烦?   柳费思瞅着她紧绷在一起的小脸,夹着烟的手指往前一探,颇有点要将烟凑近她脸的意思,薄唇间带着一抹子笑意,柔和着他眼底的睿光。   “是生我的气了?气我没载你一块儿回来?”他问得理所当然,把她的态度直接地理解成闹脾气。   这人——   她真是堵着气儿,深呼吸好几下,才觉得把胸口那堵着的气给缓缓地放出去,眉眼间的神态都是尽量放轻松,还是觉得难受。   “哪能呢,我怎么能让你一起载我回来,不劳烦,我自己能解决。”   总不能叫这么点小事,就让她自己不舒坦了吧,她还是自己怎么喜欢就怎么来,当然,那得确保着不能叫人怀疑她。      第013章 给我安排个工作      这话说的有些堵气的成分,叫卫九月给模仿得陈子默平日里那个样子没有八分,也有个七分半的。   他看着她,那目光透着深幽,似要将她从头到脚都给狠狠地打量上一次,末了,他到是动了,从她的身边走过去,浅浅地丢下句,“早睡吧。”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卫九月真是松口气,叫她来看,什么都不是好的,还不如这样子悄悄地揭过不提为最好。   但——   许是她松这气松得太早了,柳费思到是站住脚步,他一停,她那心自是跟着一紧,觉得有些个忐忑不安,又是不知道从哪里可以把自己给摘出来。   “你想不想去海关?”   待得他丢出话来,她就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没办法,她就是有些担惊受怕,重生一回,到想是过另一种逍遥的生活,可现实摆在她前面,叫她真是——   “不想——”她果断地回答,没有一丝的迟疑。   柳沉不就是如今的海关副关长,她为什么要承着他的情去海关,最好是永远也不要再有交集,一点儿也不要。   柳费思到是觉得有些意外,手里的烟让他一用力给捏得断了骨似的折了,“你不是一直想去?就是考也得考去?”   这话,卫九月还是很镇定,即使她不知道陈子默为什么对海关那么另眼相待,可现在是卫九月,不是陈子默,不想与柳沉有任何的牵扯,一点也不要,就算是平日碰见,也让她觉得打从心底里不乐意。   “怎么着,就不许我改主意了?”她仰着下巴,颇有点高傲的意味,仿佛那个去海关的念头,不过就是她陈子默大小姐心血来潮的产物。   改主意?   他到是没意见,犯不着在这里跟她有什么意见,“你改主意便就改主意吧,我无所谓。”这算是掏心窝子的话,他说的是真的,不是装着腔作着势。   她最想听的就是这一句话,回头就把陈家声,要不然,她自个儿去外头工作也行,要求也不高,总归是能有她找着的工作,这人天天懒散在家里,就是好好地也能叫人闲出什么毛病来。   “也好。”她应了一声,眼里丝毫没有陈子默的那股子热切,把柳费思就当成路边的陌生人,脚步比他更快,从他身边过去,往着浴室过去,这一身的礼服绷了她整晚,与其跟他在这里废话,还不如去泡个澡,把全身的疲乏都泡了去发。   她的动作到是叫柳费思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句话可是没有半点陈子默的感觉,先头那扛着脖子说的话,还是有几分,现在这么就走,到是一点儿也没有。   这人,真能转性了不成?   他带着几分怀疑,自己睡在床里,大床叫他的身体立即给占去大半边,显得有些小。   待得卫九月披着浴袍出来,看见柳费思已经睡着,她也不怕柳费思要是醒来会对她做些个什么,估计着他对她也没有那个心情,她还是不用担心。   要说吧,柳费思长得真挺好,这娱乐圈最出色的男明星站在他面前,光环一下子就掉了个没底的。   她看了看他的睡脸,薄唇也不知道为什么带了点笑意,她自己是没发觉的,反而是拉着被子习惯性地蒙住脸,整个人都缩在床里。   跟每一个早晨差不多,卫九月早上醒来的时候,床的另一侧已经是空了,一点睡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他昨晚压根儿就没在家里。   她到是无所谓,换身衣物,看着衣帽间里的衣物,颇有点头疼,她是给自己买过衣服,可现在是去见陈家声,总不能是用着她卫九月的品位去,看着里头大都是粉红系的粉嫩淑女装,叫她情何以堪。   不是休息日,也没出外考察,那么陈家声一定在省府办公定里有头。   这是她的认定,只是,她觉得这认定跟事实还是有一点儿出入,至少她拿着出入通行证进入省府大院,并没有见到陈家声,好象是出去了,至于出去做什么了,没人能跟她说个清楚。   当然,那是工作上的事儿,她也不想听太多,没必要,喝着茶,看着枯燥的报纸,她坐在会客室里等。   许是她来的消息,让陈家声知道了,只等了半个小时,人便是回来了,一副慈父的模样,把她带入这一省之长的办公室。   “子默,你最近都不回家一次,你阿姨都在我耳边唠叨着呢。”他让女儿与他身边的省府高官都打过招呼,才与女儿拉起家常来,连带着不动声色的把秦玲都给拉出来。   卫九月听得出这个话的意味,可能是陈家声发现陈子默与秦玲的关系不自然,有种想拉好她们两个关系的意图,她到是无所谓,反正秦玲于她没有什么不利之处,再说了,她也犯不着去顶着杠子。   “爸,你这么忙,我哪好意思回去,还不是累着阿姨。”她说话间像是爱撒娇的女儿,脸上漾着笑,看不出来是真心还假意,“要是累着阿姨,你不得心疼的!”   陈家声大笑,笑声极爽朗,“真是个小丫头片子,前些日子还叫我头疼,这会儿到是会来卖乖了,说吧,说给爸听听,又想怎么了?”   卫九月还怕自己表现得有点过,如今看着陈家声的样子,好象没有起一点儿的不对劲,仿佛就是这两父女的相处之道,纵着女儿的父亲,爱撒娇的女儿。   她稍稍地松下心,“爸,你给我安排个工作好不?”   她说的是安排,摆明了是得走门路的,不是正经凭着能力进去。   “工作?”这到是出乎陈家声的意料之外,赶紧着严肃着一张脸,瞅上去颇有几分气势的,毕竟是省长还是得有点儿架子,“是不是柳费思那小子叫你不高兴了?”      第014章 简直孽缘      卫九月无辜地回瞅着陈家声,脸上愣是没有露出一点儿表情来,仿佛与柳费思如意的很,一点疙瘩都没有。   真的,她真的可以发誓,她与柳费思那是一点疙瘩也没有,要疙瘩,也得是两个人才能弄得起来的,现在嘛,套句话说,就是相敬如宾,有疙瘩才是奇怪的事。   “爸,你怎么会往那边想?”她走到陈家声办公椅后头,两手就搭他的肩头,替他轻轻地捏起来,“我们现在也挺好,你不用担心我,我受不了什么委屈,就是闲在家里太闷了,还不如弄个工作玩玩呢。”   她是故意说“玩玩”两字,尽量地把自己往着陈子默的原形上靠去,想让自己一点儿也不能露出马脚,重生这种事说好听点是她的幸运,说难听点就是怪力乱神的事儿,她可不想成为着异类。   陈家声还是了解自家女儿,这还是头一回给他肩头给按几下,真是头一回,向来只能他惦记着女儿的份,哪里有女儿给他这么个动作,于是一激动了,就满口答应下来。   这事真是小事,他都不用开口,女儿在他面前一说,这下头的自然是知道办的,这是为领导分忧,要是办晚了,别人都会觉得不好意思见他。   可他心里头有想法,现在他新任,不想叫人抓着他的把柄,还是好心和气地劝着女儿,“你知道你爸我现在是刚上任,很多事儿都是当着大家的眼睛,要不,我给柳沉打个电话,叫他给安排一下?”   这可不是商量,而是把厉害关系都放在她的面前,叫她选的。   她耷拉着脑袋,想说不要,但是,她还有理智,理智叫她这么就给答应下来,才是正确的做法,卫九月不想见柳沉,这是私人恩怨,陈子默是人家的侄媳妇,自然是得见的。   “那爸,我先回去了,不打拢你处理大事情。”   她来得时间挺长,那是等人等的,待得人来,没说上两三句就走人。   陈家声只是微微地摇摇头,女儿是什么性子,他最是晓得,没有流露丝毫不悦,也没有恨女不成凤的感觉。   柳沉那里,她是打定主意不会去的,卫九月是这么想的,开着车子在街上瞎转悠着,外面太阳挺好,叫她真不想回家。   陈家声有顾忌,她也是体谅,毕竟他是顶着她父亲卫国同志上来,要是他没有参与一点儿她父亲的事,她压根儿是不信的,有些事沉在冰山底下头永远都叫人挖不开。   去柳沉那里,还不如自己找工作。   她一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总不能老想着靠着陈家声的关系,万一又有个突变,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自处?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她原来就是个很干脆的人,驱车回家立马拿了个毕业证书,还有简历,还以为简历还得她自己来弄,想不到全有,叫她是喜出望外。   人才市场。   全是人,听说有个招聘会,对今年即将毕业的毕业生开的,务必叫在大学生都能幸运地融入社会生活这门课程里。   人很吵,要不是别人大声说话,真是听不见别人讲什么,跟个菜市场似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人,一种米养百种人,话都是这么说的。   转了一圈下来,她差点都淹没在人群里,得到的结果是像她这样的毕业生,还不如即将要出校门的大学生吃香,原因在于她从来没有工作过,没有工作经验的人,除了刚毕业的大学生,哪个乐意要没有工作经验的人?   话就说得这么坦白,连她的简历都没有看,没了下文。   从人群里困难地挤出来,她全身已经给弄皱得不成样子,回头看看似乎如乱麻一团的人们,长叹口气,脸上有点僵,“当年诸葛亮出山前都没有经工作经验,凭什么要我就得有工作经验?”   “因为你不是诸葛亮——”   她一个人在那里说着,自言自语,忽然间有人插入一句话,叫她恼羞成怒,简直是往着她伤口上洒盐,抬眼瞪向胡乱插嘴的人,一下子有些愣住。   “小、小——”她小了好半天,话愣是挤不出来,还算是利索的嘴皮子在他的面前总是出现罢工的姿态。   来人是柳沉,没有穿着海关的制服,就是一身便服,天蓝配着黑,配合着他的内敛,开着不显眼的蓝色宝马,他的目光落向后头的人才市场,“来这里找工作?”   卫九月真心是想过往的事给忘记了,忘记得一干二净,只是所对不起的仅仅是未出生的孩子,但,她真不想再让自己的心撕裂一次,还是过自己的日子,什么都不愿意再想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不想再见到的人,还是天天都给碰得到。   她厌烦这种感觉,也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倒楣,昨儿个还在人家面前放言可以叫陈家声给她安排工作,现在就让人看到她在人才市场,怎么是倒了八辈子血楣了!   她真心想,柳沉还真是她人生中的煞星。   “就过来看看,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她自然是不可能承认,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也得自己充一回,笑得很真,“小叔,到这里是工作还私事?”   她眼里带着一点好奇,装作天真地问道,谁不知道柳沉是海关副关长,分管着的是缉私局,这人才市场与走私会有什么关系。   “一点私事。”柳沉回答,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明明笑的一张脸,又似乎有点不一样,他说不好是什么个感觉,“现在要回去吗,我也是要回去。”   她摇摇头,别介,就算是她没开车来,也不想坐他的车,那种别扭的感觉,能让她胃口不太好,“不了吧,小、小——我自己有开车来,你先走吧。”   试了试,还是叫不出“小叔”这个称呼来,不是不想叫,而是实在是叫不出来。      第015章 遭小偷光顾      柳沉点点头,转身上车,蓝色的宝马一下子消失在眼前。   卫九月心里沉淀淀的,像是给堵住,反正是全身不舒服,手往着随身的包包一伸,脸色立即就白了,原因无他,包包给割开了个大大的口子,里面的东西,已经是光了。   身份证、毕业证书、简历、皮夹子、车钥匙,都给摸得一干二净。   这都叫什么事儿?   报警——   她只能这么做了。   “给登记在案了,找到东西时通知你。”片警是公事公办,话说得很官腔。   卫九月只能是接受,也不能怎么着,想着天色已晚,还得回家,她就觉得辛酸泪直飙,这叫天没将大任于她,照样苦她心智,劳她筋骨,丢的不止是车钥匙,人家是把车子都给开走了。   “陈子默?”   她低着头,往外头走出去,忽然听见有人叫她,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个警察,也许是得叫做二级警督,看那个警衔要是明摆着,他身边伴着几个看起来警衔都是不低的样子,这个人,她还有点儿印象,她父亲卫国同志不就是这个人的父亲亲自带人批捕的。   这个人叫做张柏青,她只知道这么一点,别的都不知道,“你叫我?”   她带着点疑惑,拿手指着自己。   张柏青让身边的人先走,自己当着警局里的下属走到她的面前,那笑得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似的,又或者说是邻家哥哥差不多,“怎么着,把我都给忘记了,这嫁人了,连我这个哥哥都不认得了?”   哥哥?   她差点儿没打个寒颤,这年头最是哥哥妹妹的关系最让人腻歪,没曾想陈子默也有这么个人,心里一个岔气的,不是觉得这个关系让她觉得不太舒服,而是她在想,怕是与陈子默关系不错,她担心让人认出来。   毕竟,她只是顶着陈子默的身体,底下可是实实在在的卫九月,形像而神不像。   “柏青哥,我怎么能不记得你,就算是不记得费思了,也得记着你呀。”她笑开脸,跟个天真的小姑娘一样,心里头为着自己的装嫩撒娇举动而感到恶寒,她只是在推测着陈子默可能会有的举动,而是如实地表现出来,“刚才都跟你开玩笑了,怎么着,柏青哥,都不许我开玩笑了?”   张柏青长得颇为阳刚壮实,肤色黝黑,目光有神,看着就不是简单的人物,他爽朗地大笑,引来警局里小姑娘的侧目都不在意,反而是好哥俩似地一把揽住她的肩头,“子默,我人好不容易来这里一次,怎么着也得请我吃饭吧,你跟柳费思一起,晓得吗?”   请人吃饭,那是没问题,她随便刷卡,可是,人家的要求是与柳费思一起,真是有点难度,叫她有些迟疑,“能、能不……”   “什么能不能的,你别说请哥哥吃一顿饭也不行?”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张柏青一口给打断,叫她真是推不得,这叫做“哑巴吃黄莲,有吃说不出”,她嘴上答应下来,心里可犯愁的,小偷来的真是时候,把她的卡都给偷走了,没有密码,人家是没有什么用,她成了手头没钱的人,没有卡,她真是算不得什么。   一分钱逼死一条好汉,话是说对了,她现在是真要找柳费思了,总不能去找陈家声,当着张柏青的面,她终于挤出话来,“柏青哥,把手机借下我,我给费思打个电话,刚才叫小偷给光顾了,我的车子都叫人开走了。”   “什么?”张柏青那个脸色不太好看,他到这里来是干嘛的,人家外头挂的横幅在说“欢迎上级领导莅临指导”,他就是那个领导,看到这一幕,一看她,脸色又亮几分,“得,这事儿包在哥哥身上,包管把你的车子给好好地弄回来,连个刮花的地儿都没有,行不?”   人家说“朝中有人好办事”,这话儿她是相信的,这不,就是刚才接待她报警的片警都是严肃着一张脸再认真不过,不再是那种打着官腔儿的架式。   她到是高兴,车子得赶快找回来,快点儿快找,她最近一直是在倒血楣,从卫国同志被批捕到现在,那运气就没有好过,是不是得去庙里拜拜的,祛祛楣运?   “真是的,以后自己小心点,这脾气可是有些改了,要是以前你让人给偷了,还不给火大地追上去。”张柏青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很自然地揽着她的肩,往外头走出去。   她心里一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这恐怕是她与陈子默的不同处,她认为损失再多,都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追小偷这种事,她大概就是觉得跟演电影一样的。   “我都没看见是什么时候给没的,哪里追得了。”她说的是事实,一脸个委屈,拿着他的手机,指腹在上头轻轻地划来划去,查找着柳费思的手机号,她真不记得柳费思手机号,也没有打过,她自己手机里有的,也没有认真注意过,所以,这一找就费了点时间,“费思吗?”   她直接地问过去,还冲着张柏青笑笑,把手机贴在耳边,跟着上车,那车子就是悍马,黑色的,看着极为霸气,像大怪兽一样挡在前头。   柳费思在干嘛?   他在谈生意,城西有块地皮,正准备着发展一个项目,他打算也去,当然,他不出面,顶着别人的名,赚他的钱,这事儿,谁都是心知肚明,想抓个把柄,真心说比较难。   他正忙着,手机到是响起,一看屏幕上头显示的是“张柏青”三个字,就示意着对面的人先别说,他才接通电话,“你小子,是不是闲了?”   “费思,是我。”卫九月连忙开口,车子已经启动,往着前面开过去,“柏青哥回来了,想叫我们请他吃饭,你在哪里,等会能抽空出来不?”   她问得很小心,尽量地不让自己露出什么不对头的苗头,只是,她与柳费思的关系真是形同陌路,平时就是几句话的关系,还有一张床的搭伙者,除了这些,与柳费思真是没有别的关系了,现在的话显得她与柳费思有点生疏。      第016章 莫名敌视      她说生疏,还是有点保留。   但她真做不来亲热的语气,连假装也是假装不出来。   那头的柳费思没想到会是她的声音,面色微有些不愉,不过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工夫,没一会儿就自然极了,站起背过身,对着手机说,“你让柏青接电话。”   就是这么简单的话,带着几分气势,叫卫九月真是差点儿拿不住手机,不是让他的气势给惊着了,而是她真是不想面对柳费思,尤其是她出了这样的乱子。   “柏青哥,费思叫你听电话呢。”她讪讪地把手机给递过去,真想用手拍手胸口,迎上张柏青有些疑惑的眼神,她立即补上话,“好象有事跟你说,你听一听吧。”   手机跟烫手山芋似的,让她拿在手里全身都不舒服。   张柏青戴上蓝牙,才接听起电话,双手架在方向盘间,显得修长,且是有力的,“费思,过来一起吃饭,子默说请我吃饭,你会来的吧?”   他是问的,但口气就是个告知。   卫九月听得愣愣的,让他给随便一说,怎么就成了她一定要请吃饭?   真是——   她无语。   没说话,她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再直白的话也是恐怕能让人弯着理解。   星辰饭店。   张柏青带着卫九月先进去,由张柏青点菜,压根儿没有客随主便的意思,分明主随客便,一切都由他作主。   卫九月以前不是没来过星辰饭店,以前可是常客,这地儿的大厨,不管在哪里的分饭店,都是一样的手艺,都是叫人喜欢的,只是忽然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吃着葱油小黄鱼,那种落在嘴里很剔透的感觉,叫她的舌头都要甜蜜地卷起来。   要不是她还有几分克制力,恐怕是眼睛里要湿了,没注意到张柏青有些奇怪的目光,等她抬起头来看向张柏青时,见他正看着自己吃鱼,不由得好奇道:“怎么了,柏青哥,不吃吗?”   张柏青指着那已经让她给吃了鱼肚子的小黄鱼,“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吃的吗,这个是费思喜欢的,怎么现在成了你爱吃的了?”   柳费思正过来,走入包厢,听见的就是句话,目光不由地望向已经被下手的小黄鱼,那是蒸个三分钟,再浇葱油,吃的最为新鲜,口感为最好,“你记得真清楚,柏青,也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他是不知道陈子默不吃这个鱼,但与他也是毫无关系,她今儿个不喜欢,明天就喜欢了,难道他还叫她一直就只能是不喜欢的吗?   张柏青闻言一笑,俊朗的脸,似乎是能笑出一朵花来,就是那黝黑的颜色,叫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也不算是记得清,就是小时候子默这个丫头把小黄鱼往我碗里夹,我才知道她不喜欢吃的。”   卫九月觉得这话题似乎是要烧到自己身上来,为免自己的举动再叫人生疑,于是赶紧着插话了,当然,她还是打太极的做法,有些事不能太清楚,太清楚绝对了就会起反效果,模糊一点反而可以借机反转。   “有这种事吗,我都不记得了,小时候,柏青哥,我现在哪里还记得小时候的事,你说再多我也是不记得,有些东西小时候不喜欢吃,现在喜欢吃也是说不定的。”她笑着说,在张柏青面前就是个天真的小妹妹。   柳费思到是有点惊讶,按说这话,还是没想到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陈子默那是谁,怎么可能说这种话,最有可能说的是“现在喜欢不成吗”,还带着娇纵的口气,那样才是陈子默,现在的陈子默,明明有时候举止是一模一样的,可还是叫他敏感地察觉到有一点不太对劲,又是指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就是对她才这么好的口气,对我呀,可是——”柳费思打趣地讲着,话讲到这里,停下来,目光里带着促狭的笑意,瞅着正喝着汤的陈子默,“子默,你说是不是?”   这声音,听得卫九月浑身恶寒,要不是她时刻提醒着自己现在是陈子默而不是卫九月,恐怕她现在也不会认为是有人在叫她,将嘴里的海鲜汤喝下去,她回视着柳费思,眼睛儿一瞪,那娇纵的态势立马就出来。   她一向是羡慕陈子默,不是羡慕她的家族,也不是羡慕她的婚姻,而是羡慕着她的娇纵,不会仔细地克制着自己,生怕自己有一丝不对就得到卫国同志的不悦,她过得小心翼翼,多么想放纵一下。   明明卫国同志与她的事无关,可因着卫国同志的赃款大部份不知去向,所有的人都试图找她,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钱她压根儿不知道,一点头绪也没有,卫国同志能把钱交给她才是世上最奇怪的事,可别人不这么想。   她只得选择了偷渡出国,好死不死地又碰到临检,一条小命就这么给断送。   她能没有恨吗?   有的。   只是,再不想跟自己过不去,她就这么一个人,不对自己好,还能对谁好去!   她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上柳费思一脚,脚下很用力,当然要是能站起来的话,她会更用力,不过在张柏青面前,这个动作也不能太用力,耍花枪的动作叫人看成类似于谋杀的动作怎么行的!   “柏青哥,你看他,就是爱惹我生气。”她看都没看柳费思吃疼的样子半眼,反而转过头冲着张柏青告起状来,“你得好好地收拾他,上次在店里,还带着人,叫我给碰到了,我是给他留面子,没当面叫他难堪。”   她讲得有模有样,即使那天的事,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心里更是巴不得他到处都有女人,最好是来个身份背景不一般的,那样他也许会离婚,那么她就自由了。   张柏青摇摇头,虽说把陈子默当成妹妹般,可柳费思才是他兄弟,越不过这个去,男人嘛,在外头逢场作戏,不当真就好,像他们这种家庭,多的是这样子,夫妻出去还是好的,看上去幸福,背地里,谁都是一样的。   “你呀——”张柏青拖长着嗓音,修长的手指点向她的额头,“真是个小孩子脾性,现在都还没改,就你这个霸道的性子,还不得把人往外边推出去?”   兄弟就是兄弟,话说得好听,听着是为她着想,说穿了还在站在柳费思一边,卫九月心里很腻歪,装作他是她为好,还回头朝着柳费思示威性地瞪了瞪眼,那个样子像是抓住个靠山似的。   一顿饭吃下来,场面很和谐,没有啥大事体发生,和和乐乐的。   “你的车子呢?”   张柏青自己开车走了,留下卫九月只能是跟着柳费思走,不然她还能把张柏青叫住,跟他走不成?   那样做,她就是脑壳里全坏掉了。   她摸摸自己的脸,长叹一口气,“车子叫人给偷走了。”   杀千刀的!   “偷走?”柳费思先上车,没有给她开车门的意思,看着她自己上车来,淡淡地问了句,“不是想专门坐我的车子,还故意闹的这一手吧?”   还去警局报案,弄得跟真的一样。   她不是没看见他一脸的怀疑,不由得在想陈子默是不是真做这样的傻事,“你要是这么想,我也不反对,要是车子找不回来,为了避免我挤你的车子,你还是大人大量地再给我买辆车子吧?”   她说的很坦白,没有一丝的隐瞒,也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是他胡乱怀疑,她不过为自己找点补偿的。   柳费思也不是说怀疑她,而是她信用有些失保险,听她这么说,估计车子的事是真的,看她的眼睛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明天你自己去挑,账挂我名字上就成,别过头。”   这是个大方的老公,她是这么认为的,物质什么的从不曾短缺过她,她接着说,“你给的卡,都没有了,也给办吧?”她去了办不了,那得他的身份证才给办。   他点点头,做为一个男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虽说对陈子默很无感,金钱这方面还是拿得出手,“有什么事就都打给这个人,他给你弄好,别到时又乱找别人。”   她无语,说得跟什么似的,哪里是她乱找的人,是刚巧与张柏青碰到的好不,要按着她的想法,那是与陈子默认识的人一个都不要碰见,免得她坐立不安。   “知道了。”她口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接过他递过来的名片,也没有看一眼,就捏在手心里,目光盯着前头,看着挡风玻璃前面的夜色,不是她不想好好说话,实在是很难有好心情面对他,“你有没有什么地方的,我去找过工作了,人家都要有工作经验的。”   她出去找,那是不想顶着啥名头的,现在算是看出来,像她这样的结了婚,又没有工作经验,也不是刚毕业的,找工作就是个老大难问题。   柳费思分神瞅她一眼,又迅速地收回视线,“你不会是去找工作时,车子叫人给偷了吧?”   一箭正中红心——      第017章 一不小心怀了孕      这是事实。   她无可辩驳,讪讪地挤出个自嘲的笑脸,“包包让人给割破了,里头的东西都给摸光了,一个也没有,就是去警局,也是走着去的。”   庆幸那警局离人才市场比较近。   柳费思摇摇头,对她的遭遇确实是比较同情,脸上带着笑,是有几分促狭的意味,“我那里你不太好去,要不,去海关,我跟小叔说一下?”   她心里头不乐意,但转念一想,就是去工作,又不是天天能碰着的,估计也不需要太过于抵制,抑制过头,会叫人起疑,于是就轻轻地点点头,嘴上还是说得很客气,“不会太麻烦小叔吧?”   没有面对柳沉的时候,她完全可以把他当成不认识的人,小叔这个称呼一下子就喊出口,面对着本人,这称呼怎么也顺嘴不出。   “就是打发个时间,不是什么重要位置。”柳费思随口一说,没太当回事,开着车子往家里的方向过去,开得很稳,到是手机响了,他腾出一只手,随即把来电给掐了,“你这么客气到不像你。”   他话说的很直白,说得卫九月心里头打了个颤,有时候,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是下意识地反应,把娇纵的陈子默给甩到一边去,表现出自己的原生态来,这么说客气的话,的确不像是陈子默会说的话。   她赶紧着变个调,眉眼间带着点掩不住的笑意,一开口,便是娇嗔般的语气,“怎么着,我客气一回,你都惊成这样,太不给我面子吧?”   “好好——”他受着,极为享受她的态度,这娇嗔正是恰到好处,像是在两个人在耍花枪似的,“你工作就是打发打发时间,真没必要自己去找,难不成真做个女强人的,你说是吧?”   她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女强人什么的,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人还是得有几分自知之明,把握住自己的方向就成,是想过自己找工作,试过了,真是拼不过别人,按着真实的条件来说,她真没有什么可以端着架子的。   “女强人?得了吧,我用得着那么累。”她直接地敬谢不敏,“对了,妈那边答应了没。”   柳费思完全忘记这回事,主要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压根儿没提起过一句,总归这是小事,也是他们夫妻俩的事,即使他没把她太放在心上,总是逃不过他妻子这一身,“用得着吗,我同意不就是行了?”   她到是不太想那柳母打交道,那位可是实实在在的女强人,掌握着国内最大集团,那是上面专派的,那集团自不是一般的,可是响当当的国有企业。   卫九月还能说什么,盯着他,加上句,“你这么说就好,我也没有可担心的。”   他闻言,脸色微沉,像不太喜欢这句话。   她没说话,也不去问他为什么不高兴,至少她没有说什么失礼,或者是过分的话,不心虚,也不觉得愧疚。   “我们得有个孩子。”   她一愣,跟见外星人似的,很快地,她就回过神来,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两抹微红,即使上辈子也知过人事,可跟个陌生人说起这个事,还是有一点不太淡定。   “我们结婚都几年了,没有个孩子不太像话。”玩归玩,柳费思还是个有分寸的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有他的孩子,他的孩子,自然只能是他的妻子,“你最近去医院一次,我给你预约好了,去查查,然后调理一下吧。”   完全不是跟她商量,那是命令的口吻。   卫九月觉得真是晴天里起雷,劈得她两眼一抹黑,怎么就突然到这个事上了,还是陌生人般的感觉,就打算要孩子了?她还等着他惹个女人,然后把婚给离了,她一个人自由去,怎么就——怎么就——   “那、那、不急吧。”她讷讷地挤出话来,恨不得自己晚上没坐他的车,要是早知道他会说这样的话,她宁愿叫张柏青看出来她与他不合,也不上他的车。   这叫肚子疼,疼得她差点儿抽筋。   柳费思把车子停在家门口,没有让她下车的打算,“等生了孩子,再出去工作。”   比命令还厉害,就仅仅是把最后的决定通知她。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他没跟柳母说了,他早已经这么样决定了,当然,她生了孩子后,柳母要是还不同意,那才是有鬼,她没有孩子,柳母虽然当面没说,她能猜得出来那个心思,至少秦玲曾经劝过她。   生了孩子再出去工作?   她真是——   瞪着他,她眼里冒火,“你外头不是有很多女人吗,随便让人怀个,不就行了,我可不乐意受这个疼。”   柳费思不怒反笑,大手箝住她的下巴,那力道重得很,凑到她的面前,瞪着她不驯的态度,“就是再疼,你也得受着,我们柳家要没有出私生子的传统。”   她给捏得生疼,觉得下巴像是给烧红的烙铁一样给弄疼,却是不服气地瞪着他,没有一点儿要收起脾气的意思,她不想接受这种事,所以告诉自己是陈子默,不是卫九月,“柳费思,你别以为我这两天心情好,让你在外头给我没脸,就觉得我可以任你摆布了,没门儿的事!”   她说的还是有根有据的,谁不是看着他的绯闻,越纪云最近拒了好几个通告,说是身体不舒服,这小道消息不是到处在说,她受情伤了,这情伤的对象不就是柳费思,那酒会,可不就是人家带着妻子到她的面前,让她的风评一下落入小三的地界儿。      第018章 趁虚而入      “没门儿的事?”柳费思到是放开她的下巴,往后一靠,那样子,极大气,又根本不把她的反抗放在眼里,或者说根本没在意,就像当成笑话一般在看,“怎么着,你想怎么有门儿?”   她气结,面对这样的话,一时间,还算是利索的嘴皮子居然回不出话来,两眼睛就只知道单调地瞪着他,就算是目光要吃人似的,也不能拿他怎么着。   终于,她收回视线,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检查身体,那还不容易。“好吧,你给预约一一下医生吧,我去检查就是了。”   胳膊总是拧不过大腿的,她得好好地为自己盘算。   柳费思觉得她这么好说话,觉得有点不对劲,目光狐疑地瞅着她,要是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就是暴跳如雷,怎么可能还会答应检查?   太不对劲,不过,不对劲,与他也都无关,只要不丢柳家的脸就成。   他心思一转,“会给你预约的,联系陈秘书就成。”   她听明白了,难怪他刚才会给她名片,那名片还有多功能用途,所谓他的秘书就是打杂的,不止是工作上的,连家里的事也得安排。   “行。”她回答得很干脆。   所有的事都如他的意,那么,她现在终于能够推开车门下去,回头看着柳费思开车出去,便冲动地冲着车子做了个不屑的鬼脸,滚一边去吧!   可是,乐了,总会生悲的。   她就是那个杯具的人,那个鬼脸叫柳费思从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她自己到是一无所知还比较得意地仰着脑袋走入屋里。   “九月,你回来了呀。”问的是阿姨。   她点点头,一看客厅里的钟,都已经是九点半,“阿姨早点睡吧,明早我想喝点粥,味道清淡点就成。”   晚上吃得太多,有点撑,她先去泡个澡堂,待得出来,披着个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惊讶地看到床里睡了个人,人站在浴室门口,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是眼花的?   但是——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不给她做梦的机会,是鲜活地发生在她的面前。   “愣在那里做什么?”柳费思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还听见她的脚步声,眼睛微朝她的方向一抬,淡淡地说了句。   明明听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来,她还是觉得心头好一阵跳,跳得她有些不太镇定,尤其是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关于要孩子的事,更是觉得或芒刺在背,刺得她不得安生。   “你、你怎么回来了,没出去?”她努力地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可是说的话不太符合她极力想表现的那个样子,显得有点局促不安。   柳费思哪里有见她这个局促的样子,再加上方才她做鬼脸,都映在他的脑袋里,像是一个深深的烙印,烙在脑袋里头,让他觉得有点儿疑惑,却是大大方方地靠着床头,被子落在他的腰间,袒露着上半身。   “你怎么显得很意外?”他手里拿着遥控器,转换着频道,一个一个地轮流换着,好象没一个节目能叫他喜欢的。   她现在已经是有心理准备了,自然不会再惊讶,再一次,那就是傻的,她装傻是可以,但没道理一直装,装太久都要以为自己是傻的,她从床的另一侧上去,拉开被子,把自己塞进去。   两个人,一张床,一床被子,自然是不可避免地会有接触,肌肤与肌肤的接触,不是故意的,卫九月当然没有借机想占他几分便宜的想法,不管他长得再好,能力有多出纵,也不会看中他这样的。   碰到他的大腿,那完全是个意外。   柳费思可不这么想,完全地把这个当成是她的邀请,直接地丢下手里的遥控器,翻身把她给压在身下,鼻对着鼻,眼睛对着眼睛,就这样让她无可避免地面对上他,压力太大,大得她想弃甲投降。   她知道投降是耻辱的,站着死总比跪着死有尊严些,没有求饶,眼睛不驯地瞪着他,像是要吃人似的挤出来话,“别叫你的脏手碰我。”   话说得挺重,不止是声音,就是连话里的意思,都能让人轻易地听出来,这是红果果的嫌弃,没有第二次的意思。   柳费思不怒反笑,更是压得重些,全身的重量都落在她的身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你跟我一样脏,怎么着,你以为你可以清高些地说我?谁不知道是哪个苦苦地哀求我,让我睡在家里?”   她汗颜,实在想不出来陈子默怎么就在他的面前这么低姿态,好歹也是新社会的女同胞,怎么能如此荼毒我们的审美观,“——”   她能说什么,没有什么可说的,她又不是真正的陈子默,对于他所说的话那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也许人家真做过那种事。   “不说了?”   他盯着她。   她摇头,这个动作做得很困难,全是拜他所赐,压得她太紧,摇头也是用尽全身力气。   他表示满意,骨节分明的手指弹过她的脑门,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乐了,觉得那声音动听得紧。   她快哭,那声儿是响,更重要的是她疼。   柳费思瞅着她微微染着点湿意的双眼,忽然有了感觉,双手不安分起来,往她的浴袍里,动作极为娴熟,仿佛这动作早已经是熟能生巧,拨动着女人的身子,似在弹钢琴一般。   她受不住,倒在他的怀里,软成一瘫泥似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早上。   卫九月下意识地想往床外侧滚过去,人却是像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住一般,能动,就是动的幅度非常小,维持在他的怀里,两个人什么也没穿,在被子底下跟麻花一样交织在一起,怎么也出不来。   “柳费思——”她试了试没能如愿后,便大声吼出声。      第019章 不干不净,谁知道你有没有病      死得再熟的人,也是惊不起这一声的,就连着楼下的阿姨都听得到楼上的声音,这多亏了窗子还开着,阿姨正在外头晒衣物,这一声吼,让她手头的衣物都差点掉落在地。   “这都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早上一起来就不对付了?”阿姨心里真是不明白这对小夫妻,可是主家的事,哪里是她这个阿姨说得的,她就小声地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就再也不说话了,任凭上头再有什么声音,她自己做自己的活儿。   柳费思自然是叫让她给吵醒的,再不醒,他就是个死人的,一张开眼,就见着乌眼鸡似的卫九月,眼里还带着几分疑惑,像在问她,你闹什么呀!   就那个眼神,真叫卫九月给气得不轻,说实话,她哪里是气他,是气自己,可人都是自私的,怎么能气自己,总得找个可以出气的人,或者东西。   而柳费思就是那个人,叫她给抓着了,她就得好好地治着。“你这个混蛋,在外头到底有没有病的,还跟我……”   “你说什么呢,这话也是你能说的?”柳费思反应够快的,脸一下子黑成个炭似的,跟她乌眼鸡似的样子,硬生生地就能打个擂台,“昨晚你自己不也享受了,现在找我来,早干嘛去了?”   他说的话正是一语中的,说得卫九月涨红整张小脸,那小脸本就是剔透晶莹,脸上一红,更是显得红扑扑的,就是上好的苹果红,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往她脸上瞅瞅。   柳费思更直接,双手直接地摸上她的脸,那触感,还真好,这个他承认的,“乖乖的,起来了,别闹了,这日子还得好好过是不?”   她真心想说这日子她压根儿不想过了,要说昨晚的事,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她要是不愿意,要是说出来,恐怕他也不会不放手,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魔怔了一样,还是她心里太空虚了,得要人来陪着?   一时间,她还真厘不清自己的头绪,到是真不想见到他的人,从床里起来,她直接地拉起床单把自己给抱得严严实实,瞅他一眼也没有,更不管他被抽走床单后,没东西裹身,她自己有了就成。   她一进去浴室,懒洋洋地躺在床里的柳费思也跟着起来,他到是个大方的,男人嘛,光着身子,也没有什么可丢脸的,这可是房里,也没有什么的,他大赤赤地往着另一间浴室里走进去,本来嘛,他们夫妻的浴室是各人一间的,碍不着对方什么事。   只是——   柳费思在花洒下冲着澡,脸色到是一变,变得异常沉静,“你还活着吗,还活着吗?”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水声,叫他的声音淹没在水里,让人听不太真切。   双肩却是微微地颤抖着,他在哭,手捂着脸,让泪与水交织在一起,永远地交织在一起,埋葬着他曾经想要的幸福。   卫九月心里是堵着气儿,还得出去买避孕药,不管是不是危险期,还是得防范一下,总不能到时她自己能走了,还拖着个孩子的,她自己是个没妈的孩子,总不能自己再养个。   “你没出去?”她坐在长方形的餐桌前,看着对面的柳费思居然留在家里吃早饭,叫她有些意外,话就是忍不住地问出来。   他没有说话,仅仅是抬起眼,冷冷地看她一眼,那个神情,就是让她闭嘴。   她自然是闭嘴,没道理别人不想听,她还巴巴地送上去,没那个工夫,自己喝自己的粥,喝得挺有滋有味,阿姨弄的粥就是好喝。   “中午你来煮饭。”   她抬起头,看着旁边来收拾碗筷的阿姨,又看看明显是下达命令状的男人,觉得脑袋里是不是短路了,叫她做饭,那阿姨来干什么的?   别介,她真没有看不起阿姨的意思,只是,人家来的就是做这个事儿,她总不能自己抢了阿姨的活吧,“行呀,你要是觉得可以吃得下去,我可以煮呀,一天三餐都没有问题。”   “跟着阿姨学学吧。”柳费思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决定有点不太靠谱,尤其是她淡定的样子,叫他忍不住起心疑,还是委婉地再说一句,“总不能一个菜也不会吧?”   她其实想回答,一个菜也不会又怎么了,但想想还是算了,她本性真不是那种针尖对麦芒的,装作他说的还挺有理的样子点点头,肚子已经填饱,她要坐的事,便是回楼上睡回笼觉。   找份工作是这么难的事吗?   前世她真没有工作过,卫国同志可不愿意叫她出去工作,也不打算给她安排个地方去,就让她在家里,顾名思义为不要出门丢他的脸,当然,这都是大学毕业后的事了,现在她真心发觉自己与这个社会有些脱节。   她在睡觉,睡得很香,是让钢琴的声音给吵醒,说吵,其实是太辱没了弹琴的水平,尽管她平时五音不全,对音律更是什么也不懂,还是听得出来那是——《梁祝》,初中那会,她的音乐课里就有这么一段,记得还是挺清楚的。   可是,她窘了,梁祝,那一对叫她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的一对儿,可能她想得太现实,马文才不一定不好,为什么祝英台非得跟个梁山伯走呢,真是搞不懂。   她走下楼,循着声音过去,居然还能找到一间琴室,而她在这房子里住的时日也是不短了,出院后一直就住在这里,连别墅有个琴室都没有注意。   弹琴的居然是柳费思,瞧他微闭着眼睛,几乎是凭着指感谈出来的曲子,还有他微仰着头,似乎有些忧伤的样子。   她下意识地揉揉眼睛,这货是柳费思吗,真是柳费思吗?   忍不住地暗问自己好多次,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那人真是柳费思,半点不假,她更加没有老花眼,也不会看错人。   “你弹得还挺好的吗?”她小时候也是学过钢琴的,就是没有什么音乐天份,强练也是练不起,最后放弃。   柳费思给她的回答就是直接地阖上琴盖,直接地走出琴房,让她一个人留在原地,觉得他可能是大姨妈来了。      第020章 情敌相见三分亲      柳费思的大姨妈还没过去,卫九月就觉得自己也快要被糊得一脸血,而且还是纯正的黑狗血。   这天在公司大楼底下,她遇到了一个根本不想再见到的人一一黄倩秋,柳沉的妻子,她现在的“小婶”。   她还是卫九月的时候,黄倩秋是她少有的密友之一,但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温良无害的女人,却在好友家破人亡的时候,转身嫁给了好友的男人。   这一盆狗血当时淋得刚重生的她连呼吸都不太顺畅,现在她却可以笑意盈盈地去跟黄倩秋热乎着谈笑。这两个热络的样子,到也真是让人想不起,这原来是一对情敌,当然,本来也是最好的朋友,如果卫九月不曾重生,那么,还真就不知道这原来与最好的朋友还是情敌关系。   卫九月也不想跑到柳沉面前去问,到底是爱她还是爱黄倩秋,这种事,她也真没那么糊涂,如今重生了,再纠结着这个,也是老没意思的,还不如自己过自己的清静日子,总有办法对付着过的。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还大大方方地让黄倩秋送她回去,哪里晓得这柳沉居然就住在附近,他住的不是别墅,而是前头的复式楼。   大厨,真是难当的,这是卫九月的心得,看着自己做出的三个菜,还是觉得自己挺厉害,黄倩说可以帮忙,她还是拒绝了,表面上维持着就行,没想过要与黄倩秋好到什么地步。   “柳费思,吃饭了。”她去叫人吃饭。   房间里,书房里,琴室里,都没有人影。   这别墅空空的,除了她,也看着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让她怒了,赶紧地跑到车库去看看,果然是他惯常用的蓝宝坚尼,那款最新上市的车子不在车库里,要说小偷在那里把她的车钥匙摸走,再把她的车子开走,那也不是没有的事,可在自家车库里,这车不见,只能是说明一种情况,但是柳费思出去了。   她真想骂人,想揪着柳费思的耳朵好好地骂人,去买菜,还碰到让她不高兴的人也就罢了,现在还让她自己煮好了,人却不在,她赶紧地再跑到楼上,直接地拿出昨天柳费思给的名片,照着上头的号码给直接拨了过去。   “您好,我是陈——”   “好什么,快叫柳费思听电话。”那么边的话还没说完,卫九月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直接地说明去电的意图,“要是他不肯接电话,你跟他说,我跟他没完——”   陈秘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给轰上一顿,待得他想起那电话号码是老板家里头的电话,再一联系便晓得是老板娘打过的电话,待他一想明白,那边已经是急轰轰地把电话都给掐断了。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柳费思看着计划书,见陈秘书面上微有些尴尬,眉头微微一皱,“要是有事,你先走吧。”   哪里是他有事!   他哪里会有什么事,自从今天早上晓得老板把他的手机号告诉那位后,他的心一直是处于“鸡冻”状态,陈子默的名头哪里没有听说过,那位因老板在外头有女人,都去撞消防栓去了,太棘手。   “让您接电话。”他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真是不知道那位是怎么想,难道就不能自己去打老板的电话,非得让他这个吃人头路的人把电话给递过去吗?   他不知道的是卫九月根本记不得柳费思的手机号,都是要死的小偷让她弄得这么狼狈,跟人说不记得自己丈夫的手机号,说出去还不得让人嘲笑。   卫九月那里气性挺大,这边还没有人接电话,让她的火气更大。   柳费思瞅着陈秘书,估计是知道那是谁的电话,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给她张名片,还真就是打了,“找我什么事?”   卫九月打电话时最讨厌别人问她的头一句就是“找他什么事”,要是没事,她打个毛的电话,总归有事才打,没事她才不稀得打电话,一次也不愿意打,“你是晃点我吗,我给你煮好了,你人咧,死到哪里去了?”   说的真不客气,她真是气极了,呼吸都急促起来。   那声音很重,几乎是对着手机吼的,让柳费思把手机拿得远远的,不愿意折磨自己的耳朵,待得声音没了后,他才淡定地对着手机说,“我有事,你自己吃吧。”   卫九月真心想骂人,可是话还没骂过去,人家已经掐断电话,让她一腔愤怒的热血就悬在胸口,怎么也发不出来,堵得她面色胀红。   真是——   她真想奔去他那里,把他给解决了!   可——   她又软下来,压根儿不知道他在哪里!   世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她想找人算账,没处可算去。   饭桌上头的菜,她看了看了,还是决定自己吃,手艺还差强人意,毒死人那是不可能的,没有烧焦,也没有半生不熟,也没有当醋当酒,更没有把糖当成盐。   还成,她对自己要求不高,能吃就成。   啃着苹果,歪歪地躺在沙发里,她整个人都是懒懒的,懒得动一下。   这么歪着,她还是睡着了,而且是让门铃声给叫醒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空旷的房子,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只能是自己去开门。   “这是老板叫送我过来的。”来的是陈秘书,看上去一副忠厚老实相。   长得很普通,这是卫九月的整体感觉,堵在门口,没有请人进去的意思,拿过他手里的薄信封,问了句,“你是开车来的吧?”   陈秘书点点头,从市区到这里,自然是开车过来,要不是不放心这信封里头的东西,他也不会亲自跑过来,“是的,是开车过来的,要出去吗?”   他是知道这位老板娘是陈家声女儿,那是谁呀,一省之长,就算身后没有老板的吩咐,他也得客气点,总之是不会有坏处。   闻言,卫九月一笑,“就等一会,我跟你出去,你把我带到市区就成。”   陈秘书还没回答,她已经跑上楼,跑得飞快,让他看得诧异,到是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这位好象不如别人说的那么骄纵,至少现在看起来还成。   卫九月不是个话茬子,陈秘书也摸不准这位的心思,两个人在车上也没有怎么说话,就是淡淡的你一句我一句,好象就是为了在车上显得不那么无聊。   “费思跟越纪云多久了?”   只是,卫九月突然的一句话,让陈秘书一愣,吃不准这话怎么回答才好,老板与那位的约会都是他一手给安排,不只是越纪云,那些与老板有关系的人,他都一手安排下来。      第021章 居然嫁了个公车男      只是,卫九月突然的一句话,让陈秘书一愣,吃不准这话怎么回答才好,老板与那位的约会都是他一手给安排,不只是越纪云,那些与老板有关系的人,他都一手安排下来。   “这、这个……”陈秘书一向是八面玲珑的,谁不知道他是柳费思面前头一个信任的人,却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他支吾着一会,还是决定把事实相告,“老板与越小姐已经分手了,这是真的。”   她抬眼瞅着他,看着他似乎是为柳费思解释的样子,当然,她还是比较相信的,就是他最后的话——这是真的,这几个字还是别讲的好,一讲就显得有点假。   “随便,是真是假都好,与我没有什么干系,最好是还勾搭着吧。”她不太在意,不是不太在意,这个形容还不太好,或者直接说,她一点儿也不在乎,“你在这里停车吧,我下去就成。”   陈秘书有些尴尬,还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还是让陈子默给弄的这么尴尬,真是头一次,便把车子快速地停在路边,待得陈子默一下车,他迅速地开车走人,免得真是这位还问起个老板的什么事。   卫九月看着那离去的车子,微微耸耸肩,嘴角微微上扬,分手了,真是的,那么美丽的人儿,柳费思也舍得放手,莫不是又有新情了?   别怪她这么想,而柳费思就是给她这种感觉,尤其是想到他经历过的女人,肯定是多的,昨晚的事一下子涌入脑海里,叫她不淡定起来,她身边睡着的就是个公车,还与她……   她觉得很有点恶心,一股酸味儿从胃里窜上来,让她干呕起来,这干呕的滋味可是难受,呕得眼泪都涌出来,一手扶住路边长椅的靠背,弯着腰身在那里喘着气,难受极了。   “子默——”   这个声音,她觉得挺熟,还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就觉得眼前的光亮似乎是暗了点,抬头一看,她脚步有些不稳地往后退一步,嘴巴一张,便是喊出口,“妈——”   那是柳母,她身后不远处正停着一辆红旗轿车,显得很低调,她就是一身蓝色的套装,脖子间系着丝巾,头发微卷,既有女强人的气势,又是不失女人的妩媚,要说她是柳费思的姐姐还好一点,就是柳费思的母亲,她的婆婆。   她有些叫不出口,还是硬着头皮叫着这位,看起来是那是一脸的纠结,“妈,你怎么会在这里?”柳母一向不在这个城市,向来是在帝都,很少回来,就算是有什么话,也都是电话相传。   而今天在这里意外地碰到她,卫九月真是有些惊讶。   “你是不是有了?”柳母那个样子,是惊喜的,拉过卫九月的手,“我带你去检查检查吧?”   卫九月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诧异地瞅着眼前的这位,有种给雷劈过的感觉,“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没有听懂?”   “你刚才不是在吐吗,不是有了吗?”柳母立即改变了脸色,眼里的喜色有些淡下来,说的话更没先前那个惊喜的味儿,“去医院吧,我直接找刘院长。”      第022章 大明星,你的别名是白莲花      找刘院长?   卫九月真是觉得有种大晴天里叫雷给劈着了,风中凌乱都要过头些,那是给劈得外焦里嫩,赶紧地抓住柳母的手,这位举国上下都皆知的女强人,困难地挤出话来,“妈,我不是那个啦,是吃坏了点东西而已。”   她的借口很狼狈,总不能在婆婆的面前说自己想到柳费思是公车,而让她一下子呕着了吧,这样也太拂人家的面子了,她干不出来这样的事。   “真的?”柳母狐疑地看着她,见她脸上没有一丝隐瞒着什么的样子,心里头有点失望,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哪里能把那点儿失望露在脸上,“晚上回家吃饭吧,叫一下费思。”   卫九月哪里能不点头,这可是太后来的,一句话,就是谁都不能对着干的,她还没有那个能耐与她对着,至少还在柳家这段时间里还是别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去了。   要说吧,卫九月这个人其实很现实,也不是什么纯情小白花,在没有什么好退路之前,谁的大腿要抱,还是很拎的清的。   看着车子远走,卫九月长长地叹上一口气,手捏了捏包包,那里头有新办的卡,没个手机,真是觉得不太方便,还是办个号码吧,办个她原来的号码,对了,就这么做。   那个号码,她是去停过机的,本来想着都要偷渡出国,这号码也不会有人再打了,就去停机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已经用去了,到那里一问,那号码已经让人用去了,好象没登记过,也不知道是谁在用。   她只得作罢,本来想为自己留着属于卫九月的念想,想不到一切都没有了,她觉得有点失落,心里头那是空落落的感觉真是挥之不去,让她有点难受,看着寻购的介绍,她花钱买了部HTC的手机,触摸屏还带键盘的那款。   这座城市还是这座城市,都是她熟悉的东西,没有一点儿变化,可叫做卫九月的人早已经消失在这世上了,人都是善忘的,早就不记得有卫九月这么个人了吧?   她恹恹地沿着人行道走,手里拽着包包,真是有种不知道往何处去的感觉,丈夫不是她的丈夫,家也不是她的家,她这叫鸠占鹊巢。   占了别人的身体,还占了别人的一切,她以后就是别人的替身吗?   不、不行!   可她也不能叫别人晓得她就是卫九月,真是两相纠结。   没事可做,那她去逛商场总是行的吧,反正现在卡也办回来了,她去花钱,白给的钱,那是花起来不叫心疼的,一点也不心疼,看中了什么东西,直接地拿着卡到柜台结账就成。   导购的给她把衣物给包起来,忽然间,觉得店里的气氛似乎是不太一样,她回头一看,却是见着越纪云,那位据说是她同学,更是柳费思情人的那位大明星。   她头一个感觉便是想带着大包小包就走,这个人,是陈子默的同学,万一,两个人挺熟,她就怕露出马脚,还是省省的好。   只是——   她想的到是好的,人家可不会当作没看见她,尤其是按着越纪云现在的心情,原本跟那人挺好的,谁知道发生了会什么事,他跟她说“结束”了,就是么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给画上句点了。   她哪里能甘心,陈子默不就是比她家世好吗,才嫁得成人,要是她跟自己一样,这男人大抵都是不会看她一眼。   越纪云心头是这么笃定的,她小时候家里穷,比不得陈子默那个人,人家是在大院里头长大的,就算是成绩满灯笼,老师都是奉着的人,不像她,什么事都得自己来,一样一样的全是自己弄,伤心了回家,连个问的人都没有。   她嫉妒她,出了社会,还是一样,人家名头上顶着个省长的爸爸,嫁给柳费思,而她则成明星,虽说名气现在正是如日中天,可这行,她心里头清楚,哪里有什么从头到脚都是清白的人。   一看到陈子默想当作没看见她,越纪云便是一肚子火,可是当着导购的面,还有店里的顾客,她还是得保持住形象,“子默,我们老同学好多年没见了,不如去喝杯咖啡吧?”   喝咖啡?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也不知道为什么卫九月的脑袋里闪过这九个字,面上到是露出笑意来,像是遇见多年的同学,那种态度到是有些儿亲热,“好呀,去星辰那里吧,那里咖啡不错,要不要去?”   越纪云笑而露齿,露出的是标准的八颗牙,东西也不买了,赶紧地拉住她的手臂,比她更亲热,“以前我们都一起的,除了睡觉不在一起,上学放学都是一起走的,好怀念那个时候哦。”   卫九月一点印象也没有,当然,她不是陈子默,当然不会有印象,一点也没有,她以前最爱的人除了自己还有柳沉,可是事实告诉她,男人转过身就是另一个人;她最好的朋友是黄倩秋,打小就只有这么个朋友,那是司机的女儿,可是事实也告诉过她,朋友与情敌那是一线之隔。   当然,她不太愿意想起这个事,没的叫她心里头烦闷,“我上次出了点事,现在好多事都不太记得了,真是对不住,怎么能把你给忘记了,听我爸说,我们那时都形影不离的。”   她就是把话一说,也没有问过陈家声,就是自己说的,谁知道,越纪云却是眼神一暗,但是很快地,她就恢复常态,还是那副笑脸,好象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叔叔现在都高升了,真好,我真是羡慕你。”越纪云是真羡慕,谁不知道羡慕的,“我现在手头就一个广告,最近想歇一会儿,哎,忙了大半年的,总算是有时候喘喘气。”   “广告?”卫九月顿了顿,想起电视里曾经听到的娱乐新闻,:“是锦绣家园的广告吗?”      第023章 本性难移      说起城中的“锦绣花园”,卫九月还是很有印象的,曾经她也想过在那边买套房子,作为她与柳沉的婚房,那里地段好,周边配套设施都很好。   “你也知道呀,我在那边买了套房子,价钱嘛,你懂得的。”越纪云说的一点儿也不介意,还冲着卫九月有些俏皮地眨眨眼睛,“其实真是不错的,那个呀倩秋姐听说也要搬去那里,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现在都还没住进去,听说那房子早就是装修好了。”   “小叔他们也在那里买房子?”卫九月心中一动,明明不想听见任何关于柳沉的任何事,听到他的事后,还是有些好奇,或者说是心里有几分不平,更或是让人背叛的委屈,她不想去分析,“我好像没听说过。”   越纪云用手支着腮帮子,那样子淡去了几许大明星的光环,像个亲切的邻家女孩一样,微微地凑近卫九月,“其实呀,柳沉以前有个喜欢的人呢,那个新房是为了那个人准备的,也不知道是出什么事,总之是没成。”   卫九月心一揪,果然是那套房子,心头像是被火点着一般,却还是强自挤出笑脸,“说什么浑话呢,看小叔与小婶那个样子,哪里像是有中间有插进过什么人的呀,你可别乱说。”   她这话摆明的是欲擒故纵,就是想从越纪云嘴里听一些话来,面上虽是劝着越纪云别乱说,心里头早就是想听了。   越纪云是个什么人,卫九月的这点小把戏还能不明白,演戏圈子那是个什么地方,要是她有话就说,还不得倒下的,被她一说,几乎是立即地捂住她自己的嘴,漂亮的眼睛流露出几许惊讶的神态来,“哎,你看我这张嘴,话都乱说,要不是你拦着我,我肯定得……”   她耸耸肩,似乎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慨。   卫九月最讨厌那种人,话说到一半,把人的好奇心给勾起,又不厚道的不讲下去,越纪云就是这种叫她讨厌的人,但是吧,她也不是笨人,也跟着耸耸肩,似乎是一点也不好奇,“得,那是小叔的事,我这个做小辈的哪里可以说道的,你说对伐?”   “说的是呢。”越纪云看样子是很赞同,“说真的,我们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不过我感觉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呢,都没有什么改变。”   没什么改变?   卫九月心思一动,却是不动声色,“人嘛本性难移,我自小便是这个脾气,我爸也说我要是改了脾气,那就不是我了。”   提到陈家声,卫九月脸色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幸福的模样,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带着面具的戏子,在别人的角本里扮演着别人的戏子,有些俗,还是不得不演下去,她没有退路。   越纪云神情有些怔然,却很快地恢复正常,眼睛里全是笑意,“叔叔这些年身体好吗?秦姨还是老样子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卫九月太过敏感的缘故,她总觉得越纪云的话重点在前一句,不是在后一句,或者是两个问话是平行的态度,重点问的是陈家声,秦姨那个话不过是随口一问。   但是,她的脑袋里没有关于陈子默生活的一点记忆,也无从知道陈家声与越纪云这位自称与陈子默亲密无间的老同学到底是有什么牵扯,无论如何,越纪云的态度都有点奇怪。   不过,她不在意,就算是有事,那也是陈家声自己的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这个人与柳费思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都不想管,谁谁呀,她不稀得看一眼。   “都很好,我爸说他自己的身体壮的跟头牛一样,这些多年都亏的秦姨在身边照顾,要不然,我哪里能照顾好我爸,都是他照顾我的。”卫九月说的轻描淡写,眉眼间的笑意很浓。   越纪云的心缩了一下,尤其是听到她说起陈家声时,那颗已经算是钢铁般的心都忍不住缩了一下,唇瓣微颤一下,随即恢复常态,再自然不过,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是看向卫九月的目光带着几许疑惑:“刚才还说你没变,现在到是头一个变了,真难以想象这样为秦姨说话的会是你。”   明明知道陈子默是她嘴里的样子,卫九月还是不慌不忙的态度,还露出几话释然的笑意,侧头瞅着越纪云的眼睛,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以前那是不懂事,少年夫妻老来伴,不是有这么一句话的嘛,我又不陪着我爸一辈子,秦姨虽说有点别的什么想法,但我爸只要在位一天,她都是会陪着我爸的。”   她这么说,没有一点别扭,事实就是如此,她也不想粉饰太平,有些事,有些事实,便是再厚的粉也是粉饰不得的,还不如实话实说。   越纪云笑开脸,露出八颗牙齿,很自信,很自豪,却是为着卫九月的话,把心底里的那点事给抛开去,不愿意再想起,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风风光光的是她。   她点点头,手按在卫九月的手背上,食指间戴着枚夸张的戒指,那戒指是黑色的,上头的花式是跟个蒲公英一样绽放开来,上头镶着亮晶晶的钻,黑色衬着钻,极为相配。“真不想到这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子默,以前我可劝不住你,现在你自己到是想开了。”   说话的样子极近亲昵,仿佛与陈子默真真是过命的友谊般,让卫九月却是心里发疑,面上还是笑着,一直是笑着,那笑意从开始到现在半分未减,甚至更加浓,“说真的呀,你怎么进演艺圈了,我好多事都不太想的起来,要不是你跟我说我们的事,我真是不知道你是谁了。”   越纪云举起两手,作势要去捏她的脸,她退得飞快,连忙举起自己的两手,去挠越纪云的胳肢窝,越纪云自然往回躲,她不放,两个人在后车座里玩成个一团,还伴着忍俊不禁的笑声,像是重回到了少女时代。   可是,越纪云不是以前的越纪云,卫九月更不是陈子默,表面上的和谐,心底里到底有什么,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第024章 左旧爱右新欢,老婆在围观      灿烂是你们的,寂寞是我的。   ————烟花的自白   星辰饭店里喝咖啡,那恐怕是有些奢侈的事,卫九月却显的很淡定,没有一丝的不自然,上辈子她最爱的就是这里,找个位置坐下,能坐一下午。   想起那时的事,她都快要以为是一个世纪之前的事了,其实才没多远,按说来看,都不过是两月之前的事,那时她还坐在这里,等待着柳沉的到来,结果等了一下午,都没见人影。   越纪云抿一口咖啡,姿态优雅,旁边有好奇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还是镇定自若,没有一点的不自在,早已经是习惯了受到一切的瞩目,要是没有瞩目,那她就枉为明星了,入娱乐圈里,不红怎么能行,要站就站在最顶端,藐视所有的人。   “你不喜欢这里?”她问道。   不是随便一问,而是她清楚地看到对面坐着的人,眉头略略的皱起,那手里正端着咖啡,才抿了一口,就下意识地露出这种表情。   卫九月真是下意识的,一喝咖啡,记忆里的感觉都涌上来,涌到她的面前,一个一个片段,都是好像在昨天发生的一样,清晰极了。   “没有的事,只是好些时候没来这里了,刚出医院那会,医生还叫我戒了咖啡呢。”卫九月的谎话那是顺口就来,直接地把主治医生都给拉下水,显的很有可信度,“这不,现在能稍稍的喝上一点儿也算是解解我的馋。”   她说完,还调皮地冲着越纪云眨眨眼睛。   越纪云挪了挪位置,挤到她的身边,下巴朝着另一边扬了扬,“你看那边,是不是你们家的柳费思?”   她们家的?   这个话,能叫卫九月打个寒颤,这个颤是从心底深处出来的,还是好好地压抑住自己,叫她自己淡定,淡定再淡定,什么叫做她们家的柳费思,柳费思都不能算是陈子默的,更不能谈是她卫九月的柳费思了。   她朝着越纪云下巴扬起的方向看过去,哎哟喂哎——   那还真是柳费思,搂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可真是跟嫩葱一样的,身段嘛,不是特别出众,就是当的是一种年轻,年轻是无敌的,他的手臂揽着人小姑娘的腰肢,人小姑娘跟个没了腰似的蛇一般,倒在他怀里,当的是小鸟依人样。   她到笑了,这都几天呀,柳费思身边的女人都不带重复的,幸亏她不是陈子默,要是摊上这么个人,也得郁闷,“哦,原来又换了个,上次那个身段还好些,这个嘛,好像更嫩些,跟个嫩豆腐一样水灵灵,”她话说着,不由得凑近越纪云,“他的眼光还是挺好的,你说是不?”   这像是为人妻子说的话?   就算不上前对着丈夫大声质问,也得是立即打电话故作模样的问问丈夫在哪里吧,可卫九月偏就是跟个没事人一般,还跟越纪云说起柳费思的所谓眼光,真叫越纪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放下咖啡杯,眼里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可真跟我以前听到的不一样,你性子没有以前那么急了。”她话说的很轻,带着一点遗憾,仿佛怀念着那个张扬的人。   卫九月到不是急不慢,有些事嘛,急着解释,就是跟坐实了事情一样,端着精致的咖啡杯到唇边,就那么小小的抿上一口,待着那味道让舌苔都享受的快卷起来时,她半眯着眼睛,那神情,跟慵懒的小猫仔一样,满足极了。   她放下咖啡杯,手指着自己,“你看我,我是陈家声的女儿,没了柳费思,我还是陈家声的女儿,不会有什么改变,我犯得着再跟自己过不去吗?”她顿了顿,好像是取笑自个儿,“可能是快死过一回,这也看开了。”   撞上消防栓,陈子默伤的真是挺重,说真的,她的话一是在说陈子默,二说的就是她自己,不就是死过一回了嘛,还能什么看不开的,就算是柳费思在她面前事带着女人上演那全三脱的,她恐怕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越纪云那个脸上的笑意半分未减,却是变的有点尴尬,要是不仔细看,也还真是看不出来,人家是演员,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怎么能叫别人看出她的失态来,那还怎么在娱乐圈里混。   能混成个人人眼中的大明星,也不是没有几分表演天分的,要是一点儿也没有,就算是有人撑着,总不至于能让观众都喜欢的吧。   她还是挺得意于自己如今的局面,可让卫九月那么轻描淡写的一说,就觉得落了下风,人家是谁,那是陈家声的女儿,她哪里能比得起,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子默,你不能这样子,总不能叫人家踩着你的脸,这说出去,人家说陈家声的女儿让人弄了个没脸,你让叔叔也被人这么说?”   卫九月本来嘛不想觉得越纪云叫她来星辰饭店是有目的,如今这话越听越觉得有那么一些个味儿来,好嘛,她就是出来这么一会,就碰着这个事儿,也不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认准了人家越纪云在堵她,可能是人家本来就有这个打算,想看看柳费思与什么人在一起,碰上她,就把她给捎带上了。   哎,她很无力,其实按着她的说法,管柳费思与谁呢,最好是跟某个人要生要死的爱上了,不来烦她才好,她乐得清静。“得了,我又管不了,我爸那边还指着上去一把,指不定人家就能帮得上忙的,我这就着吧,咦,那小姑娘过来了,不会是找你签名的吧?”   她话锋一转,看着那本应该是跟着柳费思过去的小姑娘过来,迳直地走到越纪云的面前,那双眼睛都似乎要放光似的,仰慕地望着这位如今正当红的大明星,“能给我签个名吗?”   一说话,她伸出手臂在越纪云的面前,还把支口红递过去,那口红,一看就是时下新上市的产品,不是什么大街上随处都见着的,人家当的是限量版,就是国内也没有多少人有这个款的。   看来,柳费思对情人也是很大方的。   卫九月下了个结论,还想看看越纪云有什么反应。   孰料,越纪云就是看都没看那口红一眼,也没看那小姑娘一眼,直接地无视,还淡淡地说上一句:“很抱歉,恐怕你是认错人了!”   这份淡定,叫卫九月大开眼界,还真是觉得值得她学一下,可不容得她多想,越纪云拉着她起来,她无奈,跟着起来。   “子默——”   那是男人的声音,不是普通男人的声音,而是柳费思的声音,落在卫九月的耳里,着实听不出来那有什么喜悦的成分,想起今儿个遇到婆婆的事,她到是淡定了,所谓淡定,不就是装着嘛,她也会。   她拉住越纪云的手,敏感地发现那只叫她给拉住的手有点不一样的,似乎是有点颤,或者是不敢面对柳费思,当然,她不知道柳费思与越纪云分手了,一点也不知道,在她的心里这会是拉着所谓丈夫的老情人面对着丈夫的新情人,她这个老婆则成了布景板块儿。   “是费思?”她那个惊讶的,眉眼都很配合,只差没有夸张地用手捂住嘴巴,“我还想打电话给你,妈叫我们今天晚上到老宅子吃饭呢,碰到你正好,我也不用打电话了。”   柳费思穿着的上衣完全是亚麻的,领子微有点低,不止露出脖子,要是再往下一点,就能看到他的胸肌,手腕带着钻表,样子很简洁,没有多余的缀饰,他一手揽住那个追星过来的小“女友”,看着已经宣告没有关系的越纪云,又看看似乎是若无其事的妻子。   “你先回去。”他是对着身边的小姑娘说的,那口气虽然透着个亲密,可到底是不容置疑的,“回去乖乖地等着,等会给你个礼物。”   他说的很自然,这种事,他做的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费思,你怎么能这样子?怎么能这么对待子默?”   出乎意料,这么惊讶的说话的人不是他的妻子陈子默,而是越纪云,他根本不会把越纪云太放在眼里,一点也不会,就算是大明星,在他的眼里还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普通人,红也没有什么。   卫九月一听越纪云的声音,觉得有点乐,她这个正主儿还没有说话,人家到是迫不及待地替她声讨了,不知道是真为了她,还是为了她自己?   她可没心思顾着越纪云的想法,更不会去揪着柳费思的衣服去大声地质问,刚才 那女的是怎么一个回事,或者陈子默热衷于这样的事情,可她卫九月不会。      第025章 狗皮膏药      卫九月就是那么看着柳费思,又看看越纪云,更乐了,总之,这会儿,感觉像是演电视剧似的,越纪云这个旧情人想借着她唱主角,柳费思到是理都没有理人家,这真叫她大开眼界。   人要是对一个人绝情,最好的办法是视他如无物,柳费思这个做的挺好,她还是挺佩服的,在她看来,柳费思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他与越纪云的事还有那个小姑娘家,落在她眼里就跟演电视剧一样,完全是放空了看好戏的姿态。   可是,她想把自己放空,也得看柳费思乐不乐意的,别看人外头女人无数,可看着自个儿妻子完全一副状态且想看好戏的态度,叫他真个是觉得不太舒服,是的,就是这么个感觉,叫他不由得扬起眉,瞅着自个儿妻子,还是那张脸,长得还行,就是不叫他舒坦。   当然,联姻都是这么回事,他也是跑不了,享受着什么样的权利,自然得担起什么样的责任,表面上维持着就成,私底下,别介,还是各玩各的吧。   可是,陈子默是个较真的人,根本不给他丝毫透气的机会,这一次从医院里出来,好像是完全看透了,也不知道柳费思是不是个受虐的体质,忽然有些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你跟着我来的?”他那个样子,是看着卫九月,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要是有事,直接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要是按着卫九月的性子,就算是手机没丢,也不见得会对他的手机号感兴趣,通常是这样子的,手机里存了名字的手机号,她一个也是不想记的,反正是一翻手机,找着名字,直接拨号就成,那一连串的数字成了不重要的。   “我跟纪云碰着了,她带我来喝咖啡。”她轻描淡写的把越纪云拉她来的事说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笃定,觉得柳费思说的不是她,就是前一句,那分明是问的越纪云,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于是,她像是恍然大悟般地想起一件事来,冲着柳费思笑得很谄媚,“妈让我们回家吃饭,你有空没?”   妈?   柳费思一听这个就知道是自家的老太太,陈子默她妈妈早就没了,能让她再叫妈的人除了他家那老太太真没有别人了,要说他与陈子默结婚,那就是老太太一手促成的。“到是好的,回去陪妈一次,你还有事,要是没事就跟我一起走?”   好一个柳费思,无视这个举动真是做的很地道,就是话也没有跟越纪云说起过一次,更别提那目光了,从头到尾好像就光看见卫九月一个人,旁的人都是布景板。   人家表现的很自然,卫九月没道理不捧场的,话退一万步来说,她现在还在谋划着怎么离开柳费思,还叫别人看不出任何猫腻来,那么现在的柳费思千万不能得罪,宁得罪君子,也好过得罪柳费思这样的,可能是阴起来,都没个下限的。   越纪云出道已经好几年,打从高中毕业就入了演艺圈,从海选中红起来的,那时她还打算去中戏,后来有点小名气就去了中戏,她们那一届,就当属她最红,或者这么说吧,如今的女明星,名气很少能出她其右。   她让柳费思直接地给忽视了,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个脸真抹不开,这男人狠起心来,让她再度有了体会,“子默,我也想要了,要不,搭你们的顺风车?费思是知道我住哪里的。”   听听,人家的话说的多有意思,搭顺风车就顺风车,她的车子估计是在地下停车场,还说柳费思知道她住在哪里,岂不是向卫九月在说她与柳费思关系不一样?   卫九月好像没听懂,那是她装的,从医院里醒来的这些个日子,她一直都在装,装着装着就快要成真的了,“你的车子坏了吗?”她好奇地看着越纪云,“我刚才还坐你的车子来,现在坏了吗?”   柳费思不是知道越纪云的心思,这年头,只有他甩人的份,没道理叫别人在他的面前弄些叫人不太愉悦的小聪明,他外头风评是不怎么好,但是在一个已经没有关系的女人面前,自然得维护着自个儿的妻子。   “没呢,不就是想跟你多相处一会,我们老同学可是多年没见了,不过还是以后再聚吧,我先走。”越纪云走了,走的背影丝毫不乱,仿佛根本没受影响。   这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绝对强大,这是卫九月的观点,说真的,如今的娱乐圈,要是没有几分心理承受能力,还不得混不下去的。   越纪云是直接去的地下停车场,离开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一眼那电梯,尽管她对陈子默默这样那样的意见,但不得不说一句,她是陈家声的女儿,这话真是没错,人要是有个好出生,就真是值了。   卫九月到是跟个没心没肺似的,至少越纪云不高兴,她压根儿不放在心上,那不是她要操心的事儿,她要是操心的是回柳家老宅子,老太太是不是又得提起那个什么孩子的事,她现在对这种话题那是敬谢不敏。   “你下午都她在一块儿?”   柳费思的车子,总不是凡品,从街面上驶过,总是惹来不少的注意,他到是浑不在意,享受得起,自然得享受着,没道理因着别人的目光,而让他自己不痛快。   卫九月靠在车子里,半眯着眼睛,本来没打算在去老宅之前与他闲话家常一番,听他这么一问,还能不知道是不是在问越纪云,她张开眼睛,“真是巧了,我出来逛逛,都能碰到人,人家一直说是我老同学,我总不能给人家冷脸看吧?”   “为什么不能冷脸子,你不是最爱甩这个?”柳费思的话很直接,“你以前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现在干嘛不做?”      第026章 我不乐意      卫九月很无语,哪有人这么说话的?   她真想仰头,呈四十五度角望天,那目光也要弄出一副明媚忧伤的样子。   “我今天不乐意,成吗?”她瞪着他,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柳费思一看她那个几乎要咬牙切齿的模样,自是让着她一点儿,“成,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高兴就成。”   这还算是人话,卫九月在心里有几分满意,“你跟越纪云真分手了?”   不是她想问,而是有人想拉着她下水,对付另外一个女人,她没那个心思,总得把自己摘出来的好。   柳费思眼神一暗,瞅着她,伸手捋开她掉落下来的发丝,轻轻地夹回她的耳后,那动作极轻,极温柔,“你有什么想法?”   明明是很轻的声音,他的脸都快凑到她的眼前,亲昵极了,可是那话却是含着一股子叫做威胁的意味,好像在等待着她说话,说个不会叫他生气的话。   卫九月咽了咽口水,有种打退堂鼓的冲动,本来就是好奇一问,让他这么一问,反倒是觉得自己好奇心太重了,有些事,就是知道也得当作不知道,看来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个,我真不好奇,我只是不想叫人拿我当作挡箭牌,那种感觉很难受。”她心虚地避开他尖锐的目光,索性笑得个没心没肺的样儿,自己歪在车子里,“你自己的事,我现在不想管了,别叫我没面子就成。”   她人是没个正形的,说的话到是再认真不过。   只是,她这个话仿佛是狠狠地打上柳费思的脸,打得他都要红了脸,不是难为情,人家城中都人称一声“柳少”的柳费思何时能知道什么叫做难为情的,他就是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个……   所以他没红脸,脸色有点黑,一手便是勾住她的脖子,让她那张笑脸对着自己,岂知是,他竟然愣住了,那笑意里夹杂着无奈,仿佛是对他完全失望。   他的手连忙放开,避开视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什么的,总之是瞅着窗外,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你也没必要跟我在作,我真不吃这一套。”他的意思就是她这个模样,也不在他们之间改变什么。   卫九月哪里能听不出来这个话,陈子默与柳费思站在一起,当的是一对佳偶,内里早已经是破烂不堪,又或者是陈子默心气儿太高,不太能接受一段就只能是看看外表的婚姻,所以,她败了,不是败在那些女人的手里,而是败在柳费思的手里。   “我又不指望你吃这一套。”她到是乐了,那脸上的无奈一扫而空,学着他的样子,一手探向他的肩头,半侧着身子贴靠着他,那动作极为自然,一点疙瘩也没有,另一手则是戳向他的脸,“那么,你吃这一套吗?”   她吐着气,轻轻地吹向他的耳边,看着他耳朵轻轻一颤,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竟似乎能让人觉得那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娇艳无比。   要说吧,柳费思与陈子默的关系从来都是冷的很,就是夜里也是没几次在一块的,在一起也不过是尽尽义务,就是上次,有点儿不同,男人对这种事就是敏感,那种滋味怎么说来的,就是不一样,能叫他很尽兴。   给她这么一弄,他觉得有点热血,又为自己轻易让她给撩起,觉得有点不甘心,“你哪学的手段?”他侧头,瞅着她灵动的黑眼睛,看不出她里头在想些什么,却是微抬起薄唇,凑向她的脸庞,“子默,你这是想对我做什么?”   他笑着,笑意很坚定,就是那么瞅着她,好像在等待着她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可她不乐意,刚才已经是她的极限,再说了,也不过是逗逗他,之于她,还真的没想过要与他怎么样怎么样的,总之是那个晚上带来的不平,让他给得逞了,现在怎么着也得调戏一下,让她自个儿有个满足感。   “你自己想吧。”她随口这么一句。   此时,车子停下了,停在柳家的老宅子面前,那是栋极为古意的老房子,透着个历史的沧桑,墙外头都爬满了藤蔓,绿油油的叫人满眼绿意。   她要下车,司机没来开门,她自己的手已经去碰车门。   有人比她下手更快,已经是按住她的手,对她摇摇头,“你这样子是犯规。”   他提醒着她。   犯规?   她疑惑地瞅着他,不知道他在起什么个妖蛾子。   “绅士风度,你晓得不?”柳费思面对她全然疑惑的表情,心里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是那些与她有关的不好的记忆,像是都消失了般,明明不是必须的事,甚至是先前陈子默说过的,他从来没有一次做到,现在,他想做了。   但是,他又不想叫她心喜,免得她又恢复以前的性情,只说这是犯规。   卫九月更乐,这男人,总是叫她哭笑不得,偏就这时候还来这个,他就算是不说,她也知道“犯规”指的肯定是陈子默与柳费思之间的约定,就很淡定地坐在车里,等着他下车。   果然,柳费思下车,头一次这种事做的是心甘情愿,绕到另一边去开车门,看着里头的人很配合地倾身出来,挽住他的胳膊,脸上还带着笑,不再是以前那种带着故意做出来的骄傲。   “你演的真好。”他毫不吝啬夸奖之言。   她笑得更热烈,门口早已经是有人迎着,是什么人,她都不认的,嘴上到是不曾落下风地补上句,“谢谢夸奖。”她说的很轻,几乎就是在他耳边说话。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到是叫柳母这个柳费思口中的“老太太”极为满意。   她是极为满意陈子默这个儿媳,那是儿子还没有结婚前,结婚后,她到是极为不满意,没见过这么不合宜的人,还出事进医院!   柳父平时都在帝都,人家可是北大的校长,与柳母感情甚笃,此时他戴着眼镜,坐在客厅里看报纸,抬头看见由自家媳妇带进来的儿子与儿媳,眼里露出微微的笑意,“今晚你妈亲自下厨,你们是有口福了。”   可不是呢,柳母身上就是用着围裙。   卫九月还没想柳母居然能下厨,叫她好生惊讶,惊讶还没出来,已经让柳费思轻轻地扯一下,抬眼看向他,眼里全是问号。   “去给妈打打下手吧。”      第027章 你们大家了吗      打下手,其实也是种难活,尤其是在柳老太的手下,那位别看上去是一副女强人的姿态,做出来的菜,足可以与厨师一较高下,据说是这么样子,让卫九月从客厅走到厨房,心里都在打鼓。   柳老太,这是别人这么叫的,其实很年轻,五十出头点,因为是结婚早,儿子柳费思就比较大,她站在厨房里,那气专场绝对是强大的不得了。“你别乱动,还是坐外面去吧,这里油烟比较重,闻了对你不太好。”   卫九月的脚都还没踏进去,已经让柳老太给回绝了,她真想叹气,看着柳老太准备好的东西,嘴里那是口水都要横生,这人嘛,还是得注意点形象为好,她是这么想的。   柳老太无须她插手,她自然回到客厅,柳费思与柳校长比较有话题,在那里说的好像挺合的,她就坐在柳费思的旁边,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生怕他回去后说自己在柳老太面前没有做到本分,便是笑着打趣自己道:“妈嫌我笨手笨脚的,不要我打下手。”   她这个打趣做的极好不过,明明带着委屈,却是开玩笑的态度,显出自己的笨拙来。   柳校长是晓得自家妻子的,厨房只是妻子一进去,就那就是机房要地,等闲人都不得入内,“这有什么要紧的,叫你们回来吃饭,就是让你们尝尝你们妈的手艺,先坐着看会电视,一会就好。”   这柳家与别家不一样,要是老宅子,定是柳家的老老小小都能聚在一块儿,偏就是柳家与别家不太一样,这柳家老爷子早就没了,在他故去之前,早就把柳家的老宅子给长子柳校长的。   卫九月两眼睛笑得快眯成一条线,这种饭,她真是硬着头皮来吃,不得不来,总归是她顶着陈子默的身体,连带着她的一切都接收了,有种发自内心的心虚感,“爸,我也不太好意思的,晚上我来洗碗。”   她自告奋勇,说这个话的样子,就跟着像豁出去要英勇就义般。   那样到是惹得柳校长笑出声来,还把有些掉下来的眼镜往上挪了挪,“得,看你这个样子,要真叫你洗碗,这家里的碗可得糟殃了。”   柳校长是个很开明的人,瞅着斯斯文文的,确实是有挺有学术风范,往那里一站,要说是校长,而且是北大校长,人们都会说一句,名至实归。   这话一出,可是惹得柳费思也笑了,家里有阿姨,哪里还用得着卫九月来洗碗,他也知道她在说巧话,在旁边陪着笑,一家人看着和乐融融。   不止饭在老宅子吃,就是睡也是睡在老宅子里,是睡在柳费思没结婚前所住的房间,床不是很大,睡下两个人还有点挤,还是那种很老式的床,不是不舒服,而是两个人着实太挤。   这挤在一块儿,便有许多的不方便,首先是睡衣,陈子默有留在这里的睡衣,那睡衣是真丝的,当然这里应该关注的不是什么料子,应该是这睡衣的样式,大V领的,她从浴室里走出来,那脸都快成青的了。   因为她稍稍的一动,那大V领就有种抛弃她的感觉,将她的前胸差点儿全给暴露出来,这个她小心点还是成的,不止这一点,腰际那里竟然是镂空的,把她的腰全露在那里,就光两边的是密合的。   她泪流满面,真是不知道对陈子默对于睡衣的选择会是这样子,除了这件,再没有别的,便是找件T恤想套身上权作是睡衣也是没找到一点影子,她算是服了,走路的步子更小,因为那睡衣,哦,不,是睡裙太短,堪堪地包住臀部,步子稍微有点大,恐怕就有走光的危险。   柳费思早已经洗过澡,半裸着上半身,躺在床里,看见她出来,与以前大方的样子完全不同,甚至都有一点窘迫,让他不由得多看她几眼。   可这几眼落在卫九月的身上,但是疑心生暗鬼的,怕叫他看出来些什么东西,又是想自己的动作太放开,别人不知道她是卫九月,不是陈子默,可是在别人的眼里,她已经就是陈子默,一个固定的形象。   于是,她故作大方地冲他歪着脑袋,有些不太满意地扯扯睡裙的领子,那意在把领子往上头拉,“你说这真是我以前买的?”   “我不知道,反正见你穿过,总归不是妈穿的。”柳费思回答的极妙,已经把视线收回来,他双臂枕着脑袋,“最近怎么不喜欢这种了?”   她表示他这位柳少问的极好,但也不打算从“精神”与“重生”方面剖析这个问题,有些事,自己知道了就成,难不成她还要去宣扬着她与陈子默的不同?   “腻了呗。”她说的很简单,没心没肺的样子,“我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她这话算一语双关,既说自己以前没什么眼光看上了柳沉,现在就是顶着陈子默的身体,陈子默这个人也没太有眼光,想出气,到头来到是赔她自己的命。   “嗯,我的眼光也不怎么样。”柳费思回的快。   这叫投之以李,报之以桃,在他听来就是她没有眼光看上他,而他嘛,自是不能让她专美于前。   她气结,这人真是半点也吃不得亏,就这么开玩笑似的话,也能给她不太留情面的应回来,自个儿挤入床里,硬是想把他挤到一边去。   这床本来就小,柳费思还真没防着她这么孩子气的动作,“扑通”一声,人已经掉落在地板上,便是暗了一张脸,“你想做什么,谋杀亲夫不成?”   她到是不怕,不怕他暗下来的脸,反正事已经做了,现在怕也没有用,到是得意地看着地板上的他,“大男子汉的,用得着叫这么大声,你也不怕爸妈给听见了?”   “得,我们有哪天不吵架的!”柳费思的话比她更强。   卫九月窘了。   “扣扣——”   敲门声。   卫九月这下子不止是窘了,而且是怔了,这老宅子里住的除了她与柳费思,还柳校长与柳老太,再别的就是工人阿姨们了,现在工人与阿姨们到是不会这么晚来敲门,不是他们,那肯定就是两老了。   “费思,子默——”   还真是柳老太的声音,就在门外,传得清清楚楚。   卫九月额头冒冷汗,瞅着不肯起来的柳费思,真是想把他给拖起来,可她哪里能抵得过柳费思的力气,才下得床,本要去把人拉起来,谁知道,那柳费思到是不肯起来。   “你想干嘛?”她压低了声音,眼睛瞪着他。   柳费思摇摇头,就是不肯起来。   “费思,子默?你们打架了?”   柳老太的想法真特别,凭个声响就能猜出里头在打架?   卫九月是这么想的,柳老太也有她的道理,这事不是一两回了,两个人的脾气都不太好,闹起来,真是不太好看,这叫做“一次做贼,千次做贼”的道理。   “你想怎么样?”她只能这么说,有些割地赔款的意思。   柳费思老神在在,慢悠悠地站起来,突然又加快了脚步,冲着门那边走过去,一见那架式有点不对,卫九月赶紧往床里躲。   可是,开门的动作更快,柳费思已经开了门,卫九月正要拉起被子挡住自己,把自个儿属于那种豪放派的睡裙给挡住,柳老太已经是借着打开的门,把里头的情形看了个正着。   她那个儿子,到是还成,就是光着上半身,睡觉嘛,光着上半身,这是个人习惯问题,看不出来有什么打架的痕迹,到是儿媳正拉着被子的样子,叫她一下子喜了,那睡裙,摆明着是有用途的。   “你们、你们忙,我先去睡了——”柳老太是识趣的人,还以为他们夫妻在搞那什么的,赶紧地把门一关,自己回房间与柳校长说事去了。   老太太那意思,谁听不出来,卫九月刹时红了一张脸,跟个快能滴出血似的样子,真是觉得丢脸丢大发去了,恨恨地瞪着去开门的柳费思,“都是你做的好事!”   柳费思瞅着她困窘的样子,头一次仔细地看着她,说实话,两个人也不是刚刚新婚的夫妻,但还真的从来没有这般注意过她,怎么就觉得她这般瞪着他的样子,叫他真是有种想笑的冲动,“妈她自己误会的,我可没做什么,怎么能算是我做的好事?”   他的话一回过来,把个卫九月气得够呛,索性懒得看他一眼,直接地拉起被子,自个儿蒙头蒙脑的一个人睡觉。   她这个动作,落在柳费思眼里,忽然间觉得有点可爱,当然,在此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把“可爱”两个字放在陈子默的身上,那就是让人纵坏的姑娘,他还真没耐心对她付出些什么,一辈子相敬如宾也是能行的。   但是,现在,他忽然间觉得陈子默从医院里出来后,有点不太一样了,具体说哪里也说不太好,总归是有点叫他想减少一点外头的那些事,有些人就是些消谴的玩意儿,当不得真,少一点于他还真没有什么大碍,没有爱得死去活来那种事。   “子默?”他大脚跨入床里,把被子稍稍地从她那里拉过来一点,试着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子默?”   “你叫个鬼头……”她恼了,想睡的,架不住他在耳边一直出声,便一下子转过头,不料,这一个转头,唇瓣正好送他的面前,让他吻了个正着。   坏了——   这是卫九月的第一个想法,可是柳费思可是容不得她多想,已经把她压在身下,剥去她的睡裙,就床里就把她给办了——      第028章 被鬼咬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两失足,会成两倍的千古恨?   躺在床里的卫九月两眼使劲瞪大,眼前漆黑一片,正是深夜,身边紧捱着她的人睡得比她香,她是有郁闷,那是说不出来,真心想把人踢下订床去,又怕老太太不知道会不会给惊醒了。   待得卫九月醒熟过去,又醒来,发现老宅子除了工人与阿姨们,就她一个人了,柳校长与柳老太已经双双回帝都了,柳费思又是个大忙人,早就是起床走人了。   老宅子,她是一分钟也不想待了,快快起床,衣橱里的衣服,便是陈子默喜欢的款式,都不太合她的口味,为了出门,她还是将就了一下,总不能还是昨天的衣物还穿出去。   再加上,她今天真的得去柳沉那里,真是没办法,柳老太发话了,让她去柳沉那里,早就已经安排好位置了,是个轻松的,她真不想去,当着老太太的与柳校长的面,那个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先是穿着陈子默的衣服出门,太具有陈子默的个人性格了,看上去都是挺强硬的派式,让她好一阵苦恼,出了门,她就让老宅子的司机送她去别墅,换了身衣服,就自己一个人去海关。   可能是柳沉吩咐过了,她进海关的时候很顺利,就是柳沉在开会,她等了将近半小时,又去问了问,说是会议延迟了,这样子要是再等下去,她也没有多大耐心,于是就留了张纸条,叫人帮忙给柳沉。   她这是礼貌性的举动,浑然不知道这完全给她以后的生活埋下了一个隐忧。   外头太阳很好,她鼻梁上架着眼镜,挡住刺眼的阳光,懒散地走在人行道间,对什么事都是提不起劲来,忽然间好像看到个熟悉的人眼,又觉得不太可能,现在正是上班时间,不太可能在外边。   她没有想太多,以为就是自己看花了眼,可能让太阳晒的眼睛有些乏,手机到是出乎意料的响了,她正在喝咖啡,把手机丢在桌面,神情懒懒的,提不起一点儿精神,看了看手机屏幕,见上面显示着的是陌生号码。   也许是柳沉,她是这想的。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喂,是我。”   “你明天来报到吧,直接到二楼的杨科长那里报到,他会带你熟悉工作内容的。”   果然是柳沉,那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像是牢牢地刻她的脑海里,一落入她的耳里,就听了出来。   柳沉的声音还是那个样子,说不上亲切,但也没有那命令似的口吻,仿佛他说的就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嗯。”她话没有多说,只回应了一个字,就算是给他的答复。   那边也没有了声音,但是没有挂电话的样子,她又不自己先挂,那样显的没有礼貌。   “早上开会,让你久等了。”   然后过了一会,在她看来是一会,其实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她把手机放回桌面,松了一口气,算是把与柳沉的对话揭过去。   柳沉——   这个名字,落在她的心头沉淀淀的,理智告诉她自己,一切都无关了,可到底是瞒不过她自己,听到这个名字,她还会觉得疼,叫她疼得想去质问他,曾经的一切,难道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又或者是她的一场梦而已?   更或者,她其实就是陈子默,关于卫九月的人与事,只是她癫狂的想象?   但,不是的,她就是卫九月,那个倒楣了的卫九月,父亲是个贪污犯,她又让快跟她结婚的男人给甩了,私逃出国还死了,真是最狗血不过。   她忍不住颤抖,又想起那冰冷的海水包围着自己的感觉,冷的叫她快坐不住,把温热的咖啡急切地往嘴里灌进去,又惊于这咖啡厅的冷气,急忙的结账走出去。   热烈的太阳下,她双臂抱着自个儿,还是觉得冷,明明是大热的天,还是让她觉得像是在深冬里,那股子湿寒的冷意,简直就是冻到她的骨子里。   不——   她无声地喊,脸色苍白如纸。   “哟,这不是嫂子的嘛,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跟见鬼了似的?”   她还记得这个声音,抬眼望过去,见着是张显振,那厮右臂间挽着个美女,正是冲着她这边走过来,说话的口气不是太好听。   “嫂子,你哪来的嫂子,不是说你家九代单传的吗?”他身边的美女,到是看看卫九月,不由得掩唇而笑,而自以为是地打趣着。   这时候,她真不想见人,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直接地从张显振身边走过去,连个招呼也不打,那目光就像是见着陌生人一样。   “哎哎——”这举动,到是让张显振觉得疑惑了,他印象里的陈子默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对他的话,早就是不客气地回嘴了,现在竟是一句话也没有,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她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一听这话,挽着他的美女好奇地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她脸色真苍白,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不舒服了?”   到底还是女人仔细的,一下子就说到正点上,她还扯扯他的手,“这都是谁,还敢不跟我们振少打招呼的?”   “陈家声,你听过没?”张显振把头凑近她,那样子显的亲昵,却是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子,没有好坏,也没有高低,都一样,女人于他就是鲜花一样,精心地养着,等过了新鲜期,就不会再看一眼,“就是那位的女儿。”   美女显然是知道的,连忙收住嘴了。   张显振到是没个消停的,直接拨个电话给兄弟去,“你老婆好像有点不对劲呀,那脸色呀苍白的跟个见了鬼似的,你们都怎么了,是不是她消停几天后,又开始作你了?喂,喂……”   他的话还没讲完,电话已经断了,“这小子居然掐我电话,真是的……”      第029章 失常的老婆      其实,卫九月觉得自己很可笑,一直就是很可笑的人,长那么大,一直都是挺可笑的人,都说不爱自己的人,也不能叫别人爱自己。   可是,她那么爱一个人,都可以把自己豁出去,爱的掏心掏肺,甚至沉在冰冷的海水里,都还在奢望着那个、那个她心爱的人,如天上的神一样出现,把她从海水里捞出来。   但是——   没有!   她重活了,看到的是他携着她最好的朋友,他们已经是夫妻,而她已经是柳费思的妻子,多么讽刺,对面相见,却是不相识,让她都想要忍不住都想狠狠地酸自己一把。   电话,又是电话,她瞪着手机屏幕,狠狠地瞪着,好那铃声始终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终于接起电话,没好气地问道:“你想做什么,柳费思,我今天很烦,你别惹我……”   “我今天也很烦,陈子默,你也别惹我,我跟你说好的事,你给我忘记了吗,你还没有耳朵的?”   那个人的声音比她还重,吼得她的耳朵都差点聋了,赶紧地把手机拿离耳朵一点,她此时正在公车里,手机里的暴怒声,坐在旁边的人也听见,拿着个同情的眼神瞅着她。   卫九月当场汗颜,心里头就算有什么心思的,这下子也都全没了,哪里还能有什么纠结的,人生不就是这么回事,活在当下就成了,再想着过去的事,于她真没有好处,像首老歌那样的,“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没错!   “在哪里,你说说在哪家医院,我等会就到,你等我一下,就一下就成。”她压低了声音,试图让那头的柳费思别暴躁,“哎,你别发脾气,显的我很没有记性似的,这样我很丢脸的耶。”   柳费思简直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他在医院里在约定的时间里等了十分钟还不见人来,更巧的是接到张显振的电话,说她在外面,真是叫他一把火就立时烧起来了。“给你十五分钟,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十五分钟?”她重复着这个话,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地方,从这里就算是公车不停站,也恐怕是到不了的,因为这公车没往那边去的,走的不是往医院去的那条路,她歪着脑袋,“能不能给个三十分钟,十五分钟真心到不了。”   她试着跟他打个商量,为自己留个后路。   “你可以试试看。”   留下这样的话,电话已经掐断了,卫九月听的是满头大汗,见前面的站牌到了,车子一停下,她赶紧就下车了,站在街边等着出租车,越等越急,都恨不得自己脚下长四个轮子,自己溜着轮子过去医院。   要不是在柳沉那里等了一会,她还真把去医院的事给忘记了,还以为柳老太那么一说,就可以把柳费思准备让她有孩子后才去上班的计划给打乱,想不到他还真是在医院里等,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眼看着十五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还是没有出租车的影子,她抬头瞅着天空里高挂着的太阳,默默地念着,“不是我不想去,是我去不了,真的,不是我不想去,这是天意来的!”   所以,她果断地回家了,呃,是别墅那里,还把手机的电池给拔出来,果断地回去了,淡定地吃着午饭,还与阿姨闲话个家常的,并趁着阿姨不注意,还把电话线都给拔了。   作案,得有手段,她是使出非常手段的人。   “子默,是不是电话坏了,怎么都没信号的?”阿姨有事,自然是要打电话的,一用电话,都没个反应的,“我去叫电信局的人过来看一下。”   “不用了,阿姨,我打过电话了,那边有点忙,说是明天过来。”卫九月瘫在沙发里,懒懒地捧着半个西瓜,用汤匙把里头的西瓜肉给挖出来,一大块一大块地送到嘴边,吃的一点形象也没有了不在乎,听到阿姨这么说,她连忙出声劝住。   阿姨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卫九月一个人在别墅那叫惬意的,待在里头,电话打不进来,她也不准备出去。   走入书房,她把电脑一开,自个儿先是玩着网页游戏,一边下着她生前最爱玩的游戏,那一上线,她的游戏号私聊那边跳的厉害,这还不止,她在帮会刚发个“烈焰红唇”的表情,帮会里热情的人就瞬间将她给淹没了。   她一个个地回着消息,打字的速度真叫快的,没把一个朋友给落下去{帮会}:紫月清:我回来了,我胡汉三回来了!   {私聊}:新一代处男:紫月,你还晓得回来了?   {私聊}:众神之巅:紫月,号还给你,都没上,我任务跑得累死了!   {帮会}:天亮了没:你个死人头,都死哪里去了!   {帮会}:神话头等残:紫月,这个联赛一起组!   {帮会}:神经病最大:月子,你终于活了呀!   {世界}:终极挂机狂:紫月清,这个混蛋回来了,有没有想虐她的,快点来,人在永乐95级地图外面,集体上呀,开屠开屠……   {世界}:飞狐是个渣:收购垃圾石头,大量收,28金币一个,有的临安武器店交易,人在,直接点交易!   {世界}:紫月清:终极你这个死人头,跟姐叫板呢,姐姐我叫你躺下个都没有人收尸!   ……   她戴着耳麦,还在下语音聊天工具“YY”,好方便自己参加活动,此时,电脑里正放着她自己喜欢听的歌,根本没注意房间里头多了一个人,那个人阴沉着脸,正盯着欢快地玩着游戏的她。      第030章 你这么听话,真不容易      下午三点半,身为整个帮会里最好的奶妈号,卫九月的号早就让帮会里的输出组给组了过去,为输出组保证血的供应,为了让抢BOSS的敌帮有去无回,奶妈是必配。   三点三十五分,系统公告:逍遥书生在出现在丰都鬼城。   此时帮里死寂一片,连个发言的人都没有,都在集中听着指挥,YY语音里的那个声音指挥,卫九月直接按着传送符的快捷键,传送上面已经是显示98%,就快要过去,她听见YY里指挥者的激情呼喊,已经时刻准备着为队友加血。   但是——   电脑屏幕黑了。   YY语音也没有了声音。   一切都静得可怕。   她愣在那里,忽然间不知道自己怎么反应过来的。   “你不去医院,就是为了在这里玩你的破游戏?”   冷冷的质问,带着强烈的怒意,从她身后过来。   她回头,看着柳费思就站在她的身后,那张与柳沉有些相似的脸,透着怒意,手里还拿着插头,那不是别的什么插头,而是电脑的插头,没有它与插座相连接,她的电脑根本无法启动。   面对他的怒火,她到是跟个没事人一样,直接地站起来,试图从他手里把插头拿回来,就算是赶不上BOSS了,她也得试试,抢BOSS过后,总是免不了来一场帮战,这是他们这个区的传统,也几乎是这个区两大公会的习惯。   柳费思把插头丢到一边,不叫她碰一下,伸手就抓住她的肩头,“我在医院等你,你却在玩游戏?不止手机关机,还把家里的电话线给拔了,你想怎么样?陈子默,你想怎么样?”   他的力道很重,重的让她的双肩都几乎承受不住,看着他怒吼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想起那个闻名于江湖的“咆哮教主”,让她真是忍不住笑了。   她这一笑,到是让柳费思莫名其妙,又觉得自己的怒气根本无处可发泄,惟一的人选,又是打断他的情绪,有时候,发脾气也是需要情绪的,他放开她,冷眼瞪着她,“你去小叔那里了?”   点头,她点点头,算是回他的话,“老太太叫我去的,我当然得去了,要是不去,怎么好意思回他们的好意,你说是吧?”   她下意识地用手摸摸自己鼻子的右侧,那动作,是她的习惯,这些天来,她一直克制着,但是,今天她终是忍不住了,控制不住地用手摸摸自己的鼻侧,似乎是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看着她,也忍不住笑了,手里的力道一下子就放轻了,圈住她的肩,“你这么听话,真是不容易的事,叫我都不敢相信了。”   她的回应是给他一记白眼,“别装样子,真叫我觉得受不住。”   “有什么可受不住的?”柳费思没有一点的不自然,也没有一点叫她给戳破的尴尬,他向来是心理素质过关得很,“你变了很多,叫我真意外,陈子默,你还会演戏的?我真是没看出来。”   她心里一惊,本就是心虚的人,哪里经得起他的话,这种近乎于扯破她内心的话,她胆颤心惊,却是强自硬撑着,脸上挤出笑意来,手指着他的脸,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柳费思,你真了解我吗,你了解陈子默这个人吗?”   她问的很直接,仰着脑袋,没有丝毫的退让。   此时,她表现的像个女斗士。   柳费思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自己却是点点头,如果说他与陈子默是夫妻,那恐怕仅仅是用一张结婚证书所牵连起来的两个人,他不爱她,她爱他,他想要的人不是她,她却是要抓着她。   她嫁过来,他不是没有好处,总归是要结婚的,他毫不隐瞒自己的野心,也不讳言自己利用她,她不过就是看中他这个人,她要,他给就是,但不允许干涉他的一切,她可以有情人,他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   “我需要了解你吗?”他反问,问的是理所当然。   她笑了,不知道是为了陈子默笑,还是为了自己笑,那是苦涩的笑,在她的眼里,陈子默就是个傻女孩,而她一样,在柳沉的面前也是个傻女孩。   “嗯,也是,你娶了我,得到了好处,我嫁给你,得到了柳太太的名分,我父亲更好在省政府里站稳,我们两相都有好处,这个真是不错。”她分析的很透彻。“我想离婚了,我不爱你了,我想离婚了,成不?什么孩子什么的,都让它见鬼去吧!”   她说的很大声,几近于怒吼了。   话一吼完,她就弯腰去捡电源插头,想把电脑再重新启动起来,与其跟他在这里罗嗦,她还不如在游戏里与朋友开些不入流的玩笑,顺便去混混战场,杀杀人,再惬意不过。   然而,柳费思没能让她如愿,一脚就把插头给推开,不让她的手碰到,“陈子默,你想什么呢,你既然嫁给我,是你先开始,那就得由我来喊停,你晓得不?”   她看着插头给踢到一边,又听着他完全霸道的话,脑袋里都觉得一抽一抽的,叫她难受,恨不得冲过去打他一巴掌,又觉得那种自不量力的事还是别做的好,“得了,我懒得理你——”   “我好像一看到小叔的车子在外面,下午他来过家里了?”他问,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离开,“是你没去,他自己亲自来了?”   柳沉在外面?   卫九月心里一个“咯噔”,愣在那里,有些不知道怎么反应的样子,柳沉,柳沉!   那个名字永远就跟刺般横在她的心间,让她疼得无法自拔,又只能强自忍住。      第031章 失算      “我不知道,一直在这里呢。”她说的很坦白,确实是如此,根本没想过柳沉会过来,根本不会往那边想,“他在楼下吗?你跟他说过话了?”   她状若无事的问道,眼里含着疑惑,然后嘴里的话多了点担心,“你说他是不是改变主意了,不叫我去杨主任那里报到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样的担心叫柳费思毫不客气地送她一记白眼,简直不明白她在胡说些个什么,“你当是玩家家酒呢,听风就是雨的,指不定人家夫妻不太合——”   她默然,把话给收住,许是她太小心眼,听到那一对夫妻不太合,还是有点由衷的高兴,她就是个俗人,没道理,不会有这些个小想法。   但是,她不该在柳费思面前不设防地表现出来,而且还叫人看个清清楚楚,柳费思表示不满,她眉眼间不曾收敛的一点乐意给收入眼底,“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听到他们夫妻不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他说的没错,这就是她心里的想法,甚至都没有多做掩饰,听他直接地说出来,她心里一惊,觉得自己太过大意,有些事,心里头高兴就成了,没必要与别人分享,她收一下表情,变得个很正经严肃的样子。   她仰起脸,对着柳费思,“可能我有点幸灾乐祸吧,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人家新婚就这样子,一相比之下,我觉得我们这样子也挺好的,总不至于我会不让你入家门吧,你也总不会这么失意地待在外头,连家也不敢回吧?”   这话说的很不合情理,但也这是卫九月绞尽脑汁挤出来,事实上作为卫九月来说,她是预备跟柳沉结婚,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结婚过,夫妻相处什么的,于她来说还是个地道的新手,说这些话,真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事实上,柳费思哪里会是个连家都不敢回的人,他甚至是大摇大摆的回来,丝毫不觉得他自己有哪里做错的,没皮没脸的,外头有女人还不够,这回家还得找她歪缠,她所想的是最好外头的女人将他磨成针得了,也别叫她受那些个“折磨”!   “得,你说的真是新鲜。”柳费思可没将她的话放在耳里,“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自个儿乐意受着,你管他作什么。”   她一听,觉得他说这个话的味儿不太对,好像有些个鄙夷,她瞅着他,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睛,那里头深幽一片,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可她有一种感觉,这是突然间冒出来的一个想法,不由得打趣道,“你不是喜欢那个黄倩秋吧?”   谁知道,他露出个匪夷所思的表情,觉得她的脑袋里估计全是些烂稻草的样子,放开她的手臂,摇了摇头,“你的脑袋里都填了些什么,陈子默,里头全是稻草吗,黄倩秋那装模作样的女人,就是越纪云那个女人都比她能叫我多看上一眼。”   “……”卫九月默,对他的话简直是不能再想出什么驳斥的话来,想为黄倩秋说些个什么,但有种可怕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于黄倩秋的所有真是知道的少的可怜,她家里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就知道那是最好的朋友。   而黄倩秋知道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在想私逃出国时约了柳沉见面,而柳沉一直没有出现,她等的是心灰意冷,再也不抱任何的期望,毅然地登上偷渡的船。   “那越纪云,你们真分手了?”她还是忍不住想问一下,请原谅她的八卦之心。   她这一问,到让柳费思阴了脸,“要是没分手,你想怎么着?”   卫九月还真是觉得自己对男人这种生物没有什么应对的能力,念书时因着她父亲的身份,她向来都是与同学都是保持距离的,最亲密的恐怕就是黄倩秋,班上的同学,她一直都没有留意过,就是同学站在她面前,她名字可能也是叫不出来。   与柳沉,那时候,真是一眼沉沦的,父亲亲自介绍的,她爱她,爱的都把伍卫国书房里的秘密相告,最终的结果是背叛伍卫国的女儿不会有什么时候好下场,如今想起来,她要是一门儿的相信柳沉不是利用她,那么她就是个傻的。   她觉得难受,真是难受,一门心思爱着的男人,竟然——   伍卫国那些事,她真不后悔,说什么“大义灭亲”,她扛不起这个大旗子,只是觉得那些他做的事,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好吧,她自尊受伤了。   “我真不想怎么着,你爱哪个就哪个,我不在乎。”她说的很实在,把话放在他的面前,嘴角还露出几分得意的笑,“比起你那个小姑娘,还是越纪云好些,至少人家有脑袋。”   柳费思明明看见她有些走神的样子,没一会儿,她已经转变表情,笑得个没心没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让他心里有几分不悦,与这样拎得清的陈子默一块儿,他应该是觉得轻松,至少不用回家就对个冷脸,还跟他闹,动不动就说他沾着陈家声的光。   他都听得生厌了,陈家声沾谁的光还不好说呢,要不是柳家在背后支持,陈家声哪里能这么快在伍卫国倒台就上去了,还能跟伍卫国摘得那么干净,还当自己真是底子清白的?   可笑至极!   但是——   突然间,她“懂事了”,不再纠结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叫他像是身处在迷雾里,有种拨不开云雾的感觉,看不懂她究竟想做什么。   “你真是个大方的人,怎么着,一次撞车,叫你的脑袋全都开窍了?”他瞪着她的脸,说的不无讽刺的意味,“陈子默,我不在乎你说什么,真的,这些事都是我说了算,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懂吗?”   她很识相,再识相不过,做伍卫国的女儿那么多年,她惟一学会的就是识相,于是她点头,“嗯,大人说的是,我先去洗澡,困了。”   态度很恭敬,她还俏皮地行了个宫廷似的屈膝礼,就要走出书房。   “游戏,你也会玩游戏?”他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桌面上的电脑,想起刚入书房里她的举动,分明是很熟练的操作着游戏,眼底幽深难测。   突如其来的发问,她没太放在心上,“嗯,一直会呀,我在家里都用这个打发——”   话说到这里,她瞪大了眼睛,回过头看着站在电脑桌前的柳费思,话收在喉咙底,有种“不妙”的预感。      第032章 离婚笑话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柳费思到是一点也没有表示些什么,仅仅是颇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就回房去了,她吊起来半天高的心,总算是慢慢地放回去。   人吓人,吓死人,大概说的就是她这种的。   她真心想说,尼玛,能不能别让她过的这么有刺激感,她还想多活几年,总不能来这么短时间就解脱了,这样才亏本了。   “你晚饭吃了没?”她追过去问,“要不要我把阿姨叫回来煮给你吃?”   柳费思对她的话很是无语,“一起出去吃吧,别把阿姨叫回来了。”   她点头,叫阿姨什么的回来,真心是太麻烦了,也亏得他说出去吃,她还算是挺满意这个答案的,“去星辰饭店吧,我喜欢那里。”   他没有意见,星辰饭店一般来说都是首选,他通常在那里,这是毫无异议的事。   说真的,这还是卫九月头一次与柳费思出门吃饭,是柳费思亲自开车,当然,她也提议过她来开车,人家不同意,觉得她的信用有待加强,好好的车子到她的手里让人给偷走了,这的确是一个不良信用。   她没的说的,反正车子很快就有了,就几天的时间,还能等得了,“等会吃饭,我可不想碰到什么人人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柳费思睨她一眼,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扫兴,明明是渐入佳境之时,又让她不太识相地破坏,不过,他记得陈子默是不会玩游戏的,或者更为确切的说,他从未见过她玩过游戏,难道是他对陈子默了解太少了?   “那你说是碰到什么人?我好像听不太懂你说的话。”他说的是轻描淡写,反而把话丢回给她,“要不,你给我解释解释,也叫我可以准备一下?”   卫九月真是对他的厚脸皮没有什么可说的,要说她与男人相处的经验,真是少的可怜,就是柳沉,也许是可能是为了伍卫国的那些东西,几乎都是投她所好来的,所以她陷得非常快,而柳费思完全不同,他是个渣,也从没想过在她的面前掩饰些什么,她完全找不到应对的办法。   她很伤脑筋,于是举起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我道歉,我说的有点过分了,我相信你的分寸。”   柳费思表示大方的接受,没有丝毫的不自然,仿佛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接下她的道歉,“你的态度不错,叫我刮目相看。”   “嗯,你的态度也不错,我也刮目相看。”趁着还能占便宜的时候,她决定要好好地占一回,学着他的样子,回了个跟他差不多的话。   他一笑,觉得这样的对话,还是有点意思,把车子绕入星辰饭店的地下停下场。   就是两个人简单的吃饭,没有去包厢,那个太浪费了,这是柳费思的意思。   卫九月没有反对,可能是觉得这个不太好,两个人的,挤什么个包厢,没的意思,吃饭就吃饭,点几个菜,再来个汤,简单点就成,她要求真不高。   柳费思要是说没跟陈子默一起吃过饭,那准是红口白牙浑说的,就算是再怎么着不喜欢,一起吃过饭总是有的,再说了,虽说是联姻的两个人,婚前那个所谓的“恋爱”还是有谈过的,走走程序下还是有几次一起吃饭的。   他让自己点菜,这几个菜,让他留心了点,上次记得说陈子默根本不吃葱油小黄鱼的,上次见到她吃的很欢,现在,就是那个东坡肉,她也吃的挺好,这个东西,陈子默是不吃的,她很爱惜自己的身材,那肉几乎是不太沾嘴的,不是说不吃,是不怎么吃。   “你出院是不是感觉整个人重生了?”柳费思喝着汤,像今天这样子饭桌上没摆洒,就光吃饭喝汤,还是人生为数不多的,看着她差不多把一盘的东坡肉都给消灭了,他有几分好奇。   重生?   听到这个词,卫九月承认她差点噎着了,递到嘴边的汤,幸好还没张口,要是真张口了,这汤估计得往气管里钻,让她呛个正着,那滋味极难受的。   “哪有的事,你就不允许我想开了,我们这个关系,你利用我,我利用着你,两方都不吃亏,我爸那边还赚了点,我有什么可计较的,你说是吧?”她说的很坦白,没有一点的掩饰。   话说的坦白了,其实也怕人听见,当然,这也亏得柳费思找的位子还是挺角落的,说的话只要音量轻一点儿,别人也听不见什么。   柳费思听的很清楚,说实话,他出去时,哪个女人不把她给捧着,现在这个情形完全是反过来了, 这先头一直用着力想让他都哄着她的人,都不许他到外头看一眼别个女人的,一下子看开了?   他相信吗?   他不能的呀!   有一句话这么说来的,反常即是妖孽。   她的那样子与妖孽差上太多,但是他还是觉得她可能是在让他放心下来,也许又会出什么妖蛾子,当然,他得提醒一下,免得她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吧?”   他一问,她自是点头的,除了他在床里办过她两回外,她真是觉得还成。   对于她的点头,他表示满意,“你记得今天说过的就成,我没别的要求。”   这话的味儿,卫九月现在是听出来了,那是在警告她,别出妖蛾子,敢情是不太相信她想开了,她没有辩解,有些事,嘴上说说是不成的,那得实际行动。   “两位,这都一起出来吃饭了呀,看着还挺好呀,怎么你们要离婚了?”   卫九月一听,这话味不对,赶紧的呀抬起头来一看,这人还真是不认识,是个男的,长得还挺好看,要说好看,还不是一般的好看,都赶得上秀色可餐的男明星了,那脸上带着种倨傲的态度,看着挺陌生。   她赶紧把视线收回来,望着对面镇定自若的柳费思,用眼睛试着表达出“这个人是谁”的意思。   柳费思估计还能理解她的意思,那嘴角多了点若有似无的笑意,站起身来,拍拍那男人的肩,“这都谁呀,红口白牙说的浑话,我跟子默离婚?这都哪来的破话?”      第033章 另一个男人      既然柳费思都这么说了,那么卫九月也总得意思一下的,惊讶地瞅着来人,“有吗,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离婚了,这都是谁说的呀?”   她到是想离婚,但想想也知道不会那容易,虽说结婚就是她跟他,但是这种事总是联系着两个家庭,要真能离的快,她到是佩服了。   “话听听就罢了,别还当真了,在昂,最近都没见你,很忙吗?”柳费思说的淡淡的,示意卫九月让开些位子,让他坐下来,“上次还跟王叔说起过你。”   王在昂,王成的儿子,王姣姣的兄长,说真的,卫九月也知道这么个人,哪里还能不认识的,再重生一次还逃不开这个圈子,每天看着同样的人,她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她。   王在昂也不客气,就坐下来,也不知道是有没有把柳费思的话听进去,指着这桌上的菜,眼里带着个惊讶,“你们俩就吃这个,也太省钱了吧,子默可不是这样子的人呀?”   卫九月默了,不由得瞅向柳费思,那个样子,摆明是在问他,这个人跟她很熟吗?   身为她的丈夫,柳费思面对她求救似的目光,还是颇有几分自得的,“在昂,你也别介意,子默她好多事儿都忘记了,医生说她可能恢复不了,你真别介意。”   说别“介意”,这个男人还有意地说了两次,那种态度怎么看都是让她觉得有点诡异,尤其她觉得王在昂的目光总是带着几分不善,那是冲着她来的,她这点还是能分的出来。   “我哪里能介意,我就是一个普通人,陈大小姐哪里能将我放在眼里,就是路上碰到,估计也是认不出来。”王在昂笑着说,好像在开玩笑一样。   卫九月更默,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吧,怎么这么说话的,闹的她都要以为陈子默跟这个男人有什么了,那肯定是有一腿的关系,她低头吃自己的饭,打算不理人,让柳费思招呼着,男人嘛,这个时候就得用上,挡人的。   柳费思还真没觉得这桌面的菜少了,夫妻俩吃饭,真用不着讲什么个排场,有气氛,就随便吃吃就成,“这说的都是什么,把子默说的像是眼睛长头顶一样,子默哪里是这种人,你要长留国内吗?”   他淡淡地说着,帮卫九月说话,那眼里深幽一片,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嗯,打算回国发展。”王在昂像是把先前的话掀过去,也不提起,叫来服务员再上一份餐具,再点了两三个菜,“有没有什么介绍的,我都没想好在哪方面发展,子默知道我不打算进单位……”   话说到这里,他的话停下来,那脸上的抱歉之意浓得很,冲着低头吃饭的卫九月,“瞧我这个记性,她都不记得我了,我还是——”   这个人——   卫九月心里想,这个人在装A与装C之间果断地选择第二种,让她听了都腻歪,没有一处不显示他与她的关系匪浅,个脑残都没有药医的家伙,怎么就把她给拉下水。   “我记得呢,我怎么不记得你呀,王叔叔的儿子,你以前不是常跟在卫九月那女人后面的吗,现在想干嘛呀,弄的跟我很熟似的,真叫人讨厌。”卫九月给自己盛汤,小口小口地喝着,待得汤全部咽下去,她笑着把话说过去。   这话,叫柳费思一怔,看着她,那目光似乎有些什么,又是很快地就敛过去,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王在昂差点给噎着了,“你干嘛提那个人,人都死了,还提个什么劲儿。”他觉得晦气非常,“那是我爸的主意,要不是你、要不是我爸,我能去的呀,就那么个性子,我才……”   他的话差点说溜嘴,估计是当着人家丈夫的面,不太合适,就赶紧把话换个方向,但是这话叫柳费思给打断了。   “你浑说个什么,人都没了,你这嘴就是个臭的,还在浑说。”柳费思阴着个脸,再没有刚才的淡定,“王在昂,你要是再说,就给我走!”   王在昂到是收敛些,不再说下去,反正是心里不平,到底是有些忌惮于他,忿忿然地吃着饭,没有酒相佐,这饭吃起来,味道真是少上好多。   卫九月?   真正的卫九月还活着,她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话,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王在昂以前追过她,她是知道的,可这个事何至于让柳费思阴了个脸?   这一点,她觉得不太懂,按理说,她与柳费思真没有什么接触,有的不过就是那么一两次,说熟不熟,说不认识也是认识的关系。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存在?   她看向柳费思的目光,都有点探究的意味,到是没问出口,自顾自地吃着饭,吃饭皇帝大,她哪里顾得了那许多。   王在昂似乎是觉得自己多说了点,接下来就吃饭,没再说什么不着调的话。   这饭吃的够诡异的。   卫九月下了个结论,一吃饱就打算走人,柳费思有事,她坐着王在昂的车子,那车子比起柳费思的低调,他明显看上去比较高调,车子是橘色,往着街上那么一开,回头率都不止百分之两百。   “你怎么没离婚?”   她怔了,没想到他王在昂还会问这个问题。   “你说我回国你就离婚,怎么还没离?”王在昂质问她。   她懵了,原来陈子默外头还有个让她离婚的男人?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她默了。      第034章 都是疯子      晴天霹雳。   这就是卫九月的感觉,此时她除了这个,真没有别的感觉了。   默默地坐在车里,她在想,她怎么就听从了柳费思的破建议,上了王在昂的车子?   一团乱。   剪不断,理还乱。   乱的跟麻花一样。   她在心里默默地画了个十字,不是信徒,还是下意识地做起这个动作,期待着能早点回到别墅,这样子,中途下车指定是件不行的事。   “我、我跟你?”   迟疑了好半天,她终于问出口,眼里带着疑惑的神色。   王在昂嘴角带着一点嘲讽,“怎么,你跟柳费思和好了,就把我抛到脑后了?”   这个话的讽刺意味很浓,她要是听不出来,就是个无药可救的二傻子,看来这陈子默与王在昂真的有一腿,还都说好离婚另嫁了,叫她除了吃惊,别的真没有什么了。   是的,只是吃惊。   为什么这么说呢,谁叫她这个人冷静得很,真没想到陈子默会为了这个男人选择离婚,她一离婚,真的能跟这个人一起?   不是她想笑,真是控制不住想笑,她看着他,笑的像个疯子似的,“说什么呢,玩笑话也能当真了?王在昂,你怎么了,魔怔了,还真把我们之间的玩笑话当成真的?”   她说的很冷静,话语是经过组织的,不会出现错误。   但——   王在昂笑得比她更大声,笑得比她更乐,那样子,真疯狂,比她笑的像个疯子样还要疯狂些,叫人听了,就觉得心里发毛。   卫九月就是那个感觉,让她有些戚戚焉,这人装的比她还像,真是太有压力了,可她没有说话,上赶着说话,只能是显示她的心虚。   她心不虚,一点儿也不虚,所以,不说话,一句话也不说。   王在昂终于笑停了,那带着一点儿倨傲的样子,都有些变样,微看她一眼,“你真没有那个意思?是不是觉得自尊受伤了?”   这问法,有点试探的意思。   卫九月一下子就听出来,不过她到是没有关系,试探就试探呗,反正她也不是陈子默,一点儿都不会觉得心虚,更不会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她比谁都想的清楚,这要真离婚,且不说陈家声那边会怎么反应,就是要是跟王在昂有关系,这还能让她的日子清闲了?   陈子默没有那么傻吧,。   她是这么以为的。   “我受伤个什么劲儿,医院住一次,不就是什么事都往开里想呗。”她说的很风淡云轻,像是没把任何事都放在心上,极为淡定,“你也别跟我说你真要等我离婚后跟我结婚的?你那个人大父亲能同意?”   她说的很犀利,把点儿都说出来,男人嘛,她还是有点点看透了。   王在昂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难为情的,更不会觉得当初有试图勾她的意思,但也仅仅是勾的意思,还没有真正动手,这人就上来说想离婚跟他一起,叫他很头疼,恨不得这个人立马消失在世界上。   可运气总是好的,一次入院,她对他已经是如陌生人一般,这叫她欣喜,哪有不欣喜的,这都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的好事儿,跟她在一起,他压根儿没想过,不过现在,他看着她把他当成个陌生人一样,又觉得不太满意。   这人呀,就是这样子,人家把他捧在手心里,他嫌弃,人家不理他,他又想人家了。这个呀,让卫九月说起来就只有用一个字来概括——“贱”。   “看来我们的玩笑开的太大了。”王在昂是这么说的,他忽略着心里头那一点不高兴,把话给说出来,说的很自然,“也幸好,你没事儿。”   她也庆幸没事儿,自己又活了一次。   卫九月笑的很开心,博对了,就知道他没有真心想跟她结婚,也幸好是这样子,不用让她太纠结,“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反正是在医院里醒来后才知道自己出的车祸。”   她说的是轻描淡写,没有一点儿要把事儿扩大的意思。   “没有毁容,没有断手断脚。”王在昂下个结论,“就是记忆失去了点,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说是吧?”   她点头,试着动了一下自己,换个舒服的坐姿,双臂环在胸前,脸上的表情是一本正经,“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难不成你还指着我缺胳膊断腿的不成?”   这话就是开玩笑的,没有掺杂着任何别样感情。   王在昂失笑出声,那声音爽朗,“觉得你还是现在比较好,看着爽朗多了。”   卫九月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说过她爽朗的,都说她性格比较古怪,当然她自己没觉得,别人都是那觉得的,“这日子是我自己过的,不爽朗还能怎么办,我天天哭,还不得跟孟姜女一样,得了,我用得着这么苦情吗?”   话说的是没错儿,省长大人的女儿犯得着天天撑着个苦瓜脸,跟个苦大仇深似的,用得着吗?   一点儿也用不着!   “要不要去喝酒?”王在昂忍不住邀请。   卫九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时间还早,还不如出去喝点酒,“得,喝酒好呀,好久没喝酒了……”她凭着直觉说,没注意到自己说漏了嘴。   “你好久没喝酒?”王在昂听的清清楚楚,“说的你跟个酒鬼似的。”   她一怔,卫九月不是酒鬼,到是喜欢喝酒,千杯不醉这话也是当得的,跟着柳沉,那酒大都是她挡过的,不过,她很快地把这个抛到脑后,挤着笑脸,“医生不是让我不要喝酒吗,我好久没沾过酒味了,就是家里的菜,也都是不放酒的。”   “差点忘记这茬了,还是送你回去,你可不能喝酒。”王在昂掉转车头,送她回去。   她没的办法,只能是回家。   “那不是柳沉吗?”王在昂看见从旁边过去的车子,“好久都没见人了,几时找他吃饭。”   卫九月根本没注意到柳沉的车子过去,还是他一说注意到的,往外一看,还真就是柳沉的车子,那车牌号也跟以前一样没有换过。   他怎么往那边过来?   她觉得有点奇怪,他住的地方跟她所住的地方挺近,算起来也是同条路,怎么是那边的过来的?   那条路,可是通往郊外的,那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公墓地了。      第035章 公墓      柳沉去公墓?   卫九月实在想不起来,公墓与柳沉能搭得上什么关系,也许就是往那里经过吧,她是这么想的,一点没往自己身上牵扯过去,也不愿意这想牵扯过去。   “可能是去看卫九月了。”王在昂丢出一句话。   她双手紧握在一起,面上仍是努力做出一副不怎么在乎的样子,甚至是带着几分惊讶,“卫九月?那个卫九月,她还有墓的?”   尸体都估计是找不到的,居然还有她的坟?   她惊了,真惊了,事实上她从没有想过这个,没想到从王在昂的嘴里听到,不由得一笑,打趣道:“你不是才从国外回来的嘛,这种事知道的到是挺清楚的呀?”   王在昂摇摇头,对她的迟钝似乎是很伤脑筋,“我们这个圈子还有什么事能瞒得下来的?柳沉那人都快跟卫九月结婚了,卫国突然间出事,要说这事儿与柳沉半点干系都没有,我真不会相信,可是人家家败了,这留下的女儿,怎么也得意思意思的吧,好名声总是重要的,显的人家长情是不是?”   她笑了,差点儿坐不住,像是听的挺乐,其实到是觉得讽刺极了,这就是她掏心掏肺爱上的人,真是让她憋气,又无处去发泄。   “这真好笑。”她努力地挤出一副开玩笑的样子来,拿手一拍王在昂的肩头,“以前与卫九月还是见过几次面的,但不是太熟,真是想不到的事,旦夕祸福,是不是?”   他点头,觉得也算是有点道理,“柳沉这个人,真是让人看不透。”   她没有表示什么,心里头可同意的,可不就是叫人看不透的,她就白瞎了自己一双钛合金狗眼,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清楚,他就是冲着卫国过来的,她不过就是中间的媒介,卫国伏法了,她这个媒介也就没有用了。   心真是吧凉吧凉的,她有些受不了,可能是她自己玻璃心了吧,觉得接受不了,可别人并不把她的这点玻璃心放在眼里,她又何苦为别人的错误而难受?   这么一想,她还是多少有点想开,至少不再是那么纠结于这个事情,她镇定地告诉自己,既然老天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么,她就没必要浪费这次机会。‘她得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让一切都从头开始,柳沉的什么事都与她无关,明明是这么告诉自己,可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疼的几乎要缩成一团,是在怀念她曾经当作惟一的男人?   还是她的自尊心作祟?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要从她在海边的那一刻彻底都放开,全部地放开,与现在的卫九月没有丝毫的干系。   “你怎么了?”   一直沉默着,车里的王在昂觉得她太沉默,都不太像原先他所认识的那个陈子默,分点神瞅她一眼,却看见她低着头,十根手指头紧紧地绞在一起,指间都泛白,不由得问出声。   这种样子,他不曾见过,他眼里的陈子默,是何等骄傲的人,容不得别人前半点忽略她,即使是柳费思,她都想拽在手里,可是柳费思哪里能如她的愿意。   卫九月心一惊,试图将脸上的僵硬之态都收起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真的做起来,还是挺困难的,她敛了敛眉,自顾自地挤出个笑脸,“我还能怎么样,再差也不过是这样子,还能怎么样?”   她有些草木皆兵,回的话明显是偏离王在昂的用意。   王在昂明显一愣,把车子停在一边,“你这都是说的什么,什么是再差也不过是这样子,我又没有问你这个的了,是问你怎么都不说话。”   卫九月一听,那心仿佛是坐了过山车,一下子落到地面,魂是回过来了,还是有点懵,愣愣在看着他,视线慢慢地从他的身上移到外面的夜景,黑黑的道理,落入夜的大口里,没有生还的机会。   可——   她眸光一亮,眼神恢复清明,“刚才在发呆,没听见你在讲什么,还以为你拿我跟柳费思那混蛋开玩笑呢。”   话说的很简单,眉眼间含笑。   这样子,在王在昂的眼里,就跟着突然间换了个人似的,与他印象里的陈子默完全不符,可现在,却让他涌起一股难以说清的感觉来,“怎么说他是混蛋,刚才看你们还挺和谐,话说的都是很配合,真看不出来,你先前还离婚来的。”   “我那是脑袋进水了。”她只是这样子说,心里对陈子默颇为过意不去,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爸能容得我离婚的事?柳家也容得了?”   她反问的在理,王在昂自小在大院里长大的,那官面的道道儿,他熟的跟玩儿一样,“你胆子可大了去,还敢找上我,就不怕我纠缠不清?”   他重新将车子开到大道,往着别墅过去,说话的样子,也是一派无所谓。   这个话,到是让卫九月心一揪,这不是她的反应,她甚至是清楚的知道,或许是这具身体的自然反应,更让她突然间明白一个事实,说不定陈子默想离婚是真的。   只可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王在昂根本没把她的心意放在心上,恐怕就是闲时的调剂品,她不由得冷笑,为自己碰上柳沉那样的,又为了陈子默碰到这样的男人,真是不由得冷笑,“我现在不是挺好,你不觉得吗,柳费思不是把越纪云给踢了吗?”      第036章 迷雾重重      是个正常人,理解能力都还有那么一点的人,都会觉得是自己遭受了戏弄。   王在昂就是这种感觉,他可以不喜欢这个女人,可以说是逢场作戏,当他发现自己不过是她让柳费思驱走越纪云的一个小手段,他觉得自己大男人的自尊心受伤了。   不过,他不知道这些事只是卫九月的一个说法,她随便抓出来的一个说法,并没有存心误导人的意思,她的本意不过是想叫这个男人明白,陈子默对他没有什么想法,如果要说真有什么想法,也仅仅是陈子默的,与她卫九月无关,她自然得撇清。   撇清什么的是最可爱的事,卫九月是这么认为的,尤其是看着王在昂那个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心里头更是觉得痛快,为陈子默觉得痛快,更多的可能是她下意识地把这个当作是她自己的胜利。   她的心都变态了。   这是她给自己下的结论,而且她没有半点想要反驳的意思。   “我真是荣幸。”王在昂不无讽刺的说,“能得到陈大小姐的青睐。”   她到是不在意,还颇为做作地朝着画了个十字,“谢谢你的夸奖。”   这个动作,碍眼的画着十字,让她看上去像个虔诚的天主教教徒,但其实,她真不是,就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下意识地就表现出来,那个动作能让她保持着镇定。   仅仅是一个动作。   可落在别人眼里那是不一样的,尤其是王在昂,他本身是个很敏锐的人,随性的生活与他的敏锐毫无干系,“什么时候成了天主教徒?”   要是一般人可能就是不问,这是别人的信仰,没有什么可问的。   他不一样,带着自己让她耍弄的结论,他还是那个讽刺的意味。   卫九月做了动作后才发现不妥,这个动作,是她身为卫九月时常做的动作,几乎已经是她的招牌动作,她甚至是觉得背后一冷,冷的她差点暗了一张脸,但是,她很愉地镇定下来,当作没有发生过。   果断的,当作没有发生过。   说她是鸵鸟也好,说她没有勇气面对自己是卫九月也好,总之是她不愿意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重生让除了她之外的第二个人知晓,一点都不想。   她一笑,笑的有些个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是天主教徒就不行了吗,有这个规定吗?”   说到这里,她甚至是有意地靠近他,一手搭在他的肩头,“你可管得真宽。”   明明说的是指责的话,指责他管的太宽,可她的语气听上去很亲昵,像是男女之间的调情般,那娇嫩的唇瓣,都几乎是贴着王在昂的耳朵。   王在昂突然间往旁边退,退的飞快,如果换成另一个女人,他绝对是不会介意,但——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人是陈子默,这个人不是他可以随便玩的女人,她是陈家声的女儿,而他是王成的儿子,两家的老头子面合心不合,这在青云省早就是公开的秘密。   “你别吓我,我真是受不起。”他冷淡出声,不再想试这个女人,或者说他弄不懂她在想什么,这个女人,似乎是变的不一样了,那张带着骄傲的脸,甚至是还能找得能称之为“虔诚”的表情。   她撤回手,正襟危坐在副驾驶座里,面色严谨,好像刚才的话根本就不是她所说,那表情,看上去凛然而不可侵犯。   “我也没想叫你受。”她就这么想,回答的很明确,没有一丝的暧昧,此时,车子停下来,她拉开车门出去,还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冲着王在昂,“谢谢了呀,真是太谢谢了。”   王在昂觉得那是像吞了只苍蝇般,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强自地压下那些,把车子倒出去,再往着大道上驶去,边开车的时候,边打了个电话。   “柳老二,陈子默是神经搭错了是不?”   他就这么一句话,也没听那边想讲什么,就是不想听,把手机扔在车里,脚下一踩油门,那车子的速度就拉起来,好在他有点理智,没有将车都弄的飞起来。   柳老二,这是柳费思在他们这帮人的称呼,老大就是那个张显振,老三就是他,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感情自是不一般,当然,他也是晓得自家妹妹迷恋老二那张脸,小女生的心思而已。   他开车走,卫九月也没有什么目送一动作,直接往着自家的房子走过去,谁曾想,在这么个夜里,还能碰到个人,而且是她不想碰到的人——黄倩秋。   黄倩秋手里提着环保袋,袋里是她在超市里买的战利品,站在阴暗处,与站在白玉兰灯下的卫九月完全一个是暗一个是明的。   “子默,刚才那个是王在昂?”   卫九月站住脚步,看着黄倩秋一身家居服,显的很清爽的样子,这样的黄倩秋,还是她印象里的样子,像个大姐姐般,能倾听她的烦恼,可偏就是这样的人,现在跟柳沉结婚了,也许是心里带着不忿,她看着黄倩秋,唇边挤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哎哟,真不好意思呀,小婶,让你看见了。”   她这个话,真是脑袋里都抽了,才能讲出这个话来,可谁又知道陈子默的身体藏着的是卫九月的重生,说这话不过是想刺一下这位黄倩秋,她曾经最好的朋友。   黄倩秋似乎是一愣,恐怕是没有想到会听见这样无异是承认出轨般的话,她人已经从阴暗处走出来,站到卫九月的面前,白玉兰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唇瓣似乎是动了动,有些迟疑的样子。   “你不要跟费思离婚。”黄倩秋空着的那只手突然地抓住卫九月的右边胳膊,神情认真地说道,“子默,王在昂他不会适合你的。”   这种口气,像是与陈子默很熟,比起上一次在超市里相遇,这次她表现的更为熟稔,让卫九月有些迷糊,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黄倩秋的事,好像自己的事全是让黄倩秋知道了,而她现在试图想要找出点关于黄倩秋的事,好像是一团迷雾。   她似乎被困在迷雾里,怎么也出不来。      第037章 诡异      卫九月一下子就冷了脸,还把自己的胳膊从黄倩秋的手里挣脱出来,语气比她的脸色更冷淡,“小婶在说些个什么,要是这话叫费思听到误会,我怎么办?”   她的态度很端正,就是她自己也为自己这突然冒将出来的演技感到由衷的高兴,脸上的冷意一直不愿意收回去,就那么冷睇着黄倩秋。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听过这歌,但是真心觉得这个话还是有点道理的,就算是她觉得心里腻味,也真没把注意力放在黄倩秋为什么跟着最好朋友的“前男友”结婚,她真心不想问,也不想知道,在她看来,所有的事都是柳沉一个人的事。   但是,现在她看来,也许不是那么回事?   或许是两个人早就有预谋?   她或许是最傻瓜的那个人?   忍不住想阴谋论了,她觉得真是这样子。   “子默,这样子不行,你别硬嘴了,真的,这个人不行,你不能为了他跟费思……”黄倩秋苦口婆心样,话说的是全为她好。   可是,卫九月不是那个陈子默,人家有耐心说教,她也没有耐心听,一点耐心都没有,让她站在这里听些个不知所谓的话,还不如蹲在电脑前,就是把游戏号挂在那里,光与公会里的人聊聊天都成,也比面对黄倩秋要好些。   她双臂抱着自己,眼里更冷些,“小婶还是收住话吧,我是看费思的面子上,给你留了面子,你别在我面前提个什么人的,那都是谁呀,我都是不熟的,这小婶话一出来,可真让叫人误会的,要是真让人听见了,我都成什么了,这不是往我爸脸上抹黑的嘛,小婶以后呀,这种话还是压在心底别说的好,我就怕别人听见了,传到我耳里变了味儿可就不太好了。”   她人没有站直,就着个悠闲的姿势,说话的速度到是快,一下子把事情全往她身上推,心里觉得痛快极了,感觉像是火山爆发一样,沉寂太久,突然间爆发了,那个架势真能让人吓一跳。   黄倩秋从来没有想到她的好意让人说成这样子,自从与柳沉在一起后,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子给她没脸过,就算是在单位,好多人都是羡慕她的际遇,面对着陈子默,她甚至开始有了底气。   可是,陈子默本人在时没给她什么好脸,换成现在的卫九月还是没什么好脸,卫九月向来是最讨厌“给脸不要脸的人”,这个黄倩秋也一样,不过是柳费思小叔的妻子,哼,还管的这么宽,管到她的头上来!   且不说她与王在昂到底有没有关系,就算有关系那也是柳费思的事,黄倩秋跑出来做个“正义使者”劝她咩?   卫九月迁怒了,这叫做新仇加上旧恨,纠结的她都真是难受的要命,看着黄倩秋变了脸色,她又觉得非常痛快,好吧,也许她有点变态了。   黄倩秋很尴尬,许是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提着袋子的手,都有些僵硬,硬是挤出笑脸来,“我真没别的意思,只是、只是……”话说到这里,她赶紧地把话题转移,“我还是回去了,你小叔在家里等我回去呢。”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卫九月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去,刚才的痛快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柳沉没在家里,车子从公墓那个方向出来,去往市区的,除非是拐了十八弯,才会在家里,再说了,从时间上算,根本不可能比她早到。   “我真是个坏人。”   “嗯,是个小坏人。”   她自己转过身,低低地呢喃着,却不料,有人突然接话,让她愣在那里,缓缓地转过头,就见到柳费思站在她两步之遥,没有开车,整个人似乎是融入白玉兰的灯光下,显的有点超然,还冲着她一笑。   那笑,透着个戏谑的意味儿,还张开了双臂,那架式似乎是在等着她。   她笑了,有时候真觉得这个柳费思的脑袋回路里装的是个什么真是搞不懂,当然,她也不想搞懂,瞅着他好整以暇的架式,她也不纠结了,也不迟疑在原地,直接地走向他。   “怎么着这么早就回来了,事儿办完了?”她抱着他的腰,像个小女孩似的仰头问他,年轻的脸庞带着几分骄傲。   柳费思毫不吝啬地在她脸颊上印下轻轻的一吻,再简单不过地收拢着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身,拥着她朝着自己家走去,“事儿还能有办完的一天吗,天天办,明天还得办,没有一天不办,我总不能把老婆丢在家里,没有个人安慰吧?”   他就是这个样子,开玩笑就像说真话一样。   她也不当真,跟着他特意放慢的脚步,往着自个家方向过去,“得了。”她不怎么给他面子,待得一入家门,她把他的手从腰间挪开,脸正了正颜色,“我入院之前跟你提过离婚了?”   她问,没有犹豫,觉得王在昂不像是说假的,或许陈子默真爱这叫王在昂的男人,甚至都不惜离婚了,这得要多大的决心!   柳费思大赤赤地坐上沙发,整个人似乎都陷在里面,黑瞳瞅着她,带着一种打探的意味,目光深遂而锐利,“你想说什么,陈子默,我允许你说。”   她乐了,明明是站直在那里,现在都因为这个话而笑弯了腰,“哎,费思,我发现你这个人挺让人乐的,怎么着我说话还用得着你允许了?”   强势,这个人其实是很强势的人,她现在算是了解了,寻了个位置自己坐下,跟着他对峙起来,两腿交叠在一起,没有什么形象可言的晃呀晃的。   当然,她现在也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形象了,重生为人,她想做的只有是自己开心,别的什么,她真是不愿意想,想太多,对她真是没有什么好处。   阿姨已经回去老宅,现在别墅里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人,气氛很诡异。      第038章 我们好好过吧      这是一场对决,关于气势的对决。   谁的气势更强一点,谁就会占上风。   卫九月的气势其实就是那么一会,她真的是没有能坚持太久,可能是性格的原因占了大多数,没有能像真正的陈子默那般。   面对着他的锐利目光,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无所遁形,所有的一切都放大般地展现在她的面前,再没有任何的隐私可言。   她终是放弃抵抗,放弃对他强势态度的抵抗,低下头回避着他的目光,那个样子,有点不战而退的败态,她觉得窘极了,生平第一次想强硬着什么,但还是没有能成功,还是不作了。   “好吧,你能回答我不,我就要一个回答,别的不要。”她双手捂住脸,暴弱地问道。   柳费思到是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长臂一揽,把她拥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我们好好过吧?嗯?”   他说的很自然,没有半点儿别个能叫她听出来的成分,就像是吃饭那样子自然。   可她的心却是突然间漏跳了一拍,愣在那里,有些个反应不过来,微张着唇瓣,像个傻瓜一样地瞪大眼睛,瞅上去像是个青蛙一样。   她的这副样子,奇异地惹得柳费思面上一乐,那手就戳着她的脸,这还不够,居然还慢慢地落到她微张的唇瓣间,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的唇瓣,感觉到着上面的湿润,让他倾过身,把自个儿的唇凑过去,重重地含住。   这样的吻,深重而热烈,让卫九月着实一惊,她想往后退,可惜柳费思的动作更快,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另一手则是紧紧地圈住她的腰,那力道让她想后退的可能都没有,被动地承受着他的给予。   人像是烧灼般,唇瓣相濡以沫,舌舌相缠,她似乎是被点燃了般,都想跟着起舞,把自个儿奉上去,如世间最美的祭品,成为他齿间的食物。   他终于放开她,瞅着她微喘的样子,黑色的瞳眸里全是笑意,似乎在取笑着她。   她的小脸嫣红,好像上了艳色的胭脂般夺目,脑袋里好像缺了根筋,尤其是他那取笑意味儿很浓的笑法,让她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两手勾住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方式,把自个儿送上去,含住他薄唇瓣,这还不够,还轻咬着他。   近,很近。   她都能看清他脸上细细的汗毛,瞅着他任由她摆弄的样子,那兴致到是减了下来,把自个儿从他的唇瓣间撤回来,整个人也意图退开。   脚往前一迈,她就要走,走的越远越好,离他越远也越好,唇瓣相处,终究是让她有些软和,有种身不由己之感。   预感是真的,她向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第六感有这么准过,因为柳费思跟头大狼一般从后头扑倒她,把她扑倒在沙发里,整个一个头昏眼花外加头晕脑胀。   然后——   他们和谐了。   说和谐,或者更进一步,得说是“就地正法”,或者是说柳费思就在沙发里把人给办了,就着个沙发,都看不上卧室里的大床。   她腰酸腿疼,这是后遗症。   整个人让他脱下的衣物给包住,反观她原来穿在身上的一身,早就跟天女散花似的散落在地,不是她不想捡起来遮住自己,而是夏天嘛,那衣料着实太薄,被他那个一扯,早就是成了破布块儿,都看不出原来是个什么样儿,就是一片狼藉。   她瞪着他。   他不在乎,还老神在在地回个餍足的笑容,还弯腰把她给抱起,朝着楼上走去。   卫九月真是无语了,这视线又不能杀人,她还真拿他没办法,两腿儿都没有力气地晃荡在那里,只能任他抱着走上去,但是,他抱的稳,也架不住她得害怕,这双脚没个着地的,着实是没有什么安全感。   她想下去,可人家不叫她下去,硬是把她给塞入浴缸里还亲自放了水,要不是她硬着强着脑袋儿支持,指不定他还会来一次啥“鸳鸯”啥“浴”的,她真是怕了他,那双腿儿还都是发颤的。   一个人躺在浴缸里,她都有想骂人的冲动,哪有这样子的人,忽然就这么一句“我们好好过吧”,她这个当事人之一都没有点头答应,人家就蹬鼻子上脸了,叫她真是无语。   还有,她捂着自己的脸,真没脸见人,还是自个儿送上去的。   洗澡——   她真是个实实在在的洗回澡,不是说她以前没实在,而是指的是时间,在里头足足待了一个小时,差点把自个儿那身皮肤给泡皱了,她才遮遮掩掩地披着睡袍出来。   “还以为你不出来呢。”   柳费思没睡,一见她出来,那笑意就跟着像是偷吃了腥一般的猫一样,还配上个话,那语气更是别有意味。   卫九月不是听不出来,她一贯是个耳朵敏感的家伙,跟个装了雷达似的,丢过去一记白眼,脚步走的不快,那老腰儿,给压在沙发里,谁能觉得是个能舒服的事儿?   泡了那么长时间,还是觉得不太痛快,她自个儿掀开薄毯子,背对着他,自个儿顾着自个儿睡着,就是不看他一眼,就是个声儿都没有,直接地把人给无视了。   要说吧,柳费思这个人,自小什么都是好的,心气儿自是高的,像他这样出生的,心气儿要是不高,还真是难找,就算是表面温和有礼,那骨子里都是透着点骄矜的味儿,这个掩不去,也无须去掩饰。   小时候,这谁说起他来,不是得搭上几个字“柳家的那个活霸王”,就是这么个称呼,伴随着他长大,到底是年纪长了,他到是与小时候完全不一样,收敛的极多,真叫人看不出来小时候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他一贯是让人奉承着的主儿,她越不理他,越叫他升起一股子叫做逗弄的兴趣,哪能叫她背对着他,一张床里,两个人背对着睡,还是夫妻吗?   这么想,他也这么做了,硬是把人揽住,往怀里一扣住,不让她动弹,她刚有个动静的迹象,他的手就不安分了,往着她睡袍里探——   这下子,她安静了。   他得意了。      第039章 纠结于心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外头在下雨,有些乌鸦鸦的黑,天边的云层压低下来,仿佛就贴着窗口,再抬头一看,卫九月发现她整个人都睡在柳费思的怀里,手脚让他霸道地圈住。   他长的真好。   这是她由衷的赞叹,这个男人长得得天独厚,惟一的一点不好就是有些像柳沉。   脑袋里一掠过柳沉的名字,她一下子就微暗了脸色,早晨那种脸色饱满的滋润感,一下子暗淡下来,让她显的有些个心事重重。   然而,她的下巴让柳费思抬起,面对着他含笑的眼睛,她下意识地瞪他一眼,那是种不甘心的瞪法。   可那个眼神,到是让柳费思心痒难捺的,一大早的,软玉温香在怀里,男人嘛,清晨总会有那啥的,他也不用太大动静,就一个翻身,就把人控在他身下,而他在上方,攫住她的唇瓣儿,就狠狠地吻过去。   吻,密密麻麻地兜头下来,把她罩在里头,怎么也出不来,或者是太寂寞了,或者是她自己也有需求,总之,她跟着投入,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与他的狠劲儿对上了。   他退后,她仰头追上,追着他的薄唇瓣,不让他逃脱,就母蛇一般,缠绕上他,奉献上所有的一切。   轻咬着娇嫩的唇瓣,让那唇瓣艳得跟鲜血一般,微肿着的样子,最叫他有成就感,眼里透着个怜惜,瞅着她,瞅着她漾着笑意的眸子,却是纵容的,纵容她跟着闹。   他的薄唇叫她给咬了,不疼,就是轻轻地用贝齿一磕,叫他欢喜极了,生平第一次,他柳费思觉得娶这么个老婆还是不错的,当然,从她出院开始,手往着她的胳肢窝里挠去,逗着她。   卫九月怕痒,她是个很怕痒的人,这么一碰,她双手用力一推,就把压在自个儿身上的人推开了,赶紧地撩起薄毯子,把自个儿包起来,可是,那双手,压根儿就没什么力气,人笑的个东倒西歪的,哪里还裹得住,刚拿起毯子来,这不,就从手里掉了。   然而,柳费思的目光多添了一点幽深之色,叫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那眼神能叫人心慌,慌的都不知道怎么叫人摆正自己手脚的位置。   卫九月就是这种感觉,她瞅着他,心里有些不安,克制着自己别笑,带着几分紧张的情绪,硬是挤出话来,“你怎么了?”   她好奇,这好奇不过是因为心虚,怕自己有什么举动叫他看出自己与陈子默的不对之处,想到陈子默,她纠结了,这是别人的老公,她在跟别人的老公上(床,虽然还是用的陈子默的身体,可是——   她一想到这个,觉得自个儿就像是送上门的小三似的,人家小三还有什么指着的奔头,她为了什么?   卫九月心中一冷,真是觉得无比胸闷,这比她与柳沉的那点破事儿还要让她全身脑袋疼,这个男人,不是她卫九月的男人,是别人的丈夫,她与他?   她与他?   是什么关系?   不正当男女关系!   她懵了!   她现在才想到这一码,整个人都软下来,这会不是他挠的痒痒让她没力气,而是真没有力气了,是跟着气球被戳破一般,“哎——”   长叹一口气。   柳费思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忽然间没有什么精神头地倒下去,跟方才的完全不同,不是没有疑惑,但没有表露出来,目光就灼灼地瞅着她,人却是挨近她,两手更是圈住她的腰,“这是怎么了,生气?”   她没有生气,她哪里有资格生气?   卫九月没什么好气地瞪他一眼,瞅着他能叫人嫉妒的脸,心里藏着好多话,却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即使他也不能,她没办法再相信人了,从柳沉开始,她学不会相信任何人了。   她一直是个不太敢相信别人的人,自小在卫国同志的严格下,她的生活过的一板一眼,就是睡睡懒觉这回事儿,都不敢轻易尝试,如果她睡晚了,那么等待她的将是卫国同志的罚站,站在他的书房,没有个半天,都不会停歇。   而她现在,她可以自由了,没有卫国同志,可以让她总感觉背后一冷。   “我哪里有生气。”她还是推开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柳费思让她推开,也任由着她,侧躺在一边,光裸的胸膛,坚实,小腹平坦,是个常常有锻炼身体的人,他的手支着下巴,目光跟随着她,“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她还是瞪他一眼,自顾自地走入浴室,直到把门关上,她似乎还能感觉他的视线,仿佛能透过浴室的门,那种存在感,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水,温热的水,从她头顶淋下,淋湿她全身。   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过,她以为自己不会哭了,可——   今天,她是忍不住想哭了,前路不知道在哪里,自己又是占的别人身份,一切的一切都叫她无法承受。   她是卫九月,只是卫九月,不是陈子默,她想要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说自己就是卫九月。   可是,不能!   她终此一生就只能顶着陈子默的身体,过陈子默的生活吗?   哭了。   一发不可收拾。   哭的成个泪人儿,是不出声的哭,咬着唇瓣,让泪水与温水融合在一起。   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很脆弱,脆弱的经不起任何的打击。   “哭什么?”   她的身子叫人圈住,随着温柔的声音,整个人都落在柳费思的怀里,下意识地便想要挣扎,挣扎着离开他,不与他再有任何的碰处,暂时得到的安慰不能永久,这不是她的男人。   柳费思到底是男人,力气嘛,总归是比她大,把娇弱的人儿搂入怀里,瞅着她湿淋淋的她,全身不着一缕,可是,他现在关注的不是这个,她居然在哭,哭在浴室里,他觉得心疼了。   用浴巾包住她的身子,他还是头一次替女人擦干身子,还是好声好气地哄着她,“是我浑,别哭了成不?”   哄人这种事,他真心没做过,做起来到底是有点笨拙。      第040章 女人真善变      卫九月其实不想哭,可就是控制不住,他一哄,就哭的更厉害了,像个受委屈的小孩子般,哭的停不下来。   柳费思真是拿她没办法,只能是抱着她,任由着她的头发把他都弄湿了,“是我浑了,成了不?你别哭了成不?……”   直到现在,他发现哄人真不是他能擅长的,这都是被女人惯坏的缘故,柳少向来都是不缺乏着女人奉承,这会儿轮到他哄自个儿的妻子,还真是有心无力。   “哪里你这么哄人的,一点诚意都没有。”她么倒是破涕为笑,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泪,“柳费思,你真没有诚意。”   他无语,瞪着她,一翻好心全被当成个驴肝肺,他会心情好才是奇怪的事。   “你别瞪我,我去吹吹头发,你先睡吧。”她自个儿把浴巾拉紧一点,光着截子手臂还有双腿,走到洗手台前,去拿吹风机,这头发不吹干就洗澡,明天睡了准得感冒。   背对着他,她的动作很自然,冷泠的急风吹起她的头发,她对着镜子,用手指撩拨着自己的长发,半歪着脑袋,把身后的男人直接给忽略了。   柳费思真是郁闷,哪里有这样把他忽略的这么彻底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竟然是他的妻子,简直都不敢相信,这还是死活要嫁给他的陈子默,又是死活想跟他离婚奔着老三去的人!   这女人,真是个叫善变的,也许,没几个月后,又回复个原样?   他这么想的, 不由得眼神利了些,瞅着背对着他的女人,看上去也不知道怎么特别,但就是让他有种特别的感觉,他不想去分析这种感觉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他老婆,他自个儿老婆一亩三分地儿,就得他来守的,就算是要种地,也得是他自个儿来耕耘,别人休想碰一下。   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做的,把她手里的吹风机拿开,从身后贴着她的身体,撩开她的浴巾,占领住她的领地,攻克她的城堡,让她抵抗不住他如潮水般的进攻,这不是势均力敌的对峙,而是一边倒,倒向他这边。   他很有成就感,也不管这是大白天,也不管今天还有个合作案等着他去谈。   待得卫九月再度醒来时,已经是临近傍晚了,她明明觉得人很放松,还四肢百骸像是肢解了一般,很矛盾,但是她更想到的是今天得去海关报到。   她一脸暗黑,真想把柳费思那头猪给狠狠地饱以一顿拳,让她错过报到的时间,真是叫她胸闷,忍着双腿间的酸疼,她终于爬将起来,看看时间还有,赶紧地出门去海关。   下午四点半,还没到下班的时间,海关大楼里还是挺忙碌的,进进出出的人到是少,到是没有什么嘈杂的声音,很静,就算是同事之间说话也是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到领导似的。   二楼210办公室,那是杨主任的办公室,独自一间,外头的阳光人叫百叶窗给挡住,但光线十足,没有昏暗的感觉。   杨主任的头发,那已经是地方支持中央,看着挺显老态,当然,他才四十七八,就是一副六十好几的样子,这长相是爹妈给的,他真心没有办法回去把自个儿重铸。   “杨主任好,我是陈子默,对不起,我早上家里有点事,来晚了,真不好意思。”卫九月认为态度是第一重要的,也不装着自己身份,拿着架子压人,一个劲儿的道歉,“让杨主任久等了,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杨主任哪里能不知道陈子默是谁,身为在本地海关做了二十来年的他,早就是一个老油条,省长大人的女儿跟他说“不好意思”,他也没有做的太明显,就是一副亲切的领导样子,细心地为问路的人指明方向。   “没事,今天就是来报到,子默呀,以后呀你自己可得注意了。”他说的苦口婆心般,话锋一转,“柳副关长说你来的时候,去一下他那里,现在就去吧。”   柳沉那里?   其实她一步也不想走,尤其是去柳沉那里,绝对是不想去的,但借了人家的情,有了这份工作,不用自己找得累死,她还是打起精神来,去面对着柳沉。   待到卫九月去得柳沉的办公室,看着他的办公桌上头摆放着两面小旗子,一面是红旗,一面是党旗,叫她忍不住多看一眼。   办公室里还有人,估计是汇报工作的,看到卫九月进去,目不斜视,迳自报告着,那语速没有慢下来的迹象,说的很流利。   柳沉看见她进来,就只是淡淡地做了个手势,让她在一边坐下。   她本想回去,一见这情形,不得不留下来,领导没开口,她就自己走了,那是真心叫人在背后说她“托大”的,她才不乐意留那么个名头。   那人也不知道是汇报的什么内容,一汇报就花去了半个小时,让卫九月等的都快困了。   那人出去了,还很识相地把办公室的门给阖起。   这下子,柳沉终于有空了,把视线落在卫九月的身上,看着她做了个画十字的动作,目光有些凝滞,但随即地,他反应过来,似乎是没有什么事发生过,“这是你上班的态度?第一天报到就来的这么晚,当这里是你自己家里?”   冤枉——   卫九月真想这么喊,觉得他的话讲的太过头,但人家说的还真是没错,这里是工作,不是她自己开的公司,想几点就几点到,尽管她听了不爽,还是自己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这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说话的时候,心里头可把柳费思那个混蛋好好地骂上一顿出出气。      第041章 钱去了哪里      卫九月觉得自己的态度够端正,至少在柳沉的面前,她是承认了错误,可人家不买账,面色冷冷的,手一挥,就叫她下去。   说她玻璃心什么都好,反正她心里不爽,很不爽,是她不对,来晚了,哪一家公司都不会喜欢这样第一天报到就是迟到的员工,更何况这是在单位里,她也还能理解,但是柳沉的态度对她来说就是端着架子,她不爽。   但是吧,她也没有表现出来,人家让她走,她自然是走的,留在这里也没啥用,她加回到二楼,杨主任带她介绍给同事认识,同事看着很热情,至于心里头对她这个空降的有什么想法,她可管不了。   熟悉一下工作环境,认识一下同事,就到了下班时间,大家都走,她也走,加班什么的,真是轮不到她这个还没有上手的新人。   回到别墅,她没有见到柳费思,也没往心里去,自个儿喝着阿姨给煮的菜,一个人吃的也挺好,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阿姨煮的她都不挑,不怎么挑嘴,只是不是煮得太咸太甜就成。   “小陈呀,我回去了。”阿姨还是跟每天一样,整理完了,都回老宅。   卫九月点点头,吃的有点撑,可能是心情不太好,一想起柳沉的那副嘴脸,她就胸闷,吃饭时就权当是咬柳沉,心里才痛快一点。   柳费思不在,她到是乐得清静,明明与他相处的还算是和乐,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总觉得是占了别人的,这种占别人的,迟早都得吐出去,这个她再明白不过,从卫国同志身上就能看出来,贪了的迟早都得还的。   但是——   她愣住了,卫国同志的钱,贪污下来的钱,还没有全找到,只有找到一部分,也算是数目巨大,那找不到的一部分列,到底在哪里,这恐怕已经是个谜,谁也不知道卫国同志把钱放去哪里了。   她这个惟一的女儿就成了个怀疑对象,她是见过卫国同志收东西,可那钱从来都没有经过她的手,更无从知晓钱到底哪里去了,她真心没有。   可不是她说没有就没有的,人家不相信,查完她的所有的东西,才让她出来,甚至是限制出国,她哪里还待得下去,就想到了偷渡。   事实证明,这个偷渡的事,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事儿,尤其是碰到检查时,蛇头直接地把他们都推入海里,这时候他们只顾着他们自己的自由,哪里会想到在这冰冷的深海里,恐怕是活不下来,也更是他们根本没让他们活,一个个都是偷渡罪案的活证据。   话又绕回来,卫国同志的钱哪里去了?   她支着下巴,看着电视里的画面,脑袋里一团乱,没有一个能叫她觉得可以让卫国同志可以把交出去的人,“钱到底是哪里去了?”她小声地低喃着。   “不是给你卡了吗,还说钱到哪里去了,做什么?”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让突然出现在房里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那个人到是英俊的很,天生就能像发光的灯一样吸引着女人的目光,不是柳费思又会是谁!   “卡刷爆了?”柳费思穿着挺光鲜,比平时更光鲜,一身的亮银色,看上去跟个发光体一样,边走还边脱衣服,“还是怎么的?”   卫九月看着他脱衣服,见他的手往着裤腰那边下去,她就收回视线,把被子往一拉,遮住自己的脑袋,“都是你害的,叫我今天报到那么才去,人家都下班了,我才去报到,好没脸。”   柳费思看着她在被窝里拱成个大虫似的,不由得笑了,“得了,你那工作,这么认真做什么,就是去上上班,打发时间一下,干嘛这么懊恼的?”   一听这话,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是卫九月真不乐意听,经受过柳沉的冷脸与那种叫她不爽的态度后,再加上他根本不把纠结的事放在心上,更叫她不舒服了,这一不舒服,整个人都觉得难受。   “跟你真是没话说——”她自己抱起薄毯子,拉起枕头,从柳费思的身边走过,“今晚别叫我看见你——”   柳费思看着她走,摇摇头,对她的脾气没有打算纵容的意思,任由着她走出去,压根儿没有要伸手拉她回来的意思,自己再找出毯子来,倒入床里睡觉。   卫九月睡在客房里,夜里醒过来好几次,还能听到外头的雨声,接了个电话,那电话另一头都没有个人说话的,让她挺恼火药,又晃荡回客房睡觉。   迷迷糊糊似睡着了,又似没有睡着一般,昏昏沉沉的,叫她睡的极不踏实。   待到早上的时候,她终于起来了,洗脸时发现额头冒起青春痘,整张脸都是蔫蔫的,看不出有半点的精神气,就对着镜子,把自个儿的脸使劲了鼓捣了一下,觉得还能掩饰住自己的疲态,还算是不错。   她到楼下的时候,柳费思早已经起来下楼,坐在餐桌那里,喝着粥,配着油条,还有清淡的小菜,还看着报纸,那架式叫她不喜欢,看他到是更加不太顺眼。   睡的不好的居然只有她——   这个结论叫她耿耿于怀,真是恨不得他跟自己一样憔悴,偏就是人家精神头儿十足,不像她就是宿醒过后的人,还依稀能从她的脸上看出来。   “小陈呀,吃早饭撒。”阿姨看到她,自然是说话。   可柳费思没抬脸,自顾自地叫吃着,把她给忽略了。   她这下子要是再看不开来,就是个傻子,人傻一回就够了,要是再傻第二回,真心是觉得自己会很胸闷。   她到是不好叫阿姨别再理她的话之类的,作势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赶紧地冲着阿姨一说,“阿姨,我真是快迟到了,还是在外面吃就算了。”   那阿姨到不再说什么,让她走了。   “你说她这是跟我生的哪门子气呢?”柳费思把报纸放下,把碗里的粥都喝完,“爹娘都活着的,有必要这个吗?”      第042章 分房睡      阿姨笑笑,没有说什么。   有时候别人问你,不是真的问你,只是那么一说。   这是真的。   柳费思就是那个状态,他闹不明白陈子默那小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生气,她要是去睡客房,他也没有拦着,都是随着她的性子,怎么着还是不高兴?   女人的心,真是难以理解,当然,他也不打算去了解。   吃过早餐,他出门去,在公司的地下停车,看到张显振那家伙与一个女人在车里难分难舍的样子,要不是他走过去,恶趣味地去敲那车窗子,恐怕大白天的就会上演一次“车震”。   张显振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不太乐意地放开身下的女人,看着那女人迷恋的面孔,真是让他大男人的膨胀欲满个十足十,一看是柳费思,他到是一拍那女人的大腿,让她自己整理着。   “得,你这不是棒打鸳鸯来的?”他用手一拍柳费思的肩头,一副极亲密的哥俩好姿态,“这么早来,我可没有钱给你全勤奖。”   他是说笑的,可柳费思到是嫌弃他的手,当他没看见呢,那手可是从女人的裙底下出来的,一把推开他,“别靠我太近,真是脏死了。”   “哪里有脏的,别五十步笑百步,都是同一回事儿,你别跟我装清高。”张显振说的头头是道,没有一丁点儿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反思,更不会觉得自己的动作很失礼,“那个沈玉如你还记得不?”   柳费思压根儿没有印象,或者是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么个人,摇摇头,但深知他的个性,还是问出口,“怎么呢,别跟我说是有了,要找我?”   “还真是。”张显振回答,“你老兄怎么也不小心点,还让人找上门?幸好我把人给稳住了,要是闹到你家里,陈子默的性子还能饶得了你?”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的好意,是不是?”柳费思不无讽刺地回答,目光锐利地瞪着他,“老大,你把人稳住做什么,别跟我说你这是好心,你到底想做什么?”   张显振一笑,似乎是觉得颇有点好玩,“得让人把孩子生下来,看看到底是不是你的呀,总不能白叫你承担这个名吧?”   “得,你想玩什么?”柳费思可没心思跟他玩这个,根本没有心思,再多的心思都不想花一点在这件事上头,“是不是伯父逼的你太紧了,你想闹出个事来?”   逼婚。   这是张显振面临的问题。   他明显是让人说中痛处,不满地瞪他一眼,“就你消息灵通,你不要,我就当成自个儿的孩子,你觉得不错吧?”   “那不是我的。”柳费思重申,他的防护措施一向做的很好,当然也不能排除一些偶然性,但是,他一向是处理的妥妥当当,怎么可能还有漏网之鱼,“老大,你想玩就玩,别拖我下水,成不?”   “不成!”张显振回答的很干脆,甚至都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谁让我们是兄弟,你得替我挡挡,等这事过后,我想我家老太后可不敢再在我面前提结婚的事了,谁让我是个万心期待着小孩子出生,谁知道孩子居然是兄弟的可怜人——”   “我说了不是我的。”柳费思坚持,也不知道为什么坚持,要是以前,他到是不在乎这个,陪着演一场戏就成,但是他很坚持,这个女人,还有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与他无关,以前也许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他抵制。      第043章 魔怔      张显振摇摇头,觉得他快无可救药了,“你跟陈子默最近很和谐?”   他问的是别有深意,尤其是笑的那个样子,真心像是八婆来的。   柳费思瞪过去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别掺合我家的事,成不?”   张显振一听,立即做出一副伤心样,还双手捧心,那简直是受到人生是最大的打击模样,“你怎么可能这么对我,怎么能、能、能——”   那声音,还带着颤音,真叫柳费思无语,要不是他耐心好,这个人早就让他给收拾了。   “别走呀,别走呀,我不开玩笑了,成不?”张显振在后边喊。   他当成没听见,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就是不想替张显振担这个破主意,到是沈玉如,他连个印象都没有的女人,还敢来说是他的孩子,真是脑袋里长了垃圾吗?   那是不可能的事儿,他老实承认吧,刚开始,他确实有想到要是陈子默晓晓得这个消息后会怎么样,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觉得最近与陈子默的关系比以前好的不止是一星半点,而是好上太多,现在的陈子默有种叫他把握不住的感觉。   而更叫他觉得有一点疑惑的是,他似乎从她的身上感觉出不一样的东西来,难道一次失忆,性格会变这么多吗?   他翻看着已经确定下来的合同条款,脑袋里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反正是同坐在一起的人,就见着他的脸,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让等着这份大合同的合作方都快要觉得不行,这次合作大抵是不行了,让有这种感觉。   但是,他把合同一放,对着张显振说,“你自己看着办,我觉得还成。”   这话一出,不止是张显振,就是在场的人都松上一口气,还以为这个合作案快死了,想不到居然通过了,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甚至是他们这一边的法律顾问都是重重地呼口气。   “柳少这是怎么了?”这是合作签约完成后,法律顾问好奇地问了句。   张显振耸耸肩,把自个儿鼻间的眼镜往上推了推,“每个都有那么几天的吧。”   法律顾问风中凌乱,那是说女的好吧。   柳费思完全不知道他自己被当成了大姨爹来了,心里很是烦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就算是沈玉如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不想叫陈子默知道有这么个事儿。   这种想法,叫他心惊肉跳的。   他柳少是谁呀,那从来都是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现在,竟然会觉得不好叫陈子默知道这个事儿,真是太奇怪了!   他郁闷了,觉得这个想法太叫他惊了。   这孩子,他三十多了,头一次觉得世上还能叫他惊了的事儿,除了一个人外,居然还能另外一个人叫他惊了?   他抽着烟,瞅着包厢里已经玩上了的张显振,那样子身边围着几个女的,那些女的都是惯会看人眼色的,见他脸色不太好,吃了一点闭门羹后,就都不再靠近他。   张显振是个惯会玩的,没有什么能叫他玩不出手的,瞅着自家兄弟在那里吞云吐雾,跟个忧郁青年一样,叫他乐了,“哎,老三,你看老二在干嘛,玩青春吗?”   王在昂与他相比,到还是显的克制些,身边只一个女人,那女人看上去挺清纯,就是那脸都是透着青春,跟个学生妹般,他最喜欢这种,甭管人家骨子里是什么,表面上看着清纯就成,难道还指着人家公主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吗?   他闻言一笑,端起个方杯,自己喝上个半口,身边的女人就要挤过唇来喝,他给推开点,不耐烦起来,“别动我的酒,要喝自个儿喝去。”   那女人到是一脸的委屈,这动作,她常做,哪个人不是喜欢的,偏就是这位主不喜欢,叫她还真是有些下不来脸,尤其是见着那些个小姐妹露出个同情的笑意,觉得委屈极了。   “得,你真别委屈,我最见不得人这样子。”王在昂烦了,这出来是花钱找乐子的,哪里见得了人在他面前弄个委屈样儿,“笑吧,挤个笑脸出来,今儿就算了。”   人都是识相的,这么一来,还真是得挤出笑脸来,看着没个半分不愿意的样子,更没有为难的神色,叫王在昂很满意,还拍拍那姑娘的脸,有些个夸奖的意思,“你们看,这样子听话才成,不听话的,是有那么些刺激感,哥可不是来驯马的,哥要的是乐子。”   他说到这里,话转到柳费思的身上,“忧郁青年,哥,你真是离那个年纪太远了,真不好,还不如跟我们说说你到底怎么了,别说是为了女人伤脑筋的。”   柳费思可还记得那个陈子默出车祸之前,是跟他提过离婚的事,据说她还回过家,跟他那位省长岳父也是说过的,至于出车祸,真不是跟他谈了后才出的,而是从陈家出来后才出的事。   这件事,那位省长岳父可是做的好,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估计是打压了陈子默的念头,柳费思哪里能不懂这位岳父的心思,反正是当作没有事儿一样处理。   他看着王在昂,目光犀利,从烟雾中盯着他,“你说,你有哪里好的?”   那声音,那话,真叫张显振听的浑身一颤,回头与王在昂对视个两秒,各自都从对方的眼里得出同个讯息——这家伙魔怔了!   柳费思真没有魔怔,他觉得自己很正常,再正常不过,再没有人比他更正常的,他也没有喝酒,就是抽点烟,没听说抽烟还能醉的事,他真是正常的。   所以,他盯着王在昂,“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好的?”   王在昂真没有勾着陈子默的意思,就算是老二跟陈子默不合在他们这样的圈子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可他真没有想过去插足兄弟的婚姻,陈子默是谁,他也犯不着他这样子,夺自己兄弟的女人,他疯了才成!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一想,心里就有点说不出来的意味,但是说不出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还是挺着身子,“我还有好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他回的光明正大,回的是铿锵有力。   “你小子,真是个渣。”柳费思指着他,“我们都是他妈/的渣,都是渣滓。”   这个显然是疯了!   这是张显振的意思,赶紧挥挥手,叫包厢里的姑娘都出去,那些姑娘都是惯会看眼色的,也得知道自己的眼睛真是没有看到些什么,就是耳朵也是更没有听到什么,人散得很快。   “老二,你到底怎么了?魔怔了不成?”他问,那烟雾缭绕的,真叫他不舒服,“咱们都是渣,怎么着,你想成为正直的好青年了?”   他的话一贯是这样子,听上去像是开玩笑似的,没有几分认真感,可他现在真没有兴致开玩笑,说的最认真不过。   可是——   把他的情绪调起来,柳费思到是歇下来,跟个没事人一样,“就跟你们开开玩笑,你们干嘛还清场来的?”   王在昂捂着脑袋,真是快要无语了,把别人绕进去,现在他到没事了,这不是寻人开心的嘛,“我与陈子默真没有什么。”   他冒出一句话,这是真的,两个人真没有发生什么,反正陈子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门心思要奔着他过来,好像是他有许过什么似的。   “你们说有没有入梦这回事?”   柳费思不理,反而更问出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真是魔怔了。”这是张显振的结论,装成个一板一眼的样子,提议道,“要不要去庙里拜拜 ,叫人驱驱你脑袋里的那些个东西?”   “我每次睡着后,没有一次梦到她的。”柳费思不隐瞒兄弟,话说的能叫人吓一跳。   是呀,他柳费思还有这么想要到他梦里的女人?   王在昂觉得浑身一凉,自然知道他嘴里的“她”是谁,大男人的,什么都不怕,就怕这种阴诡的东西,“浑说什么呀,人活着的时候,你顾忌着柳沉,现在人都没了,你装个情圣做什么?”   他吐槽,毫不给面子。   张显振赶紧地一踢他,叫他把话给收回去,“都喝多了是吧,说什么破玩意话儿!”   “他说的没错。”柳费思没有丝毫被王在昂揭穿的狼狈感,那声音低低的,充满了内疚,深深的内疚,“这都是我的错。”   “错你个头!”张显振厉声相斥,还真是难得,他一般都是游戏人生,让他正经起来都是有难度的,现在他真是看不下去,“你当自己是谁,她乐意爱柳沉,是你的错?还是卫国贪污叫人给端了,也是你的错?她自己偷渡也是你叫她去的?人家根本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你在这里弄个什么样子?”   王在昂一听,忍不住想笑了,又碍于柳费思的面子,终不忍心笑出声,赶紧地站起来,他一个人先走,还是退场吧。   柳费思觉得挂不住脸,瞪着张显振,“你的话可真是难得实在。”   张显振摇摇头,“非也,我这是一直很实在。”      第044章 她的恨      柳费思完全不赞同,斜睨他一眼,自个儿走人。   他没喝酒,自是自己开车回家,车窗子大开,迎着夜晚的凉风,车子停在楼下,仰头瞅着二楼,没有灯光,陈子默那个女人估计已经是睡着了吧?   他是这想的,把车子开入车库里,自己走上二楼,卧室里的床还很整齐,压根儿没有人动过的痕迹,她没睡在这里,他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也许是还在客房。   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烦,早上他都姿态摆出来,她还要生气,难道真要他去哄不成?   他想都不愿意多想,仿佛那想法要把他的身体咬着一般,快步几下,就是到客房门前,动作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推开房门,乌漆漆一片,看不清楚。   开灯!   客房里没有人,连个人气儿都没有,死气沉沉的,叫人不悦!   她还没有回来!   这是柳费思的认知,那张俊脸开始有些暗,瞅着这空荡荡的房间,目光有些冷,他掏出手机,直接地拨打着陈子默的手机,不是音乐,而是枯燥的“嘟嘟——”   那声儿一直在响,一直没有被接听电话,让柳费思没什么耐心地想按下“结束”键,那边突然间传来了声音,那熟悉的声音,能叫他整个人都一僵。   “是费思吗,小陈大约是喝醉了,你把人接回去吧,来明都会所。”   除了柳沉,没有别人。   柳费思紧紧地拽紧手机,那力道都快把手机都要捏爆了,拿着车钥匙,直接去车库,想也不想地去接人。   卫九月为什么喝醉了?   要说酒量,她还真是不错的,可是这个不错的酒量,怎么也架不住人家红白酒齐上,再好的酒量这么混着喝,也得踢趴下了。   为什么喝酒?   很简单,她是新人,作为一个“大集体”的新成员,同事弄的欢迎会,在“明都会所”里办的,起码有将将二十个人,更让卫九月吃惊的是柳沉也跟着来了,少了往日那些叫她觉得心醉神迷的冷硬之态,仿佛一下子就变了性子般。   她真是大开眼界,可大开眼界归大开眼界,她还没有因着这个理由就自己灌酒,承受能力真不是那么一点点,那些同事都是些老油条,嘴里的话那说的叫一个不软不硬的,叫她真是拒绝不了。   这一开始没有拒绝,后面想拒绝就是难的,更是个技术活,喝了前边的,后边的不喝,那岂不是看不起后边的人?   她想的老仔细了,喝的头晕脑胀,小脸呀更胀得通红,比那上了胭脂都要红,她遁入洗手间一看,那脸都瞅着像是要涌出血来的模样,她抚着额头,歪着身子出来,已经站不直,真想直接倒在那里。   “你喝醉了?”   她抬头,醉眼朦胧中见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想起那些日子里她所坚信的爱情,她不由得泪流满面。   其实她不想哭,可能是喝多了,这神经控制不太如人意,一下子就哭的快成个泪人儿,她擦泪,可那手到是不听她的使唤,没多点力气,跟个傻瓜似的靠着墙。   “你走开,别过来——”   她呢喃着,整个人贴着墙壁,再难受不过如此。   此时包厢的人已经散了,吃饭的人都散了,都去拼下一场,唱K啥去的了,就留他们两个,想着他们自家人,也可以送送喝醉的人。   他们到是好意,可卫九月到是避之还来不及,要让她选,她到是宁愿自己走回别墅去,这一生都不愿意跟柳沉有过多的纠葛,人傻一次就成了,干嘛还得把自己送上去,叫自己傻第二次?   她还没有那么想不开,于是对于柳沉好心的靠近,她很排斥。   柳沉没想到她喝醉了,喝成个这样子,刚才听到她的手机在响,看到是费思打过来的电话,就接起电话,才跟费思说了两句,回头看见她到是莫名其妙的哭了,让他有些搞不懂年轻女孩子都到底在想些什么?   或者就是酒品不太好,还是心里有事了?   他是这么想的,完全不会想到这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卫九月。   是个正常人也不会想到重生那种事上去的!   可偏就是陈子默早就让卫九月给顶了,她现在就是卫九月,双手乱挥着,就是挡住他,不叫他扶,倔强的像头驴。   “还清醒?”他试了一下,还是叫她的手给挥开,便不再上前,再好的耐心也都失去几分,瞅着她跟个醉鬼似的样子,眼里冷淡,“费思就来接你了。”   他没有为她挡酒,甚至一句话也没有,看着这个人不太拎清的都喝下去,现在到是耍起酒疯来,要说他没有责任,也可以说是没有,但是先别提是领导,先说长辈,他确实做的不太地道。   “你走,你走——”她哭喊着,背沿着墙壁滑落在地,双臂抱住自己,明明身体都让酒精给烘的很热,听着他的声音,她还是觉得冷,像是在海水里冰冻的滋味,“柳沉,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走——”   柳沉一愣,他与陈子默真的不是太熟,直接叫他名字,更是没有的事,这一声叫,竟让他想一个人,眼神便不由得阴晦了些,“等费思来了,就成了。”   他说话仿佛永远是这个样子,没有平仄,没有情绪,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卫九月听在耳里,却是觉得那心撕成一片一片,叫她像是生不如死,明明还活着,却是觉得身在地狱里那样冷,冷的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哪里,仿佛还在海水里,浸泡在那里,永远都得不到解脱。   而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也跟着她一起浸在海水里,慢慢地离开她的身体。   她能不怨吗?   她能不恨吗?   她怨退了!   她恨透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   她难道要重新过回卫九月的日子吗?   沉沦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吗?   不!   “不——”她抱着头,觉得整个脑袋都让虫子给啮咬了,咬得她钻心的疼,疼得她忍不住发出尖利的呼痛声。   这一声,即使是淡定如柳沉,或者说是冷漠如柳沉,都忍不住一惊,那声音里的痛楚,能叫他觉得心惊,像午夜梦回里的那个声音,叫他怎么也放不下来!   “子默!”   柳费思走过来,正好听到这个声音,似乎是崩溃的声音,他想都没想,直接地一脚踢开包厢的门,那门是虚掩着的,这一踢,门就大开。   柳沉站在那里,背对着门口,而卫九月则是蜷缩在墙壁那里,整个人都快弄一团,双手则是用力地抱住脑袋。   “费、”思。柳沉回过头,看到一脸焦急的柳费思,刚唤出个声,就见着侄子的脸完全是阴暗下来,从他身边挤过去,把缩在那里的人给抱起来。   至始至终,柳沉没有听见他有说什么话,只知道那陈子默很听话地任由柳费思抱起来,走出包厢,敏锐的耳朵还是隐约地听见那陈子默似乎在说什么“好冷、水好冷”什么的话来,却叫他怔住了。   他的面色极为难看,联系起另一个人来,卫九月,卫九月便是私自想偷渡出国,被黑心的蛇头推入海水里,她是不是也会觉得冷?   掏出烟,他的手都有点不能自控的颤抖,仿佛他自己也跟着陷入海水里,周边便冰冷的海水,包围着他整个人,叫他不能逃脱,半点生机也不给。   柳费思是抱着人出去的,一路到是迎着不少好奇的目光,还以为这位柳少都抱着谁,一见那暗的快要发紫的脸色,就都很识相地收回好奇的视线。   卫九月实在是太醉,再加上哭了一场,更加是浑身发软,没的半点力气,软软地倒在柳费思的臂弯里,小脸还是通红,上头的湿意还挂在那里,惹人怜惜。   柳费思看着她这个样子,真是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可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是骂不下去嘴,索性地换个姿势,把人直接扛着出去。   她被扛在他的肩头,那坚硬的肩头刚好顶着她的胃,让她极不舒服,他一走一动之间,顶的更厉害,叫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肚子里的酒跟着上涌。   突然间,她清醒了点,张开嘴,刚要喊,却是“哇”的一声吐出东西来,将身下的人那个后背都染上脏污,还带着一股子恶臭之味。   柳费思真是——   他真是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抱着自个媳妇儿,媳妇儿喝醉了且不说,还吐了他一身,而且就在明都会所的大堂,让别人看个正着。   放人下来,她几乎就站不住,他圈拥住她的腰,一手脱下自己的外套,一脸嫌弃的表情,带着人去开个房间,把这个醉鬼弄清醒一点,再自己洗个澡。   柳费思长到这么大,还真没侍候过人,现在他真做起这个事,把人放在床里,再脱下她身上的衣物,瞅着那一身肌肤,他都有点口干舌燥,跟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男孩般,要不是她身上的酒味太浓,叫他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第045章 流产      把她全剥了,再把湿毛巾把她擦了下全身,就算是他没胃口,可他到底是男人,要说没有什么反应,那纯粹就是哄他自己玩,待得他弄完,再把被子拉下来,盖着她。   这时候,柳费思已经是气喘如牛般,明明开着冷气,背后还是湿透了,瞅着早已经睡的不醒人事的女人,他狠狠地摸一把自己的脸,全是是湿的,都是汗,又低头看看自己,很无奈地一笑。   没办法,谁叫这个女人是他媳妇儿,他真是这么想的,就是想起柳沉的样子有些碍眼,自从卫九月出事后,他就一直跟柳沉不怎么对付,基本是到了能不见最好就不要往来的地步,当然,这是他自己的事,他不会去掬着陈子默上班。   可是他哪里晓得,在床里的人,压根儿就是卫九月,那陈子默啥的,早就是从这世界上消失了,撑着的内里早就是卫九月,她活了下来,而陈子默是真死了。   待得他从浴室出来,见到床里的人睡姿不太好的呈大字型,将整张床都挺有目的性地占据着,不由得失笑了。   说真的,他从来没有觉得陈子默居然也能叫他轻松下来,而现在就是这样子,他们结婚也有几年了,根本不是什么新婚夫妻,更没有什么磨合度不够的问题,而是从来没有磨合过,直到后来陈子默提出离婚。   他的确是有点惊讶的,但是还是劝她跟陈家声去说,那位省长岳父同意了,他没有什么好不同意的,女人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结成仇可就不太好的,陈子默一直想跟他离婚,到处抓他的把柄,可是这都是小事儿,那位省长岳父可不会同意。   事实上也是这样子,陈子默出事前是找过陈家声,出车祸可能真是情绪上的问题。   他把人给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一点,自个儿扯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还没有把被子盖上,就让睡熟的人张开双臂抱个正着,她跟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   他真想骂人!   是的,柳费思是想骂人,这大半夜的,自个儿媳妇缠着自个儿,真想把她那什么就地啥的正法的,可是,这人都睡死,哪里还有乐趣!   这一晚,他睡的很纠结。   可卫九月睡的很好。   她睡醒后,都没觉得脑袋疼什么的,宿醉的后遗症在她的身上可真是找不着,神精气爽,比起身边柳费思那阴暗的脸,看上去要好太多。   “我怎么在这里,这里可不是我们家。”她挠挠脑袋,瞅着个陌生的房间,伸手拍拍他的手臂,“我怎么没回家,你带我来这里的?”   柳费思一把挥开她的手,满脸个不耐烦的样子,欲/求不满的男人,那是有资格生气的,一晚上都让她跟个无尾熊一样缠着,就算是个圣人,也免不了窜起几分凡人之欲吧,更何况他可不是什么圣人。   他拿眼斜睨着她,冷冷地问她,“你昨晚喝了多少?”   喝了多少?   她还真没记,但是脑袋里清明一片,让她把昨晚的每个片断都想起来,不由觉得没蛋那也是疼的,更别提是再加上胸闷了,她低着头,小心地伸出四根手指头,“干红两支,干白也是两支……”   就这个,她还是保守估计的,因为是算不清自己喝了多少了。   柳费思的脸更黑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她呆然,不明所以地瞅着他,“你没让我不能喝酒呀?”   “你想生个酒鬼孩子?”柳费思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这里面都填充的是豆腐渣不成?“还喝四支,你要不要喝个十支的?”   她抱头,还真把这事儿给忘记了,自个儿拉着被子把自个儿的脑袋蒙住,哀嚎了一声,还以为他忘记这个事了,没想到他真是记着这个事,真叫她纠结。   “我不是还小嘛。”她回答的很无耻。   柳费思真是差点叫她给气着了,这辈子都没有跟人真是正正经经的生过气,这会儿差点叫她漫不经心的态度给气着了,瞪着她,那目光都森冷了,一点暖意都没有,像是在对待阶级敌人。   “你小,是,你小,都二十好几了,你以为你是十八岁小姑娘?还在我面前装嫩?”   他气的口不择言,那话儿可不是太好听。   她索性不理,孩子又不是他想要就要的,他要是想生,外头那么多女人,他自个儿生去,干嘛非得找她这块黄土地的?   “没听见是吧?”柳费思的气性儿更大了,他一贯是让女人给宠着的,给奉承着的,哪里有女人敢给他耍脸子看的,这会儿到是这个陈子默做的叫他上火,“你要是没听见,就不用上班了!”   这个话够更狠!   卫九月表示压力跟山一样大,无奈地从被子钻出来,两眼儿巴巴地瞅着面前那气的脸色发黑的柳费心,知道自个儿得巴结他,现实太强大,不得不低头的哇。   “我以后真不喝酒了。”她双手合十,一副可怜样。   “嗯?”柳费思对她的态度还是抱有怀疑,那眼神都透着不信任。   她差点儿泪奔,“真的,真不喝酒了。”她只差没有举起手发誓了,那态度可真是真诚,真诚的不得了,找不出半点虚伪的成分。   可是有人说了,反常即是妖孽,她太过头了,就显的很虚。   所以,柳费思并不相信她的保证,直接地质疑她,“你没用信用度。”   她赶紧地抱住他的手臂,其实,她想更戏剧化一点地抱住他大腿,碍于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子弹型内裤,为了她自己不至于长针眼,她还是果断地选择抱手臂,“费思,你相信我,真的,我以后再不喝酒了,我要是再喝酒,让我爸明天就双规了!”   呃——   柳费思盯着她的脸,一时间真是无语了。   那位省长岳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他真是闹不明白。   “你昨晚对着人喊什么呢?”他到是扯开话题,再跟她说下去,估计得气的不轻,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很激动,那是做什么呢?”   她到是没起来,除了她记得自己喝太多酒之外,别的真是想不起来了,所以她一脸的茫然,讪讪地望着他,然后摇摇头,“我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昨天声音很重,像是对小叔说了些什么。”柳费思说的很简单,没有如实地说出当时的情况,要不是他出现在那里,就凭着她当时的尖叫,指不定别人不知道会将里头的两人想象成什么样子,“一点都记不得了?”   她很老实地点点头,脑袋里一片空白,真是想不起来,一点头绪都没有。   但是,她喝醉了,心里头觉得不妙,可还是保持着面部表情,不让自己的担心流露出来,怕叫柳费思怀疑,这个人可是敏锐的很,她可不想自己有什么马脚让他看到了,即使她根本没有意思要坐着柳太太的位子。   最主要的是她怕自己说出些什么,怕柳沉知道她就是卫九月,她怕这个。   “以后没事别离他太近。”他算是相信她一回,可心里到是没放下心来,“还那个黄倩秋的,你最好也别多见。”   “怎么了?”她装出一脸疑惑的样子,“不是小叔跟小婶的吗?”   以她的立场这么问,是没错,但是这得以陈子默的立场,不是她本人卫九月的立场,她分的很清,不会搞错了。   柳费思根本没想解释,指着那里的袋子,“衣服都在里头,要想上班的话,快去,不然得迟到了。”   她冲他一笑,抱着个被子,把袋子拿走,走到浴室门口,她像是良心突然发现般,“谢了呀,昨晚谢谢你的照顾。”   柳费思挑眉,颇有些讶异,还是头一回听到她这么客气,真是叫他觉得意外。   他的手机响了,是张显振打过来的,那电话内容可叫他老大不高兴的,沈玉如那个女人流产了,这事儿已经上报纸,他叫饭店的人送来报纸,瞅着报纸上头的女人,这才稍微有点印象,就是个三流小明星。   他都记不清跟她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不是他记性不好,而是他一向一脚踏几条船,几乎是来者不拒,别人想要钱,他给钱,想要名,他就给名,不就是图几分乐子的,什么麻烦,说真的,谁敢找柳少的麻烦?   可是,这个女人真够种,居然说孩子是他的?   他乐了,那笑意阴阴冷冷的,有胆子把脏水往他身上泼,就得经得起他的手段,这年头,真是想红想疯了,她以为她也能是那个什么知名大明星什么的,脱下了衣服还能把衣服一件件的穿回去?   卫九月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他阴冷的表情,心里还在想到底是谁得罪了他,或者是谁要倒楣了,可他到是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起身走了,丢下手里的报纸。   她到是好奇了,觉得那报纸肯定跟他们这个柳少的表情有关,就那么一看,她到是乐了,常在河边走,那是果断得湿鞋的,虽说报纸上没有明打明的说孩子是他的,可这意味谁都看得出来,这报社也够胆子的!      第046章 想不到你也喜欢这个      卫九月到单位时,刚好够点,秒表刚过9点59分55秒,她算是很庆幸,想到柳费思的事,不由得又乐了。   “个小丫头片子,在笑个什么的?”杨主任看见她的样子,不由得打趣道。   杨主任,姓杨名建国,这是个常常带点时代特色的名字,****关务监督关衔。   而柳沉则是由纪检委直接下派过来,二级关务监督关衔,现任海关党组成员、党组纪检长,分管监察审计室,还联系市海关下属的两个办事处。   柳沉比他高上一级。   纪检委,这三个字真叫她没蛋都疼。   她抬起头,眼睛笑的差点儿眯成一条线,“杨主任,我昨晚没出什么洋相吧?”   杨主任那眼一瞪,“小丫头,你老实说到底能喝多少?”   她乐了,“哪里,就那么一点儿,后来不是醉倒了嘛。”   她很谦虚,要不是混着喝,也许指不定她还能喝个六支干红的,这里吃饭可不像外国人那般,这里讲究的是感情好一口闷,什么喝酒的深度,那是不讲的。   杨主任叹口气,“你到是喝了,柳老弟可是电话给我……”他那个眼神的,可不就是抱怨的嘛,瞅着面前的年轻女子,“一通臭数落来的……   卫九月到是没有想过柳费思那人居然还会打电话给杨主任,要说这事,她是新人,新人就是这样子,入单位,一切都得随俗,她还是能习惯的,没有什么事是不能适应的,她一贯是这么想的,也没有清高的标榜着自己不吃那一套。   她是靠着后门进来的,有些事还真没有必要跟个道德的标杆一样高高竖起,合着就奔着轻松工作体面来的,有什么可纠结的。   “他就是爱操心——”她挠挠脑袋,一副很受不了的样子,“杨主任,可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杨主任到是笑笑,“还真是个小姑娘,那是柳老弟担心你。”   卫九月不以为然,想着自己要真是跟柳费思有了孩子,会是怎么样的结局,首先,是不能跟他分开,这是她所需要的事,所以,孩子不能有。   她想的很开,总有一天要离开的,没必要再拖着个孩子。   想着她自己是怎么长大的,她就不忍心丢下自己的孩子,最好的结果是没有孩子。   这个是她一个人的决定,肯定是不能跟柳费思去谈判的,那个人,就算是她有理由,好像都不能叫他收敛一点儿。   中午吃饭,是在食堂,食堂的饭菜还是不错的,有荤有素有汤,像卫九月这样子胃口比较重的人,就是喜欢入味很多的菜,红烧肉,红烧鱼,再加个鱼香茄子,再来个冬瓜汤。   她吃的很满足,尤其是她自个儿的牙齿咬入肉里,那肉汁涌入嘴里,落在舌苔间,那是她觉得最好的味道。   “想不到你也喜欢吃这个。”   她一愣,要是说这个声音听不出来,她就是装的,柳沉的声音那就是变成灰,她估计都是能听得出来的,这都是一种习惯养成,不可能忘记。   她转过头去,就已经把脸上微带着嘲讽的色彩收起来,像有点惊讶,又有点受宠若惊的模样,“小叔,要不要坐一起?”   那话说的很自然,显然,她做的很好,至少是她自己这么认为,至于别人怎么看,她懒得去理解。   柳沉不置可否地坐下,满盘子全是蔬菜,看上去不是青菜,就是红萝卜小炒,看着颜色青与红的搭配,那菜上头还看不出来一点小册子光,叫还真是没有什么胃口。   “小叔刚才怎么说‘也’?”她像是好奇的小女生般,睁大眼睛瞅着这位稳坐海关第四把交椅的柳沉,“是不是小叔有认识一个人也喜欢吃这种肉?”   柳沉明显不想回答,没有搭话。   她到是不想放过他,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不把他奚落一次,还真是叫她意难平,“小叔,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问错了?”   她捂着自己的嘴,下意识地划了个十字,跟个虔诚的教徒一般,她其实真不是什么虔诚的教徒,就是觉得这个动作可以叫她安心,潜意识的动作。   这动作?   柳沉已经见过另一个人总是爱做这样的动作,眼里微微地染上几丝叫人难分辨出来的深思,可更让他清楚知道的是一个事实,他记忆里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这世上再也找不出另一个她来。   她不是她——   他的脸色不大好看,饭还没有吃完,就走了。   这个举动叫卫九月那是摸不着头,根本闹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当然,她更乐意的是不需要想太多,工作是轻松的,做的是文书工作,领导签好字的,她就拿出让她保管的公章,在上面狠狠地留下一个红色印迹。   一天的时间过的其实还真快,卫九月那是一看到秒钟从下午四点伍十分58秒,下班时还特意去了超市,买了些东西,就往家里赶。   谁知道,黄倩秋刚从楼上下来,不是她自己家。   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她躲得飞快,把自己的身影藏在高大的路灯竿子后头,不想叫任何人发现自己,感觉跟做贼一个样!      第047章 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跟做贼一样不是不行,而不能真是做贼。   卫九月待在那里,看着黄倩秋离开,又回头看看那楼,这个小区不止有别墅,还有高楼,从高楼过去,才是最金贵的别墅群。   她看着黄倩秋朝着另一边走过去,心里到是疑惑这个人为什么到这边来,也许是朋友,她是这么想的,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她一躲,就是不想跟黄倩秋碰面,真的,她心里头腻味,自个儿最好的姐妹,嫁人柳沉,能叫她心里痛快的吗?   那是不能的,再怎么劝她自己,都是不太成。   还是别见面的比较好,她是这么想的,省得她自己觉得腻味,这种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她回家去,阿姨还在,说是准备了几个她爱吃的菜。   饭吃完后,阿姨也回柳家老宅子,整栋个别墅就他一个人,显的个空荡荡。   半倒在床头,她吃着酱芒果,看着情景喜剧,笑的快乐弯了腰,这时候,手机到是响了,一看手指屏幕显示的居然是“越纪云”,让她不由得好奇了。   她想想这日子也无聊,还不如听听人家找她做什么事,也好打发一下时间,果断地接起越纪云的电话,丢过去一句话,“哟,纪云呀,真难得你还电话给你,我都闷死了。”   人是突然间觉得玩什么都没意思,更没有玩游戏,除了上班时间摸过电脑,别的,她还真没有摸过电脑了,也不知道柳费思是真的太想要孩子还是怎么的了,把家里网都给停了,她就是想玩也是没能自己给自己接上网。   越纪云哪里晓得是听到她说闷的话,心里可是好一阵膈应,但是想着自己的事,还是很“好心”地自己听到的消息说出来,“沈玉如,你都不管管柳费思了,叫他这么样子给你难堪?”   难堪?   卫九月真是觉得没有那么一种感觉,或者是她没心没肺了?她端着个手机在耳边,努力地寻找着那份难堪,但是,真的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反而是觉得柳费思那是自己该得的,他自己没擦好那啥的,就得想到有现在这么个后果,当然,谁是沈玉如,她压根儿没兴趣知道,“沈什么?我不知道,纪云呀,说这个真无聊,能不能说点别的?”   话是这么说,她其实是听的一清二楚,管她什么沈玉如还是越玉如的,都是一个样,把柳费思当成香饽饽,这点她不觉得对她们有嫌弃什么的,这年头,人往想着高处走,并没有什么,她自己不乐意柳费思,还能叫全天下的人都不乐意柳费思去?   那样,她不就是个疯子来的?   她自认是个很正常的人,所以,说的话更正常,正常的都过头了,叫越纪云听了那叫一个不爽的,一片好心成了驴肝肺,叫她那口气都差点儿压不住,“你、陈子默,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卫九月瞅着手机,这是对她的威胁还是警告?   她乐了,还真没放在眼里,别说她太笃定,如果有一天她真跟柳费思离了婚,柳费思也不能娶越纪云,她敢拿这个打赌。   门当户对,这是个魔咒。   别说人太市侩,太计较,这世道本来就是这样子,自己不做的事,也不要把别人都看成不会这么做的人,自己乐意做什么,也别加诸在别人头上。   卫九月睡的很早,说真的呀,除了玩网游,她平时还真没有消谴的事儿,先头也只就是黄倩秋一个朋友,跟别人都是保持着距离,现在,她到是换了个身份,也没能跳脱出什么来。   “铃铃——”   电话铃声,跟个催命符一样,卫九月迷迷糊糊间听见的声音,到是不想去接电话,这人最烦半夜给吵醒,就是不乐意把自个儿的身子撑起来去接电话。   可那电话跟她像是杠上了一般,歇一会儿就又想起来,一连是打上好几次,把她活活的从迷糊中吵成个清醒的人,手往旁边一推,推了个空。   她想让柳费思去接电话,这一推才发现他根本没回来,这床里、这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无奈地接受这个事实,她忿然而起,一把抓起电话,对着电话,那就是火冒三丈之气势,“哪个人神经病,大半夜的打电话,叫不叫人睡了?”   她的声音到是很重,那是给气的,半夜里让人吵醒,都有种想杀人的冲动了。   电话那头传来微弱的呼吸声,仅仅是这个,再没有别的,更别提有什么说话声了。   什么也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真是火大极了,“搞什么飞机,是哑巴吗,把人吵醒了,不说话,你到是想干嘛?要找柳费思泄火的就自己去找他去,别来找我,都什么人!”   那边没声音,让卫九月就联想到是不是柳费思的女人来打了电话,她真是没好气地把话丢过去,怎么着?柳费思的情人不高兴了,难不成还要她去跟柳费思说,叫他去看他的情人们?   真是邪性了!   她刚把电话挂上,电话铃声又响起,她这回接的很快,就铃声才响了一记,就让她抓起来,对着电话就吼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三更半夜的打电话过来,你想做鬼不成,你自己想做,别拖着别人成不?……”   但是下一秒,她的话中断了。   因为——   “陈子默,你发什么疯呢!”   这是柳费思的声音,她要是听不出来就是个傻子。   她所有的情绪都堆积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反正就是难受,声音也跟着低下来,“是你呀,我以为……”   “谁打电话给你了?”   柳费思比她的反应更快,直接地戳中要点。   要是知道是谁打的就好了,她整个人倒在床里,两眼盯着天花板,真不知道是谁,一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的人,她哪里知道人家是谁。   突然间,她像是想起些什么来,那天,她睡在书房里,也有听见电话,也是不说话,当时,她刚好是醒来,就去接了电话,那电话也是没有出声。   是同个人同个电话号码?   她赶紧地起来,翻着电话纪录,那个电话没有来电显示,根本找不到来电显示。      第048章 骚扰电话      卫九月不是没见过这种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眉头微皱,这是找柳费思的吧。   她是这么想的,其实很容易这么想,谁叫柳费思可是个万人迷,谁都想攀着柳大公子,就是越纪云,如今是大明星的越纪云都明里暗里地上来,她真是不怀疑柳费思的魅力。   人家估计是知道接电话的人是她,柳费思的老婆,所以都不敢出声了。   她想的很简单。   真没往心里想,她本质上还算是个简单的人,现在的生活更简单,她自然是乐意自己过的简单,以前跟着卫国同志生活,明明就是跟着自己的亲爹一起生活,到不如说是个没有自主权的傀儡一般。   她的前半生过的已经够可悲,那么现在,都由着她的性子来,过她自己喜欢的生活,寻她自己喜欢的乐子。   真是醒了,再也睡不着,她趿着拖鞋,拖着步子,慢吞吞地走到柳费思的书房,目标嘛,自然就是他的电脑,但是——   她瞅着电脑屏幕,忍不住想骂人,但是她算是修好还不错的,脏话还真是骂不出来,只得是瞪着需要密码登陆的电脑屏幕好几下。   这一回到卧室更睡不着了,她瞪大眼睛瞅着天花板,有种无力感。   可她真是睡不着,嘴里数着数都不行,一瞅还是凌晨三点,离上班时间还早着呢。   她烦了,就自个儿打电话给柳费思,待得那边传来带着倦意的声音,她莫名地觉得自己很高兴,“柳大公子,人在哪里呢?”她问着,那意思可是带着点打趣的意味。   “你没怎么吧?”这是柳费思问的话,似乎是打起点精神头,“谁打电话给的你?”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根本不知道,没有来电显示,对方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她要是能猜出是谁来,那准是能去摆个摊子,挂块招牌,上头再写个“铁口直断”的字,肯定是财源滚滚。   可她真没有那种能耐,所以,对于柳费思的话很无力回答,“那你怎么样,还成不?”   她问了,早上的报纸,她真是留意了,虽然说是海关那边可没人当着她的面提起这个事,但是洗手间一向八卦的集散地,她最为不幸的是也得去洗手间,更为不幸的是她在里头,外面的人就在说柳费思的事。   人家那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沈玉如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柳费思的,甚至都是柳费思让人家沈玉如去流产,这种事,真是越说越邪乎了,到最后就成柳费思怕让她陈子默这个老婆发现,赶紧地来个先下手为强,把这个不应该出生的孩子给弄没了。   这都是个什么世道,八卦真是没有距离。   她真是无语的呀。   但是卫九月表示她自己真是个好人,一直是个好人,所以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儿,自个儿推门出来,将洗手台那里的八卦给终结掉,淡定地等着所有人离开后再出来。   “我怎么了?”柳费思到是疑惑的回问,“我怎么了,我没怎么着,谈生意呢,你自个儿先睡着,想吃什么,我早上给你带回来?”   这是柳费思?   卫九月觉得这个话好象是天外来的一般,没曾想还能从柳费思的嘴里听到,还真的差点给吓一跳,不是她不接受人家的好意,而是太突然了,都没有心理准备,“你、你想干嘛?”   这话也忒没有气势,那话一出,叫她老后悔的,都恨不得咬了自个儿舌头,真是平白无故地在他面前低下姿态。   “我没想干嘛。”柳费思似乎是心情还不错,还有心思笑出声,伸手接过旁边张显振递过来的烟,就那么抽上一口,吐出个烟雾,“我想对你好,不成吗?”   她觉得那耳朵都跟着被他的话给烫着了,耳垂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色,也不想跟他说话了,直接地把电话给掐断,心里可是老恨着,这个柳费思真不是个东西,还想撩她!   好象这么一气,她也有了睡意,歪歪地睡着床里,连凌晨时间柳费思躺在她身边都没有发现,睡得老熟了,跟个人事不知般。   柳费思可真没有想撩她的心思,就那么一说,说的也是他心底里的话,总归是这个女人是他老婆,老婆的那一亩三分地儿还是他自个儿来耕,孩子嘛,外头的真不是什么,他不在乎,一点都不。   抽口烟,他抿了烟,把个烟往着垃圾桶里那里一抛,就见着还就是只抽上两口的烟,往着不远处的垃圾桶飞进去,眼睛可是斜瞅着一边的张显振,“我这么多年老大可是白喊你了,叫你别玩过头,你到是好,玩的这么大?”   张显振站在一边,神情都有点蔫,哪里还能找得到平日里那副翩翩佳公子的味道,听他一说,就仅仅抬眼不怎么上心地瞅他一眼,随后就耷拉着脑袋,找个位置坐下,刚坐下,那臀部才沾着椅子两三秒时间,就见着有孕妇过来,他自然是又把位置让出来。   “你刚才跟谁说话呢,一脸个春风得意的,跟个吃了激素似的?”当然,他就算是再显疲态,那嘴巴一张还是没有什么好话,能把人给生生地噎上一下,“又想换个人了?”   柳少身边的女人,那就是有个加排牌的女人也没有,他都没有一个往心里放,就是这个么男人,谁要是触着他的底线,谁就别想好了。   柳费思可不乐意理他,自个儿拿捏着手机玩,“沈玉如到底是怎么了,你得给我说说。”要说他没有沈玉如的印象还是真的,真是没有印象,对这个名字那是没有一点印象,到是一见着人,还能想起来一点。   “不就是流产了吗。”张显振回答的更不在乎,“你冲我问干嘛呀,我现在是病人家属,你乐意我老婆再次跑了呀?”   张显振是结过婚的,这是真的事,不是没结过,是真的结过的,不是光办酒那种,是去登记过的婚事儿,正正经经地办过酒席的那种。      第049章 痛快      张显振家里头人是催他,这也是真的,催他,就是要他做个选择,是想要再继续过单身的,就跟人家说清楚,把手续给办;要不就是跟人家好好地过下去,这在外头到处带女人的,也不算个回事。   那天到是好的,张显振也不知道脑袋是怎么想的,反正是带着沈玉如,挺着个大肚子,意外的是人老婆看见了,张显振到不是有意的,他就想气气家里的老头子,完全没有想气自个老婆的意思。   他敢发誓,还真是半点也没有,别看他在外头胡天混地的,在自家老婆面前,那就是服服帖帖的跟老婆在猫面前一个样,没曾想,出国进修多年的老婆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回来。   也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个什么,他也说不清,但沈玉如是真流产了,而他老婆是真有了,这是真有的,要说起来还是他自个儿做的事,出国一次,也不顾老婆乐意不乐意,就去耕耘了。   反正是一团乱。   卫九月听了张显振的事,就得出这么结论,只能是叹口气,这人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做的事,说的话,都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那简直就是个渣。   她是这么下结论的,得到柳费思一记眼神,她也不回避,直直地回视过去,“这还是怕老婆的人呢,要不是怕老婆的,这还怎么着了,就不光是外头牵牵女人小手,亲亲小嘴儿了吧,指不定养个加强排的女人呢。”   她说的话,那可是直指着柳费思的,别谁替谁说话的,这种事,真叫她听了都觉得新鲜,也亏得人家张显振的老婆性子太好。   “是我的错,是我——”柳费思可经不起这一眼,站在男人的角度,那是与女人完全不一样的。“也别叫人给听见了,你在我面前说说就得了。”   张显振的老婆,在他眼里可是能折腾的人,张显振落在她手里,也算是倒了八辈子楣,供她念书还不够,还够她出国,把人侍候的跟个大小姐一样,临了,还差点把张显振给踹了,再另谋高处去。   卫九月收口,就在病房门口了,看着张显振面色难看地从里头走出来,也不管是什么事,反正看到这种男人狼狈的样子,她心里就是痛快几分,这种痛快,她也跟着反思过,可能是觉得自己都有点变态了。   张显振的老婆比她还年轻,看着样子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脸色有点白,大抵是还没恢复过来,脸色也不是顶好,眼睛还红着呢,像是哭过的样子,那身竖条纹的病号服,像是挂在她身上一般,空荡荡的。   这住院,是有先兆性流产的迹象,可能是太激动了。   卫九月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只是,这位还成,孩子还在,而她则是重来一次,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你怎么样,还成吗?”   “还成。”她叫温思成,名字听上去挺男性化,却是个长得极为柔美的女人,看着很娇小,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名叫倔强的东西,“这点小事,还劳动你们来看我,他真是太小题大做了。”   话说的像是在嗔怪张显振,她似乎在给张显振留面子。   卫九月到是没多说什么,就是叫她多多休息,柳费思更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夫妻俩到是站了一会就走了。   还是早上,都没到八点半,今天也不是什么星期七,还得上班。   “你送我去单位吧。”她往车里一坐,打了个呵欠,还有些困意,昨儿个晚上,她后来还真是睡不着了,一直是没睡着,先问出口,然后再看上去像是后知后觉般地加上一句,“你有空送我的吧?”   柳费思能说他没空吗?   他自然是不会说的,男人还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即使她是装出的样子,问他有没有空,他的确是有空,送一下自个老婆,那是应该的事。   车里的气氛出科意料的沉闷,没有一个人说话,或者是说两个人都不想说话。   “沈玉如的孩子不是我的。”   海关大楼面前,车子停下了,她下车,正要关上车门,听见他这么说,不由得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手还是把车门给关上,没有任何的迟疑。   从她这边,只能看他柳费思的侧脸,忽然间她笑了,点点头,“我知道。”   是的,只要他这么说,她就相信,没有任何的怀疑,也没必要。   “你很敷衍。”柳费思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丝毫没有怀疑的表情,就是觉得心里不太爽,甚至是很不舒服,车子从她身边开走。   卫九月耸耸肩,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男人也有更年期的吧,难道是他也到了更年期吗?按他的年纪来看,是还不到那个阶段,可他的性格到是有些像。   上班。   卫九月挺喜欢现在的工作,做起来已经是得心应手,与同事都已经混熟,相处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比起以前,她相信她会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午饭还是在食堂解决,她跟同事们坐在一起,没有看到柳沉,有些意外。   “听说柳副关长今天是让爱人接走了。”   同桌吃饭,自然是少不了话题。   柳沉还是兼着副关长职务的,所以一般都称他为柳副关长。   卫九月笑着吃着饭,没有停口。   “柳副关长的爱人长得可好了,叫我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是位男同事,那艳羡的样子,能叫旁边的人听见都发出会心一笑。   黄倩秋真的是长得挺好,至少卫九月不会否认这个,人家夫妻站在一起也是挺般配的样子,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人,这都是注定的,她忍不住装作信命一样。   饭才吃完,她想趴在办公室里眯一会,好叫自己打起点精神,应付于下午的几个小时,谁知道到是接到秦玲的电话,说是晚上让她跟柳费思一起回家吃饭。   她没有异议,自从上次在省委大楼里见过陈家声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一次,总归不是她自己的家,没能叫她有几分归属感,但是这个她得去。   跟柳费思联系了一下,得到的结果是可以,还说要来接她。   卫九月同意,但是——   世上总是有坑爹的事,都快等二十分钟,都没见柳费思的身影,她谢绝同事的便车,自个儿去搭公车回去,这就是没车的不方便日子,她得有车,至少是自己的车子,不与柳费思搅和在一起的车子。   “费思没来?”陈家声在看报纸,看见自家女儿独自回来,有些不太高兴,“怎么陪你回家吃顿饭都没有时间了,看你这瘦的,都不成样子了。”      第050章 假装很恩爱      卫九月到是不在意,柳费思不来是不太给她面子,但是她不在意,她又没有指望着柳费思会真正一起来,也没有想过要跟他就这么一直扯在一块儿。   闻言,她没有多少感觉地耸耸肩,甚至都有些个无所谓的样子,“不来就不来呗,他大忙人,”说到这里,她看看自个儿,真心没觉得自己有瘦了,“爸准是眼花了,我哪里有瘦的,妈你说是不是?”   她说完后,就冲着端着水果过来的秦玲,巧笑倩兮个样子。   秦玲把水果盘子放在茶几上头,先弄了个哈蜜瓜块儿递到陈家声的面前,待他接过去后,才冲着卫九月看过来,还似乎是很认真地看了一下,那笑脸到是真心的,跟着摇摇头,“你爸那是心疼你呢。”   卫九月乐了,挤在陈家声身边,仰着脑袋,瞅着陈家声,“爸,你说妈说的是不是?”   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小小的狡黠之色,惹来陈家声曲起手指头弹向她光洁的脑门儿,“你们母女俩真是好的,都一起联合起来挤兑我了?”   秦玲笑看着他们父女俩,眼神里掠过一丝暗色,却是迅速地消失,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都去洗洗手,好吃饭了。”   那父女俩到是听话的,都齐齐地起来,洗手吃饭。   饭桌上就他们一家三口人,就是等着饭吃完了,也没有见柳费思过来,陈家声与秦玲到是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他,仿佛就当作这个人不存在似的。   饭后,秦玲洗碗,不是卫九月不想帮忙,人家是不舍得她去洗碗,把活儿早就拦了过去,不叫她碰一下。   她到是陪着陈家声同志出去散散步,就在自家庭院里走走,也好消食消食。   “王家的那小子回国了。”   走着走着,叫卫九月惊讶的是陈家声同志突然说道,她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陈家声,“爸是说王在昂?”   陈家声的脸色暗了下来,就是不乐意听到这个名字,“还提他,都害你出了个车祸,你还提他?”   这老爷子看样子就是不待见王在昂,态度着实称不上是好的。   卫九月到是无所谓,她与王在昂真没有什么,陈子默那是有,她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大大方方地回望着陈家声,“爸,他回来也好,不回来也好,总之是与我无关。”   她说的是理直气壮,把自个儿撇开来,不与王在昂同道。   这话,叫陈家声很满意,觉得自家孩子那是从岔道上拐回来了,很叫他放心,“什么时候跟费思有个孩子的,好叫我早点抱孙子?”   “爸还年轻呢,这么早抱孙子干嘛呀。”她回的叫一个自然的。   陈家声摇摇头,跟着转个弯,“你呀就是性子死倔死倔……”话说的是指出她的缺点,却是没有半点指责的意味,这是父女之间的亲密。   卫九月不否认,关于父亲,她的印象全部来自于卫国同志,不算是什么好经历,一点都没觉得有个省长父亲是个好事儿,也许别人会说她站在说话都不嫌腰疼,但真是那样子,她从来没有过自己的生活。   她以为柳沉是她新生活开始的全部,原来什么都不是。   “我这是随爸呢。”她得意的说,勾着陈家声的手臂,从陈家声的身上,她找到一种父亲的感觉,“对了,爸你怎么都不说一下柳费思那个人,上了报纸的事,你都一个字也没提,现在到是说我性子倔呢。”   她不满了,非常不满。   陈家声对她的小女儿娇态那是很受用,女儿是贴心小棉袄,这话到是一点也没有说错,他的女儿就是贴心小棉袄,这次一出车祸,更贴心了点,还能跟秦玲处的这么好,叫他还是很高兴的。   “不过是个三流的小明星,那一点想成名的手段。”陈家声老爷子说的很简单,就把沈玉如那事儿轻易地揭过去,“报纸胡乱写,你不要当真,日子是你跟他过的。”   卫九月相信柳费思,那是她觉得相不相信都是没必要的事,就算是柳费思在外头有十几个孩子,她都会相信柳费思,他说没有就是没有,她听着就是了。   不是她傻,她是个没想着与柳费思有未来的人,早就把这些个忽略过去,人嘛,只会担心跟自个儿有切身利益的事儿。   她跟着老爷子进屋,那手捂着嘴,打个大大的呵欠,“我又没有当真,反正他也不会骗我,没有就是没有吧。”   而且吧,柳费思不是那种明明做了事,不敢承认的人。   老爷子不太喜欢她的态度,这态度有些漫不经心,叫他微皱起眉头,“认真点,”说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再吩咐上一次,“别再有离婚的念头,好好过日子。”   她不置可否,还是觉得对老爷子慈悲一点比较好,等她真的有那么一天把与柳费思的离婚手续办完了,再跟老爷子说的好,“好好,放心吧,我会的。”   现在答案,不是一辈子都答案。   老爷子满意,即使是听出她的敷衍,还是满意的。   夜里,卫九月没有回家,这一夜她睡的很好,没有人半夜三更打电话吵醒她。   谁知道她起来后下楼吃早饭,到是见着柳费思跟老爷子坐在一起,都是菜泡饭,两个人到是吃的很欢,没有半点不适的样子,叫她到是看在眼里,觉得有点吓人。   所谓的菜泡饭,就是把菜炒好了,再把米饭放下去,多放点水,烧开了就成。   很简单的做法,这是懒人最适合的饭。   “子默,我来接你上班。”   这还是柳费思的话,叫她有些受宠若惊。   昨晚不见人影,现在早早地跑到这里来吃早饭,还表示要送她去上班,她真是觉得跟个愚人节差不多,他像是个忽悠狂。   “你早上没事儿?”她站在楼梯间,像个小傻瓜似地问他。   秦玲刚巧端着饭碗从厨房里走出来,“还想去见你的,费思说让你多睡会儿,就没去叫你,现在也差不多时间了,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好去上班。”      第051章 我们和好吧      卫九月下来,跟他们一起吃饭,还很合她的胃口。   吃完后,她照样是甩手掌柜,自有秦玲去收拾,不是她不帮忙,而是她与秦玲的关系渐好,秦玲样样都是很照顾到她。   “昨晚有点事,不好意思。”   车子平稳地开往海关大楼的方向,卫九月看着自己的手机,反正没有说话的欲望,到是柳费思突然间吐出一句话来,叫她微侧过头看着他,有些个疑惑的样子。   “哦——”她回道,然后收回自己的视线,还是用指腹滑着手机屏幕。   柳费思对她过于平淡的回应,有些不太满意,“你怎么不问我昨晚去做什么了?”她没问,反倒是他自己把自己送上门去,叫她来问。   她的手指从手机屏幕间移开,抬眼瞅向他的侧脸,看不出来有什么波动,她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的双手,还有紧握双手间的手机,“那你说你昨晚做什么了?”   这是个从善如流的话,他叫她问,她问了就是,随他的意,免得一大早地就踩到个地雷什么的,她对那种真的不太爱。   “你就是这么敷衍我?”   柳费思的话就冲着她过来,谁都能听得出那话带着一股子不悦的意味。   卫九月觉得自己躲着也中枪了,明明是他叫她问的,她问了又被说是敷衍,要是不问,会不会也说是敷衍?   她觉得自个儿有点精分了,索性再敷衍一次,追着问,“那你想听我怎么问?”   柳费思瞪她一眼,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   她也不含糊,下车就下车!   推开车门,她就要下车,到是叫人给扯住,一回头就迎入一双带着薄怒的眼睛,下意识地问道:“你想干嘛呢?”   “我不想干嘛。”他扯着她,不叫她下车,“你傻呀,叫你下车就下车,你就是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   卫九月真是觉得他脑袋让雷给轰过了,这大清早地就来上这一手,前头还莫名其妙地生她的气,这一会儿,又拉住她,还说这样的话,像是拿她无可奈何似的。   她表示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一回,“我就是不想跟你吵架才下车,就你那脸色的,你以为我爱看呢。”说到这里,她还觉得不够解气,索性地自己坐好,那手就指向他的面前,“非揪着我发火是吧?”   瞅着她个小脸胀得红通通的样子,到是叫柳费思觉得别具风情,忍不住就吻过去,堵住她那张伶俐的小嘴儿,叫她不能再跟他呛声。   她一愣,随即地反应过来,到是想躲,可那她得躲得开,男人与女人的力气,本来就不是同个水平线上的,再加上柳费思有意有手段,就是三个卫九月也挡不住,一下子软下来。   柳费思是个坏家伙,从他察觉到她有反应开始就果断地放开她,笑眼微眯地瞅着她红通通的脸,还有叫他吻的鲜艳欲滴的唇瓣,手指从上头抹过去,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子默,我们和好吧?”   她把他给推开,狠狠地瞪他一眼,“谁跟你和好了?干嘛要和好?我可不记得我们之间还用得上和好这个东西,怎么着,我们吵过了,还是折腾过了?需要和好了?”   和好?   用得上吗?   就因为她叫他给激怒了,想下车这回事?   她表示对他的脑袋很好奇,这都是什么跳脱的想法,完全不是与她同个脑回路的。   “我这不是给你台阶下吗?”柳费思将车开回到路,往前直行,“不成吗?”   这叫给她台阶下?   她表示真的快要精神分裂了,原来在他的眼里,是她在生气,是他在给她台阶,她现在是听明白了,真是觉得这个压力比山还大,“不成。”   卫九月果断地回答,就两个字,不想说太多话,跟他说话,现在她都能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老了,这叫做沟通不良。   “那怎么样才成?”柳费思很乐意问,开着车子,很轻松,似乎是惹怒她,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一种绝对的享受,“要不你说来听听,我照你说的做,怎么样?”   “算了,别跟我说话,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你听我说——”她瞪着他好一会儿,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叫她自己冷静一点,不然她自己要是叫他气得暴走了,那话就是说不清了,仿佛是她的错一般。   天知道,这事儿她真没怪他,他昨晚没陪她回家里吃饭,她压根儿没说任何一句话,甚至连个催的电话都没有,在她看来,那很正常,他没空来,就算了,她也不是一定要他陪着来,做一个好丈夫的假象。   可是,她自认是自己做的够好,到是叫他白白地抢白一翻,到成了她的过错?她简直是叫他给气的快七窍生烟了。   柳费思点点头,表示把她的话听进去,他暂时不说话,叫她说。   她对这个局面还算是满意,开口时还有意地轻咳一下,清清自己的嗓子,再把思绪给整理一下,终于开口了,“柳费思,我昨天跟你说了,要回家吃饭,你答应我的,结果你没来,我也没去催你,你不来真没有关系,我也不需要怪你,你有事,我可以理解的,你早上这样子算个怎么回事,直接把过错推到我身上了?”   她瞪着他的侧脸,很遗憾这张脸怎么就长在他身上,简直是浪费这张脸。   柳费思点点头,那是表示把她的话全都是听进去了,“那你怎么没打电话催我?”   他就是简单的一句话,冲着她甩过来,甩的是理直气壮。   “这有关系吗?”她想的是他不来,她真的是不勉强,爱来不来,“你到底想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因为我没有打电话给你?”   她算是抓住一个重点,疑惑地问出口。   “不管我来不来,你都得打电话给我,至少得问下我是不是在忙,为什么不能去。”柳费思丝毫不觉得他自己有点别扭,指证着她做事的错误处,“而你没有,我的手机一直没响。”   他说的有理有据,叫卫九月真是听的耳朵长茧子,无非就是一个意思,那是她的错,想叫她承认错误来,“你想做什么?柳费思,爸妈不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在他们面前故意做个甜蜜的样子,你在想什么呢?在你父母面前装了,难道在我自己的父母面前还得装吗?”   她真是不管不顾了,最好就这样吵了,叫他生气,最好是气性一上来就去办离婚手续了,她是这么想的,于是那话说的可是不怎么留面子了。   “我父母?”柳费思把车子停在海关大楼前,“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次?”   她瞪着他,手已经暗地里地推开车门,自己跳下车,不耐烦跟他再待在同辆车子里,不想再跟他说上一句话,但是她还得说,关上车门的同时,她丢下一句话,“反正随你怎么想。”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海关大楼前经过的都是认识的人,他们都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一对夫妻,柳费思——柳少,就算是没见过,可他们认识卫九月这位省长大人的女儿,送她上班的人大抵就是那位柳少的,一听卫九月那话说的不太对付,个个的都当成没听见,当然,心里头怎么想,谁也管不着。   卫九月把话一说完,就往里跑,头也不回。   柳费思看着她跑,也不下车追,开着车掉头走了。   “跟费思吵架了?”   卫九月一直跑,跑的很急,没曾想,一句话轻飘飘地过来,叫她停下脚步。   一回头,果然是见到柳沉在身后,刚才她是跑的太急,没有注意到,这回她觉得真是讽刺了,反正她心情不太好,那话就说的不太对付,“柳副关长,这里是单位,请别提起私事。”   她说的是光明正大,这话是一点错处也没有,就算是他是柳费思的小叔,在单位里,又不是在家里,别对她摆什么长辈的架子,她烦这个。   柳沉一愣,这是难得的,尤其是他分明是见着她眼底的厌恶,或者更为确切的说是有点恨意,让他有种无处着手的感觉,“昨天送上来的文件是你填的?”   卫九月没往心里头去,随便地就回了句,“是的,都是我弄的,有哪里弄错了吗?”   柳沉摇头,“没有哪里弄错了,你弄的很好。”不过,他还是再问了一次,“这上头的字真是你写的吗,是一直这么写的?”   她不耐烦了,“是的,怎么了?”   “没怎么,做的不错。”他是这么说。   卫九月听的没头没脑,反正是自己回到办公室,等到上午的事都忙的差不多,她给自个儿泡了杯茶,才想起这个事来,不由得脸色有点变。   字——   她写的字,自然是按着她自己的习惯,陈子默那个字体,她是学不来,但是,柳沉认得她的字,她的心一下子缩起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喝着茶,坐在响应环节能号召下冷气只能是到26度以上的办公室里,她有些懵,不过,她到是不认为柳沉会想到她还活着的事实,明明是这个想法是对的,她还是觉得跟个做贼心虚似的,坐立不安。   “小陈,杨主任叫你过去一下。”   同事叫她,她连忙站起来,朝着隔壁杨主任的办公室走过去,心里不停地安抚着自己,跟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说,没事的,别担心,别担心!   但是——   杨主任办公室里的人,叫她有些诧异,竟然是秦玲。   秦玲来这里做什么?   卫九月心里带着疑问,“妈,你来这里有事?”      第052章 所谓姐妹      秦玲,这海关大楼里的人要是不认识,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省长夫人,谁会不认的。   她这一来,谁都知道那指定是来找卫九月的,就是他们眼里的陈子默,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是来找她的,那些目光,艳羡的,淡定的,嫉妒的都有。   省长的女儿,嫁的人又是柳家,谁能不知道柳家的,这可比市面上那流传的什么四少的底子,可是深得都不见底了。   “你知道你爸的,中午哪有空回家吃饭,我这不是一个人觉得在家里闷得慌,就出来找你一起吃饭。”秦玲说的很自然,举止大方,“杨主任呀,我们家子默就劳你多关照了呀。”   卫九月很配合,至少她在秦玲面前一直是很配合,站在她的身边,勾着他的手臂,跟个乖巧的女儿一样,笑眼盈盈。   杨主任陪着笑,“夫人这是哪说的话,子默是最好不过的,说到关照,我这还不是托了省长的福,子默,这会儿也是没事了,跟夫人一起走吧,下午我算是准你的假,怎么样?”   这假准的真好,秦玲与卫九月都没有说话,就有了半天的假,有时候,这假都不用请,就看人怎么办,两方都满意。   “柳沉,你也在,中午一起吃个饭?”   秦玲跟卫九月一起走出杨主任的办公室,迎面刚好迎上柳沉,他的身后还跟着人,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制服外套都勾在臂间,这班人一见省长夫人,都是低调地打声招呼,就各自回自个儿的岗位。   柳沉让秦玲给叫住,没往楼上走,目光从卫九月的身上移到秦玲,“好吧,我叫倩秋一起过来。”他点头,随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黄倩秋,电话说的很短,一下子就挂了。   卫九月站在秦玲身边,平常一样笑看着柳沉,心里告诉自己,她是陈子默,不是卫九月,“小叔,走吧,我把费思也叫过来。”   秦玲到是笑了,伸手点向她的脸,“也是,把我们的姑爷也叫出来,这都是一家人,吃饭也是热闹些,就是把你爸,我们不理他,叫他一个人去吃。”   卫九月笑的眉眼儿弯弯,赶紧地掏出手机,拨个电话给柳费思,那边接电话很及时,就才响了一声,就能听到他的声音了,“中午一起吃饭呀,不许再不来呀。”   她这么说,说话间带着个傲娇的样子,讲完就等着那边回她。   结果是柳费思答应过来,她告诉他在哪里定了位子,人嘛,到饭店再碰头。   这一桌,看着情况还算是好,两对夫妻,外加其中一个秦玲,一共是五个人,定的是正好是个小包厢,五个人,到是坐的还算是宽裕。   “妈,你看看,自从我跟柳沉结婚后,我们都没有一起吃过饭。”   叫卫九月惊讶的是黄倩秋居然叫秦玲“妈”,她听到的当时,筷子正好去夹鱼肉丸子,那丸子雪白的,搁在青菜包围的汤里,她用汤匙将丸子抓住,往着自个儿的汤碗里盛,喝了口汤,那汤到是鲜的,有鱼的鲜味还有青菜的透鲜,刚想夹起那丸子往嘴里送,被这一声给惊得丸子从筷子间掉落。   这一落,到是不要紧,要紧的是丸子落回汤里,溅起的汤溅上她的脸,叫她有些狼狈样儿,她愣愣地看向秦玲,“妈,这是怎么回事的?”   她回头看着柳费思,见他一脸奇怪地看着她,那种样子,她要是不明白就是个傻子,那态度分明在说,她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   可她应该记得什么吗?   黄倩秋是秦玲的女儿?   她觉得眼前一片黑,却是强自镇定地坐在那里,擦擦自己的脸,目光掠过柳沉,或许是这一刻她忽然间明白了些许什么东西,她的心被狠狠地揪起,觉得疼了,是真疼,也许她把人当最好的朋友,别人从来没有那么想。   “我想我是忘记了——”她说道,努力地挤出笑意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做这个表情,对她有多难,她甚至不想去恨柳沉,不想去恨黄倩秋,可现在,她发现一切都是这么可笑,可笑的叫她都难以面对。   柳费思看着她,觉得她的笑脸很假,却是给她再盛碗了汤,递到她的手边,“喝点这个,这个不错,”他推荐着,再接说道,“忘记就忘记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儿,难不成你忘记了,这事儿就是假的不成了?”   黄倩秋的目光落在卫九月的身上,显得有些愧疚,又有些担心,“是呀,子默,我们现在这样子不是很好吗,我是你的小婶,又是你姐姐,不错吧,我一直想要有个妹妹的,现在到是真好呢。”   她听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反胃,还真不是第一次听,她们最要好时,黄倩秋也说过,她是相信的,有什么可不相信的,“不好意思,我没有姐姐——”   忍不住,她真是忍不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黄倩秋与柳沉,“很抱歉,我没有胃口,你们慢吃吧,当然秦女士也慢吃——”   她改口了,话说完,一个人离开,看也不看秦玲一眼。   黄倩秋的表情很尴尬,甚至是有些委屈地瞅着柳沉,看着卫九月离开的方向,似乎是想要追上去,到是柳沉拉她一把,她也就没有多挣扎,坐在原位。   “这是怎么了?”秦玲脸色是真不好看,前一秒,还好好的,这一会就成这样子,她看着柳费思,“这都是怎么了,才好好的在我跟前——”   “秦女士也慢吃吧。”柳费思是个不耐烦跟个扯话的人,他跟着站起身来,“你们都慢吃,小婶是吧,做你的小婶,别做姐姐,这年头姐姐这玩意儿最不靠谱——”   柳沉的脸沉了几分,“柳费思,你犯什么浑!”   柳费思话还没有说完,就让他给打断了,到是不理人,直接地走出去,走了几步,看见前头的人影,就快步追上去。   包厢还有三个人,一个女儿,一个女婿,一个岳母,刚好一人一角,成个三角形,脸色都是不太好看,黄倩秋那样子却是要哭了,让柳费思的话激的。   “柳沉,这都是怎么回事,费思怎么能说那样的话?”秦玲对卫九月很有顾忌,家里那位省长大人可是极疼女儿的,她要是说上半句他女儿不好的话,准是没有好脸色,“这都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柳沉望着欲哭的黄倩秋,没有安慰她的意思,直接站起来走人。   “柳沉——柳沉——”   秦玲想叫住他,见他走出门,却又收住声音,这里的人,鲜少有不认得她的,她只能是悻悻然地收回声音,看着黄倩秋,长长地叹口气。      第053章 狠女人      “这一家子都是个怪的。”这是秦玲得出结论,她坐在那里,再没有平日里对卫九月的亲切样子,嘴角带着几分讥笑,“陈子默也是个命大的,这么着还能活下来。”   黄倩秋摇摇头,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又是不太乐意听到她母亲这样子说话,整个人显得蔫蔫的样子,一手还捂着小腹,“妈,你别这样说,她终究是叔叔的女儿……”   “就是他的女儿,我才这么说。”秦玲显的十分忿忿不平,甚至是对陈家声也是颇多怨言,“这么多年,我一直是对陈子默小心翼翼,要不是这次出了车祸,她还能叫我一声‘妈’?你刚才听见没有,一句话不对,就改了称呼,眼里哪里还有我?”   秦玲嫁给陈家声已经是将将快二十年,这一对父女,在她的眼里就全是个捂不热的白眼狼,前一刻还是好好的,下一秒变起脸来真叫她都是有点吃不消,她瞅着女儿捂着肚子的动作,到是有几分欣喜,“你是不是有了?”   黄倩秋还没有听清楚她在问什么,直到顺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间,才算是明白是怎么个一回事,心里微微发苦,她到是想有孩子,可是她不是圣母,不能自体繁殖,没这个功能。   “没有的事,妈,我跟柳沉都不急呢,再说了,我们才结婚没多长时间,这用得着这么急要孩子吗?”她试图说得轻松些,也叫她自己相信自己的话。   秦玲看她这个样子,估计是叫柳沉给拽在手里,那样精明的女婿,她到是不喜欢,只是女儿一门心思地扑上,她也认了,总归是柳家什么都好,柳沉也好,这天底下的好事儿,总不能叫陈子默一个人占去了便宜。   “看看你,我都没说怎么,你就急吼吼地为他说话。”秦玲叹口气,这女儿大了,都是不由娘的,“那事儿是不是没消息了?”   黄倩秋却是没与她对上视线,自个儿倒了杯热茶,先是喝上一口,才算是说出声来,“是真没有消息,人都没了,我都不知道去哪里弄。”   “死都死了,也不叫人消停。”秦玲做了个结论,面色有些不悦,“现在你可得趁这个时候把柳沉给拉住,现在没有人是你们之间的障碍,别说不急,这年头还是早生个孩子为妥,柳沉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心硬得很——”   可是,黄倩秋不耐烦听这些,关于柳沉的任何一句话,都是不乐意听的,即使那是为她好,还是不乐意听,“妈,你别说了,我自己有分寸的。”   “好的,知道了,我不说就是了。秦玲看着女儿那种神色,再多的话都是收回来。   太阳还是高挂,中午的太阳总是不叫人觉得省心,叫人觉得像是烤熟了一般,在被称“火炉”的城市里,才走两步,身上就能逼出汗来,叫人粘乎乎地难受。   卫九月气的差点儿是浑身发抖,不是她脾气不好,是她实在是太震惊,不是一般的震惊,是太震惊,震惊的她都没法子冷静下来,整个人都绷紧,一刻放松都没有,全身仿佛让人一碰,就能跟绷紧的琴弦一样断了。   “陈子默,你想干嘛?”   柳费思没开车子,就跟她后头,天可怜见,柳少他从没有走这么长的路,现在跟着自家老婆到是走了好长一段路,这天儿太热,走着走着,热的人难受,就果断地叫着前面的人,他自个儿到是站在公车站牌下头,双手抱在胸前。   他问的那叫一个淡定的,等着她给出个解释来,“你想到底想干嘛?跟个变色龙似的,想要闹哪样,脾气说风就是雨的,这么闹笑话吗?”   她一听,这话可不对,好像是她自己故意闹笑话来的,赶紧地停下脚步,也不往前走了,回头看着公车站牌下的人,这里站牌下没有人,天气太热,除了上下班高峰期,谁也不太乐意接受太阳的洗礼。   “闹你个头,谁闹笑话了?”她回走个几步,那手提彪悍的,一手就指到他的面前,差点还碰到他的眼睛,“柳费思,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别跟我叽歪成不?”   她说的是“成不”两个字,要是不知道的人还准会以为她在求着柳费思,可真心不是,她瞪着个眼睛,那样子只差没有把柳费思给吃了。   柳费思到是不介意,一点都不,还很识相地把自个儿往后一两步,直到后头抵着站牌子,怎么再退不了时,他才凉凉地瞅着那戳到自个儿面前的手指,大手一张,就把她的手包在手心里,“这脾气真叫人……”   他下面的话没说下去,总归是瞅着她,眼里却是带着笑意,那声音可不就是哄着她的意思,叫她也不好意思跟他发火,毕竟不是他,这些事都与她无关。   “我脾气怎么了,我脾气怎么了?”   卫九月刚想把硬着脖子,好好地跟着他说道说道,可是这吐出来的话,那口气真是不太好听,像是被人发现什么东西,又是不想捡走,她索性自己一放手。   “没怎么,你脾气最好。”柳费思赶紧地修饰一下自个儿的眼神,拉着她往回走,“还真想走回家去不成,你要是走回家去,这脚恐怕都不是你的了。”   他说的很坦白,不夸大,他们住的别墅可是在郊区,走路回去,简直就个开玩笑的事。   卫九月没挣扎,这会儿跟他在这里说着话,也算是脾气收起一点,但是她不肯走,就宁愿站在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优惠价钱,“我站在这里等你,你去把车子开过来吧。”她说的理气当然,把他都快当成司机了,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地停顿一下,“秦玲与黄倩秋真是母女?“她还是这么问,自个儿亲耳听见她们那么说,她还是不太敢相信,或许人家那是在开会?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关系?”人家问的很好,还一脸她体检后的单子,据说海关那里要这个东西。      第054章 死亡的真相      卫九月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个什么劲儿,反正就是心里不舒坦,就是不高兴,站在原地,就是不肯走,等着他把车子开过来。   柳费思瞪她一眼,真就是自个儿过去开车,“站在这里,别到处乱走,这太阳毒的,可别中暑了。”   他说的很仔细,可卫九月给他的回答就是不耐烦地挥挥手,不太乐意听他讲下去,就是有时间也不听,“快走吧,你要是再不把车子开来,我真得中暑了——”   柳费思摇摇头,走得挺快。   卫九月站在原地,公车站牌有点挡住太阳,叫她觉得还成,至少不那么直面着太阳,秋老虎总之是比夏天更叫人讨厌,尤其是在南方这座被称为“火炉”的城市,就光是站几秒钟,就能叫你全身的汗都出来。   她没动,倚在那里,看着公车过来就开走她始终没有迈开步上公车,她等着柳费思开车过来,等的还算是有耐心。   只是——   她没想到柳沉会先过来,而且是摇下车窗,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问她要不要上车,他回海关大楼,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去。   “不用了,我下午已经请好假了。”她笑着拒绝,现在的她是一眼都不想看柳沉,冷冷地回道,态度连表面的友好都维持不住,她不乐意维持,“柳副关长还是先走吧。”   柳宙将车子停在一边,“子默,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他望着她,神情如谜般难测。   她到是笑了,诧异地瞅着他,用着惊讶的语气反问他,“小叔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里能对小叔有什么误会的?小叔您别多想了——”   话刚说到这里,后面的公车已经上来了,柳沉的车子只得是开走,总不能占了公车停靠点,公交优先,这话真不是白白说的。   柳沉一让开,公车停了会,有人上公车也有人下公车,等着公车过去,柳费思的车子从后头过来了,看着不远处的柳沉车子,眼神一沉,摇下车窗,递给卫九月一个眼神,待得她过来上车,“回家也没有什么事,想不想出去玩玩?”   她脸色还不太好看,有点僵,从来没有发现柳沉是那么自以为是的人,居然到她的面前问她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是的,她是有误会,这误会可大了去,大到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算是什么。   她在柳沉眼里算是什么东西?   一想到这个,她的脸色更难看,想着自己把卫国同志的证据都交到他手里,自己重生一次后,他到是跟她最好的朋友结婚了,还有这最好朋友的母亲居然是顶了卫国同志位置的陈家声妻子秦玲。   这简直就像一张关系交错的网,把她困在里头,怎么也出不来,就是与秦玲的关系,也更是蒙上一层阴影,她想她是没办法再叫秦玲一声“妈”了,再也叫不出来了。   尽管这样做有点迁怒,但她还是忍不住这么做,看着秦玲变色的面孔,她觉得心里很是解气,这样子真的不太好,可她高兴了——   “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冷不防的,柳费思的声音钻入她的耳里,她侧头望着他,压根儿没听见他在讲什么话了,脸上带着疑惑,“你说什么?”   她收起眼底的几分晦暗,与有些难名状的痛楚神色,做出一副很认真倾听他话的姿态来,眼睛瞅着他。   柳费思有再多的心情也没有耐心再跟她重新说第一次,他明显看出来她在走神,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心里也是跟着不太舒坦,“没事,我没说什么。”   她的脸色,他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那种阴郁的样子,叫他还是头一次看到,甚至是他不认为她为什么要对黄倩秋是秦玲女儿的事反弹这么大,这是秦玲的女儿,她既然与秦玲亲亲热热的样子,为什么又突然变了脸色。   他觉得自己对柳沉没有好脸色那是应当的,是那个人得终身受着这个,不然,这世上还会有谁记得曾有那么一个人叫柳沉给背弃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些疼,他甚至都不敢接近一步的人,就这么死了,甚至连尸体都没有,人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在这世上一样,所有关于她的东西都没有了,他一点都抓不住,什么也抓不住。   可是——   张显振说的没错,那个人,是一门心思地爱着柳沉,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徒劳无力。   她要逃跑了——   偷渡到国外——   他不能容许她就这么消失!   于是,他报警了——   结果,她沉入了海底,再不得见一面,甚至是最后一面也不叫他见。   他的手握在方向盘上,克制着自己内心里那名叫“阴暗与嫉妒”的魔鬼,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失败过,一败涂地,甚至都没有翻身的可能性,一点儿都没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看着他,有些不太明白,“干嘛说了又不说了?”   他开着车子,“真没有事,我现在送你回家。”   既然他这么说了,而且还是重复的话,卫九月没有意见,一点都没有,整个人靠在那里,努力地将自个儿放空,试图把脑袋里的那些东西都忘记,试着全忘记。   她不是卫九月,现在不是,现在只是陈子默。   对,她就是陈子默。   她这么告诉自己,世上叫卫九月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她现在只是陈子默。   是的,她只是陈子默,省长陈家声的女儿,与柳费思结婚的陈子默。   卫九月已经死了,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要过自己的生活,只是自己的生活。   眼睛里的最后一点眷恋,她通通都收起来,黄倩秋是谁?柳沉是谁?卫国同志又是谁?她通通都不知道,这些人都与她无关,一点干系都没有。   她自己的生活就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谁都不能来干涉她的生活,就是柳费思也是不能够,一切得她自己说了算,她再不会任由自己的生活受别人的摆布,永远也不会、永远也会叫任何人有那种机会。      第055章 归属感      陈子默现在感觉无事一身轻,或者是这么说吧,她现在头一次产生了种名叫归属感的东西,这世上没有卫九月,只有叫陈子默的,她现在也开始接受了。   所以,她才有了归属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能叫她的脚稳稳地踏在地面,怎么也不用摔倒,就算有了什么,也会有陈家声护着她,不再是像她上辈子一样,有个亲爸跟没爸一样。   柳费思想送她回家,她到是不想回了,这阳光大好的,独自待在家里,算是个怎么回事,还不如自个儿去商场转转,打发打发时间。   “送我去盛丽吧,我想去走走——”她这么说,神色很平淡,也不再掩饰着自个儿的性子,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反正有付账的人,“不乐意吗?”   他哪里有不乐意的样子露出来,给钱叫老婆花,这是男人的本分,再说了,前面就是盛丽,没道理不把她送过去,“哪有不乐意的事,你想的也太多,晚上我有事,不回家,你自个儿叫阿姨做你喜欢吃的就成。”   这说话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恩爱夫妻的模样,人不回家还知道叮嘱她得照顾好自己。   陈子默就是那么一听,也没真放在心上,巴不得他别回家,这一回家,指不定夜里又是怎么折腾她来的,她现在是吃药,这吃药也不是个事儿,吃药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了,她还吃的偷偷摸摸,就怕叫他给发现,感觉跟做贼一样。   “我知道的,你走吧。”她说的有些不耐烦,把车门关上,转身就走,懒得听他说下去,这么鸡婆的样子叫她真是觉得像是在看另一个人,这种感觉不太好。   柳费思摇摇头,对她颇为无奈,要说吧,他与陈子默的关系一直不太用,陈子默惯是个宠坏的,就是想叫他也宠着她,这怎么可能的事,这次出了车祸后,还是他们夫妻结婚几年来相处的最为和谐的地方。   他开着车子往前头去,目标自然是公司,还得去看看,张显振那是有了老婆,哪里还记得他这个兄弟,把整个公司的事都丢给他来弄,王在昂那边更是避免瓜田李下的,公司一步也没有进来过。   坐办公室,老老实实地坐着一天,处理着公事,这于他来说真是件苦差事,不是不会,而是太会,太懂得生意中的门道,他处理起来那是得心应手,又不乐意做的太卖力,让张显振把他给拉住,总之心里有些个纠结。   生意场上总是少不了应酬,他这里自然是不会例外,由着人安排下来,算是对客户的优待,这是潜规则,少不了得懂点门道,他是这么活出来的,自然懂的。   包厢里灯光昏暗幽红,人嘛都看上去,那面孔都是蒙着一层暧昧的光,那人嘛,具体的高矮肥瘦用手一感觉,还是能感觉出来,很明显,就算是夜总会的公主,也知道得挑客人,都是往着柳费思那边去。   柳少,谁能不认得柳少那张脸,谁都乐意去陪着柳少,这人帅,又是个有钱的,身后的背景又是个强的,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不动心,再说这里都是拔节成长的少女,瞅着个个都是成熟的范儿,谁晓得那张张叫妆容掩饰过的脸,都是二十出头点儿,有些还没到。   她们看着柳少,那眼神都恨不得把人吃了,这种眼神,叫柳费思的客户好一顿调侃的,那肥厚的大手可是不知道寂寞地抹上“公主”的俏臀,还发出“啧啧”声。   等到散场时,这都是凌晨两点了。   客户喝的挺多,这会儿没挂在那里,已经是算是酒量好的,柳费思到是眼神清明,一点儿都未醉,似乎根本都没沾过酒。   夜风吹过来,他觉得有些微醺,到底是喝了点酒,虽说是那些“公主”挡的多,大多都是灌的客户喝的多,他还是有碰过酒的,身上不止有酒味还有烟味,好重的一股子味称,像是发馊一般,叫他皱起眉头。   他自个儿没开车,叫了代驾的,等到回别墅时,天边都出现鱼肚白。   往着二楼卧室进去,屋里漆黑一片,他伸手去开灯,到是见着陈子默坐歪在床里,似乎是就这么会着睡的,他走过去一看,一碰她,她到是软软地倒下来,没醒,还歪在那里,上半身就是普通的睡衣,就那么歪靠着。   他到是叹口气,把她给好好地弄一下,想把人给弄直了,睡得舒服些。   陈子默觉得好像有人在动她,整个人就清醒了,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个不太相信的模样,愣了半天,才算是挤出一句话来,“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真叫柳费思气结,这算是什么话,这里是他家,他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他绷着个脸,不太高兴了。   离的太近,她都闻到他身上的味儿,还有一点是柳费思没在意的味道,那就是香水味,不止是烟味与酒味,还有“公主”们的香水味,这三种味合一起,真叫人难闻。   她皱起眉头,不太乐意理他,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说的这种话,她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什么,反倒是惹来他的冷脸子,比他更不高兴,自己朝里,把背部对着他。   一看这架式,柳费思脾气也上来了,从鼻孔里冷哼一记,就是甩手去浴室,还把浴室的门摔得很重。   陈子默真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这都快大早上了,回来还跟她发脾气,她不就是问了一句了吗,又不是指责他半夜三更还回来,用得着生气吗?   她哪里是知道柳费思是对她态度不满,他回来,她没有个惊喜就罢了,反而还问他怎么回来了,这不是在叫他别回来的嘛,着实叫他心里不痛快。   陈子默觉得全身的肉都是僵硬的,可能是歪着身子睡的缘故,反正是心里带着几分疑惑,还有电话,也是半夜打的电话,一句话也不说。   除了昨天,她回娘家没有接到电话外,这几天都是固定的时间里,有人打电话给她。   半夜给吵醒,她别提有多不爽了。   没一会儿,柳费思出来了,却是背着她睡。   一张大床,两个背对着背,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      第056章 冷战      大清早的,阿姨觉得这房里气氛不对,小夫妻俩都是冷脸冷眉的,一个笑脸都没有,像是成了个冤家似的,都没说一句话,像是一对阶级敌人般。   阿姨到是想问,又觉得这两人脾气那是不一般,还是歇了这个念头。   上班,她现在不需要他送了,车子已经停在车库里,陈子默觉得自己要做的就是把车子开出去上班,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车,这是最好不过。   当然,离开家的时候,她还跟阿姨说,她晚上不回来吃饭。   柳费思坐在那里吃早饭,闻言,抬起头来,不悦地瞪着她,而她当作没看见般,直接地走去车库,试图把所有的事都无视。   “小柳,你们这是怎么了?”阿姨终是忍不住了,看着她几乎是从小看到大的柳费思,还是问出口了,“小陈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你……”   柳费思喝下最后一口粥,他的模样很淡定,最是淡定不过,把碗放下,“她大姨妈来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这话回的很简洁,是个很好的理由。   阿姨却是一副风中凌乱的样子,她想,她还是不要问比较好,当然,她只是想表达一种关心,而这种关心,好象是有点过头。   “那、我先去忙了。”阿姨退去厨房。   柳费思望着门口的方向,眼神里有些情绪,似乎是阴霾,他不高兴,是真的了,陈子默的态度叫他不高兴,他的确是很不高兴,昨晚居然问他“你怎么回来了”的话。   那种样子,好像是不欢迎他回家。   对,就是这种意思,他的回家对她来说不是个好事,他甚至是往这里想,或者她还在想着王在昂那个家伙?   王在昂回来了,她表面没什么,其实心里很什么了吗?   他不由得握紧拳头,今儿个还是他去公司,张显振那边似乎是要做个二十四孝老公,就没出医院一步,天天守着他那个老婆,跟个宝贝似的。   他十分嫌弃。   坐镇公司,看着王在昂轻轻松松地走进来,柳费思那表情都有点阴,他是忙得都抽不开身,看着同是公司股东的家伙那么轻松,就是不高兴,更何况这家伙还差点挖了他的墙角,虽然已经是先前的事,这家伙也没不当真,就当一场游戏。   可想着陈子默叫这个家伙给吸引的差点跟他离婚,他就看这个家伙不太顺眼,“你想为我分担?”他问了,毫不客气。   王在昂摇摇头,那头摇的一个快的,根本不想承认一点儿自己有那个念头,他的生活很自在,没道理叫公司的繁杂事给耽搁了,大好青年,怎么能把时间就这么着给浪费了。   他想的很好,坐在柳费思的对面,面对着柳费思算不上好看的脸色,一脸的无辜,“能者多劳,我想你能应付的,我还是别给你添乱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有武器对着他的脸飞过来,他急忙地矮下脑袋,躲过这个暗器,等着那东西飞出去,他才抬起头,一脸的莫名其妙,“老二,你这是想干吗,想谋杀我吗?”   柳费思的手指着那办公室厚重的大门,“出去,别在我眼前现眼,我瞅你不习惯。”   王在昂觉得自己似乎到了惹人厌的地步,但是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一点都想不起来,甚至是他觉得自己最近很安分,一直都没惹什么事,王成同志表示对他最近的行为很放心。   于是,他觉得自个儿“受伤”了,出去还给秘书眨个眼睛,看着那秘书羞怯地低下头,不敢面对他的视线,他突然间又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这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他一下子有精神了,咱们的王大公子从来不缺的就是女人,多金有权,这是所有女人梦想中的男人,简直就是一种春/药,引着女人对他百依百顺。   他觉得这是他自己的资本,用起来很是得心应手,女伴的手勾在他的臂弯里,两个人走入本市最负成名的餐厅里吃饭,美女配帅哥,这简直就是一对绝配。   他甚至是很享受女人迷恋他的眼神,那种眼神,叫他难以抗拒。   但是——   他清楚地知道这里面有几分真假,玩的是一种乐趣了,他有了乐趣,别人也有了追随他的兴致,这是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   别说他渣,他找的女人,可不是啥子良家妇女,出来玩的,都是得记得自个儿的本份,别把自个儿的心一起带着,谁要是伤着了,怪不了谁,只能怪他们自个儿,段数不够高,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但是——   他的好心情有些消,陈子默正坐在那边,愉快地吃着晚餐,甚至是在他看向她时,她还冲他点点头算是个打招呼,他嘴里的酒差点咽不下去。   陈子默怎么会在这里?   他真是觉得见鬼了!   好吧,是他不淡定了,自从上回两个人谈过之后,他都不太想见这个女人了,先头还想要死要活的离婚,现在到是好的,视他如无物般。   虽然他不是真想跟她在一起,老二的女人也不是他能惹的,但是——   他真是有点不太舒服,看着她镇定自若的表情,忽然有种想撕裂她这张面具的冲/动,“你先回吧,我恐怕是不能送你回家了。”   他对着自个儿的女伴说,说的似乎是很客气。   那女伴也是个性子娇的,一把将手里的酒就洒向他,“你是个最差劲的!”让她自个儿回去,不就是说明今晚的所有安排都没有了,这令她愤怒。   他不否认,也不为自己辩解,很淡定地擦着身上的酒液,“谢谢,你是最好的。”他不会吝啬夸奖的话,看着女伴怒气冲冲地离去。   “你碰到了个暴脾气的。”陈子默放下刀叉,眉眼间含着笑意,还摇摇头,一脸同情的模样,“这样子喝酒,我想味道肯定比较特别?”   这完全是取笑。   王在昂认定,她就是在取笑他,举起酒杯,走到她的面前,状似很认真地问她,“你要不要试试这味道特别不特别?”      第057章 凭什么      可惜,陈子默今天那心情真是不太好,感觉是无缘无故的让柳费思冷着个脸对她,她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有做过什么,反正是人家不高兴。   她到是自己显的自在些,还找家城中颇负盛名的西方餐厅来吃饭,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王在昂,他居然还做出这个样子来,叫她恨不得将手里的酒直接泼过去,泼他个满身。   不过,她还是省下那点力气,不想弄的太难看,她自己心情不好,也没有必要去迁怒于别人,这个可不好,会养成个坏习惯的。   她告诫自己,还是很认真地告诫自己,有些事不能做,做了要是觉得爽了,就会上瘾。   “看来你是不太喜欢——”王在昂看着她的表情,觉得从开始到现在,她的表情变了好多种,甚至他有种错觉,她手里的酒会往他身上泼过来,“你一向不怎么喝酒。”   要是陈子默此时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肯定会觉得他想的一点错也没有,这真是事实。   听着他的话,她不由得露出嘲讽的笑意,“别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王在昂,你这个人无耻都没有下限,别在我面前出现,我不想见到你。”   无耻到没有下限,这话任谁听了都会不爽,更何况是还有点小脾气的王在昂,他乐意宠着女人,可并不乐意有女人这样了顶缸他,听上去简直想笑,“怎么呢,这脾气,今天可是了火药了?”   一碰就点着的那种,着了,就能燃起个大火的样子。   他可不想碰,这种火,碰过一次也就算了,反正现在她都要走正轨了,他还惦记着那些事干嘛,明明是他自个儿抱着玩玩的心态,又没有真正认真过,更没有与她上过床,现在,她到是把她自己摘得很清,这种情况又叫他不高兴了。   “得了!”陈子默站起身,再没有吃下去了欲望,直接地走到收银台那里去结账,王在昂在她的眼里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她一会功夫都不乐意浪费。   王在昂看着她走,似乎是很淡定地喝下手里的酒,他想他上前打招呼,这实在是个不明智的主意,说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上前,总归是行动比大脑反应的更快,等她走了,所有的迷障像是都清了。   好吧,他得走回正轨,一切的事情都得回到原点,收回那个不妙的念头,头一次,他有了正确的观点,那是兄弟的女人,他干嘛要弄的那么熟。   陈子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没空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就算是再想跟柳费思分开,也不会用这样下作的理由,她出轨了,这个没必要,总有一天柳费思的老毛病会犯的,她深信世上没有不偷食的男人——   她踩下油门,心里带着点怒意,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怒,可她心里就是不舒坦,想着莫名其妙地受柳费思的气,心里就觉得不平。   这都是凭什么了?   她真想跑到柳费思面前去质问!   主意一起,她车子调转了个方向,冲着他的公司过去。   “飞腾集团”,这是柳费思的公司,或者说是他是大股东,反正他是实权派,但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一直在张显振在经营,他从来没参与过,现在张显振陪老婆去,眼里只有他老婆,他只能是出来接着公司业务。   集团大楼还是很耀眼的,都已经是本市的地标性建筑之一,全黑的外观,看上去挺霸气,伫立在那里,叫人升起几分羡慕。   陈子默把车子停在外头,直接地拽着她的手提包进入大楼。   “陈小姐好——”   这是门口的保安,冲她打招呼。   她从来不是没有礼貌的人,别人跟她打招呼,她自然也得回应,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走入大楼里,跟着走到前台的工作人员面前,“柳费思还在吗?”   前台都是年轻漂亮的,这话说到哪里都是不会太有变动,“飞腾集团”的前台也是一样,看上去更为精致些,妆容更为一丝不苟,似乎在告诉她,她们是最好的。   当然,她们的笑容也是亲切的,面对着陈子默的到来,还是很公事化地先打电话到顶楼的秘书那里问了问,得到秘书的回复,她们中的一人才走出来,引着陈子默到电梯前,并为她按下电梯。   “柳少在上面等您——”   她很尽职,做的事那是一板一眼,又不显的太过于呆板,叫人还是挺舒服的。   陈子默说了声“谢谢”,她走入电梯,瞅着电梯内壁里映出的人影,那是她自己,看着样子还不错,至少没有满脸的怒意,尽管她心里压抑着火,叫她难以忍受。   电梯很快到她要去的楼层,从电梯里走出来,她还没有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格局,就看见柳费思从对面走过来,他是一个人,走的脚步很快,没几下就到她的面前。   “子默——”   他的声音出乎人意料的重,也幸得这里只有秘书,三个秘书,还有就是他的办公室,旁的多余的人一个也没有。   那声儿可叫陈子默差点儿觉得自个儿的耳膜得报销了,眉头微微地皱起,目光里含着一些疑惑,这人好像突然间很热情,完全不像早上那种感觉,那种生她气的感觉,叫她好生惊讶。   可是还没让她想出什么来,她就已经让他给搂住,带入他的办公室里。   “这还真是那位呀,跟柳少看上去可一点也不像是有婚姻出问题的样子。”秘书也是人,也是会八卦的,关于这位省长的女儿与柳少的婚姻,城中早已经是传的是沸沸扬扬。   “是呀,一点也不像,可是前段时间,不是还跟那明星在一起吗?”有人更是配合的问,想起前段时间都上头条的事,“就是那个影后越纪云什么的,那女人可真是漂亮,听说跟那位还是同学——”   显然,这位秘书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说的那是一点儿也没错。   “别说了,小心给听到,那位脾气可是不太好——”还是有人想制止一下,但最后的话还是免不了带点个八卦的色彩。   隔着厚厚的办公室大门,里头的人真是听不到外头在讲些什么,一点也没有。   “你放开我——”陈子默一直让柳费思给搂着,明明是来质问的,现在弄成个他好像高兴的样子,着实是本末倒置了,叫她很不高兴,双手使劲地推挤着他,“柳费思,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柳费思一早上是做了很多事,就是午饭也是跟秘书一样是叫的外卖,当然,他的外卖不是外头十几块钱就了事的,即使是外卖,还得是星辰饭店的外卖,得吃的好。   他哪里会放,不可否认的是他有一种期待,但他真说不好是什么期待,听到秘书说她来时,他雀跃了,他想她就是那个他的那个说不出来的期待。   昨晚,他们的气氛不太好,他承认,他是有使些性子,当然,他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她的话听上去是有点难听,根本是不欢迎他回去。   他要是不想回去,都不需要用理由,随便哪里,他柳少还没可能没有落脚的地儿,可他是回去了,没得到她的热烈欢迎,反而是就那么不叫人愉快的一问。   他生气了,是真的,早上也是故意摆脸色给她看,可是,她跟个没事人一样,不把他当回事,他是真的很气闷。   现在,他乐了,现在他非常高兴,至少她来了。   “我很高兴你能来——”他贴在她的耳边说话,那神情里带着几分满足,“子默,要不下午我跷班吧,我们出去走走?”他提议着。   她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还面对他跟个没事人一般的话,叫她更气了,真怀疑他脑袋里是不是有哪根弦绷断了,叫她一脸的狐疑,“跷你个头,我可不像你,可以随随便便说走就走,我那边还有好多活没干。”   柳费思似乎是才察觉到她的来意,可不是为了他,那脸儿立即就冷了下来,“你不是找我道歉来了,那你来干嘛?”   他走到办公桌后,指间夹着笔,拿起一份文件来,似乎要把注意力放在那里。   这个人,变脸变的可真快,比六月的天还快。   陈子默算是开了眼界,她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双手支在那里,上半身往前倾,瞪着他,“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个解释?”   “解释个什么?”他反问,头没有抬起,“你都不对我解释,我解释个头?”   她觉得这个人都没法子沟通,明明她是好好说话的,他回的话根本是没法子入耳,索性是强硬一回,来个一当两便,“我们处成这样子,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算了吧?”柳费思终于抬起头来,眼神阴暗地瞪着她,“你不如还是先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处成这样子,什么叫还是算了?我怎么听不懂,劳你的驾,给我解释一下?”   她说算了,那就是关系终止,婚姻关系的终止,就这么简单,没有多余的解释,可对上他带着个薄怒的脸色,她忽然间觉得自己有点心虚,不敢直面他的视线,悄悄地偏过头一点,“你觉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我走了——”   事情就到这里为止,她不想再这么过下去,跟他一起过下去,这种生活她受够了,一点都不想理会,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至于离婚的事,她会同陈家声好好谈谈,他想也许最后他会理解的。   她不想再这么过下去,面对着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她真心是觉得压力太大,还不如没有,她要自由,自由自在地生活。      第058章 你混蛋      然而,有些事不是她说了就能算的,这至少得经过柳费思的同意,起码现在这个时候挺叫柳费思恼怒的,他上一刻才在欣喜她自己来公司,想不到下一刻她居然说要离婚,简直叫他怒火都要冲天了。   他从办公桌后头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紧紧地拽住,脸色如暴风雨来临般阴沉,可说话的语气慢了些,近乎是一字一句地质问着她,“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次?”   她觉得很疼,他的双手就跟着火钳子一样箍着她,她想动一下,就叫他狠狠地压倒在办公桌上头,背部抵着厚厚的文件堆,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文件堆的硬实程度。   抬眼瞅着他暗色的脸,她动了动嘴唇,唇部有些干燥,她下意识地舔了下唇瓣,刚想要说话,岂料是他的吻就落下来,将她所有的声音都给堵住,不叫她再动一下。   她口鼻间全是男人的味道,属于他一个人的气息,口腔内壁被他的舌尖占据,几乎是搅动着她的灵魂,灼热的呼吸,叫她眼里只能是看得到他一个人,双手却是用力抵着他的胸膛,想抵制他的动作。   可是,就凭着她的那点儿力气,柳费思还真没有放在心上,轻松地将她的双手控制住,吮/吸着她的唇瓣,直到那唇瓣娇艳的胀红,那才露出几许骄傲的眼神,瞅着她,手从她的衣摆处探入,摸索着她的身子。   她所有的感觉,都在他的手里,都被他给操纵着,她就是像是最可怜的演员,上一秒还是固执地坚持着,下一秒她就阵地失守,她所有的弱点都叫他掌握着,不得挣脱,只得陪他起坠落。   他抱着她,两个人都叫汗给弄得粘粘的,这么个大夏天,着实是难受,而陈子默已经没有了力气,倒在那里,任由他抱着走入里头的休息室,两个人站在花洒下,冲着澡。   “你刚才说什么呢,再跟我说一次?”他的双臂圈住她的腰肢,那态度像是要掌握着她的一生,叫她再不能往别处过去,就是这么强势的态度,“子默,你要不要再跟我说一次?我刚才好像没听懂你在讲什么?”   他的大腿挤开她虚软无力的双腿,她整个人几乎都靠支撑着才站在那里,此时,她知道,要是她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那么,他就能她耗着,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出这个讯息,这讯息叫她动也不敢动了。   “没有,我没说什么——”她只得这样子说,想给自己争取点时间,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又不是什么大丈夫,现在屈一下也没有什么。   柳费思很满意,他轻轻地亲吻着她的脸颊,那是给予她的奖赏,小小的脸,嫣红一片,叫更为爱不释手,真想把她拉倒在浴缸里,再狠狠地来上一次,可是——   他还是有几分理智,下午还要开会,总不能这么着下去,“乖乖的,回去上班,别跷班,下班时别自己开车,我去接你,知道吗?”   他说的很温柔,像是最好的情人,那眼神里的温柔,足以叫任何女人都溺死在里头,怎么也不想从里头跳出身来。   陈子默知道形势比人强,她没必要逞能,有些时候,能用得上脑袋的尽量用脑袋,没有一点后路时那才需要用勇气,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的时候,那才需要勇气。   待得两人从里头出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柳费思那是神清气爽,相比之下,陈子默是显的蔫蔫的,甚至是眼里有一点埋怨之色,但是不敢露出来,她的手叫他给牵着,两个人的样子,让外头的秘书看上去好极了。   相配,那是别人眼里的柳费思与陈子默,他们是相配的一对,不管是家世还是什么,他们看上去就极相配的一对,从紧紧牵在一起的双手,他们之间谁也插不上手,甚至是挤不进任何人。   可是——   “柳费思,你这个混蛋——”   突如其来的叫骂声,打破这幅最好的画面,秘书室里的三个秘书都愣住了,看着从电梯里跑出来的女人,那个女人还穿着宽松的白蓝条相间的病号服,长发披散着,整张脸苍白,甚至是显的有些诡异。   是的,她那张脸有些毁了,做过隆鼻的鼻子塌了下来,唇瓣也是叫人觉得惊讶,跟个香肠似的,她可以说是毁容了,要是将这张脸弄个原来的模样,那得花钱!   她冲过来,是冲着柳费思,那仿佛是对着杀父仇人般的眼神,手里也不知道是拿着什么东西,朝着他们泼过来——   “嘶——”   是那水溅在布料上发出的声音,那衣服被溅到的地方瞬间成枯黑一片,成炭状般,几乎是布满了柳费思的后背。   那个女人泼过来,他想都没想地就挡在陈子默的身前,把所有的危险都自己扛下,不让陈子默受到一点儿的伤害。   从另一部电梯赶紧追上来的保安看着这一幕,差点没吓得脚软了,这可是柳少!   他们到还记得自己的职责,上前强硬地制住那女人,谁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能冲上来,还闹出这样的事来,这完全能叫他们丢了饭碗!   那女人到是觉得解气,在那里任由着保安给制住,一点反抗也没有,手指着他们两个,嘴巴动着,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个什么话,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话的样子,瞅瞅她有时候咬牙切实齿的样子,实在是叫人想不出来她能说什么好话!   那是硫酸——   陈子默闻到那种难闻的气味,脸色微白,却还是知道反应,赶紧地用双手去剥他身上的西装外套,“快、快脱下来,费思,你快点脱下来——”她一边急吼吼,一边着急了剥下他的西装外套。   柳费思不慌不忙,任由着她在那里弄,很是配合她的动作,“我没事,你别担心——”   “没事你个头!”她听都不听,直接地吼回去,声音很重,一把转过他的身上,当然,她的力气没有那么大,主要是他的配合,她看着那背部,确信是没有任何的痕迹,才算是放下心来,不由得瞪向那个女人,“还不把人送去市公安局!”   一听去派出所,那女人到是冷静了下来,“好呀,送我去市公安局,送呀,也好让别人看看柳费思这个混蛋是怎么对我的!”她似乎是有恃无恐,巴不得去派出所。   怎么对她?   陈子默就算是再迟钝,也晓得是怎么回事,双手立即地从柳费思身上抽回来,目光里多了点叫人看不透的东西,或者说是失望也成,她再也没有看柳费思一眼,自己直接地走向电梯,头也不回。   “子默,记住我刚才的话,别跟我置气——”柳费思到是没追,可那脸色到是不好看,眼神森冷地看着那保安抓住的女人,“沈玉如,医院里不是待得好好的嘛,为什么要出来?”   他的声音很轻,在场的保安都觉得这个声音叫他们打起寒颤来,很想跟着那位陈小姐一起走,或者是叫柳太也成,反正他们就是想走,可现在他们走不了,紧紧地抓住这位沈玉如小姐。   秘书室里的秘书早已经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是最专业的秘书,老板的笑话可不能看,更不能议论。   沈玉如却是哭了,哭的泪流满面,都不需要什么辣椒水刺激,一眨眼,那眼泪就跟水似的,没个停歇,“柳少,是我,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可是柳费思从来不是个能叫这点眼泪就能打动的男人,如果陈子默在他面前哭,他还会有可能觉得挺有情趣的,换了个人,可能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你有错?”他的表情像有点意外,扬起眉头,站在那里,上半身是光的,也不着急再换一身,“我到是想知道你错在哪里了,说来给我听听?”   “我不应该去开记者会,不应该乱说话——”她似乎是只能说出这些来,双腿想跪下来,却是叫保安提住她的身体,怎么也跪不下来,“柳少,你放过我吧,孩子已经没有了,现在我的脸也毁了,你就放过我吧,我会去澄清的,我会去澄清的,那件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哦?”他到是一脸的讶异,显的有点轻松,“我可看不出来你有半点觉得自己有错的样子,你要是觉得自己错了,还拿着硫酸过来?”他指着这个被硫酸给弄的坑坑洼洼的地板,有觉得自己是做错事的人会带着硫酸来泼人的?   当他是二大傻不成?   他说完,可不等沈玉如有什么反应,“直接打个电话给陈局,叫他派人过来,最好是低调一点儿,我可不想明天有什么事儿上头条,懂得不?”   保全部门的经理已经赶到,那柳费思的话自然是对着他说的,他哪里还敢有第二句话,再说了,这已经是最明智的做法,他赶紧指挥着保安将沈玉如带走,自己则去联系市公安局的陈局,还有公司里得封口,一个消息也不准见报。   这就是插曲,柳费思没当成回事,你情我愿的游戏儿,过了就是过了,他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打算,现在是那个女人不上道,他可没心情应付着,想着陈子默那家伙离去时都没看他一眼,他就觉得心烦意乱。   好吧,他还是头一回有这种感觉,还是从自己老婆身上感觉到的,这叫他有些不能淡定,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算是那一个人,他只是远远地看着,也远没有到这种地步。      第059章 动心      陈子默走出“腾越”后就一直觉得自己不对劲,想着刚才她自己的激动,她甚至都有些惊讶,很担心柳费思真叫硫酸给泼着了,当时真是担心。   她坐在车里,没启动车子,静静地坐在那里,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还在鲜活地跳着,跳得很快,叫她都有些惶恐,像是什么有事得发生似的。   “见鬼了!”她低斥着,声音里甚至都有些抗拒,不愿意去想可能发生的事,自己驱着车子往海关大楼那边去,下午还得上班,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毫无义的事身上,“我一定是魔怔了。”   她给自己下了个结论,车子开得很慢,这是她的一贯做法,小心而谨慎。   海关很枯燥。   陈子默一直在做着重复的工作,填写着同样的表格,又是核对着同样的表格,每一天都是这样子,从来都是重复着机械似的动作,但不能出现一丝的差错。   “子默,晚上一起?”   问她的是同部门的小张,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刚大学毕业,比起陈子默的走后门,她到是光明正大地考进来,可这有多光胆正大,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所谓考试,第一关笔试那是真得真枪实弹,第二关才是重中之重,那看的就是人脉,而能入这种单位的人,家里的人脉也应该是不错的。   陈子默对于这里头到是不想涉入太深,别人是怎么进来的,那是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但到是长了对耳朵,有些话还能听入耳里了,她将桌面的表格都整理好,对着电脑输入进去,嘴上早就是应着小张的话,“去哪里,你说说看?”   小张坐在她的身边,瞅着她的手指头在键盘中飞快地动来动去,一张张表格都让她给轻松地输入电脑里,那动作很快,她的双手按在身后的背面,“要不要去蹦迪?”   蹦迪?   陈子默将手头输好的表格放到一边去,敬谢不敏地摇摇头,“那种事,我这么一把老骨头可真是受不起,这一蹦,恐怕明天都起不来了。”   小张有些失望,但没有坚持。   下班时间一到,这里的人都已经起来收拾东西,或者是还没到点时都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准备走人,陈子默也是一样,没必要做个出头鸟什么的,活儿今天做不完,那还有明天。   “子默?”   她把包包往肩头一挂,刚想去找车钥匙,门口传来的声音,叫她有些停下动作,望着门外的人,她一脸的疑惑,“是柳副关长,有什么事吗?”   这人真是柳沉,他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前,眼神深沉,叫人永远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那天的事,我想我很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陈子默没有等他说完,就果断而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她以为可以把那天的事都抛到脑后去,他这一来,让她更清楚地知道她没有可能忘记,就算是她忘记了,可那记忆还在,“是我太激动了,不是吗?”   她把那天的状况弄到自己的身上,像是她一个人的过错,一个人的神经过敏,当然更与柳沉无关。   柳沉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这么理智的陈子默在他的印象里还真是没有,叫他觉得有些讶异,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他一贯是个很能掩饰自己内心的人,“我觉得你好像是有点针对倩秋,这是我的错觉吗?”   这种直接的话,简直是要戳入她的心底,硬生生地撕裂着她想要快速愈合的伤口,她低着头,掩饰着突然想要流泪的冲动,也许,这一刻,她更能看清这个男人。   从此之后,她与这个男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冷血的男人,她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再没有必要为让自己更像个傻瓜。   “小叔怎么会这么认为?”她到笑了,这一笑,叫她有种海阔天空的感觉,“只是我觉得做个好女儿还是挺累的不是吗?我爸都不承认,我干吗得站出来,小叔你说是吧?”   她有种感觉,陈家声可不会承认那位黄倩秋,至少在家里从来没有招待过黄倩秋。   柳沉看着她,那目光里透着一股子不悦,对她的态度很不悦,“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你得给她尊重。”   “好呀。”她回答的很干脆,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按你说的吧,我会好好的做到的。”当然,有几分诚意,她到是不敢保证的,至多当个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会做到什么?”   她的话音才落下,柳费思已经过来了,似乎是正抓到她的话尾,就接着她的话尾发问,从走廊的那一头到这一头,还占有性地把陈子默给搂住。   看着柳沉,他眼里带着几分不太友好的笑意,“小叔,这是怎么了,不是为了那几句话就得来找子默谈话了,做思想工作了?”   陈子默让他给揽着,没有挣扎,在别人的面前,所有的争执都得放下,一致对外,才是她与他最好的相处模式,“小叔觉得我在针对黄倩秋,你觉得呢?”她侧脸问他,脸上带着笑意,像是心情挺好。   “针对?”柳费思重复着这两个字,那尾音有些扬起,很惊讶的语气,微侧头对上她的目光,“子默也有这么好的心情去针对无关紧要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家伙!   这是陈子默心底的声音,可是她现在急需要有人与她站在一起面对柳沉,至少不要让她一个人面对,当然,她很适时地露出无辜的表情,“我只是记不太清楚以前的事,那次吃饭你也是知道的,我又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她装无辜,柳费思也乐得奉陪,“小叔你都听到了,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我们得走了,”话说到这里,他有意地停顿一下,“如果对黄倩秋有什么影响的话,那么我替子默感到抱歉,小叔,你真没有必要自个儿亲自来找子默,她的脑袋就是捋不直的,你跟她说是没有用的。”   这话,说的真不叫人满意,陈子默想反驳,当着柳沉的面,她自然不会反驳,待得两个人一起下楼后,她才瞪着他,那一脸的小愤怒,“你说谁的脑袋是捋不直的?”   面对这种带着怒意的质问,柳费思要是老实承认,那肯定得是火上烧油,他可没有那么笨,赶紧地把人往车里推,再替她关上车门,他自己则是绕到另一边去,坐在驾驶座,“晚上我们出去吃,我订好位子了。”   他扯开话题,试图蒙混过关。   陈子默想起中午的事,尤其是他对她做的那件事,叫她心里头有几分抗拒,便是很固执地摇摇头,“我不想出去。”   “我订了位子。”他重复着自己的话。   她还是不太给面子,“我不想出去,你没听见吗?”   柳费思真不乐意听她这么说,尤其是漠视他的话的举动,他的耐性那是相对的,有时候会很够,有时会很少,而现在,他想他的耐心少上许多,都是叫她给折腾的,好好说话就是不听。   “我觉得你最好去,我不想再说第四次。”他的口气很认真,再没有比这次更认真的话,视线看着前方,车子开得很平稳,速度到是不慢。      第060章 大爷你不适合浪漫路线      陈子默觉得这是个威胁,但是也不觉得她要是不去,还能有什么一个叫她意想不到的坏结果,从本质意义上来讲,她是个固执的人,于是,她还是固执地摇摇头。   “你别把我当成你随便可以命令的人,我不是你的下属。”她回道,那小脸可是绷得死紧,没有与他和解的迹象。   想着中午那个女人,那个变了张脸的女人,她的确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沈玉如,那是什么人,她也是一清二楚,男人都梦想那样的女人当情人,也许情人也不是,就是个经手玩玩,娶回家那更不是可能的。   沈玉如想太多,男人也太贱,这是她的想法,他有去招惹人家,就得去承担这个结果,只是,陈子默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她自己为着柳费思担心了。   是的,就是这个叫她心里郁闷,一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本来到是不愿意再去想这件事,他到是真像他中午说的那样来了,理所当然地揽着她,像是他们之间一直是这么和谐,甚至是中午他对她所做的可恶之事都没有发生过,当着柳沉的面。   陈子默心里五味杂陈,真是说不好自己的心里头在想什么,担心柳费思这个念头叫她怎么也想不通,甚至都不愿意去深想其中的各种可能性。   柳费思对她的话到是不介意,看他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就像是没听她固执的回答,车子执意朝着他决定的方向开过去,“行呀,要不你现在就跳下去,我到是可以不让你过去,怎么样?”   他叫她自己选,路子摆在她的面前。   陈子默那叫什么感觉,她从来就是珍惜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在疾速行驶的车里跳出去,除非是她不想再活了,重生一回,可不是让她就这么浪费自己的生命。   “你真是个无赖——”她为之气结。   他承认,从来没想过否认,还无所谓的耸耸肩,显的很轻松,“跳不跳?现在要是不跳,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她更气,脸涨得通红,又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明明就知道他是拿捏着自己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就是吃准了这个,她还是拿他没有办法。   他订的位子在星辰饭店,顶楼的旋转餐厅,很有情调,很多人都乐意在情人节在那里订上个位子,享受一下情人节的气氛。   柳费思的出手挺大方,餐厅都清场了,就两个人坐在那里,面对面,还伴着悠扬的音乐,那音乐居然是《闻香识女人》电影里头阿尔帕西诺请一位女士跳探戈的那首曲子。   他请她跳舞,极为绅士地朝着她伸出手。   她不会,这是真的,也许真正的陈子默会跳探戈,可现在这个身体里全是卫九月,不管这身体本身会不会跳,现在她是无能为力,就是怎么动步子也是个难题。   “还是不用了吧。”她打算拒绝,看着他冲着自己做出的邀请姿势,她还赖在自己的全座位里,不肯站起来,面色板得很严肃,“柳费思,你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跳什么个破舞的,我没有兴趣。”   “破舞?”他讶异地微微睁大眼睛,瞅着她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你以前是跳探戈还得过奖的,怎么现在说是个破舞了?”   以前得过奖?   这能叫陈子默惊出一身冷汗来,就是自己与他在冷战的事也是一下子就放下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她生平很少跳舞,主要是动作很不容易做到谐调,同手同脚那是常有的事,人家那是得过奖,现在要叫她跳出曾经得过奖的水平来,她还真是弄不来,就是一般的水平也是出不来。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没好气地说道,那音乐还在响,那些人对他们之间的话听而不闻,这多少让她的感觉好受一些,“你订了位子就为了跳个舞?”   “不成吗?”这是柳少的回答,回答的那么理所当然,他大爷有钱,随便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可是他的心意从一开始就不被人接受,最后那口气都有点烦了,想他哪里有做过这种事,为着她高兴而做,哪曾想是处处叫人给挑刺,他回到位子里,喝下半杯酒,“你这人女人真难搞。”   她难搞?   要是让陈子默来说,他这个人更难搞,只是这个感觉叫他忍不住“噗嗤”一记笑出声,立马就看到他的脸色阴一些,她赶紧地收起笑意,为避免把他给惹恼了,还是自己收着点,别太过分,“你的安排嘛,我很喜欢,但是跳舞,真是没必要了,我出事后,觉得手脚都不太谐调了,恐怕不能——”   “手脚不太谐调?”柳费思重复着这句话,这个理由还是能接受,但是这句话很耳熟,他像是在哪里听见过,肯定不是她说的,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就没再想了,抬眼瞅着她,“听着,中午的事我很抱歉,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真诚的眼神,没有一丝掺假的成分,叫陈子默下意识地避开视线,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没有改变过主意,现在他的话叫她心慌,甚至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要是她没有那种念头,也许会很高兴丈夫收心了?   她说不好,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来,努力地挤出笑脸,“没、没……”必要。   “你最好不要说出叫我生气的话。”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叫柳费思给打断了,脸色有些冷,目光凝视着她,“陈子默,你这个女人不知道我一直在努力吗?”   他的声音到是不重,隐约含着几分恼羞成怒,瞪着她。   她是有点感觉,他在努力的感觉,至少她是知道,可问题在于,不是有人努力,她就得接受,没有这样的道理,“很抱歉,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我还是那个意思,没有改变。”   话说完,她起身走人,不想再理会这个家伙一点,这样的局面叫她害怕,他在努力,他在试图维持这个婚姻,可她想的不是这个,她想的是过自己的生活,与他无关,从此撇清。   在柳费思的眼里看来,她的举动完全是在漠视他的努力,这叫他的自尊有点受伤,好像单方面的努力只有他,最后他的努力成为一个笑话,她并不领情。   于是他站起来,大踏步地追上她,男人的力道那是在先天上占着优势地位,他拽着她往前入电梯,那力道抓着她,叫她连个挣脱的机会也没有,那样子像极了老鹰抓小鸡。   餐厅还有个小乐队,这会儿,他们终于是停下来演奏,面面相觑,小夫妻不对付了?有矛盾了?当然,他们都是只是用眼神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比如说人家的八卦什么的,这个还得遵守职业操守。   陈子默从来就不个束手就擒的人,挣扎那是必须的,尤其是他的动作叫想起中午那段不太让人愉快的回忆,他将她压在办公桌上,想起那件事来,她丝毫不会觉得有乐趣可言,带给她的只能是耻辱。   她试图用双腿踢向她,整个人都使出吃奶的劲道来,想从他的手里逃脱出来,最终是叫柳费思给扭着双手在背后,整个人抵着她的背部,重重地抵着她,不叫她动弹,一条腿更是过分地横入她的双腿间。   “子默,你是不是不记疼?”他问她,从喉咙底涌上来一串爽朗的笑意,“中午在我办公室的事你都忘记了?”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探入她的上衣下摆,从下往上,有意无意地撩过她敏感的肌肤,那话里的威胁意味浓烈得很。      第061章 你看怎么样      陈子默其实是个很识相的人,身后抵着她的物事儿,叫她停下所有的挣扎,不敢再动一下,免得他太激动,“你、你先放开我——”   她一开口,话说的有些结巴,这都是给他吓的。   柳费思占据的是高点,现在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里,都由他来把握主动权,他从身后挨着她的脖子,舌/尖轻轻地掠过她的耳垂,察觉到她的微微颤动,他得意地笑了,“你还想说什么?”   他问,声音很轻,诱惑人的意味极浓。   她接着打了个颤,脖子间全是他呼出的气息,叫她整个人都绷紧,目光所及之处是光洁的电梯内壁,那里映出他们的身影,就是她绷紧的样子也是瞧得一清二楚,而他是得意的,那种得意法,叫她有点牙痒痒,恨不得咬下去。   “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她终于碍于现实处于的弱势地位,暂时放下自己的念头,但不是永远放弃,“你先放开我吧。”   柳费思似乎还算满意她的识相,将她的双手松开了些,但还是从后面贴着她,没有走开的意思,“这么容易就叫你屈服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敷衍我,有没有?”   她气结,自己的打算叫他看得那么清楚,所有的主动权都落在他手里,这让她满心不甘,现在又没有办法跟他豁出去,至少现在不能,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她算是怕了。   这么一想,她索性地叫自己挤出笑脸来,吃力地转过头,面对着他,眼晴全是笑意,认真地看着他,“那么你觉得怎么样才是我没有在敷衍你?”   问的真是俏皮,她看上去像是年轻女孩子,眼里还有几分傲娇的神情。   眸光流转,那双眼睛透着叫他心动的东西,他想他有些陷进去了,现在的陈子默让他有这种陷进去的感觉,不止是一点点,从她在医院里醒来后,他发现他们之间有一点变化,不再是觉得是种责任,只是婚姻下的责任。   现在他觉得这是不错的婚姻,至少她能叫他觉得婚姻还不错,他腾出手来指着自己的薄唇,扯开一抹笑意,“你看怎么样?”   她看怎么样?   陈子默要是不明白他的举动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个傻子,她镇定一下自己,闭上眼睛,试着往他那边靠过去——   “你这个样子像是献祭,看上去很不情愿。”柳费思很好心地提醒她,那笑声爽朗极了。   这完全就是取笑,简直是在取笑她的笨拙,她一个心起,就用嘴堵住他所有的话,堵住他所有的笑声,不叫他再取笑自己。   她的动作就像小兽般,咬着他的唇瓣,动作粗暴,至少别人的眼里看来是这样子,她倾过身,搂住他的脖子,把自个儿贴过去,踮起脚尖努力地肆虐着他的唇瓣。   柳费思叫她咬的有点疼,还是好心情地让她在那里笨拙地吻他,双手搂着她的纤腰,护着她,眼里全是欢喜的笑意。   电梯门一开,外头有人,看着这一幕,目光里都是惊诧,也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可是电梯比他的反应更快,已经阖上门。   子默是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她想退开,可是柳费思不让,他紧紧地搂着她,主动地加深这个吻,他如蛇信般的舌/尖探入她的口腔里,探弄着她的口腔内壁,那动作极为娴熟,挑弄着她所有的观感。   他的吻才叫是吻,子默忽然间涌起这个念头,也不顾得电梯外的人,叫他给勾着,几乎是忘记自己身在何处,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掌握。   地下停车场,是他抱着她过去的,从电梯出来,两个人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子默,那脸都是嫣红的,像是叫最艳的胭脂给染红了,坐在副驾驶座,低着头,十根手指头都紧紧地绞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   柳费思明显是对她的反应很喜欢,倾过身,吻过她的耳垂,再退回原处,想要开车回家去,但是,他的手机响了。   这个手机声音就像种魔咒,叫子默醒来的魔咒,冲开所有的迷障,从他的诱惑下醒来眼神开始变得清明,冷静地看着他不高兴地接起电话。   这个电话简直就是个叫人扫兴的事,柳费思确实是那么想,脸上被打断的不悦,接起电话的声音也不是太好听,“你最好是有事快说,别叽叽歪歪的,我没空跟你聊天!”   那边的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他一手按住手机,转过头望着子默,那眼里露出抱歉的表情,“你开的我车子回去,早点回去,别在外头,我现在有事得去办一下,”对着她冷静的目光,他忽然间有种懊恼的感觉,“你现在回去,听话,半夜里就算有电话,也不要听。”   她就看着他,也不说话。   柳费思还是倾过身去,凑向她的脸颊,得到的却是她的躲开,他到是更强硬,按住她的肩头,抬起她的下巴,硬是吻上她的唇瓣,全由她主动,吻得很深。   最终她被放开了,软软地倒在座位里,呼吸有些急促,满脸通红,看着他下车,把车子留给她。   她也不含糊,直接地把自己挪到驾驶座那里,也不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开着车子离开那里,回到家里,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那心一直是狂跳着,泡着浴缸里,她甚至都要觉得自己快疯了。   有一种想法,叫她太不能接受了。   她竟然觉得他挺好!   是的,她觉得自己快疯了,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他是柳费思,是陈子默的丈夫,不是她卫九月的!   而且,她甚至是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这么快就觉得另一个男人挺好的了吗?从柳沉那里得到的教训是她看男人的眼光一点儿也不准,叫她害怕了。   她从浴缸里站起来,拿过浴巾把自己擦干,再披上睡衣,光着两脚丫子就走出浴室,看到床,她就有种发怵的感觉,索性地开电脑,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放空,玩起游戏。   夜已经挺深,今晚的月亮很圆。   从落地窗那里看出去,那边能看到的夜景更好一点,柳费思站在那里,手里端着酒,身后是明亮的灯光,从天花板下垂缀下来的吊灯,将整个大厅都照的如白昼一般。   他的脸色微暗,身边站着王在昂,两个人都是面对着落地窗。   到是张显振带着妻子温思成过来,一脸满足的样子,比起那个兄弟,他看上去春风得意,有老婆有孩子,一切都圆满了,“你们两个人怎么了,挤在这里看个什么劲儿?”   王在昂到是一脸大方,端着酒朝着张显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还朝着温思成极为友善的一笑,“他自己在那里纠结着呢,你知道的,想太多的缘故。”   温思成的态度还成,脸上带着笑意,站在张显振身边,两个人衬得极好。   “你怎么了?”张显振喝口酒,只喝一点点,望着柳费思微暗的脸色,“你是怎么了?”   柳费思也不喝酒,“有人半夜老打骚扰电话,你说这是不是胆子肥了?”      第062章 怀疑      张显振真是有些个惊讶了,一手搂着温思成,一手端着酒杯,“这都是谁呀,连我们柳少都敢吓唬了?”   王在昂一听这话,差点没把嘴里的酒都给喷出来,想着这在场的还有嫂子,还是自个儿硬往肚子里咽进去,等着全咽下去了,他才耸耸个双肩,“老大,虽然这事吧听上去有点叫人不太相信,可真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他是说真的,可是他不知道那是半夜骚扰陈子默去的。   温思成到是不插嘴,这种事儿,她听听就好,有他们男人自个儿解决去了,她手里也有个杯子,那是奶白色的,别说还真就是牛奶。   自从怀孕后,就是一般的饮料,也都给禁止了,别人喝酒,她喝牛奶,别人喝茶,她还是牛奶,这嘴里喝的全都是牛奶味,问准爸爸那是什么意思,人家可是说了,生了个奶味十足的娃儿不好吗?   准爸爸这么一说,温思成就算是有意见,也立即是歇了,还是听着吧,免得这个人跟个急惊风似的,她可是受不住。   “骚扰你的?”张显振问的可仔细,他一向做事就是个仔细的,偏就是落在温思成手里,仔细过了头,就跟个婆婆妈妈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吹动也能把他给惊着了,“这都多长时间了?”   柳费思那脸可真是阴沉的,这骚扰他到是无所谓,他一个大男人,到是不怕这些个事冲着他来,到是家里头那个,虽说是惹他有点不高兴,可从来没想叫那种事吓着她。“最近的事,老是半夜三更地打电话过来,接了电话又是不说话,这不是骚扰还能是什么?”   “不会是你的……”张显振这话一语中地,到是当着温思成的面,没有说的太清楚。   王在昂看那个表情,几乎也是这个意思,就是没说出来。“不过,你有没有找找张柏青,叫他帮忙看看?”   他的提议叫柳费思老大不高兴,张柏青那丫的,他就是不乐意见,还不如他自己找人,也不是没有找着人,“不是沈玉如打的,我查过了,那个人用的是手机,除了知道是没有实名登记的手机卡,找不到更多的线索。”   虽说现在是实名登记了,可有些代售店里照样卖的卡不用实名登记,这就是现实,叫人头疼的现实,通话时间又太短,追踪更是没办法追踪,不可能人到那里,打电话的人还会傻傻地留在那里。   “说到沈玉如,今天又上头条了——”王在昂围着柳费思转上一圈,似乎要瞅瞅他到底有哪里伤着没有,很关心地问,“硫酸,没伤着你吧?   这哪里是关心,这简直就是在取笑他,柳费思的目光没好气地扫过他,对他压根儿就是不太理了,“我得回去了,免得等会又有电话打进去,刚换了电话号码。”   这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把酒杯放回去,张显振夫妻与王在昂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都觉得不太敢置信。   “你说这还是我们的老二柳少吗?”   这是王在昂问的,他眼里那全是惊讶,回头与张显振夫妻的目光对上,都是如出一辙,跟他是差不多的表情。   “他转性了?”   这是话是温思成说的,张显振这一票兄弟,她是知道的,这种行为,简直叫人意外了,甚至是跟雷劈到的机率一样小。   她说的更直接一些,总结的很到位。   张显振基本上跟他老婆的意见保持一致,有点意外,还是觉得能够理解,最近就觉得费思有点不太对劲,那个陈子默也叫人觉得有点怪,至少不是以前那种感觉。   “你没有觉得陈子默像是变了个人?”他犹豫着,还是问出口。   温思成是没有接触过陈子默,就是上回在医院里还是头一回,她没有发言权,到是看着王在昂,想听听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王在昂本来不觉得有什么,至少从没有哪个女人叫他在意过,就算是曾经想跟费思离婚要跟他好的陈子默,也没有太多的印象,他迟疑了一会,“好像是有点不太一样,至少陈子默性子更高傲一点儿,没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你懂得的。”   张显振也是那种感觉,“难道撞车会把一个人的性子都改了?”   温思成明显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而且她有了身孕,最近都挺爱发困,打了个哈欠,扯扯他的胳膊,“回家去吧,我困了。”   老婆一说话,张显振没有第二种说法,赶紧带着人回家,留下王在昂一个人。      第063章 身份暴露      夜很深,整栋别墅都找不出亮光,像是沉睡了一般。   柳费思到卧室时,还以为陈子默睡着了,哪里知道床里根本没有人,看着空空的大床,哪里是有人睡过的样子,就是床铺也没有人动过。   “陈子默?陈子默!”他先是试着叫一声,没有回答,声音就更重了些,“陈子默!陈子默——”   这个女人这么晚了,还去了哪里?   让柳费思去打电话找人,这事儿,他到是舍不出脸面去做,再说了,他哪里知道这女人的朋友有哪些,她应该都没有什么朋友,当然,他想着陈子默更不可能是回了陈家,想着她与秦玲闹僵的事,他笃定她不会回去。   “这女人去了哪里?”连个回声都没有,他觉得她可能出去疯玩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心里有些气恼,好端端地跑回来,怕她又收到骚扰电话,她的人到是不在,这种心情,柳费思还没有经历过,着实让他太恼。   他走到书房,想进去里面,哪曾想,叫他惊讶的是陈子默坐在电脑前,还戴着耳脉,嘴里还说着什么,这简直叫他惊讶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没直接上前去看她在弄什么,反而是站在门边,看着陈子默对他的脚步声丝毫没有注意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笑。   陈子默的耳朵全让语音全让YY占据了,哪里还听得见他进来的声音,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站在身后,组织着自己家族的活人号跟着帮会统一活动,身为最强力的辅助加血门派号,她一直跟着帮会的头号人物“神话头等残”后面加血,挥舞着手中的剑,注意着跑位,更要注意自己不被敌对帮会的人秒了。   “大乱家族的人跟上,快去三层,直接从一层传送上来,跟天意家族先集合一下,再跟着他们冲上去,直接冲往BB点,先抢下输出,要是号太少,直接抢输出——”她说的很清晰,配合着帮会里最强家族一起攻占BB点。   此时,正是BB时间点,YY里除了各个家族长,别的人都是不能发言,以免说话的人太多,造成指挥上的错误。   她跟着“神话头等残”跳入满是敌对帮会人马的BB点,不止是要帮全队的加血加状态,还得时刻注意自己吃药,以免得她自己回血不上,这样子会把全队的战斗力给拖垮了。   她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屏幕,哪里知道后面的柳费思越走越近,她一点都没有发现,看着BB刷出来,他们帮会的人已经在外围,看来是抢不下第一波输出,她赶紧在YY叫了,“快过来,直接连同BB跟人一起清了,峨嵋注意加血,可能加状态的门派,都把状态加上,一起上,神话,你可不能挂了,你要是挂了,我也得完了——”   她在最后还开着玩笑,身上有着少林加的反弹状态,别人碰到她也有可能反弹死掉,她到是不怕,峨嵋最是血厚,除非是大招秒人,她一般是不怕。   “快点,众神之巅,你们家族的人打完了没有,快下来支援!”这是神话头等残的声音,明显听上去已经有点年纪,不到四十,三十好多总是有的。   “我们就下来了,你们小心,刚才BB最后一波时,他们的人叫我们清下来许多,可能会来抢三层,你们守住,我们就下来。”众神之巅的声音听上去很醇厚,也很冷静,分析的很有条理。“紫月清,我捡了个面具,你要不要玩玩?”   谁都知道“紫月清”与“众神之巅”是一对,在游戏里是一对,就差没去月老那里办个婚礼。   “得了,你们别在那里现恩爱成不,要是BB拿不下来,我饶不了你们!”“神话头等残”说的话很重,但是带着笑意,“快点来,我们快挡不住了,BB快没血了,输出第一的不是我们——”   BB快没血,输出第一的不是他们帮会的人,这简直是叫人急,所有的人都冲上去,试图把敌帮的人清了。   “堵住左边右边的通道,陷阱去埋大便,少林站在最前面,峨嵋站在最后面,把人挡好了,BB死了,不能叫他们进来捡东西,谁给神话加个盾,再给个隐身,叫他进去捡东西,——”   柳费思听得很仔细,这是在玩游戏,他不是没玩过游戏,就是近几个月彻底没玩的,嫌那个太单调,付出与得到太不比成例,而且他分明是听到她说的话,神话,走近一看,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居然是他曾经玩过的游戏。   而且,更叫他吃惊的是紫月清这号,让他一时待在那里,有点反应不过来。   紫月清,他上次是气急了,没注意看她的号,现在冷静了一看,才发现这号他认识,这号就是敌对帮会的强力峨嵋,已经好久没上的号,现在她上了,看着她熟练的动作,还有她指挥时的冷静,他知道她就是“紫月清”这号的主人。   可是——   他更震惊了,这号原来是卫九月的。   因为世上再没有了卫九月,他才从那个游戏里退出来。   而现在,这个号重新有人上了,居然是他的老婆陈子默,简直叫他不敢相信。   这号是她的还是卫九月的?   “你认识卫九月?”   陈子默打算跟着去战场玩玩,刚把峨嵋转换成大理段氏的门派,还没有开好光环,就让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尤其是那话里的每个字她能听见了,却不能反应过来,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号是卫九月的,怎么你也能上,而且看上去操/作很熟练?”柳费思看着她把号站在凤翔回城点,旁边站着“众神之巅”,那“众神之巅”在她号的周围放着烟花,吸引了好多玩家过来,“众神之巅,不是紫月清的男人吗?”   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这号是卫九月的,与“众神之巅”的关系也是像他说的一样,没有一点错处,可她要说自己是卫九月嘛,本来就拥有这个号?   但是——   她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死了又重生的事,而且还霸占了人家的身体。   “你来给我说说看,你与卫九月到底是什么关系?”   柳费思见她沉默,自然是不依不饶,没有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他绝对是不会罢休的。   “我、我——”她话说出口,又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心里一团乱麻,觉得天要亡她,“我与她认识,是很认识的那种——”   最后,她索性硬着头皮来上一句,把谎说上来了。   “认识?”他嘲讽地看着她的号站在原地,“你怎么不对那个‘众神之巅’说一下你现在得下线了?”   他在蝗一个建议,可她听得出来他在警告她最好下线,她没得办法,总不能再继续站在那里,索性与“众神之巅”说了句“88”,再直接点退出游戏。   “这号一直是我的,我借给卫九月玩的。”她开头就已经说了谎,只好把谎话硬着头皮掰下去,好把事情给弄的圆满了,“你怎么知道这号是卫九月的?”   她来个反问,把电话给关了,转身面对着柳费思,初时的惊讶已经散去,现在的她很镇定,她知道自己没有同游戏里的人任何一个人发过照片,也没有视频过,更没有说过名字,而他居然知道玩这号的人就是卫九月,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我是绝世逍遥王。”柳费思开口说出自己的号名,冷冷地看着她,“我认识的人是你还是卫九月?”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号明明是卫九月的,绝不可能是陈子默的,他亲眼见过卫九月玩过那游戏,那操/作根本不是玩过没几次的人能做得出来。   “绝世逍遥王”,这号陈子默是记得的,在她还是卫九月时就认得这个号了,那时游戏还刚刚公测,他们同在一个帮会里,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号就到敌对帮会去了,而且还是敌对帮会的头面人物。   陈子默真是觉得这世界似乎是太小了点,连带着让她的谎言都显得不堪一击,“这号真是我的。”她只能是重复这个话,也是真话,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   柳费思却是不信了,将她拉到身前,“你别玩这个号,拿着别人的号,还顶着别人的名头,你这样子算是做什么?”   他说的是游戏号,可听在陈子默的耳朵里,简直就成了真正陈子默的控诉,是的,她占了别人的东西,比如说丈夫,还有父亲,她是活了,可一直占的是别人的东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别人的东西。   她纠结了,瞅着面前的柳费思,还是再说了一句,“我们离婚吧。”   柳费思怒极,扬起手,看着她的脸,那手又放下了,却是指着她的脸,眸光森冷,警告地说道,“你再给我说一次试试?”   “我不是陈子默,陈子默已经死了,她上次车祸就已经死了。”她不顾一切地说出来,简直是要豁出去了,“我是卫九月,是已经死了的卫九月,你听到了没?”   是的,她就是卫九月,卫国的女儿,据说已经死掉的那个女人。      第064章 信赖      柳费思头一个觉得就是她疯了,怎么可能有这种事,这种闻所未闻的事,简直一点叫做还魂的事?   他那眼神,很直白,陈子默看得很清楚,开始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还能有这种事,她居然活过来了,可现实真是这样子,她成了陈子默,一个先前与她毫无关系的人,她活了,她还魂了,她重生了。   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虚无的鬼魂,也没有鬼魂的那些能力,她的确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灵异故事里的主角,她活在当下,不需要任何的怀疑。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由柳沉介绍的。”她若无其事地坐在椅子里,手指按着快捷健,想给人加血,只是这会儿,BB已经打完了,她周边都没有人了,这个地方系统每天只能给两小时的时间,她把号跑回一层,再传送出来,站在游戏的城市里,看着帮会频道里在吼着任务的号子们,她也跟打字。   可是,键盘让柳费思伸手挡住,她一抬头,就面对着柳费思深沉的目光,居然还有庆幸,那是庆幸,她确实没看错。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庆幸,正常人知道自己老婆已经死去了,顶着她身子活过来的是别人,肯定会吓坏了吧,可他觉得庆幸,她看得清清楚楚。   还没等她想个明白,柳费思已经搂住她,重重地抱紧她,话已经落在她的耳边,“你还活着真好,九月,你活着真好,你活着真好,你活着真好——”   他就像机器一样重复这句话,让她有些不明白,甚至是隐隐地觉得有点不对,在她的记忆里,跟柳费思是没有太多的交际,一点都没有,更没有说过什么话,也就是柳沉介绍时说过简单的打招呼的话。   可他——   她怎么就觉得他的眼里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直面着他的眼睛,叫她有些难以招架,讪讪地避开视线,双手还试图把他推开,“你别这样,你勒得我太紧了,我呼吸不过来——”   这是说真的,他勒的太紧,都快要把她的腰都勒断了。   可是他不想放,一点想都不想放,怕他一放手,她就像泡沫一样消失了,“不成,九月,我不能放开你,我一放开你,你就消失了。”   她有些愣,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有些惊,有些惧,如果她是陈子默,或者她可以说服自己,可他说的是她的名字,真真实实的在叫着她的名字。   “你说什么呢?”她惊愕地瞅着他,看见他的眼底全是她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柳费思,你清醒一点,我不是陈子默,我是卫九月,你清醒点好不?”   她想过很多,想到柳费思可能会怕她,会质问她把陈子默弄到哪里去,惟独没有想到这一点,柳费思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柳费思再清醒不过,面对着她不敢置信的目光,半点都不退缩,“卫九月,我知道,你是卫九月,我现在很清醒,所以不能离婚。”   她到是想笑了,为什么她是卫九月还不能离婚?   “为什么?”她仰起下巴,神情骄傲地问了。   柳费思被她的目光弄得有点狼狈,生平最是骄傲的人,都是别人对他说心意,表白心意,他哪里有过自己表白的经验,一时间说不出心里头的话来,他想说,有满腔的话,又怕把她给吓着了,不敢说,再加上说不出来。   他的迟疑,让陈子默看在眼里,就等同于犹豫,她心下微冷,“要是你怕陈家声那边,我可以去说,绝对不会影响你的事。”她说的再干脆不过,在她提出离婚时,就已经为自己的未来想好退路,一步步的路子都想好了。   被她这么一说,柳费思的脸发冷,他放开她,睨着她有着十足把握的脸,忽然觉得挺讽刺,有时候他想着这么跟陈子默生活也不错,现在到是陈子默不是陈子默,成了卫九月,这难道是老天来成全他的吗?   “陈家声?”他讽刺地微掀眉头,“我要是想离婚,他还管不着。”   他有这种自信,一直都是,与陈子默,他想他应该结婚了,再说了,他想要的女人,是小叔的女人,他得不到,还是算了,自己早点结婚算了。   可是上天就是来制造惊喜的,他想,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惊喜,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希望时,才发现他所惦念着的人,他想要好好地跟她一块儿生活的人,却原来早已经是她了。   这话让陈子默一噎,退他几步远,“明天去办手续吧。”   她这么说,已经决定的事,不会再更改。   然而,柳费思从来不是一个能跟着别人的主意走的人,他一贯是个有主张的人,就算是当初娶陈子默,如果不是他自己答应下来,谁也不可能逼着他娶,两个人各玩各的,不要闹出什么事来就成,最后到是陈子默自己先提的离婚,他也是打算答应的,哪里晓得她还有失忆这一出。   现在他想明白了,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失忆,她早已经不是陈子默,自然是不记得陈子默的事,只能是当作不知道,他看着她,眼神幽深,“小叔知不知道你还活着?”   他的问题正戳中她的心,陈子默低下头,“你就当作我是陈子默,这世上再也没有卫九月这个人了。”   从被海水淹没开始,再没有卫九月了,她如今只是陈子默。   “看来关于这点我们是不需要沟通了。”这是柳费思的话,他没有为她正名的打算,世上多一个卫九月,有的只是麻烦,卫国虽然是死了,可他死后,那笔贪污的巨款还没有下落,她要是一出面,麻烦巨多。   她有些诧异,心里又是松口气,不是她硬是想占了陈子默的身份,这事儿说出来,也就是柳费思能相信了,要是说给别人听,恐怕都会以为她魔怔了。   双手捂住脸,她长长地地深呼吸,慢慢地将双手放开,脸上已经是很镇定,“也许,我应该谢谢你。”没有把她当成疯子,胡言乱语的疯子,这已经是她的幸事。   “谢什么,你是我老婆,我身为你的老公,怎么着都得护着你吧?”他笑了,伸手欲揽住她的肩膀。   闻言,她有些愣,随后躲开他的动作,讷讷地说道,“可我真不是。”      第065章 纠结的夫妻关系      是的,除了陈子默的身体,她骨子里头跟陈子默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可因为她是出过车祸,别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失忆的事是真的,没有一点的怀疑,她就是过来的,面对着曾经对陈子默熟悉无比的人,一个都没有怀疑她的。   “你说你是,你就是。”柳费思的证据再肯定不过,没有半点迟缓,他不顾她的后退,强自拥着她走回卧室,“我只知道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我的妻子,别的我不管。”   她让他的话弄的有点茫然,不知道怎么反应,甚至她觉得有点不安,或者有些期待,不安些什么,期待些什么,她都弄不太明白,也不愿意去想,不想去深究,她怕——   被动地跟着他往回走,她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抓住他的衣袖,“你今天回来的挺早。”还以为他半夜才会回来,没想到回来得这么早,要不是他回来得这么早,也不会让她发现她玩的游戏,更不会让她说出她打算一辈子都要烂在肚子里。   “确实有点早。”他不否认,语气很轻快,要不是他有早回来的念头,说不定也不会发现她是谁了,所以,这是个惊喜,他喜欢这个惊喜,“家里电话号码换过了,我想看看是不是还会有人半夜打电话过来。”   他没说的是除了换电话号码,还装上了追踪器,以防万一,总是要需要的。   她厌烦透了半夜打电话骚扰过来的人,“那个沈玉如怎么样了?”她不是故意要这么问,昨天她还没问,他就炸毛了,现在她总算是找到机会问。   “自有收留她的去处。”柳费思说的很简单,话里没有多余的意思,“就这样的,还把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孩子往我身栽,别跟我说,你没听说过沈玉如的名字。”   她确实是听过沈玉如的名字,不是她自己去了解的,而是听说的事,沈玉如就一个三流小明星,在很多戏里混个脸熟,没有红过,据说她的角色得来都不太正,陪导演的,陪男主角的都有,反正风评不是太好,还——   陈子默别的不知道,可知道一点,卫国同志也是沈玉如的入幕之宾,像卫国同志那样的人,还不止一个,她也是偶然发现,但是,她能说什么,别叫卫国同志玩女人?   沈玉如拿硫酸泼柳费思这个举动是挺让她吃惊的,按理说沈玉如什么男人没有经过,用得着用这么狠的手段吗?还是她真有了柳费思的孩子?   不是她对沈玉如有多少好感,像沈玉如这样的,肯定是为自己想好很多出路,没必要死巴着柳费思不放,心里应该都是门儿清的,这样子冲着柳费思过来,那就是撕破脸了。   “她怎么就找上你了?”她往床里一躺,拉过薄被子,几乎没把自己包起来,只差在她与他自己中间挡块牌子,上面写着“别靠近”罢了,“我是骚扰电话,你是泼硫酸,一样倒楣,都是怎么了。”   她就是那么随便一说,也没有当回事,说是骚拢电话也不太好,就是没有说话而已,人家也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什么过分的事。   到是柳费思把这个事的程度弄得高度重视,还换了电话号码,还暗地里弄了追踪器,不告诉她,是怕她胡思乱想,“许是人有见不得我好呢,你说是吧?”   她乐了,怎么都觉得他这话是往他自个儿脸上添金,她是乐了,手到是赶紧捂住自己半边脸,好不容易将笑意收住,才算是拿眼睛睨他,“都没见过你这样的。”   柳费思不介意她的表情,反而是喜欢她这样的表情,有种放开的样子,不再他以前见过的沉默样子,她所有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沉默,眼睛里有很多话,给别人的永远都是沉默。   “我怎么样?”他到是来了兴致,想从她的手里把薄被子拉过来点,她拽得死紧,他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得个角落,索性整个人都到床里,趴在她的身体上方,几乎与她的脸贴得没有距离,“你说我怎么样?”   她想躲开,却被他用手制住下巴,怎么也挣脱不开,被迫地面对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神色让她难懂,又叫她的心跳得飞快,心跳的频率让她都要几乎怀疑自己的心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你想做什么?”她一问这个,对着他颇含着意味的眼睛,有种想咬断自己舌头的冲/动,她这都脑袋里短路了,跟个白痴似的还问这个,一下子满脸通红,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才算了事。   他眼神深幽,手放开她的下巴,轻轻地移下来,落在她的颈间,白嫩的肌肤,透着一种叫人移不开视线的光泽,他伸手抚过去,“你说我想做什么?”   她完全处于被动,男女之事,完全是个生手,即使是有过柳沉的孩子,于这方面,她还是个生手,与他却是最多的亲密,她不知道得怎么样,心里纠结得很,她得推开他,于这段时间来的半推半就又是显得格格不入,不推,会不会显得她比较随便?   陈子默很纠结,她其实想的更多的是要是她自己不说自己是谁,是不是这种事接受起来,对于她来说算是比较容易些?   这无异于自欺人,可她宁愿是那样子。   但柳费思容不得她多想,早就是剥开她身上的薄被子,手脚干脆利落地脱去她的浴袍,把她剥的跟个初生婴儿一样,唇舌齐上,吻着她,双手更是游走在她的身上,点起热情的火焰,将她的理智一起燃烧。   她浑身难捺 ,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她已经习惯他,习惯他的强势,习惯他的主动,被动地于他身/下,让她如同被一双巧手拨弄的琴弦,弹奏出最动听的乐曲,双腿勾住他劲实的腰身,像是在催促着他。   柳费思到是来劲了,可使着劲儿折腾她,失而复得的感觉,不是人人都能有,要是可能的话,就是想天天看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消失了。   等到天快大亮时,陈子默才有时间睡去,睡得可真沉,愣是没有醒过,也不知道夜里是不是有骚扰电话打进来。   等她醒来时,觉得全身都跟散了架子一样,床头还留着张字条,说是给她请过假了。   她真是又羞又恼了,谁曾想她是睡过头了,让他都给——   她的脸跟个红苹果似的,怎么也抹不去那颜色,好看的很,让刚从外边赶回来的柳费思都快看痴了,就站门口,一步都不敢进来,生怕发出声音,她就消失了。      第066章 冤家路窄      “你傻了?”   面对着柳费思的视线,让陈子默万分不自在,或许这是新鲜的感觉,与柳沉从来没有那种感觉,这还头一次让她有这种感觉,像是全身的细胞都复活了一样。   但是吧,这让她有种害怕的感觉,生怕自己的心一下子管不住了,她从床里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拉紧睡衣,只有她自己知道,身上除了睡衣,就是连条小内内都没有,走路的时候,还有些夹着腿,不止是这样子,她觉得全身的骨架子都快散了一样,走一步,大腿内侧的肌肉,那酸疼的劲儿,让她苦不堪言,回头死瞪他。   他到是好,一点都不介意她愤怒的眼,这事儿是他做的,他承认,后果也得由他自己来承担,所以,他过来扶住她,只差没有抱起她,扶她走入浴室。   她尴尬了。   “我又不是不会走了,你是干嘛呀?”她推开他,不让他扶,难道这换了身体,人都变得娇气了吗?   一想到这个,她忍不住起满身的鸡皮疙瘩,防备地看着他。   那眼睛里的防备,到让柳费思有些笑意,他不顾她的推拒,径自站在浴室门边,看着她弯下腰去放水,睡衣的下摆刚好微微地随着她的动作而上缩,露出她浑圆的臀部,他眼神微暗,瞬间有了种冲/动。   不过,他还是挺克制自己,不动声色地微夹紧腿,瞅着她的样子,“这不是怕你摔着了嘛,你要是摔着了,这疼的还不是我的嘛?”   陈子默正在放水,冷不防让他的话弄得一惊,胳膊间还真是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她回过头看着他故作镇定的样子,眼里露出一抹嫌弃,“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呀,电影里的男主,用不用得着这么说话呀?”   柳费思让她的话一噎,心里嘀咕开了,怎么就王在昂常用的手段,在她这里就使不上力去了?有点费解,不过他还是不死心,“怎么了呀,我这是心疼你,成不?”   “好!”她回的很干脆,把视线收回来,自己作势要脱睡衣,“我现在要洗澡了,你要是识相点,就出去吧,这也算是让我少疼点?”   “我自己老婆洗澡,我还得避开?”他双臂抱在胸前,正大光明地看着她,没有退出去的半点意思,“没有这个道理的吧?”   她怒了,这个人好好说话都不成,非得她生气不成?“得了,给我出去,要不你出去,还是我出去?”她放出两条件让他选,态度坚决。   柳费思立马做投降状,乖乖地退出去,还替她关上浴室的门。   总算是清静了,这是陈子默的心声,她脱掉睡衣,把自己整个人都泡在水里,感觉到毛孔在水里舒展开来,全身的那点疲倦劲儿,就少了不少,让她长长地叹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   她都弄不明白了。   首先是柳费思的举动很人费解,知道她不是陈子默本尊,他应该会离婚才对的呀,怎么就弄成昨晚那个样子?   她脑袋里一团乱,跟柳费思这样子,她完全没有想过,在她没说自己是卫九月之前,她是扮演着陈子默角色,柳费思跟她这样,她还能够理解,可为什么,她都说出自己的身份了,他还这样子?   不对,不是这样子,甚至是还要热情一些,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动一下腰,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的样子,脸色阴晴不定,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   她总不能一直躲在浴室里,再怎么样,也得把自己收拾一下,光鲜亮丽的下楼。   已经是中午,阿姨准备的饭菜总是很合陈子默的胃口,她吃的很好,就是顶不住柳费思的热情,她吃了半碗饭,碗里的小菜还有半碗。   她停下筷子,看着他,不准备说话。   柳费思到是奇怪地看着她,还殷勤地往她碗再夹菜,“你怎么不吃了,不合你胃口?”   “不合你个头!”她终于忍不住,把碗里的菜全都扫到他碗里,“你给我吃吃,试试合不合你的胃口?”   阿姨看着这个场面,忍住笑,悄悄地退回厨房,让他们小夫妻在那里闹腾。   柳费思很淡定,看着自己的碗全是她弄过来的菜,还说了两个字,“谢谢。”把菜与饭拌在一起,他眉头微皱起,菜太多,是有点咸,不过,他吃的还算是乐,“嗯,以后也要像现在这样,要不然,两个人一起吃饭多没有意思。”   她简直是对他很无语,把自己碗里的饭扒干净,擦擦嘴,起身就要走人。   “换一身衣服,我们下午出去。”   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不是征求的意见,而是直接说明一个事,让她准备。   “我不想出门。”她脚下一停,待话说完,很快地就继续往上走,“我想睡觉,睡午觉。”既然请了假,她也就没必要下午还去单位,还不如睡觉,好好地睡个午觉。   可是,柳费思从来就是个乐意为难人的,他可不乐意听到她的拒绝,有些时候拒绝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可现在他工夫跟她玩这些,“公司周年酒会,我总不能一个人去吧?”   这回不是止他,公司股东都得出席,还有各种各样的活动,他得跟她一起出席,他得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一辈子都是,至于离婚,那是个什么东西,他没必要理会。   她刚想说不去,还想对他重申一次,自己不是陈子默,没必要跟他扮演夫妻的戏码,可是看到厨房里的阿姨,她的话才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到他笑得很笃定,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在阿姨的面前说去酒店会,让她没有办法拒绝。   “好——”你这个混蛋。   她还有话压在喉咙底,没有说出来。   一身休闲出门,她也不用费心思自己给自己打理,自有专人打理,柳费思等着付钱就成,当然,柳费思很乐意付这个钱,老婆的花费,能让男人有种被需要的感觉。   “乖乖的,等会我回来接你。”这是柳费思的原话。   陈子默坐在那里,让他贴在耳边说话的亲密姿态给弄的脸红了,从镜子里头还能看到形象师在身后有些忍不住的样子,让她有些面子挂不住。   “柳太想弄什么样子的?”人家似乎是感觉她的不自然,赶紧摆出专业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   跟以前一样?   陈子默原来的风格?   她不喜欢,本来就不是相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喜欢同样的东西,“简单一点吧,清爽些就成。”   “好的。”人家心里有些奇怪,可也没有表露出来。   “子默,你也在这里?”   那是惊喜的声音,让陈子默微感意外,眼角的余光看到越纪云,光鲜亮丽的站在左侧边,那张本就是经过雕琢的脸,此时更显得美丽,不忍叫人碰一下,生怕碰碎了。      第067章 如此好戏,不当影后浪费了      “好呀,纪云。”陈子默这么回答,“下午费思他们公司有酒会,我怎么也得把自己收拾一下,你说是不是?”她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人,开始有点惊讶,不过没一会儿就显得比较淡定了。   越纪云走到她身边,巧笑倩兮,“也是,我也收到邀请了,本来觉得一个人挺孤单的,子默你也去,是最好不好,等会我们做伴吧?”   她说的到好听,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情况呢。   陈子默觉得越纪云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公司邀请越纪云,她想肯定是给了钱的,要不然他们请明星做什么,既然请了,也不可能是只请一个的,这种事也没什么,主要是公司年会,主题就是热闹。   “那敢情好呀,等会费思还来接我,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说这话的时候,陈子默的舌尖忍不住在嘴里压了几下,才能让自己讲出这样的话来,笑得很热络,“最近都没见你,在拍新戏吗?”   越纪云听完她的话,面上一滞,但很快地就反应过来,笑靥如花,“哪里,最近都没什么片约,在家闲着哟,也亏得费思还惦记着我这个,你的朋友,还能叫我露回脸。”说到这里,她特意压低声音,“上回怎么样,费思没受伤什么的吧?”   “受伤?”陈子默闻言,立即摆出疑惑的样子,“他受伤了吗,应该是没有的吧,我没听他说起过受伤的事,到是那回很惊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就直接泼了。”   她说的很含蓄,没把当时的惊险都说出来,瞅着越纪云那似乎是很替她担忧的模样,心里对她有些膈应,到是没说出来,也懒得去想她到底是想怎么样。   “都上报,那些记者可真凶残,还捕风捉影,你看看,把我跟费思都写成那样子,我真是没脸见你。”越纪云这话说的,句句都很真,是她自己认为自己说的很真,还有些抱歉的模样,“这个沈玉如,你可别放在心上,费思跟她真没有什么,那个孩子更不是费思的,你别担心。”   陈子默真是无语了,这口口声声地让她别把事放在心上,她越纪云干嘛要讲的这么仔细,差点没来个总结,让她别担心,别放在心上,可说这个话不就是在恶心她的嘛?   这叫朋友?   她简直想吐一口血过去到越纪云的脸上,好叫她顶着一张血颜出现在镁光灯下,终于,她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一下,才将心里沸腾的思绪压下去,压的不会再起波澜,“沈玉如?她跟费思有关系吗?”   她问的很认真,眼睛很认真地对上镜子里头的越纪云。   越纪云正与她的目光对上,看见她含笑的脸,心里一阵涌动,明明是觉得她在笑,可她却是觉得那笑意半点未到眼底,让她冷不丁地觉得有点难受,仿佛在陈子默的面前就是硬生生地矮下一头,“没有关系,你说的是,是没有关系。”   她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意一点未褪色,不得不让陈子默佩服,人家不愧是演员,收放自如,戏里演戏,这戏外还还演戏,真叫她佩服,“据说是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   她这么说,因为这是结果,沈玉如是真怀孕,孩子也真是没有了,至于是不是柳费思的,柳费思那人说不是就不是,像柳费思这样子出来玩的人,要是真有女人能怀上他的孩子,他不早就是孩子遍地了?   不是她替柳费思辩解,而是这真是事实。   越纪云也知道结果,脸上露出几分同情,“也算是可怜人吧,当年我们一同出道的,可惜她后来走错道了,弄成现在这样子,我昨天去她家里,送了点钱给她爸妈,他们都没问她怎么样了。”   陈子默就听着,没有表示什么意见,人家乐意看就去看,在她面前说这个话算是什么意思,这与她无关,别怪她冷血,她笑笑道,“你这个呀,就是性子好,你到是为别人好,别人也不一定领情。”   这话刚巧是越纪云想听的,从开始到现在,她到现在才觉得陈子默讲了句中听的话,她们自小就是同学,可家境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她自小跟在陈子默的身后,畏畏缩缩的,没个主意。   现在她虽然是个大明星,获奖无数,在演艺圈子里,谁都给她面子,再也不是小时候的模样,可站在陈子默面前,她还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要说谁对她的过去最熟悉,莫过于陈子默了。   当然,柳费思最重要的因素,说她与柳费思没什么,这话说出去,别人都不太相信,她以为真跟着柳费思,可这个男人,突然间又跟陈子默好回去了,让她心里甭提不是滋味了,年少时输给陈子默也就罢了,现在——   她的眼神坚定,一直就是这么坚定地往前走,总有一天,她会让陈子默什么都没有了,再不能骄傲在站在她的面前。   其实陈子默根本不知道流露出的表情让越纪云记恨上了,她只是一种习惯,很淡定,更没有瞧不起越纪云的意思,人家能红,这也是人家努力过的,这年头总没有人想捧着一个票房毒药的,越纪云是个叫人喜欢的演员。   她是这么想的,可没必要把话说出来,还天天见地往嘴上挂,对不起,她没有那个爱好,看着自己头上盘起的长发,露出她自己的脖子,脖子间挂上一串粉色的珍珠项链,身上是全黑削肩晚礼服,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让她看上去有种神秘感。   柳费思来的很准时,不早不晚,看着陈子默从里面出来,穿着他亲自挑选的晚礼服,还戴着他亲自选择的项链,根本没注意看一眼她身边的越纪云,上前走到她的身边,亲自拿出一个红色的绒盒,从里面取出一对珍珠耳钉,倾身为她亲自戴上。   越纪云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脸色未变,像是一直就期待着这一幕,只有她心里才知道,她有多么想打碎这个画面,让陈子默丢脸。   “腾越”集团的年会,一如往年般热闹,搞的像是盛大的庆典。   身为集团最大的三个股东,除了王在昂身边是他的妹妹王姣姣之外,张显振身边是他的妻子温思成,柳费思手臂挽着的也是他的妻子陈子默,由主持人开场,张显振身为集团主席头一个上去讲话。   温思成站在他的身边,本来不想上去,让张显振拉上去,旨在让自家老婆露面,证明他是个真有老婆的人,当然,为了老婆的身体着想,讲话尽量简短扼要。   “你怎么不上去?”温思成已经下来,看着端着酒的陈子默,抬眼望一眼上面讲话的柳费思,就算是像她这样子已经是有主的女人,还是觉得柳费思这个人挺耀眼,“越纪云,最近好像很出名呀,你怎么能让她上去陪着你老公?”   是呀,她是怎么想的?   陈子默也不太搞的清自己在想些什么,当着众人的面,由越纪云陪着柳费思上去,总之一句话,她想她自己觉得自己不是陈子默的缘故,也许吧,她浅啜一口酒,冲着温思成笑笑,“是你自己的,永远也跑不了,不是你的,抓得再紧也会飞走的,你说是不是?”   温思成乍一听,觉得有点道理,刚想点头,又觉得不太对,这明明是歪理,哪里有人这么消极的?她刚想劝劝陈子默,见到已经致辞完毕的柳费思从分开的人群中走过来,那架式倒像摩西分开红海一样,身后跟着一起下来的越纪云。   “讲的真不错。”陈子默把酒递到柳费思手里,“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派头,你们说是不是?”她笑着问身边的人。   别人哪里有可能否认,都是点点头,附和她的话,只是那目光,免不了去看越纪云一眼,人家那光明正大地站在柳费思身后呢。   这简直就像是场好戏,妻子跟情人一起出现,看样子是半点矛盾也没有,谁都知道陈子默的脾气,看她都没有什么表示,个个都觉得有点惊讶。   “就你爱开玩笑。”柳费思的目光扫过一众人,揽过她的腰,站在众人面前,“等会我跟媳妇开舞,你们都在后面,不许抢我们的风头——”   “啧——”王在昂不太给面子的发个声音,“姣姣,你看看,等会你自己找个男伴,像样点儿男伴,哥哥我嘛……”   话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那样子似乎是在找人,挺装模作样的找人,视线移到越纪云那边,还眼睛一亮,像是找到生命中的女主似的,“喏,我们的大明星——”他还很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能否赏脸跟我跳个舞?”   他总是一出又一出,让王姣姣也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她年轻,自认跟王在昂有代沟,还不如找别人跳舞,这里就是来玩的,来的人,除了公司高级干部就是优秀职员,还有就是明星,她巴不得自己玩。   越纪云下意识地看向柳费思,见他已经拉着陈子默走过去最中央,此时,灯暗下来,中间空出场地来,音乐已经隐隐响起,那两个人已经是摆好姿势,就等着开舞了。   她脸色微暗,隐没在昏暗的灯光里,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想法,“好,能得到王少的邀舞,已经是我的幸事。”      第068章 美女蛇      柳费思与陈子默共舞,这对“腾越”上下简直就是难得一见的画面,这么多年的周年庆,从来没见过陈子默出席,柳费思从来带的都是别人,就拿去年来说,上去与柳费思一起开舞的还是让王在昂请走的越纪云。   一个是妻子,一个是情人,据说是已经分手的情人,简直就是别人眼中的大八卦,只是,这两个人谁都不是乌眼鸡,看着很和乐相处的模样,让人看不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子默不是不知道看不出来别人在想什么,她没空理会,人要是总活在别人的目光里,那得有多累,她是陈家声的女儿,只要陈家声不倒台,她就可以活得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越纪云,怎么跟你一起来?”柳费思拥着她起舞,目光掠过那边的越纪云,有些不悦,“怎么,还真是把自己当成陈子默了,连她的朋友都……”   陈子默故作不小心地踩他一脚,这是对他的警告,无视他流露出来的委屈神色,凑到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着,柳费思,想让别人都知道这事吗,我现在就是陈子默,你不明白吗?”   她只是在跟这个男人说清楚一点,可她的动作在别人看来,却是极其亲密,尤其是越纪云,她放在王在昂肩头的手,有些不能控制的用力,良好的表演才能,让她不至于失态。   柳费思一点都不介意别人投过来的目光,他早就是习惯所有目光的追随,只看着她,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我还知道,不会叫第三个人知道的。”他附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吹气,得意地看到她的耳垂微微泛红,“你是我老婆,我知道的。”   陈子默差点让他的话气着了,这明明一语双关,不管她是谁,都是他老婆,让她有种逃不出他手心的感觉,这种感觉莫名地叫她有些慌乱,甚至是想从他的臂间挣脱开来,脚下的步子都有些乱。   “别,好好跳舞——”柳费思是个极好的舞伴,他不动声色地将她乱了的舞步给揪过来,在她后面的手更是有些用力,让她几乎是贴着他自己,让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一点缝隙,“老婆,你要是有失态的地方,人家恐怕就要真以为我跟越纪云有什么,而你被气到了。”   他说完话,还冲着她露出一口白牙,那白牙明晃晃地闪着她的眼睛,让她有种森冷的感觉,心里虽然想他与越纪云有关系就有关系,她才不稀罕,可这么想,到是有点堵,说不好到底是怎么了,她总之是不爽。   “得了——”她重新跟上节奏,不想让任何人看扁,表面的样子还得做做,“你跟越纪云那些破事我可不管,她跟你有没有什么,你自己不是最清楚,真是无聊!”   她冷冷地睇向他,不理会他的无聊。   柳费思乐了,就爱她这样子,低头吻上她,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就是想吻,狠狠地吻住她,好让她的小嘴说不出话来。   她有些被动,到是想躲,他根本没有给她过机会,深深地吻住她,吻的投入,吻得热烈,像是要把全身心的热情都倾注于她。   所有的人停下来,看着正中央的一对璧人,然后个个来了兴致,冲着她们吹口哨起哄,现在的场面比起先前更为热闹些,先前的总是透着一种距离感,而现在似乎是都融合在一起。   这是个好事。   当然,对陈子默可不是好事,她简直是快要气死了,胸腔里跳的厉害,她双手抵着他,试图把他推开,可他毕竟是男人,先天的力量就不是她所能撼动,被动地仰着脑袋,承受着他的吻,法式热吻,听着那些起哄的口哨声,她的小脸嫣红一片。   他带着她走,从人群中走出去,“我老婆有点害羞,不好意思——”他带着笑脸,拥着把脑袋都埋在他胸前似乎“娇羞”的妻子。   可是——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是强自镇定,还是拥着她走出去。   待他们两个人一走,音乐重新响起,所有人重新起舞。   “大明星,脸色成这样子,可是不太好看。”王在昂将那一幕全看入眼底,脸上的表情难测,眼神深幽,搂着她的腰,打趣般的说道,“人家夫妻多好,你在中间掺合个什么事?”   要说越纪云的表情,要说难看,真没有,她是个演员,一直知道自己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更不会轻易地脱下面具,叫人看透她的想法。   闻言,她到是一笑,笑的很明媚,大大的眼睛,尽管是手术勾勒出来的,还显的很有几分灵动的模样,“你到是现在说这话,当初你跟陈子默调/情的时候,怎么也没想想人家是费思的老婆?”   她说到“老婆”这两个字,特地是咬重声音,两个人的步子配合着音乐,看上去很般配,男的年轻帅气,女的美丽温柔。   王在昂不动声色地掩下眼底的暗黑色,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是呀,你个小没良心的,当初把人介绍给你,现在都没成事,你到是抽身了,现在人家到是好了,你还是跟我一样,没个着落呀?”   “总有一天我会叫陈子默一无所有。”她明明是笑着,还凑到他的耳边,“你相不相信,我能叫她一无所有。”   她说的很笃定,半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   “你想的真好。”王在昂到是笑了,低下头与她的额头相触,显的极为亲密,“人家老爸还是一省之长呢,你觉得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明星,还能成什么事?”   他说的是实话,不是看不起人。   “省长?”她笑得更温柔,“卫国也是省长,不是也是倒下了,陈家声有什么地方比他更有能耐些?倒在那槛上的人还少吗?你爸就不想再上一步了?”   “你真像条毒蛇。”王在昂是夸她,真心夸她,“果然是美丽的脸,也不能挡住内心的恶毒,要是你以前那张脸,还真是配你这个心思。”   此时,音乐停了,所有的人都散开,开始抽奖。   王在昂与越纪云退到一边,两个人都一脸笑意,完全看不出来他们的内心在想着什么。      第069章 不是他的孩子      宴会厅的抽奖还在继续,不时能听到欢呼声,来自于中奖者的欢呼,还有同事的恭喜。   陈子默让柳费思拉着出去,想挣脱他的力道,却是叫他拽得更紧,到最后几乎是拖着她走出宴会厅。   “费思——”   此时,听见的是迟疑的声音,让柳费思抬眼看去,竟是柳沉,身上还穿着海关制服,看样子是急匆匆的赶过来,目光似乎是掠过他,落在陈子默身上。   这让他有处不好的预感,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小叔,你来这里,可不是来扫我们‘腾越’的兴吧?”他说话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甚至是挡着陈子默的面前,挡住柳沉的视线,就是一眼也不乐意让柳沉看到他身后的人。   这个动作近乎于幼稚,他再清楚不过,可是不想让开,不想让她再与柳沉说上一句话,而她没有走出来,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让他还是挺满意。   柳沉却是没看他一眼,目光一直盯着他身后的陈子默,那种目光,似乎都能透过柳费思,重重地落在她身上,“我想跟子默好好谈谈,可以吗?”   他说的还是算是客气,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只是站在那里,双手插在制服裤袋里,脸色沉静。   陈子默听这话,心里觉得不安,有种什么感觉呼之欲出,又不想去面对,人就躲在柳费思的身后,连探头的动作都没有,两耳朵更像是已经塞着一般,什么也听不到。   “小叔想说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好,子默身体有些不舒服,改天找个时间?”柳费思最清楚曾经的卫九月与柳沉之间有什么纠葛,看着他们在一起,他别提心里有多难受,只是,那时他更理智些,果断地选择一桩没有爱情的婚姻。   现在,卫九月成了陈子默,他虽然觉得已经不在这个人世的陈子默有些遗憾,要说伤心也是有,没有感情,也有情分,总归是两个人结婚的,他还是觉得有些抱歉。   但是——   他想说,卫九月成了陈子默,这事情简直是妙的不能再妙了,尽管这样子对不在人世的陈子默有些不太公平,可是他顾不得这些,重新活过一次的人,他怎么能够不紧紧地抓着手里,难道又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身边走过,走到柳沉的身边?   不!   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成全,现在也一样,伸臂就将陈子默搂入怀里,让她的脑袋靠在他胸前,带着几分胜利者的微笑,“小叔,你想你不介意我先送子默回家吧?”   人家不舒服,要是柳沉说不成,这个长辈那是怎么当的?   柳沉眼里一暗,却是固执地挡在他的面前,好像什么叫让开,他都是不知道的怎么写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背对着他的人,一直不肯直面他视线的女人,似乎是要把她看透的模样,“谁能告诉我现在的陈子默写的字与以前不一样,甚至是现在的陈子默写的字跟卫九月一模一样?”   这话让陈子默身体一颤,如果说她最不愿意让人知道她是卫九月,那么第一个人就是柳沉,她从来没想过要让柳沉知道这件事,她甚至是害怕他知道这件事。   柳费思敏感的发觉她在颤抖,双臂更收搂了些,搂着她,试图叫她安心几分,“小叔这是怎么了,卫九月都死了,你还提起她做什么?”他眉眼染上几分诧异,做这种表情似乎是得心应手,“不是吧,小叔都结婚了,现在最主要是好好对黄倩秋小婶子,你说是不是?怎么还问起旧情人来?”   他那个口气,简直是能让打他一顿,尤其是说起黄倩秋时,那种嘲讽,要是黄倩秋在这里,绝对不会觉得他是在替她说话,肯定是对讽刺她。   陈子默默不作声,一点都不想说话,把所有的事都丢给柳费思,不想面对柳沉,这是她的症结所在,即使是普通的说话,她也不想理。   “你浑说什么?”柳沉不悦,声音低沉,“她人死没死的,你不是最清楚,你自己做了什么事,难道还用我说出来吗?”   这种话,简直就是平地起惊雷,让试图沉默的陈子默抬起头,看着柳费思,眼神里带着几分怀疑,不过,她还是很快地伏在他胸前,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跟她过不去,没有半点理由,她与他真的不过是几面之缘。   柳费思却是笑了,拥着她的手臂,没有半点要放开的意思,反而是搂的更紧,几乎是勒住她的腰,“小叔,这都是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这人都糊涂了?”他往前一步,把陈子默亮在柳沉面前,“小叔,你看看仔细,这是我老婆子默,不是卫九月,你的那个卫九月早就在海水淹没了,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世上?小叔,别天真了,你难道真以为有什么借尸还魂的事吗?”   他说的话,让陈子默下意识地挺起背脊,站在柳沉的面前,丝毫不觉得心虚,现在她是陈子默,她就这么跟自己说,不再是卫九月,她只是陈子默,不再是与柳沉有关系的卫九月,卫九月这个人早就在海水里淹没的时候就没有了,再不会有卫九月这个人。   “小叔不觉得我以前的字写的有些难看的嘛,就是想练练字,谁写的让我合眼缘,就学谁的。”她说明大大方方,却有些强词夺理的意味,“小叔说这是卫九月的字,那我想还不如不学的好,都死的人了,我学了岂不很是秽气,费思你说是不是?”   她转头看向柳费思,眼里全是笑意,又全是坚决,像是与过往告别。   “你就是这么不愿意承认吗?”柳沉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暗沉,“我都不介意你肚子的孩子不是我的,你为什么还要自己偷渡出国?”   这话差点让陈子默契的表情出现龟裂,脑袋里一转,觉得那不过是他编来哄她的话,是想她承认她就是卫九月,她告诉自己不能上他的当,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孩子,简直就是在说疯话。   “小叔,你别胡说成不?”到是柳费思站出来打断她的思绪,“不是你的孩子,还能是别人的孩子不成?”   “这的的确确不是我的孩子。”柳沉说的斩钉截铁,“那一晚我在加班,很多人都知道,随便找个人去打听,都知道我没有说谎。”      第070章 我们离婚吧      不是他的孩子?   柳沉一再重复这句话,让陈子默心惊肉跳,又忍不住想从柳费思的身后出来,大声地斥责柳沉往卫九月身上泼脏水的话,她努力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柳沉想诈她,想让她承认她自己就是卫九月。   可惜,她是不会上当的,她站在柳费思的身后,冷冷地看着柳沉,脸上全是嘲讽的笑意,“小叔这是怎么呢,娶了别人还不算,还要来泼卫九月的脏水,我可不管她的孩子是不是你的,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要说你自己去她的衣冠冢说说去,也得看看她乐不乐意听你说话。”   这话一出,就是柳费思也佩服她几分,说的极有气势,还顺便把柳沉的行为都给讽刺进去,不愧是她看中的女人,就是不一般,他心里是这么想的,眼睛就流露出几分激赏之色,伸臂拥着她走到柳沉的面前。   “小叔,别魔怔了。”柳费思再狠狠地踩上一脚,不是真用脚,是用话去踩,狠狠地踩上柳沉,“世上怎么可能有重生的事,小说里写的多了,不会证明这世上真有这种事,难道写了穿越,还真有穿越这种事不成?”   他脸上的笑意很浓,像是同情柳沉。   柳沉从来都是个固执的人,三言两语就让他们打消了念头这种事,从来就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知道今天来有可能是一无所获,从没想过,她会干脆在他面前承认,只是就过来问问。   而他——   得出了一个结论,她恐怕就是卫九月,卫九月的孩子真不是他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的,那男人就在这里,就站在他的面前。   “不管你认不认,那还没有成形的孩子是你的,费思——”柳沉说的很绝对,没有半点的迟疑,“子默,那是费思的儿子,是千真万确的事,没有一点儿值得怀疑的地方。”   听到这个话,柳费思再也保持不住表面的镇定,脚步停下来,回头看着柳沉,眼神阴暗,手紧紧拽住陈子默,那力道很重,没有要放松一点的意思,“小叔,说的很好。”他没有否认,径自拽着陈子默往外走。   陈子默不知道听谁的好,她脑袋里一片空白,也许她不了解柳沉,可是知道他不会说谎,尤其是这种事上,没必要,压根儿没必要,他甚至都对她坦白过他要卫国同志做的事,没道理会在这事上把柳费思扯出来。   真的没必要。   她是这么想的,脚步却是跟着柳费思,没有回头看柳沉一眼,像是不相信他的话,一丁点都不乐意相信,她的脑袋里是乱麻一堆,怎么也扯不出个头绪来,前面的路都是黑的,她找不到出路。   车子启动,柳费思开着车,看她愣愣地坐在那里,心里有些不安,或者说有些慌,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明明她就在身边,而他却是觉得离她很很远,远的他触手不及,就像以前的卫九月一样。   是的,那孩子是他的,他是个卑鄙的男人,趁她喝醉时,把她给办了,想起那一晚,他几乎从她身上起不来,还是心血涌动,激动不已。   但是——   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后悔这两个字,从来都是没有。   “你还好吧?”   陈子默静静地坐在那里,觉得自己的感觉都出了差错,她怎么能把那个男人想当然的认为是柳沉,而不是别人?   那一晚,她几乎是放弃了所有的矜持,把自己奉献给柳沉,谁能料到那个人不是柳沉,这个消息完全是给她一记闷棍,让她承受不起。   呵呵呵——   她忍不住低笑,声音竟有些沙哑,喉咙像干涸了几年的河床一样干燥,找不到一丝柔软之处,她甚至还怪柳沉太无情,转过身就娶了别人。   她有什么资格怪别人?   她问自己,一遍遍地问自己,问到自己的灵魂深处,那一桩桩事,都浮到她的面前,她有什么资格去恨黄倩秋,恨她这个当成闺蜜般的女人夺走了柳沉?   她有什么资格?   她没有资格,她自己先背弃了柳沉!   背弃柳沉的人是她自己!   眼泪从她的眼里涌出来,她伸手捂住,想将所有的眼泪都悄悄地捂在手里,把眼泪都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她不好,她一点也不好!   她都做了什么,跟占了她便宜的男人相处这么久,居然一点都没认出来,甚至是觉得他还不错,她的眼睛都瞎了吗,她的感觉都死了吗?   她不说话,就是固执的不肯说话,抿紧嘴唇,盯着前方,眼泪已经控制不住,湿透她的双手,从她手缝间渗出来。   “别哭成不?”   柳费思向来不太喜欢女人在他面前哭,任何时候在他面前故作姿态想得到他的几分怜惜的女人,从来就没有成功过,他一向是冷心冷肺,没有人能让他觉得心疼,可现在,他觉得心疼了,看着她流眼泪,就是流眼泪不肯哭出声来,那种感觉能让他心的都揪在一起,揪的死紧,让他疼的都快说不出话来。   她恨死了,恨死这一对叔侄,是前世刨了他们家祖坟还是杀光了他全家,弄的她成现在这样子?简直是一堆狗血史,把她的人生弄成个支离破碎,再也接拼凑不成完整。   “我不哭,我能干嘛?”她恨恨地瞪着他,真想用包包砸向他的脑袋,让他好好尝尝脑袋被砸的滋味,可她自从重生后,就分外爱惜自己的生命,不想再重蹈覆辙,就算是她想再重来一次,上天也未必会再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她清楚的知道,她不可能那么幸运,一而再地让老天开金手指,现在活着就得好好地活着,柳沉这个恶心的男人,他明明知道她怀的孩子不是他的,一句话也不说,现在才到她面前来说,柳费思更恶心,居然诱/女****,还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像是两个人从来都不认识。   这一对叔侄,简直都是渣,是人渣中的战斗渣。   她是多么的幸运才能碰上这么一对叔侄,简直了!   “你可以趴在我肩膀上哭。”柳费思至始至终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反而是坦荡地贡献出自己的肩膀,示意她可以靠着哭,这是他安慰她的方式,“趴着哭会好看一点。”   这话差点没把陈子默气的吐血,她恨他都来不及,还趴在他肩膀哭?   是不是把她想像的太圣母了一点?那种别人打她一拳,她还得把自己送上去再让人家打一拳这种所谓可笑的公平事,她是做不出来。   “我们离婚吧——”她的声音带着鼻音,以前没有真正下定决心,现在她是真下定决心了,跟这种人一起生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受。   不对,她是不能忍受了,一分钟都不能忍受。   柳费思本想开车回家,然后好好地哄哄她,谁知道她又是说出这种伤感情的话,让他没有了耐心,索性把车停到路边,“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他的目光锐利,像是要吃人似地盯着她,仿佛她要是再说一次同样的话,他就能将她生吞剥了般,气势太盛。   可她不在乎,身为一个重生的人,她的胆子已经是算肥的了,侧头与他的视线相对,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红肿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眶外还挂着泪水,看上去让人觉得不忍。   她的神态相当坚决,一手抹去眼睛的湿意,挺胸增加一点气势,被她咬的惨白的嘴唇一开,就吐出话来,“我要——”离婚!   可是,那两个字永远烂在她的肚子里,不能出来见见世面,所有的声音更让他的薄唇堵住,他吻了她,吻的缠绵,吻的热烈,像是倾出生命般的吻着她,吻到她的心上。   她被动地仰起脑袋,后脑勺落在他的手里,那手劲儿极大,让她高高地仰起脑袋,娇嫩的唇瓣被他的利齿啃啮着,有些疼,让她不由自主皱起收头,双手试图将他推开,却让他的手扣得更紧。   车里的空间太狭窄,她的双腿一动,他更来劲,直接地压在她身上,让她倒在他身/下,柔软的身体,让他迷恋不已。   他经过的女人很多,没一个能让他记的深刻,可就是她,长的不怎么样,性子也不怎么样,还有卫国那样的父亲,他还是头一眼就看中了她。   对,是看中了她!   他还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有过这种感觉,那种情绪像是排山倒海般的冲他涌过来,几乎将他淹没在里头,怎么也抽身不出来,即使他想冷静,脑袋也像是火山喷发一般,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让他怎么说好?   他咬着她的唇瓣,瞅着她的唇瓣因他的缘故变的更为娇艳,更像是一朵娇花儿般绽开,让他的心都跟着红了,甚至是跳的剧烈。   唇舌突破她的唇瓣,从最开始的堡垒突破,进攻她的口腔内壁,那里头有着最叫他着迷的甜蜜津液,散发着最诱人的芳香,引诱着他似蜜蜂一般汲取着她的蜜汁。   这样的热烈,却是让陈子默抵抗不住,口鼻间全是他的浓烈气息,让她的身体跟着轻轻发颤,唇瓣的微疼,似乎让她抓回一丝理智,可口腔内壁的搅弄很快地就让她不顾一切,把脑袋里的那些想法都丢到脑后。   “像这样子乖乖的多好?”柳费思得意地放开她,瞅着她嫣红的小脸,手指忍不住轻抚上去,娇嫩的肌肤如刚煮熟的鸡蛋一样嫩,让他爱不释手,“不许再说那话了,知道不?”   可是——   陈子默从来就不是轻易屈服的人,她双手挥拒着他作乱的双手,待他缩回手去,才开始捂住自己的脸,双颊烫的惊人,让她有些惭愧,美男计什么,总是管用的,她都快要谴责自己,就这么样软在他的唇舌之间,把自己最重要的事忘记了!   “不成——”她固执地回道,认真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管你怎么想,这婚我是离定了!”      第071章 你真不要脸      柳费思却是不说话,就是看着她,目光灼灼,让人怎么也回避不了,他的手修长,抚过她的脸,那肌肤,落在他指间,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那一晚就像是发生在昨夜里一样,让他回味无穷。   他是个男人,不是柳下惠,在他看来,柳下惠之所昼柳下惠的原因再简单不过,就是ED罢了,不然软玉温香在怀,哪个男人能不起心思?   他不是ED,所以成不了柳下惠,偷香窃玉向来是风雅之事,他也是不落俗套的陷入其中,那一晚,她酒醉如泥,恰恰成了他的机会。   “为什么要离婚,我们这样子不是很好吗?”他的手被她挥开,一点都不介意,甚至是半点怒意都没有,反而是劝着她,面容温和,饱含着几分深情,“我们各方面都配合的很好,不是吗?”   他说的别有深味,落在陈子默的耳朵分外刺耳,却是不想再听,一点都不想听,双手孩子气地捂住耳朵,黑亮的眼睛瞪着他,一点软化的意思都没有,“别跟我说这种话,你不要脸,我还是要脸的。”   “我哪里不要脸了?”他问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她说不要脸,他就不要脸给她看,就是这么个心理,让他笑的更开心了,凑脸到她面前,“你说说我哪里不要脸了?”   这么个样子还不够,他还拉着她的手到他的脸上、嘴唇、胸前,到一个地方都问她一下,“是不是这里不要脸了?”   这问的陈子默是满面通红,让她招架不住,气势差点就软下来,如了他所愿,可她到底不是个任人摆布的软柿子,做一回软柿子也就是得了,没道理再世为人,还做一回软柿子,她要是这样子,又是何苦再活一次?   陈子默那心是狠的,她觉得自己应该狠一次,做到最狠处,不达目的不罢休,就算是没了名声也不要紧,她没道理跟这么个人一起生活。   她对柳沉希望透顶,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她算是弄清楚了一切,难怪柳沉后面不愿意见她了,就算是心胸再大,也接受不了他侄子的孩子。   她到不是想跟柳沉重修旧好,还没到那种地步,她根本没往这里想过,想的只是不能再跟柳费思这么个人一起生活,偏她还差点让他哄住了,要不是柳沉的细心,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你是不是一直打算瞒着我?”   她问,试图自己的脑袋冷静些,有时候,怒火中烧,反而是头脑不太清醒,处理不了事,她不想落到那地步,事情得弄的清清楚楚,最烦的是不冷静,事情弄的一塌糊涂。   柳费思也不否认,是他做的事,他承认,可从没想过是现在,他本想着这次是老天眷顾,让他有再次拥有她的机会,想不到这机会消失的这么快,让他都来不及准备些什么,就一下子将他的底牌全掀开来。   然而,他却是轻松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与其说是这是个秘密,到不如说是个他压在心底里的罪孽,她跟孩子一起死在海里,连个尸首也找不回来,更让他说不出口的是她偷渡的事,出自于他的举报。   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他的眼神不由得暗了暗,他是真不知道是她有了孩子,要是她真有了孩子,也许早就跟陈子默谈开来,彼此放彼此自由,互不相干,可是——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她居然成了陈子默,就是老天爷给他的礼物,他着受宠若惊,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拱手到她面前,让她坐拥所有。   但是柳沉不给他这个机会,他的眼神更暗了,让人看不清他眼底是什么,嘴角的笑意到是一直挂着,像是笑的很开心,让人都被他的笑意哄了过去。“我这不是怕你伤心的嘛,你伤心了再生我的气怎么办?”   说的理所当然,没有一丝的抱歉,让陈子默差点没背过气去,她努力地深呼吸几下,再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知道这个人软硬不吃,她软了,他得寸进尺;可她强势了,他更强势,总是正大光明地压她一头,让她无处可躲。   “鬼才生你的气。”她冷哼一记,没有因为他的话而生气,再生气也没有用,“跟你这种人有什么气可生的?”   她反问他,那态度可谈不上好,嘲笑他的行径,简直就是跟那强啥暴犯一样,把她当成什么了,当成可以任他摆布的人吗?   他强了她,她还要反过来笑呵呵的跟他生活在一起?   见他的鬼去吧!   她推开车门,径自下车,将车门“砰”的一下关上,也不管那车门重不重,这些她都不放在眼里,什么东西都不让她放在眼里。   联什么姻!   她就得跟陈家声去说,要跟柳费思这个人渣离婚。   对了,她去找陈家声。   打定主意,她就往前跑,因为,她从街面店铺的透明玻璃门看到柳费思追上来的身影,这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让他来追,享受一下男追女的自得,她不想见他,一次都不想见。   所以,她跑了,跑的飞快,死命地往前跑,跑入商场里,不顾一切的跑。   柳费思追了几步,见她跑的像是被猎人追的小兔子般,不由笑了,回到车里,悠闲地抽起一根烟,任由烟雾挡住他的脸。   不管是兔子还是什么,总之这次,他要是牢牢的抓住她,不会再让她从他的手里溜走,已经溜走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他发誓,眼神坚定,不会再出现第二个结局,他的只有一个,她自己也不能阻止他。   陈子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就是她现在不把事情解决了,那么终此一生这事就休想解决了,就是这么认为的,让她觉得非去省委大楼不可。   但是,现在是已经是晚上,她不可能去省委大楼找陈家声,只能是回家。   那不是她的家,现在她只能当成是她自小长大的家,她不再是卫九月,只是陈子默,待得她吩咐自己好几次才总算是安定下来,心跳的也不再那么快,安定了许多。   “我爸在不?”   陈家的灯亮着,估计人还都没睡,前来开门的不是秦玲,而是阿姨。   “是子默呀。”那阿姨笑的一脸殷勤,忙拉开门,让她走进来,抬头朝着楼上的方向,“先生不在,你秦阿姨在家里,要不要我上楼去叫声?”   “我爸不在?”这叫陈子默有些失望,她是恨不得能立即见到陈家声,把自己想要离婚的事往他面前一丢,得到他的同意,那么这个婚离起来也不算是难事,可偏就是人不在,秦玲能当什么事,就算是她肯同秦玲商量,秦玲也是做不得主。“那他几时回来,你知道吗?”   阿姨摇摇头,那种事她怎么会知道,“先生走的时候可能跟你秦阿姨说过了,你要不要去问问?”她是不知道,到是提供了一个人出来,让陈子默去问。   可是现在的陈子默根本不想见秦玲,在她眼里,不由自主地觉得秦玲与黄倩秋两个人很奇怪,尤其是黄倩秋,为什么不让人知道她是秦玲的女儿?   这让陈子默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也是为了卫国那些钱,那些下落不明的钱?   可也是说不通,黄倩秋早就跟她认识,没必要为了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来故意与她熟识?陈子默怎么都不乐意去相信那时候才读一年级时的黄倩秋,是故意来接近她的?   如果不是这样子,那更是说不通了,她眉头皱的死紧,觉得像是有些东西漏了,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让她格外烦躁。   “阿姨我走了。”她本质上是个尊老爱幼的,对阿姨说话也挺客气,没有半点架子,至少她不管是卫九月还是陈子默,这份职责与礼貌都不能少,“也别跟秦阿姨说我来过了。“阿姨虽说这位吩咐的有点奇怪,到是没问,在这里干了几年了,她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什么话别讲,什么话就是讲了也当成自己没讲。   这陈子默才走出去几分钟,阿姨刚想回到厨房去整理一下,忽然听见楼上的声音,正是这房子里的女主人秦玲,她不慌不慢地回道,“路过的,没有什么人,那位还让人送了土豆过来,也不知道府里爱不爱吃,就是这么念叨着走了。”   秦玲是听见陈子默的声音,本来前些个日子到是过的挺好,前几天就落了她的脸,让她心里积了点怨气,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一直积压下来的怨气,巴不得她没去。   她是看到陈子默走出去,没有多留下,待得她走远了,才下楼来,还故意问楼下的阿姨,得到的答案果然是陈子默来过了,她有点欣慰,总算是有个景点眼睛能看到了。   “等会倩秋过来,你多准备点菜——”秦玲冷眉冷眼,反正是没个好脸色,转身上楼,不打算在楼下待着。   阿姨嘴上没说什么,一转身,眼里的鄙视意味可浓了。   要不是贪这几块工资,她才不在这里做,这天天的跟防贼一样,尤其是省长在的时候,那架式叫她看了都觉得渗得慌。   “什么德性,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阿姨嘴里啐道,暗地里埋汰人。      第072章 鹊巢鸠占      “你说什么呢?”   尖利的声音让阿姨心一震,一抬头,见到秦玲还站在那里,不由心里发怵。   秦玲不是不知道这家里的人都对她有意见,只是都没有表露出来,如今让她亲耳听见,真是怒火冲天,恨不得把这个人给撕了。   但是她有她的矜持,犯不着为个做工的人,让自己形象全无,真犯不着,索性高高提起,低低放下,“我想阿姨不介意挣这几个钱的,阿姨年纪也大了,也应该回去休养了,是吧?”   “妈,你说是的,阿姨都六十多了,这么大的年纪,还是回家养老吧,免得老眼昏花,把家里弄的一团糟。”   这搭话的是黄倩秋,站在楼梯口,平时亲切的笑脸,现在有些刻薄的模样,盯着楼下的阿姨,那种神情,不将人弄走不罢休的姿态。   阿姨到这地步,也怪她自己的嘴,话太多,不知道嘴巴这长在身上,要说的话是得说,不应该说的话,就不能说,这么大把年纪,她是想回去休息了,想到这里,她索性解下围裙往沙发那里一扔,“把工钱算一下,我就走吧。”   陈子默走的很快,根本不知道自个家里发生的事,也不知道秦玲母女对管不住嘴巴的阿姨做了处理,她心里正烦着,这离婚的事还得跟陈家声谈了再说,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事。   联姻,就是联系着两家人。   她顶了陈子默的身份,至少也不能太任性了,惟一不能妥协的就是跟柳费思继续生活,那样的男人,她无福消受,看着越纪云让他说甩就甩了,她如何不会自己的结局。   她从出租车上下来,就找了个地方坐着就那么坐着,整个人像是没有反应一般。   “扣扣……”   路灯的柱子扣响,让陈子默从失神中醒过来,抬眼瞅着不远处的人,那人长的到好,眉眼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那是王在昂。   她眼里染着几分不耐烦,不太乐意碰到他,一碰到他,她就会想起曾经的陈子默差点儿就跟了王在昂走,这些都不过是曾经的陈子默自作多情所做的事,可她还是觉得烦,也许是她想太多的缘故,自从今天的事发生后,她对任何人都不太相信了。   不过,她还是抬头,冷眼瞅着王在昂,“干嘛呢?”   王在昂到是看到她的车子,还在想她怎么在这里,两夫妻高调地从公司年会里出来,按他的想法肯定是出去浪漫了,哪里会想到她居然就在路边,忍不住想要上前,见她冷眉冷眼,心里到是升起几分不爽,还是将将压下来,故作笑脸,“怎么了,这都是怎么了,居然坐在这里,是跟老二闹了?”   他嘴上说着,挨着她坐下,姿态大方,没有迟疑。   这话让她听了就不舒服,反正她是这么想的,看到与柳费思有关的人都不舒服,谁来找她说话,那就是谁倒楣。   “闹你个头。”她说的毫不客气,一点都不知道要给人留点面子,“我闹什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别给我触霉头,就你这样的,我都不想跟你说第二句话。”   王在昂就是那么一问,虽说有点私心,被她这么一说,到底是落了面子,那脸上的笑意到还是在,就显得有点僵硬,看上去不那么自然。   “得得,子默,你这是吃了子弹了,火气这么大?”王在昂反应的很快,一下子跟没事人一样,仍上的笑容也变的自然了,伸臂揽住她的肩头,一副亲昵的模样,“快跟我说说,这都是怎么了,是不是费思惹你生气了?”   她可受不了让他揽着肩头,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开,那眼神都带着几分嫌弃的意味,对着王在昂,嘴一张,便是刻薄话出来,“你这是做什么,我跟你不熟,别凑这么近成不?”   曾经的陈子默跟他王在昂熟,她可不熟,跟他没有什么交情。   王在昂被推开,还是坐在原处,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已经是凌晨,街上的人很少,没有几个人走过,到是有车子驶过,他望着驶过的车子,眼神幽深,“这么无情,翻脸就不认人了——”   那口气非常遗憾,像是什么东西失去了一般。   “有句话说的非常好,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后悔。”他长叹道。   这话更让陈子默差点冒起鸡皮疙瘩,眼神阴暗地瞪着他,“你当以为你自己在演电视呢,讲这种话?”她冷哼道,觉得再可笑不过。   王在昂的情绪让她毫不留情的打断,到是不生气,反而是笑了,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至少以前的陈子默没能让他觉得有挑战性,而现在有了。   “演电视不是挺好的嘛,我到是想当明星,我家老头子不让,非得说那是下九流的戏子。”王在昂一脸苦恼了,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这话说的陈子默从鼻孔里出气,听听也就罢了,没必要当真,索性奉上一句,“这有什么的,出名不怕晚。”   “你饶了我吧。”王在昂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你真没有乐趣,都不能让人打趣了,就是开开玩笑,你用得着这么认真了?”   人家说在开玩笑,她自然是放下所有的防备,笑的比他更开心,手指着他,一副取笑的模样,“我的玩笑开的也不错吧?”   他有些郁结,想他在女人间无往不利,今天已经是两次吃瘪了,一次越纪云那个女人,一次就是她,没有一个女人将他放在眼里,让他好伤自尊。   眼神一深,他似乎是想好了什么,淡定地看着她,“别跟费思闹了,他以前心里头是有个人,那人现在都死无全尸的,你真不用想太多,好好跟他一起生活吧……”   心里头有个女人?   陈子默偏过头,柳费思那点心思,她以前从来不知道,甚至从来没想过会跟他有什么事,谁知道,她的阴差阳错,他的有心设计,让两个人有了交集。   现在更是老天的安排,让她面临柳费思这个丈夫,简直让她不知道是说什么话才好,“我管他心里头有谁呢,这与我何干?”   她装作一点都不在意,心里头却为这事而感到不爽,柳费思对以前的卫九月有什么心思,她现在是知道了,这感觉像是吞了苍蝇一样,让她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   “你管的太宽了。”她站起来,没有想理他的欲啊望,索性走开,“王在昂,你真叫人讨厌,想干嘛呀,在我的面前说这个想干嘛呀?”   王在昂可不知道她就是卫九月,那么在她面前说柳费思心里有别的女人,那算是怎么一回事,是在挑拨离间吗?   挑拨她与柳费思的关系吗?   她忍不住想冷笑,与柳费思之间根本用不着别人来挑拨,“你还是柳费思的兄弟呢,这么在我面前说话,不怕坏了你们的兄弟情分?”   “不是说兄弟是用来还债的吗?”王在昂到是不在意,从后面追上来,说的理所当然。   这个人的脸皮比城墙都厚,这是陈子默得出的结论,她脚下不停,走的飞快,像是在躲什么洪水猛兽,这年头,不是怕人神经,是怕人的脸皮太厚。   “你用柳费思去还债吧,我不介意。”她说的挺无情,“你跟越纪云好上了?”   想起酒会那个样子,谁看了都会那么想。   王在昂到是有几分得意,“是不是吃醋了?”他凑近她,目光深幽。   那张脸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那张放大的脸,让她连忙往后退,脸色也跟着冷下来,没有什么好颜色,“吃你个头,别往自己脸上添金——”   “得了,你不用说,我明白的。”王在昂立即打断她的话,还一副他懂的意思,“我们心里都明白,不用说出来的。”   说他个头,她要说什么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就是知道了?   她忍不住失笑出声,颇有点碰到精神分裂者的感慨,抬起手,敲向他的脑门,“滚你的吧,别给我添乱,好了,你也是算是让我乐了,要不要去吃夜宵?”   还是有个人来闹闹比较好,至少她不用那么郁闷了,所有的心事仿佛一扫而空,她再也不想纠结下去,伸手勾住他的手臂,“快答应——”   王在昂对她的反应很无语,刚刚还牙尖嘴利,让他快要招架无力,现在到是摆出这种架式,让他真是无语,索性让她拉着走。   夜宵嘛,吃了一小时多,主要是陈子默吃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的缘故,反正是胃口极好,看的王在昂都瞪大眼睛。   “你这些东西以前都不吃的。”他指着这满桌的重口味菜,全是辣的,没一样是不辣的,纯粹是四川菜,那红辣辣的让他看了都有点后怕。   陈子默不管,不管以前的陈子默怎么样,现在的人是她,她爱怎么吃就怎么吃,“我就是不能换换胃口了?”   王在昂表示没有意见。   既然要离婚了,她自然得回去一次,把她自己的东西先整理出来,可是看着还跟着她的王在昂,她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你干嘛呀,还不走呢,还想跟我回家用早饭?”   他到是想回答,眼瞅着柳费思从房子里出来,手里还拿着车钥匙,看情形是要出门,刚好碰个正着。   “你还知道回家了?”   柳费思还想去找人,哪里有心思上班去,拿着车钥匙出来,就见到跟王在昂一起回来的人,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的,有些皱,让他难免不悦,那火气就控制不住,冲着她吼道。   那声音很重,震得她耳膜都有些消受不住。      第073章 离家出走      她怎么不知道回家了?   柳费思的话让陈子默有种逆反心理,恨不得把话丢到他面前,这里不会是她的家,她要回来干嘛,最多是收拾一下东西,现在她根本不想跟他多废话。   她冷着张脸,想从柳费思身边走过去。   王在昂站在后面,没有上前,到是加上一句话,“你去收拾吧,我在下面等你。”   这句话就把柳费思点着了,人就是这样子,要是这人不是卫九月是陈子默,估计他还能冷静的跟王在昂谈谈,可这个是卫九月,是他放在心尖尖里头的人,被他的话一插上,整个人就跟炮竹一样炸起来,冲着王在昂就是一拳。   王在昂不知道是没有防备,还是准备了挨这一记,反正是狠狠地受了记,打在肚子上,疼得他差点弯下腰,可他反应快,顺势就是对着柳费思一拳,那力道也不轻。   柳费思快气炸了,等了大半夜,没见人回来,差点儿都要报警了,现在她到是回来了,后头还跟着个“野男人”,他双眼全都是红的,恨不得把撬他墙角的兄弟都给灭了。   两个人很快撕打在一起,打的难分难解,都往对方身上最软的地方招呼过去,谁都没有留手,跟两头公牛似的。   陈子默瞅一眼,当作没看见,人家乐意跟两头牛似的乱打,她就让他们打着,反正她没有什么损失,到时疼的还是他们,她是半点都不会心疼。   好像是打她耳光子似的,她刚这么想,心就一抽,就像是疼了,让她脸色一暗,脚下的步子跟着快起来,根本不想回头看一眼,走到楼上,找了找自己的衣物,也没有几件,大都是先头的陈子默留下的,她也不喜欢,没必要带走。   这房子她弄的东西,还真是没几个,也没有想拿走的东西,还是带几件衣服就走人,还有银行卡,都在钱包里,都是她自己的,柳费思给她的那张卡,她放在床头,没有拿走,既然要走,就走的干脆,钱也得分清了。   拖着行李箱,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此时,柳费思与王在昂已经停下来,状态也从最高峰落下来,两个各自找了个地方坐着,衣服凌乱,发型更是凌乱,脸上都是肿的,袖子卷的半天高,坐在那里,两个人还攒着脾气,不肯轻易放下来。   “挺好的呀,你们这是谁胜了?”   陈子默拉着行李箱站在他们中间地儿,瞅着那两个人,许是他们出生以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让她还真是想笑,到是还是克制着没笑出来。   王在昂抬起头,瞅着她拉着行李箱的轻松样,刚要站起来,整个人就觉得疼,不由瞪向柳费思,“你看这也是兄弟,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把我打成这样子,你看看,把我的脸都快毁了。”   没等陈子默开口,柳费思哪里是个能让王在昂把所有的先机都占了的人,人家这么告诉,他也会招,艰难地站起来,挡在她的面前,“再给我个机会,行吗,你再给我点时间?”、他这话一说完,整个人就倒下去。   陈子默一惊,那手赶紧丢开行李箱的把手去拉他。   王在昂也一惊,比陈子默的动作终是慢了一步,看着柳费思让陈子默扶住,他算是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眼神多了点嘲笑的意味,也是针对柳费思,“得了,你们好好谈谈,我先走,总不能在你们横插一杠,什么事就自己先说清,我可不想——”   他越走越远,声音越来越轻,让人听不到什么了。   到是王在昂那一走,让陈子默瞬间明白过来,想放开柳费思,已经让他抱住,他的手臂跟铁一样箍住她,让她怎么也不能挣脱。   “你快放开我。”她忍不住恶声恶气地命令道。   柳费思不放,从来没有打算放开她,他是何其有幸,再能拥有她一回,简直就上天为他开了金手指,别的什么都不要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在他的身边,这是他惟一想要的。   “不,不放——”他把脑袋搁在她的颈窝,不肯放开她,就是一分钟也不行,紧紧勒住她的腰,“我们不能离婚,你不能跟离婚,九月,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如果说有一个男人对你说,你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你会怎么想?   陈子默知道自己心软了,真是心软了,软的不止一点点,她几乎全软下来,她想要个温暖的怀抱,能支持她一生的怀抱,让她不再孤单。   她曾无数次的说她可以一个人,现在一想起来,那话竟让她觉得苍白的可笑,就是空洞誓言,嘴巴上一说就完全结束了。   可她活着,这个男人鲜活的站在她面前,也许是条康庄大道,也许是另外一个坑,她不知道,她分不清,不知道要走哪条道。   也许就是一个决定能将她的未来都定下来。   她吸口气,却是放柔了声音,“给我点时间——”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借口。   尽管这个回答,柳费思并不太满意,还是松开她,双手攫住她的双肩,黑瞳全是认真的神色,不容她一丝一毫的后退,“我可以给你时间,可我不想听到同意之外的答案。”   这算是他的最后通牒,极尽严肃之态,似乎是恨不得立时得到她的答案。   她的双肩很沉,全是他的压力,不知道要收回一点,她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低胝地应了一声,想借此离开这个地方。   可他不许,他要听的真真切切,没有一丝的敷衍了事,“你再说一次,我没有听清。”他说话的时候还故意做出掏耳朵的动作,仿佛他真没有听清楚。   实际上他是听见的,就是声音不太重,听的不太清楚。   陈子默怒了,她又不是泥性子,人家泥菩萨还有几分性子,更别提她不是了,索性扯着嗓子大吼道:“给我点时间,你耳朵聋了不成?让你给点时间适应,会死呀?”   柳费思刹时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脸上满是笑容,松手放开她,弯下腰帮她拉着行李箱,那动作到是熟练,还将行李箱提到他车子的后备箱,冲着还站在原地的人说道,“你不上车吗,我送你去饭店。”   这样的话,让情绪才起来的陈子默找不到地方出气,满腔的怒火面对的是他的笑意,她就算是再有脾气也发不出来,索性破罐子破摔,跟着他上车,有专门的司机,她还要矫情个什么劲儿。   她想的到是好的,柳费思估计是摸准了她的脾气,看着她上车,竖起大拇指在她的面前,似乎是在夸奖她的举动。   她不理,径自偏过头,不看他一眼,也懒得理他。   柳费思不介意,这小小的挫折,根本算不上事儿,在他的眼里,她迟早都会软下心来,也不急着这一时,反正有机会。   他先送她去海关上班,将车子停在海关不远处,“行李我替你拿走,开个房间,晚上给你房卡,你别自己乱找地方,别替我省钱。”   她才没想过替他省钱,那是一次都没有过的念头,从他嘴里说出来,让她有些迷茫,站在路边,看着车子远去,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踏实还是什么,她真不想去弄明白。   工作很轻松,就像每个早上一样,她做着自己份内的事,隔壁办公室的笑声,她不是没有听见,她们嘴里的谈资都是经过好几层的人,到她们嘴里明明真实的事都快画蛇添足到奇异的地步。   “子默,柳副关长让你去他那里一下,好像有点事。”   午饭时间快到了,她自然是忙着收拾一下桌面的东西,民以食为天,吃饭是最重要的事,她心里不高兴,总不能连饭也不吃。   想起柳费思那态度,她忍不住有几分逆反的心理,就是不想如他愿,是的,她又后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当时让他一说也就是答应了。   但是,她看着面前的人,神情蔫蔫的,跟被太阳晒蔫的花一样,“什么事,你知道吗?”早知道刚才她自己接电话,刚一整理东西,电话让同事接了,还是柳沉的意思,让她差点一脸血。   说实话,比起柳费思,她更不乐意见柳沉,这个男人,不是她小心眼,实在是太膈应了,他明明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却装出一副他跟她好像是有那么一夜的模样,让她想起来就觉得堵得慌。   那同事摇摇头,对她的神情很不以为然,“好像很急,听口气,说,你是不是将柳副关长得罪了?”   她才没有,她刚想一口否认,又觉得那个态度太奇怪,还是当成普通人那般对待,“哪里的事,我都不敢在他面前高声说话,谁他是费思的小叔。”她将手头的资料都弄好,放到档案柜里,才冲同事挤挤眼睛,“我去了呀,别等我。”   表面上很轻松,其实她心里没底,不明白柳沉还叫她过去干嘛,这里可是单位,没道理说些上私事的吧?   谈私事什么的,她最不想谈,谁知道事情会那么蛋疼,她一门心思想爱着的人,其实告诉她,她爱错人了吗?   这可真蛋疼,她疼的胸都感觉平了好多。      第074章 只有费思才是问题      让陈子默猜上个一百次也不会猜到柳沉居然给了她一件东西,还是她以前极想得到的东西,C罗的签名球衣,她手里拿着球衣,有种做梦的感觉。   是的,她想起来了,她曾经是有这么个念头,当时也是随便一说,没想到他居然弄到了,还要送给她。   她的心跳的很剧烈,手不想放开,那球衣她是太喜欢了,哪里肯放手半分,恨不得立时拿回家里去,要说她喜欢足球,也没有到那个地步,她就是个伪球迷,但是喜欢C罗。   亲笔签名,柳沉送给她的,她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觉得还不如自己去问个清楚。   她想了下,终于拿起桌面的电话机,拨了内线电话,等到柳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落入她耳里,她反而突然间说不出话来,要说她不怨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她从来都是怨柳沉的,总归是柳沉带着目的性接近她,在她以为要幸福的时候,果断将她弃,就将她当成一颗烂的不能再烂的棋子,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像是在火中烤一样,浑身都难受。   她爱柳沉,曾经很爱,爱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当梦破灭了,还能留下些什么?她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只想留住自己的自尊,再没有在曾经爱过的男人面前什么都没有,这才叫人悲哀。   自尊就像强撑的面具,让她撑的很累,还是一直撑着,不肯落下半分,“谢谢你的东西,我很喜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话一说完,她觉得再沉重不过。   她与他早已经回不去了,她不再是卫九月,他也不再是她心里的柳沉,她说话时压低了声音,压的很低,双手捂住话筒,怕别人听见。   “一起吃饭吧?”那是柳沉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才发出的声音,这话像是他思考过后得出的结论,说的很小心,有种怕她拒绝的意味。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了,可是真觉得自己好像有感觉那种意味,他怕她拒绝,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好——”好半天,她才听自己的声音,就是像梦境里逸出的声音一样。   “老地方。”柳沉的声音,透着低沉,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似乎是已经决定了什么似的,“我等你,你别早来。”   这句话,让她瞬间涌起泪水,这话他常说,以前他们一起的时候,他以前常说,这几乎是两个人的暗号,他跟她之间,从来都他等她。   她一直觉得很窝心,为他的等待,女人嘛不管怎么样总是有几分虚荣心,当一个男人天天等着你,心还有若无其事吗?   不能的。   她就让他的这些细心举动迷了眼,不顾一切地飞向他,不肯让自己停歇下来,这简直就是个飞蛾扑火的事,结局她现在知道了,卫国同志自杀了,而柳沉跟她最好的朋友结婚了,跟电影一样。   她用手抹去泪意,用手捂住嘴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别听上带着哭腔,“好。”一个字说出口,她果断地挂上电话,不肯让他知道自己的失态,一点都不想让自己的狼狈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与她,已经是无关的人。   “你怎么了?子默。”坐在她对面的同事发好奇地看着她的举动,看见她眼里的湿意,不由关心地问道。   陈子默站起身,摇摇头,“我没事。”她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过去。   那同事皱了皱眉头,忽然间眉头又绽开,将那电话机拿来他自己的面前,看着通话纪录,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转而用她自己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嗯是的,这电话是跟我们的柳副关长通的电话。”她走到窗边,从蓝色的玻璃看着身后的倒映,“好像是哭了,不知道是这怎么一回事。”   她说的有点酸,也不知道是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她的声调似乎是高了点,“看上去跟怨妇一样的脸,谁知道两个人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说法是不知道,可听那种意思,谁听到的人都会觉得她嘴里的两个人关系不一样,而且那种关系非常之暧昧,或许并不是暧昧,更是事实。   陈子默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同事已经离开,估计是用午饭去了,她也收拾起包包,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那个所谓的“老地方”。   所谓的老地方其实是个私家菜馆,位于郊区,看上去很静。   这是她与他常来的地方,曾经她以为这里是最好的,最好回快的地方,就是她心里的圣地,而现在,她站在门口,有种近乡情怯之感,脚步子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踏进去,心跳的有些快,是为了见柳沉而紧张吗?   她不知道,甚至不愿意去分析自己的心态。   但最终她还是走了进去,与记忆里的装修一模一样,没有半点的改变,时间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过去,让她的脚步更加沉重。   一扇扇包厢门,上面号着香烟的牌子,全是各种各式能叫得出来名字的名烟,不管贵不贵,却是人尽皆知的牌子,能从香烟的牌子推断出这个包厢的规格与档次。   说是私菜馆,其实是一个字就是“私”,走廊那里是进不去包厢的,也看不到包厢的里头是怎么样子,要从外面进去,还得走上长长的围廊,她绕过去,看着爬起九重葛的长廊,一丝阴凉从中间透过来,让她的脚步轻了些。   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她再想有什么用?   她摇摇头,问自己的内心,头一次发现她的心从来没有那么清楚过,就像豁然开朗般,又像是武林高手一般用内力打通了自己的任督二脉,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既然是柳沉叫她来,她就听着吧,听他说些什么。   “红塔山”。   这是她跟他常来的包厢,从外边走进去,包管没有人见到她进去,这是个很注重隐私的地方,才成了很多人喜欢来的地方。   柳沉已经坐在那里,面对着门口方向,面前已经放着几样私家菜,看上去颜色很漂亮,让人一看就有胃口,而她觉得自己已经饿了。   “你先吃饭?”   柳沉将盛满饭的碗递给她,问的很自然。   陈子默也不跟他客气,大大方方地接过饭碗,拿起筷子,自己吃饭。   柳沉没吃饭,也没有喝酒,身为公务人员,中午不能喝酒,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他一直是这样子克制自己,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吃饭,好像在看一个好看的画面。   尽管让他看的很不舒服,她还是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慢慢地吃着饭,他不动,她也不动,后发制人才是最重要的,她是这么想的,不管柳沉找她是为了什么。   “想不想去教育处?”   她没想到会得这样的问题,抬眼瞅他,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再认真不过,没有一丝玩笑的成份,于是她将心里的疑问直爽的问出口,“海关教育处?”   柳沉喝着清茶,明明是清茶,还是觉得嘴里很是苦涩,苦的让他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就是无以名状的苦涩,“你要是想去,我可以替你安排。”   她要是想去,他可以安排?   她到是怀疑他的能力,他的能力她早就清楚,不然海关副关长的职位,哪里有他年轻的副关长,她收敛一下眼神,“这样也许会更好。”   是的,她想好了,海关教育处不在这里,在另外一个地方,不在同栋大楼里,与他时不时的碰上,她觉得再好不过,过去的人,就跟时间一起过去吧。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让你去那边吗?”   但是柳沉的下一句话,让她的心都悬起,她看着柳沉,看着他优雅的举起杯子,浅啜着清茶,那种样子很平和,让她有种说不清道不名的感觉。   她摇头,不打算问,“那些年,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一个美好的回忆。”她将自己的伤口挖出来,还说的好听,谢谢他给的回忆。   拿着杯子的手一滞,柳沉的表情有些僵硬,眼神如谜般地看着她,看着她不一样的脸,早已经不再是他所熟悉的脸,明明不一样的,却藏着同个人,“你就只想对我说这些吗?”他问的很迟疑,还是问出口,心像是被揪紧了般。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爱着他,而他把这个人弄丢了,弄丢了。   “不然,你以为我还能说什么?”她笑了,放下碗筷,手轻轻地按了下肚子,塞的太满,肚子有些胀,“难不成还跟你说,柳沉,你别离开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你忘记了?要说这种话吗?”   她的表情变得犀利,甚至是有点嘲讽的滋味,那种态度就像将全身的刺都支起来的刺猬,如果他不说这些,她想她能忍得住,忍住一切,毕竟过去了,可现在,她忍不住为自己感到可怜。   这都是什么,他来问这种话,让她简直是怒火中烧,控制不住,像是失去控制的火车头,恨不得将他撕碎。   “不能吗?”柳沉说的话出乎人意料,他像是说的再自然不过,倾身凑近她,“没有费思的插/入,我们就是最好的一对,你不觉得吗?”   她往后退,不乐意面对他,与他保持着距离,心里气愤,真想摘下他的脸,让她看看这脸皮得有多厚,“你有黄倩秋,我都有了柳费思,你就这种话,就不怕黄倩秋心寒了?”   “她从来就不是问题。”柳沉按住她的手,“只有费思才是问题。”      第075章 误会频生      柳费思才是问题?   陈子默面上露出几分诧异之色,没想到柳沉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她简直是大跌眼镜,先别提她跟他的关系,柳沉可是柳费思的小叔,这种血亲关系,现在竟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让她的心里瞬间涌起一丝不悦之感。   “恐怕我也是问题。”她不是圣母,心里确实是为了黄倩秋而感到遗憾,这样的男人,她以前怎么就看上眼了呢,让她简直是怀疑自己的眼光,“你知道黄倩秋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提出这个事实,提醒他别乱说话,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她名声“清白”,可容不得别人来玷污,就算是柳沉也不成。   “你的好朋友?”柳沉露出嘲讽的笑意,平时在黄倩秋的面前,都是温和的模样,现在完全成了另一副面孔,眼神尖利,“你也会说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怀孕的事?”   陈子默不是包子,不是圣母,别人对她一分坏,她也得还回去一分,吃亏是福是这种话在她这里行不通,黄倩秋是什么样的人,她是知道的,为什么是好朋友,这种事情说不清的。   可是,她确实记得怀孕的事,只说给黄倩秋一个人知道,那时,她急着要走,想见柳沉最后一面,左等右等还是没等到柳沉来,让她的心都凉了。   人走茶凉,这种事她最明白不过,在卫国身边,她见过无数的嘴脸,这种事,不用别人说,她已经明白了,“我要偷渡离开时,她有没有找过你?”   这件事,一直梗在她心里,怎么也散不去。   “她是找过我,并把你怀孕的事说给我听了。”柳沉抿下一口茶,眼神幽暗,“当时我是让猪油焖了心,等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出事了——”   他的声音有些沉重,脸上甚至有些伤心,“我那时候怨你,怨你跟费思暗通款曲,好不容易想通,却——”   他没说下去,那样子,是说不下去。   暗通款曲?   她真想笑了,身为卫九月时,她与柳费思真是没有纠葛,在她的眼里,柳费思最多就是柳沉的侄子,与她真没有什么关系。   谁知道,一喝醉成千古恨,她竟然与柳费国……   这其中的事,让她难以面对,所以才要与柳费思离婚,“别说了,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我不想听,你要是只想说这些,我一点都不想听。”她是个坚决的人,觉得自己最好与柳沉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柳沉却不肯罢休,“你知道那回是怎么回事吗?”   她心动,却是装作不在意的问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确实。”柳沉点头,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后退,嘲讽的笑意半点未消,“美丽大方的黄倩秋,为了嫁给我,确实是多费心思,不止让你被柳费思得手,还对我下药,秦玲刚好抓我在床,这事情狗血了吧?”   噗——   她忍不住想笑,要不是这事情与她有关,她还真是想笑,笑这个世界太狗血,她到是想安分做人,偏就有人在背后算计她,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这样的怪事,她还真是想笑,她不与人争,可架不住别人硬要算计她。   “黄倩秋真是想太多了。”她努努嘴,颇有点自嘲的意味,就算是柳沉来见她,以她卫国女儿的身份,恐怕也不能跟他走的太远,她就是想离开时见柳沉一面罢了,哪里有知道这背后的事复杂成这样子。   她反握住柳沉的手,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刚要张嘴说话,包厢的门却是被推开,出现在她面前的是面色不善的柳费思,他的目光带火,更是瞪着她按着柳沉的手。   他见这个情形,一字一句地说出口,“小叔与子默一起吃饭,怎么也不叫上我?”      第076章 谁乐意了      陈子默觉得异常尴尬,甚至有种被那啥抓啥在床的窘样,赶紧将自个儿的手缩回来,小脸跟做贼心虚似的瞬间胀红,却是脑袋转的很快,“本来是想叫你一起吃饭,又怕你没空。”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到是让柳费思的脸色更难看,当着柳沉的面,手臂圈住她的肩膀,落座在她的身边,冲她扯开笑脸,“才跟你说过中午一起吃饭,你这个记性是怎么长的?”   明明满眼怒意,却是一脸笑意,让看的人,尤其是陈子默心惊胆颤,她张嘴就来个话,谁知道,柳费思太不给她面子,直接来个比她更犀利的话,让她白扯出来的话顿时失去了效用,让她差点一口气梗在胸口,怎么也上不来。   她的脸涨得更红,肩头让紧紧地搂住,不得不小鸟依人般地靠着他。   他在示威。   这点柳费思半点都不会否认,他甚至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卫九月是他老婆,是他的老婆,跟别人无关,可现在她是陈子默,也还是他老婆!   他一点也不觉得他自己的动作过分,总不能叫别个男人一直盯着他老婆哟,就算是老婆有魅力,也不能让人盯着,他就是这么霸道,改也不改不了。   可柳沉不在意,他的神情平静无波,看不出来有丝毫波动的样子,似乎是不为所动,“费思想跟我们一起吃饭就直说好了,这样子冒失地闯进来,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家的柳少是来抓人的,”说到这里,他的视线落到低头的陈子默,将话题引到她的身上,“子默,你说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陈子默哪里敢应话,肩头的力道很重,让她都不敢吱声,更是低着头,不敢面对柳沉的目光,仿佛一对上,就能让柳费思更生气。   她没敢,确实是没敢,这时候,她的胆子一下子变小了,就跟个唯唯诺诺的小媳妇一样,让柳费思搂着,一点脾气都没有。   她想的是不管怎么样都好,与柳沉都是过去的事,就算与柳费思有什么,也得是他们私下解决,在柳沉面前还是装作听柳费思的话。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一来,就让柳费思看穿了她的心思,搂得更紧了,当然,柳沉的话,他是最不乐意听的,这个小叔,说是小叔,其实就是他爷爷在外头的风流帐,后来领回家里来,说是养子,其实一看那长相,谁都看得出来,这纯粹是柳家人。   他说是给她时间,就是虚晃一招,一到点儿就到海关大楼外,想接人去吃饭,谁知道柳沉的车子先一步出来,那车子里坐的不是别人,居然是他老婆,这让他怎么淡定?   他一路跟着,直到来到这家私家菜馆子,这里再他再清楚不过,以前她还是卫九月时,跟柳沉来的最多就是这块儿,其实,他就坐在隔壁。   对,也别笑他太幼稚,那会儿还真是幼稚的不行了,跟个特务似的,天天都跟着他们,又生怕他们发现了,想他到哪里没有女人投怀送抱,卫九月就成他的魂一般,只是,她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他失望之下才答应了家里的要求,跟陈子默结婚了。   谁知道这原来是这么好的事,卫九月成了陈子默。   可是,他可不想再一次见到柳沉跟她在一起,就算是简单的吃饭也不行,他是霸道的,没有任何的转寰余地,他一点都不想给,一次给出机会,也许就会有下次,人的贪念总是无穷尽,他再清楚不过,就像他以前拥有过她一回,就恨不得天天都拥有她。   “小叔说笑了,”柳费思脸上的表情很认真,望着柳沉,眼神真是真诚的没边了,他才说完这句,就低下头,凑在她的耳边,“你看小叔就是爱开玩笑,谁不知道我一天见不到你就难受了?”   这个人真厚脸皮,陈子默以前没觉得,现在真是觉得了,当着柳沉的面,她又不好推开他,真是一种煎熬。   柳沉却是站起身来,不理论他的话,直接地丢下话,“要是你愿意,明天就去那边报到,我想你会很适任。”   这话明显是对陈子默说的,这里才他们三个人,不是对柳费思说的,那肯定除了陈子默没别人,他说完就话就走人,不看柳费思一眼,那气场明显很有范儿。   柳费思被他直接忽略了,这让他心里很是懊恼,总归是不想让自己的气势叫人压下去,索性掰过她的肩头,叫她面对自己,“他跟你说什么了,还说你适任,我到想知道有什么事儿是你可以适任的?”   这话语气,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听了也会觉得不爽,更何况是处处防着柳沉的柳费思,他就怕她再一个脑袋拎不清,又要跟柳沉去了,她以前不是没做过这种事,让他一直不能放心,再加上她那个一定要跟他离婚的态度,他哪里还敢放下一分心。   陈子默表示自己对换个工作地点还是觉得挺好,毕竟老是跟柳沉同在一栋大楼里,她肯定是会觉得别扭,以前还可以跟自己说她是陈子默,关于卫九月的一切都消失了。   可是,这帮人,就是像长了狗鼻子一般,将她挖出来,不让她清静,简直真是太过分了,她将自己扯离他一点,歪着脑袋,看上去没有半分精神气,“换个地方去教育处,那里离海关大楼还挺远的,我觉得不错。”   “你不想眼柳沉碰面?”这是柳费思下意识的反问。   除了这个原因,他找不到第二个男子。   她一脸颓丧,这原因太容易叫人看出来,在他的面前,她就像是张干净的白纸,叫人一下子就看穿了心思,“你不觉得挺好的嘛?”   没有先说明详细的情况,到是让他一语道破,让她有些尴尬。   “是挺好的呀——”柳费思还颇有兴致的给她鼓掌,“这件事到是用不着你来安排,好好陪我吃个饭?”   他露出的表情,让人觉得他不太高兴,可明显是她在值班,吃完饭就得回去。   “谁乐意陪你吃饭了?”没有柳沉在场,她到是推开他,自己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又把话重复了一遍,“谁乐意陪你吃饭了?”      第077章 别跟我闹脾气      柳费思还住在那里,一点不悦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身体往后靠,靠着椅背,双手交叠成塔状,眼神幽幽的看着她,颇有点往她的心里看进去的架式,“不是你乐意陪我吃饭,还会有谁陪我吃饭?”   他问的理所当然,关于她不想碰到柳沉的事,他非常开心,但是这还不能让他最开心,一切的事情,最好全在他的掌控里,他不喜欢事情脱轨的感觉,那种太不好了。   柳沉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奈何他自己先头让那点醋意迷了心智,让曾经的卫九月消失了,而现在她回来了,那么,他要牢牢地守护住,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害,即使那个人是他,也不可以!   “我吃饱了。”陈子默说的很认真,她真是吃过了,“你说过给我时间的,不能这么逼我做出决定。”她使出杀手锏,在她看来这个或许是没有用,但是也得试上一试。   这让柳费思有些怒意,眼里闪着一丝叫人不太轻易发现的火光,“逼你?”他疑惑了,那是他故意做出来的表情,却在她的面前一副纯良模样,“我有吗?”   他嘴上说着话,手更是指着自己,那种震惊的眼神,仿佛她在说外星话。   这种装傻充愣的模样,让她颇为无语,要是他这还不叫“逼”,世上就没有什么叫做“逼”了,明明说好给她时间,时间才开始,他就跟在她后头,还反客为主。   她真是无语了。   偏过头,她真不想理会他。   “你的侧脸比较好看。”   谁料到,柳费思到是不介意,眯起眼睛瞅着她的半边侧脸,说出他自认是夸奖她的话,那样子胸有成竹,不会让任何事动摇他的决定。   她气结,谁让他说这个了,简直是不知所谓。   可是,更多的是高兴,她像这世上所有的女人一样,为男人夸奖自己好看而感到惊喜,这种惊喜是发自肺腑,且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是在心里,更多的是觉得他不知所谓,她还气他不守承诺,明明说好给她时间,现在又来横插一脚,让她简直是不能容忍这种事。   “你不能跟着我,柳费思——”她的话才说到这里,就让人打断。   “费思。”他简洁的两个字就将她的话打断。   就仅仅两个字,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自己的名字,可也只是一瞬间,她总算是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让她别连名带姓的叫他!   他不让,她偏要。   从本质上来讲,她其实也是个固执的人,是不会改变她自己的决定,甚至不太喜欢在别人的压力下改变自己的决定。   “这与你叫什么无关。”她索性这么说,冷冷地瞪着他,“我不喜欢你不尊重我的决定。”她的语气很不叫人喜欢,可她不在乎。   “我没有尊重你吗?”柳费思一脸受伤的表情,仿佛她在说着世上最不可思议的话,甚至是在抹黑他,“要是我不尊重你,那么你现在可能就在家里的床上,我想我会让你下不来床——”   他说的很大胆,让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那脸是真红,他说的那个话真直白,他有嘴巴说,她都感觉自己的耳朵都不敢竖起来听,脸皮真是太厚了,厚的让她觉得子弹都难以射穿他的脸皮。   “你——”她的手指着他,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吃亏,她做不到跟他一样厚脸皮,所以吃亏的人就成了她。   柳费思站起身,大大方方,双臂圈住她的腰身,不让她离的他太远,一点都不成,他想拥着她,就这么拥着她,最好能是永远——   “别跟我闹脾气……”他轻轻地说着,薄唇微张,犀利地含住就在他嘴边的耳垂,甚至用牙齿轻轻地嗑弄着她敏感的耳垂,察觉到她在身体微颤,他很满意,“要是想去教育处,这个真是不错,我支持你,作为支持你的条件,你觉得你能给我什么?”   他的支持?   她从来没有想过,所以她摇摇头,不肯将他的话放在眼里,好歹她是陈家声的女儿,她不太敢相信有人会在她的背后使绊子,除非是那个人不太识相了。   陈子默还是推开他,不肯跟他谈条件,那样一谈条件,简直是就让她感觉她像是在出卖自己,这种感觉太不让她喜欢了,“我不需要给你什么,柳沉那边自然会去弄——”   她搬出柳沉,即使在她的眼里,柳沉早已经成为过去,她也告诉自己,现在的柳沉无论怎么样,都与她无关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事实上她更得谢谢柳沉,让她明白所有的事情。   “不许!”柳费思霸道地攫住她的腰身,不让她推开,紧紧地贴着她曼妙的身段,“你不能受他的人情,你要是想去,我可以来安排。”   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至少不会让她觉得欠了柳沉人情,欠钱能还,这人情欠了,还真是还不了,自古都是人情债难还,她不想还能出来什么事,最好是一刀切。   “那好,你来办。”她只是换个工作,还在海关,还不用换单位,“你几时能给我答复?”欠柳沉还不如欠他,至少她觉得是这个比较好。   柳费思怀疑自己让她“算计”了,这点小心思他不放在眼里,她说的事他随便就能处理,再说了,她还是陈家声的女儿,有时候这个很管用,他不介意透露这点,相信有人会闻弦歌知雅意,“很快就好。”   “那我先走。”她得到答案,手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手。   他到是凑过脸,将右边侧脸尤其凑到她的面前,那意味,不言而明。   她哪里能不明白,索性在他的右侧脸印下一记亲吻,“晚上一起吃饭吧。”她说的不咸不淡,甚至都没有情绪的波动,“我来订位子,你人到了就行。”   他没有犹豫的答应下来。   柳费思一直待在“飞腾”里,处理着公司事务,那目光到是不时地瞥向手机,一直没见手机屏幕亮起,让他有些心急。   终于,手机急促的响起短信提醒声,他放下手头的东西,拿起手机一看,眉眼间全是笑意,是那种带着宠溺的笑意。   可是——   他到了饭店包厢,看到的人,让他一下子阴了脸,毫不客气的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078章 我是混蛋,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出现的人居然不是陈子默,而是越纪云,曾经跟过他的越纪云,已经说过好聚好散的越纪云,尽管有一点相似,但总归不是那个人。   而他现在有了那个真实的人,柳费思自然不会再多看越纪云一眼,他本来就是生性凉薄,那些女人于他不过就是些代替品,谁最像,他就会要谁,现在不一样了,他再也不需要用代替品,世界上最好的那个人已经在他的身边。   越纪云很淡定,坐在那里,脸上的妆看上去极透,让她的脸分外美丽,妆仿佛跟没上过一般自然,手里端着个杯子,杯子荡漾着红酒,冲他一举杯,“这么惊讶做什么?”   是呀,他这么惊讶做什么?   柳费思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子在肘间,让服务员出去,他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杯酒,瞅着杯子里头挂壁的颜色,那眼神似乎有点温柔的痕迹,“大明星,怎么有空来这里?”   他的话分得极清,仿佛与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将他自己洗白,仿佛那个花花公子般的人物根本不是他自己。   越纪云一笑,她是演员,最擅长的是演戏,怎么让人感动,怎么让人喜欢,自有她自己的本事,演出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假,反而是能让人相信那是真的。   “陈家声找我了。”她淡淡一说,仿佛觉得那不是什么大事。   陈家声?   柳费思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自己抿嘴喝了点酒,心想着这准是陈子默搞的鬼,她自己不来,还让别人来,简直是不能饶恕,不过,他面上到是没有表露出来不悦的神色,坐在那里,依旧是老神在在,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陈家声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成为一省之长,要是没有本事,那真说不过去,要说他有什么弱点,那就是女人,再说得更俗烂一点,喜欢年纪小的女孩,这种事,就算是别人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人家如今正当红。   “现在还找你?”不是他不相信,是他觉得如今的越纪云再也不是当年的小姑娘,再说了,这年头,越纪云能红到现在的过程,他也不是不知道,不过那与他无关罢了,他又不是打着超人的名头,以救别人的苦难为乐事,“你的年纪是不是有点大了?”   陈家声喜欢的是小女孩,尤其是那种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这种喜好让柳费思都忍不住厌恶,没长成的女孩子都让他毁了,他柳费思就算是个渣,也不玩这种没成熟的女孩子,他一向乐意跟玩得起的女人一起。   越纪云露出苦笑,将手里的酒一口喝尽,她的酒量早锻炼出来,三四支红瓶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更别提只有一杯,她当成饮料喝,“我真想见你一回,可是都让你的秘书给挡了,我知道这样子是麻烦到你,可我真不敢把以前的事说出来,那样子简直是让我没脸了。”   她说的很是苦涩,求到陈子默的面前,见不到柳费思,见陈子默到是没有什么问题。   “你真行。”柳费思是真心夸她,不带一点讽刺的意味,“今儿个我跟子默想好好谈谈,你到是成了程咬金,要是子默不理我了,你赔得起我?”   他笑了,笑意半点未到眼底,像是在跟她开玩笑。   越纪云知道这个人不开玩笑,所以,她有些后悔,但也不是很后悔,她不管陈子默在答应她的时候会有什么想法,这点她通通不想管,她只想由着自己的性子,“陈家声那里有我当年的带子。”   带子?   能让越纪云说出来的东西,肯定是让她忌惮的东西,带子,是她十几岁的时候,陈家声那个畜生,却是官位越来越高,升的越来越快,她现在成名了,摇身一变,已经是娱乐乐圈顶端的越纪云,可私底下她还是那个懦弱的小女孩。   她恨陈子默,要不能她带着自己去陈家,也许就没有那样的事,即使她长得一点都不出众,还是让陈家声强了,她的家人甚至都不敢为她出头,收了点钱就当作没有什么事发生,更恨不得把她送到陈家声那里。   她在陈家声的身下痛哭哀求都无济于事,就算是抓出陈子默的名头,更是动摇不了这恶心的男人,他甚至还威胁她,要是让陈子默知道了,会让她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她怕——   可她现在不怕了,她要抓住柳费思。   陈子默能有什么?不就是有一个好爸爸吗!   她越纪云的,陈子默不一定有,她信心十足,“看着我们过去的情分上,能不能帮我一下,要是那个曝出来,我的事业全完了。”   柳费思从来不是让人摆布的人,陈子默将今晚的晚餐之约轻易地让给越纪云,这种不在乎他的做法,让他实在不高兴,对越纪云嘛,他没有那种怜香惜玉的感觉,“你说给我听有什么用?想让我帮你把带子弄出来?”   他说的很冷淡,这种事与他有什么关系,那是陈家声做下的孽,他真是一毛钱都不相干,他是个现实的人,没好处的事更不会做。   “不,我想要陈家声倒台——”她的心更狠,看着陈家声也许可能还会再进一步,那股恨意让她难以忍受,想起他猥琐的笑脸,更让她跌入噩梦里,“最好跟卫国一样的下场!”   她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后退的意思。   可是柳费思像是听见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颇有点玩味的看着越纪云,手指曲起,轻弹着桌面,“陈家声倒了,与我有什么好处?”   他问的更直接,反正陈家声又不是卫国,他得看看中间有什么好处才成,陈家声倒了,这与他到是没有什么,陈子默又不是以前的陈子默,她现在是卫九月。   再说了,卫国的倒台,陈家声也有插过一脚。   越纪云自然不知道陈子默不是陈子默,而是卫九月,她只是露出笑脸,那笑意的弧度恰到好处,让她看上去跟果子一样鲜嫩,“你二叔不想再进一步吗?”   柳费思的二叔在省政府里也算是头面人物,坐上那个位子,确实是想的,可是那不关柳费思的事,二叔有本事就自己去挣个回来,他们柳家人可没必要用那样的下作手段,推波助澜什么的,也许会加上一点,但绝不会自己出手。   “多谢你惦记,我替我二叔谢谢你。”他说的不咸不淡,仿佛一点都不动心,“还有以后别出现在子默面前,我不想见到你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有些敏感,你知道的。”   “那你不准备帮我吗?”越纪云被他拒绝,却是没有怒意,这个男人的心思,她永远摸不懂,进入演艺圈子这么久,她还没有碰到过对她的要求无动于衷的男人,这算是头一个,也让她踢到铁板了,“或许你想让子默知道她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孤注一掷,拿最后的筹码当作要挟。   柳费思摇摇头,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你可以去说,我不会拦你,但是你要是说出去了,恐怕会少一位影后——”   这种直接的威胁,让越纪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的苍白无力,就算是精良的演技不能阻挡她从心底里涌出的绝望,甚至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口不择言,“你不是喜欢卫九月吗,也许我得试试告诉陈子默,我的话,她总会相信的。”   “你去说好了。”柳费思反而是怂恿她,巴不得她去说,“最好说得她相信为止。”   这就是男人,翻脸不认人。   越纪云这些年都是让人捧着,走到哪里都有男人奉承,如今算是踢到最大的铁板,要不是被陈家声所要挟,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陈家声,那个该挨千刀的畜生。   她将手里的杯子丢向柳费思,却被柳费思躲过,她索性站起身,走出包厢后,又是戴上将她的半边脸都挡住的墨镜,让她的脸不会轻易让人认出来。   可是,她没有看见陈子默就在转角处。   是的,陈子默就在转角处,她一直在外边等着,等着看越纪云几时出来,明明是她自己将柳费思的行踪告诉越纪云,可心里又有些纠结,怕他们两个人发生点什么事,这种心态,真叫她自己都弄不明白。   越纪云出来时那状态,她看在眼里,像是吃了闭门羹,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也说不准,反正是两样都有,还是高兴的占多点也说不定。   她看着越纪云走远,没有从转角处走出来,就站在那里,双臂环抱着自己,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有种不知道怎么面对柳费思的无力感。   她不想见他,至少现在不想。   所以,在短暂的迟疑过后,她索性选择了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些行李,她收拾好的行李,已经由柳费思带走,她也打算不要了,就是几件衣服,她自己再买就是了。   除了星辰饭店,她选了另一家饭店,要了间单人房。   冲个澡,她就穿着新睡衣入睡,睡衣的样式很简单,全丝绸的质地,上面印着大朵的牡丹花,别笑她太俗气,她真没有那么优雅。   她睡的很好,没一会就入睡了。   可是——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身上很重,那种被压迫的感觉,让她一下子就醒了过来,但是伴随着她醒过来,双腿却是被分开,身体里挤入不属于她的东西,让她清醒地瞪大眼睛,鼻间察觉到的是熟悉的味道,那是柳费思,她认得这种味道。   “老婆——”   这真是柳费思,声音带着几分怒意,动作却是猛烈的让人拒绝不了。   那种猛烈的动作,让她简直是承受的很吃力,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那里全是汗湿,让她的手心里都沾上湿意,“你这个混蛋!”   她忍不住大声骂道,身体又一次让他紧紧搂住,由不得她动弹,全掌握在他手里。   “我就是个混蛋。”他咬着她的耳垂,“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第079章 她做人真失败      这个混蛋!   她要投诉,投诉这家饭店,居然没经过她的同意就能让他进房了。   柳费思侧躺在一边,支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神幽幽地瞅着她,那种眼神,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是宠溺的笑意,“干吗换地方,在星辰里不是挺好?”   他好像不知道她换饭店的意图,还故意好奇的提起。   陈子默浑身都软,恨不得拿眼睛瞪死他,可惜他脸皮太厚,就她那点功力着实派不上什么用场,让她索性心一横,就狠狠地踢向他,“柳费思,你太不要脸了!”   “砰——”柳费思被她踢下了床,整个人不着一丝的落在地板。   她大吼,气喘吁吁,胸脯微微起伏,气的太过头了,连双手都在开始颤抖,她还没从来没有这样气过,嘴唇也忍不住颤抖。   “老婆,你这下腿也太狠了!”他抱怨,像是不知道她的怒火,反而是没皮没脸的站起身来,都不顾自己啥也没穿,就敢在她的面前,双手插着腰,脸上带着笑意,“哪有这样的呀,自己得了满足,就把我踢下床了,你是黑寡妇吗?”   “黑你个头!”她用床单裹住自己,快要发软的身体撑住着自己,居高临下地盯着不要脸的柳费思,“你这个混蛋,你就不能让我安静几天吗?”   他一脸疑惑,“为什么?”   那个脸上的疑惑到是很重,可他心里到是忍着笑,没敢刺激她,到是装傻才是他的手段,她有什么怒火,都给小心的挡回去。   “你想怎么样?”她紧抓着床单,就怕床单下滑,即使与他有过多次的经验,她还是不能自在的在他的面前光/裸着身子,这让她感觉太——   她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反正就是说她矫情也好,假正经也好,她都是无所谓。   双腿间还残留着一种颤栗感,让她的双腿忍不住合拢,双手更是紧紧地抓着床单。   柳费思一步上前,扶住她的腰肢,那腰不盈一握,让他有种强烈的将她握在手里的满足感,站在床下,仰头看着她,眼里的笑意一点未消,像是在等待她的起身,“我不想怎么样,我来见自己老婆,又没怎么的。”   他说的理所当然,完全把给她时间冷静的话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昨天早上是怎么说话的?”她掸开他的手,不想让他碰一下,索性自己睡回去,背对他,“说什么还给我时间冷静,你完全在胡说,一点信用都没有!”   他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样子很认真,表情再认真不过,看不出来有一点像是假的痕迹,简直是绝了,他都佩服他自己,“昨天不是给你时间了吗,一天难道不算是时间的吗?”   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简直让她火大,不是一般的火大,让她想揍扁他的心都有了,索性一把跳起来,想帅气地揪着住他的领子,可——   他身上什么都没穿,她想做那个动作,也得他身上有穿衣服才行。   她刚好一把厉害落在他的脖子上,那点力气到没让他觉得有疼痛感什么的,反而是冲她咧开嘴,那眼里的戏谑意味很是浓烈。   老婆投怀送抱,这自是再好不过。   柳费思自然是得意地搂住她的腰,接受她这个战利品,比起他生意上的对手,自家老婆实在是太嫩了,这心思看着就能明白。   “你睡沙发去!”她挣脱开来,指着那边的沙发,下了个命令。   柳费思是个懂得见好就收的人,得逞一回,总得付出些什么,现在嘛,老婆的话得乖乖的要听,放开她,光着身子窝在沙发里。   他不怕凉,她还怕自己长针眼,尤其是那个——   她忍不住避开视线,不想让自己看见一回,“明天早上在我醒来之前,你最好别叫我见到你,柳费思。”   “行的,老婆。”他回答的很快,侧身窝在沙发里,还自己的西装外套盖着自己,“白天给你冷静冷静,我晓得的。”   这话能让陈子默吐出一盆血来,知道再说跟他说下去,也扯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就不说了,嘴皮子没有他利索,再说下去,她估计自己得气坏了!   好吧,她想了想,还是不理他最凶。   她裹着床单睡觉,整个人睡的极好,半夜都没有做梦,更没有什么“鬼上身”,一直睡到大天亮,睁开眼睛一看,已经是大清早,太阳都出来溜达了,她下意识地看向沙发那边,已经没有人。   明明应该要是觉得开心,总算是没有见到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间有种自己抛下的不妙感觉,明明知道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还是涌起这种感觉,让她实在有些堵心。   没一会儿,陈子默穿戴整齐的下楼吃早饭,饭店的早餐是自助形式,她弄了杯牛奶,再弄了点炒面,找了人上靠窗的位子,坐在那里,悠闲地用着早餐。   “子默?”   疑惑且夹杂着惊喜的声音,让她下意识地回过头,那是全身看上去很低调的越纪云,昨天才见过,没想到在这里也碰到她?   越纪云毕竟是大明星,在这里用早餐的人虽然没有几多,还是眼尖地认出想低调行事的越纪云,他们看着越纪云,都涌上来。   越纪云让人围在中间,为每一个人签名,带着亲切的笑意,面对每一个人。   陈子默边喝着牛奶,边看着这一幕,虽然她见到越纪云很意外,但也没有什么,饭店又不是她家开的,人家住在这里,又不需要跟她来通报。   大明星的气派,真是不错的。   她在心里发出感慨。   一会儿,人全散去了,越纪云将掉落的头发夹回脑后,整个人显得很轻松,甚至是悠闲,盘子里只放着一片吐司,一杯不放糖的牛奶。   就那点东西,让她看了都会觉得饿。   “你知道的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样样都需要保持——”面对她的目光,越纪云到是大大方方地面对她,压低了声音,冲她俏皮地眨眨眼睛,“一点都不能多吃,要是多吃了,就得我自己受苦了。”   陈子默到是没这有种顾虑,她盘子里的面条那是一大盘子的,用叉子卷起面条,再往嘴里送,她吃的挺欢实,“你最近没有拍戏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最近越纪云挺有空的呀,怎么就三天两头在她的视线里出现,是这个世界太小了吗?也许是她对演艺圈不熟?   “最近都吃老本了,就是接了几个广告——”越纪云说的很简单,“估计是觉得我老了,上次都有导演找我演那种失婚的女人了,让人没办法容忍。”   广告,都是几百万的代言费,她说的好像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不动声色的炫耀。   陈子默装作没听出来,在她看来,这与她无关,用不着羡慕人家,“失婚的女人呀?”她笑道,故意冲越纪云眨眨眼睛,“我也快成失婚的女人了。”   “这怎么可能?”越纪云心里一动,觉得这个结局是再好不过,让她心里乐极,面上到是没露出半分喜悦,就像是最好的朋友,“你是说费思要跟你——”   她说到这里,将后面的话隐去,声音低到喉咙底,怎么也出不来,像是很震惊。   这是陈子默年少时最好的朋友,是陈子默本人最好的朋友,却是背着陈子默,跟着柳费思,让柳费思包养了,不知道是本来的陈子默做人太失败,还是越纪云太聪明了?      第080章 小婶怀孕      既然越纪云误会了,可是陈子默承认她就是有坏心眼,硬不肯说明其中有点本末倒置,提离婚的人其实是她,她保持沉默,就是不说。   “你说对了,噔噔噔——”她还发出声音附和,跟个调皮的小女孩般,只差没有高锣打鼓的大声喊了,“奖励你个小馒头?”她看向那边整盘的小馒头,扬起眉头,殷勤地问出口,大有越纪云一答应,就会弄个满盘子。   越纪云吃着吐司,薄薄的吐司片,她吃的很优雅,当然,她笑笑的接受,不拒绝,心里早就有了一番计量,在她看来,所有的事全是陈子默一手造成,要不是陈子默当年老拉着她去她家睡觉,她也不会让陈家声那个变态的老头子给强了。   她敛下卷翘的墨睫,将眼底的恨意仔仔细细的掩饰住,不让陈子默发现。“还记不记得我们年少那会也这样,你老是说自己吃不了,把东西给给我吃,还说自己早已经吃饱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甭提有多难受,就是在戳自己的伤处,把那个早已经留在心底深处的伤口都给掀出来,再一次让那伤口刺疼自己。   陈子默吃相也不难看,像她这样的人,也做不出来大庭广众之下故意吃的粗鲁的举动,她一贯是淡定的模样,此时,一听这话,让她有些讶异,她没想到陈子默还能做那种细心的事,可是——   她望着越纪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的缘故,总觉得这个话后面还有另外一种意味,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都说是年少时的事了,你还记着做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她说的很坦白,是的,她又不是真正的陈子默,记得那种事情才是怪事,有时候,你给予的东西越多,那个人越容易成为你的仇人。   不记得是哪里看到过这句话了,大抵是这个意思,她当时还觉得挺有意思的,现在想想越纪云与原来的陈子默大概是这么一种关系了吧,不然,陈子默的老公,越纪云干嘛来掺合。   “哦,你瞧我这个记性,忘记你失忆了。”越纪云捂住嘴,觉得自己失言的模样,“也不提了,说真的呀,伯父能同意你跟费思离婚?”   一叫陈家声为伯父,她是强忍着那种恶心才叫出口的。   陈子默自己是想离婚,可也不乐意叫人问的这么仔细,再说了,这个人是陈子默的发小,不是她卫九月的,没道理就让她可以掏心掏肺的了。   “我爸拗不过我。”她就是这么简单一句,喝着牛奶,又吃口炒面,心里想的是烦死了,柳费思那个破男人,半夜居然摸入她的房间,简直是让她没话说了。   她开始有些为自己离婚的成功性感到渺茫,这种感觉真是坏透了。   越纪云是喜欢柳费思,是真喜欢,可是再喜欢,也不敌不过那柳费思身后的那些东西,柳家,便是陈家声也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了,她要是能与柳费思在一起,还做什么影后,一切都不重要的。   她向来有决心,而且决心一下,就能做的很好,柳费思那里也不会例外,男人嘛,总是那个样子,她看不起陈子默,除了有个好爸之外,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她的!   “不会觉得可惜吗?”她笑了,还故作调皮地冲陈子默挤挤眼,“费思那些女人真算不得什么事,你要是为了这个跟他,实在是划不来。”   那些女人?   陈子默不动声色地听着,看上去好象没对这句话有什么反应,好象一点都不在乎,“他那么多女人,我要是为了这个离婚还真是犯不着,你说是吧,这报纸上还天天在炒作你跟了费思的事,我也没当真呀,算得了什么。”   她是没当真,那本来就是真实的事,她当真干嘛来的,真的事,干嘛当成真的。   越纪云一听这话,心里到是有些急,可她是谁呀,在演艺圈打滚过多年,又是经历事的人,哪里能叫她的一句话给唬住了,那脸的笑的全是嗔怪的意味,“子默,你可别笑我,这不能我在给他们公司楼盘当形象大使的嘛,这媒体不就是好这一口的嘛,捕风捉影这事儿都是他们干的,我每天一早醒来,这绯闻都满天飞,前几天还说我跟张显振一起了呢,这年头,当个演员也不叫人省心了。”   听听,这话说的,可真是有水平了,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跟一朵白莲花似的,别人都是往她身上泼污水,她那是出淤泥而不染,高洁得很。   这是陈子默理解出来的意思,可能是她有点刻薄了,但她完全不打算为自己的刻薄道歉,反正她又不讲出来,就在心里那么一说,“说的太谦虚了吧,还演员,都是金鸟奖影后了,还说自己是演员,你就是这么寒碜自己了?”   她连忙打趣,说点好看话,谁不会呀,她也会,当成玩笑般在说。   越纪云一乐,那笑意到了眼底,“就你这个嘴巴,甜得跟吃了蜜一样——”说到这里,她的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不慌不忙地接起电话,轻轻地应了几声就挂了电话,抬起头面对着陈子默,露出几分苦笑,“这不,我还真是没有休息的命,才几天呀,又得去剧组报到了。”   这个话,陈子默最喜欢听,她实在没兴趣跟越纪云在这里虚与委蛇,不管原来的陈子默与越纪云好到什么程度,反正她是不管的,多说几次话,她也觉得烦。   这几天都没有看到过柳沉,据人说是去开会了,陈子默也乐得轻松,反正她是见到柳沉就觉得不自在,自己的秘密叫人知道了,总觉得不安。   她想的是他最好别回来了,最好是工作调动了,要不高升也成呀。   她的想法是好的,可是海关总署不是她家开的,她做不了主,只能得在心里叹闷气,谁知道才过了几天,上头就来了个人事调动,她被调去海关教育处。   看着人事调动的通知,她心里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柳费思,不知道这事是柳沉办成的还是柳费思办成的,让她一时挺纠结的。   但是想了一会,还是不想了,纠结下去也没有用。   离婚那事,她到是想早点办了,可惜的是陈家声还在外地调研,没有回来,让她等得挺心急,也幸好这几天柳费思也跟着消失了一样,人都不见半个,就是报纸上关于他的那些个风流韵事,也都不见了踪影。   这都是怎么了?   一下子就都和谐了?   她忍不住盯着报纸,总觉得这份报纸可能是假的。   “子默,你怎么了?”   可能是她一直盯着报纸,一副盯着仇人的模样,叫对面的同事有些好奇了,就问她了。   “没什么呢,这报纸有够难看的,一点内容都没有。”她放下报纸,抱怨道,“你看看全是新闻,除了这个就是广告了,真是难看极了。”   那同事一看她拿在手里的报纸,不由笑出声,“这可是机关党报,你还想看出个娱乐八卦不成?”   陈子默此时才看清报纸的最首页,那上面写的是“青峰日报”,可不就是每年得摊派下来订的党报嘛,这种报纸要是有娱乐消息,才是天底下最大的怪事了。   她最近好像不太正常了。   把报纸放下后,她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结论让她自己都吓一跳,索性自己收拾一下东西,“帮我跟主任请个假?我有点不舒服,去医院一下。”   同事点点头,省长的女儿,这点忙,还是得帮的,这帮了,得自己总没有坏处。   陈子默去的是精神科,这种科室一般鲜少有人去,国人一般不太乐意看精神科,一看那种精神科的,就感觉是神精病,她挂了号,就往精神科那边走,谁知道还能看见个熟人,让她差点想躲起来,可是那个人更热情。   “子默,你不舒服吗?”   妇科过去就是精神科,陈子默刚从妇科走过,心里恨的是怎么就走这条道了,要是她知道这里还能碰到黄倩秋,早就换条道了。   不过,她不回答黄倩秋的问题,反而是看着黄倩秋身后,瞅着那科室上头的“妇科”两字,便露出打趣的笑意,“小婶这可是有了?”      第081章 我想离婚      陈子默就是这么一问,谁知道黄倩秋竟然是眼里有了湿意,那种样子让她有些措不及防,心下就知道自己问错了,但话已经出口了,有些尴尬。   黄倩秋没有怀孕,这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急切的缘故,她的大姨妈老是来迟,还恶心想吐,一闻到鱼腥味更是难受了,跟怀孕的样子一模一样,可偏偏她到医院一查,根本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她与柳沉结婚才没多长时间,重要的是医生说的另外一件事,她可能很难怀上孩子,这简直就跟针一样刺在她的身上,让她疼得半死。   “没有呢,就是来检查一下。”黄倩秋努力地挤出笑脸,走到陈子默身边,“你是不舒服吗,怎么费思都没陪你来?”   这个让陈子默怎么回答?   她本来就是不想跟柳费思一起来,才故意自己一个人来,哪里还能想得到在这里就有碰到黄倩秋了,这简直是两难的选择。   于是,她一笑,一点都不在乎的模样,“他最近忙呢,哪里有空陪我来。”   “有空吗,我们出喝杯咖啡?”黄倩秋按捺下心里对她的复杂感觉,笑笑着相邀,又看看她手里的东西,“就在前面,咖啡还不错,我觉得还好喝,等你检查完了,我们一起去喝杯怎么样?”   陈子默没有拒绝,答应了下来,跟这位朋友现在聊聊天看样子也是不错的事,怎么算来这位都是那位秦玲女士的女儿,这确实有够叫她意外的了,她以前可一点也不知道,索性也不检查了,也是小事,主要是她自己纠结的缘故。   反正今天是意外碰上的。   “说真的,上次让你不高兴了,我代我妈向你道歉。”   黄倩秋首先说的是这个,她一脸诚恳。   陈子默想起上次自己甩手走人的事,那是太震惊的缘故,后来也就想开了,真没必要太生气,人家早就算计了她,她现在再气也是晚了。   “也不用,我就是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她喝咖啡,说的轻描淡定,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反应嘛也是有点大了,真是不太好意思。”   这话一说出来,她都觉得自己有点恶心,想不到自己还能说出这种违心的话来,一想到柳沉那话里话外都是黄倩秋可能与她当时莫名失/身于柳费思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就忍不住要将人往坏处上想。   黄倩秋笑笑,“没的事,我妈当时是伤心,可也知道你口无心,真没放在心上。”她以前不知道陈家声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想着让秦玲带她去陈家,要不是秦玲不带她去,说不定她也让陈家声沾了,这点是幸运的。   陈子默脸上的歉意是很明显,她觉得这做戏就得做到点子上,不能半途而废,要怎么做就得好好做下去,“听说小婶与卫九月是好朋友?”   她还忍不住问了,这一问,她端起咖啡,装作喝咖啡的模样,眼睛却是透杯子的边缘将黄倩秋的反应全看在眼里,脸色都有点变了。   黄倩秋没想到会面临这样的话题,强自扯出笑容,勉强地笑了笑,又不好拒绝,“你是不是听说了些什么话?那些都不是真的。”她试图替自己辩解。   什么不是真的?   这叫陈子默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是真的,是她与卫九月的友谊不是真的,还是黄倩秋本来就是假的,没有真心?   她放下咖啡杯,与黄倩秋的目光对个正着,“费思喜欢她呢,真叫人火大。”她索性换了个语气,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咖啡里,刚讲了话,又端起咖啡杯,大大地喝上半杯,“我就是想知道在小婶的眼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一直是个固执的人,所以她想听听在黄倩秋的眼里,她卫九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黄倩秋似乎是有点为难,浅啜一口咖啡,沉默了下来。   “小婶要是不想说,我也不为难。”陈子默以退为进,笑笑的样子像是没事人一般,“我就是想知道让他心里记挂的女人是怎么一回事,以前是碰过面,也说过几次话,要真说起来,也算不上熟。”   她把记忆里与真正的陈子默有关的事说出来,手按住放在桌面的手提包,指尖染着海洋一样的湛蓝色甲油,与手提包的蓝色相得益彰。   黄倩秋看着她的手,眼里似乎涌起一点留念,终于开口了,“她也跟你一样,喜欢这种颜色的甲油,各种颜色都喜欢,颜色越鲜艳越喜欢。”   这一说,陈子默差点愣在那里,原来这个习惯她一点都没改,这种跟海洋一样的颜色,确实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不由硬是挤出笑脸来,“这真是巧了,我也喜欢甲油,越鲜艳的颜色越叫我喜欢,还有呢,她还喜欢别的什么?”   她追问,既然人家都在说了,就不妨再问点,也显得她是急切地想要知道。   “卫九月喜欢的不是费思,她喜欢的是柳沉。”   黄倩秋似乎是说的很坦白。   这叫陈子默差点噎着了,即使是实话,也不太乐意听,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现在都不想提起,唔,最好一辈子也不要提起,那两叔侄,她算是看明白了,都不是什么好人。   当然,人家都说出这样的话,她得表示一下惊讶,这是必须的,“什么?这是真的吗她喜欢小叔?”说这样的时候,她都快要感觉把胃里刚喝的咖啡都吐出来。   “虽然说人死了没有什么用,柳沉最终娶的还是我。”黄倩秋一脸笃定,甚至是提到柳沉时也是一脸幸福的样子,“现在你也一样,喜欢谁不重要,到头娶的是谁才重要,子默,你说是不是?”   是不是?   陈子默真是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她是知道感情不能当饭吃,贫贱夫妻更是百事哀,可是没有感情,两个人凑在一起,就跟搭日子过活一样,岂不是更难受?   当然,黄倩秋在她面前露出谁笑到最谁就是胜利者的姿态,这让她更难受,心像是让什么东西给刺了一样难受,都快要流血了。   她是真的把黄倩秋当朋友的,即使她再怨恨柳沉,也从不曾怨恨过她,因为她是她的好朋友,可现在,她发现一切都不是当初的样子了,她不是卫九月,黄倩秋更不是当初的黄倩秋了。   她们都不是了。   不过就是两个陌生人。   “可我想跟费思离婚。”她低头,比黄倩秋更坦白,“我不想跟他过了,他心里没有我,还有着一个死去的人,我过不下去了。”   她把自己塑造成没有爱情活不下去的“高洁”模样,而且还不打算跟现实脱节。   “我想陈叔不会同意的。”黄倩秋也不劝她,就讲出事实。   陈子默摇摇头,“我爸会同意的。”   黄倩秋也不多说,主要她是外人,虽说占着陈家声继女的名头,可还是外人,那个陈家声暗地里是什么人,她清楚,可对陈子默确实是好的,世上的人就是这么奇怪,自己肮脏了,却不敢让女儿知道的一分一毫。   “听说你要到教育处去了?”她转移开话题。   这个话题是转移的不错,让陈子默抬起头来,冲她露出笑脸,一扫先头郁闷的态势,“那里挺好的,我觉得不错的地方。”   到那里去,她纯粹是为了避开柳沉,不想再跟柳沉有什么牵扯,伤过一回心也就得了,她可不想再跟上一世那么傻再受一回伤。   伤多了,都不会太容易愈合。   她再也不想受到伤害了,一丁点都不乐意了。   这时,黄倩秋的手机响了,她面上带着几分欣喜,让陈子默看在眼里,不由猜测是不是柳沉,但黄倩秋压低了声音,听不见在跟谁说话,反正是很亲昵的架式。   待得黄倩秋将手机放在桌面,陈子默才觑眼相问,“是不是小叔?”她还是一副打趣的模样,颇有点八卦精神。   黄倩秋点点头,一脸甜蜜。“我先走了,不好意思呀。”   “不用不好意思。”陈子默一脸理解的模样,“快去吧,我还在这里坐一会,这里的咖啡不错。”   黄倩秋想要去结账,让她给拦了。   但是一等到黄倩秋出去,她就立即在后面小心的跟着,看着黄倩秋的车子开远了,她没敢开自己的车,这目标太大,索性拦了辆出租车,让司机跟着前面的车子。   “你得想开点,等会可要冷静,拍点角度好点的。”   谁知道,陈子默突然间让司机的话吓着了,愣愣地看着司机的后背,有些反应不过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了,什么冷静,还要角度好?   “师傅,你说什么呢?”她一脸疑惑。   那司机看着前面,车子开得很稳,速度也很快,“不是去抓那啥的吗,我最近常碰到,你也不用想太多了,出轨的男人,就得好好的揪住了,那女人也得让她没脸!”   ——   陈子默无语了,敢情这位司机师傅把她当成抓那啥的妻子了,半天才挤出话来,“师傅,我真不是那个的,前面的是我表姐,她太急了,东西没带走,我打她手机也没有人接,就想追上去。”   “我知道的,知道的。”司机点点头,“等会可要把抓准角度的。”   这更让她无语了,还角度,简直是有嘴都说不清。      第082章 他与她,终究是一场空      抓什么个破角度,难道她看上去跟那种被丈夫劈腿又抛弃后想找丈夫的把柄的狼狈女人吗?陈子默简直是哭笑不得,又不能跟司机说清自己的意图。   她其实就是好奇,说白了,真的只是好奇,仅此而已。   柳沉还没有回来,这她是知道的,临时改变了行程,据说是明天才能回来,这个还是她收到的消息,是柳沉发给她的短消息,说是如她所愿,她的教育处之行成了,祝贺她。   而刚才她问黄倩秋的时候,居然得到的答案是柳沉回来了,这不得不叫她好奇了。   黄倩秋的车子一直往前,那方向已然是郊区,让陈子默更加好奇了。   出租车一直跟得很到位,不让前面的黄倩秋起疑,这让陈子默有些佩服前面的司机,虽然是话有点多,抓那啥的本事学真是有点。   “师傅最近常碰到这样的事?”她不由问道。   提起这个,那师傅差点想停下车来,好好地同她说说,看着前面的车子转了弯,他也跟着远远的转弯,中间还隔着两辆车子,让他的出租车不怎么显眼,仿佛一直就是同路人。   终于,黄倩秋的车子停下了。   这个地方,是个度假别墅,从外面看进去,就觉得里面严实得很,入口处保安守的很尽职,对黄倩秋却是直接放行。   陈子默让出租车停在远处,静静地看着黄倩秋走入里面,她没有上前,也没有去打听,这个地方,她有点印象,好像以前来过。   但是,她一点也都想不起,她自己是几时来过这里,脑袋里几乎没有这个地方的零星记忆,就像让烦杂的东西一直压在下面,怎么也上不来。   出租车司机走了,临走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她千万得抓好角度,别让那什么狗/男女好端端的,怎么也得让他们丢丢脸。   这些话让陈子默很无语,她一贯觉得自己是个能镇定的人,现在都觉得这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完全是让热心的司机师傅给弄无语了。   她真的想跟司机师傅说,她真不是去抓那啥的,再说了,就算是黄倩秋有那啥的事,也轮不到她来抓的呀,柳沉才是正主儿。   一直没有见到黄倩秋回来,足足等了两个小时,陈子默不由佩服自己的耐心,诧异自己居然能等这么长时间,就是靠着树,双腿有点酸。   那车子好像是黄倩秋的车子!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心里想不愧让她等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等到眼熟的车子,但让她觉得奇怪的是那车子里坐着的不是黄倩秋,这让她觉得更奇怪了。   车子里的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怎么也想不起来,像是有个模糊的人影从眼前过闪过,又是不太肯定,她惟一能肯定的就是这个人,她应该有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一点头绪都没有。   看着车子远去,她从树后走出来,眼睛带着一丝疑惑,就是怎么也想不起那个人是谁,她曾经见过的人,那究竟会是谁?   陈子默纠结了,这个大八卦放在她面前,而她不记得别人是谁了,这真是叫她胸闷蛋疼,哪里还种事!   黄倩秋还没有出来,一直没有出来。   陈子默居然很有耐心地等,一直等到入夜,都没有见到黄倩秋出来,让她更是忍不住去猜黄倩秋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这里看着是普通的度假别墅区,但是没有一点分量的人,想进那里,还真是进不去。   就她看来就黄倩秋那样的级别,进去里面恐怕还得要人引见,这就是规矩,一些说不得的规矩,却真正在用的潜规矩,要是有人破坏了这个,就是不懂规矩。   她想了想,终于想起来,原先卫国同志在这里也有别墅,卫国同志是个懂得享受的人,在任上时谁也看不出来是个巨贪,一倒下来,可真真是个巨贪。   那时候,她来过这里,与柳沉也是在这里遇见,那是第一次见面。   这叫她有些感慨了,现在她追着黄倩秋来这里,以前她与柳沉在这里第一次见面,这让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再没有心思等下去,总不能是一直等到大天亮。   “你的时间似乎很多?”   这个声音叫陈子默似乎惊讶,甚至是有些闪躲,一抬头,就见到路灯下,说是明天才回来的柳沉,正站在那里,白色衬衫的袖子已经卷到肘间,与平时严谨且象征着公权力的制服相比,他现在看上去休闲许多。   她忍不住回头,又不敢指明说她是跟着黄倩秋过来的,毕竟不管黄倩秋做了什么,都与她无关,她只是纯粹的八卦一下,就像柳沉问的一样,她时间似乎是太多了,好奇心也太深了点。   “哦。我这是出来散散步呢。”她忍不住胡扯,但是胡扯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简直就是个脑残的,谁会从市区跑到郊区来散步?   果然,柳沉快笑眯了眼,当然,他那双眼睛要眯成一条线,还是极具难度的,就是打个比方,说明他很乐。   柳沉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笑过了,从得知她怀孕真相的开始,到最后她死了,直到现在的她承认她自己就是卫九月,他也没有真正开心过,因为他知道他们中间有了柳费思,以前是柳费思,现在还是柳费思。   他与她,终究是一场空吗?   他望着她,眼神幽深难测,“那么,跟我一起散步,我刚吃完饭,这肚子里的都还没有消化完。”   这一说,让陈子默更惊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开这样的玩笑,让她一时愣住了。   “怎么,是不是见不惯我这个样子?”柳沉的心情轻松了,说话的神态也跟着轻松,从来都没有这样轻松过,“陪我走走怎么样?”   要是柳沉阴着张脸,她可能会反感,可现在人家一脸笑,她发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子很危险,说好不要跟他再有牵扯,现在还要跟人家饭后散步咩?   再说了,柳沉在这里,难道黄倩秋说的是真的,她说柳沉回来了,确实是回来。   她索性不顾忌黄倩秋了,把这个人拉出来,至少别让她觉得她今天在这里等着黄倩秋跟谁在一起的事,全是做的傻事。“你一直在这里,跟黄倩秋在一起?”   柳沉眼神更加幽深地看着她,那眼里的东西让人难懂,但是他转过脸去,故作轻松地看向别处,“你看,我这算是报应吧,当初没去见你,现在老婆跟别的男人一起给我戴绿帽子了,你说这是不是我的报应?”   这也算不得是什么报应吧?   陈子默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合适,黄倩秋在外边真有男人了,柳沉还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忍不住着急的问出口,“可你是她努力争取到的人。”   她咬牙说出这一点,至于黄倩秋如何努力,她到是听说过一点,据说他们结婚之前黄倩秋怀过孕,只是结婚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这孩子就没有了。   “努力争取?”柳沉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转头望着别墅的出品,脸上露出讽刺的表情,像是厌恶极了黄倩秋,“你就不恨她,一点都不恨她吗?”   他说话的样子有点尖锐,却是直捅上陈子默的心上,甚至是柳沉,她也是有恨意的,当初被柳费思那个啥了,也不是她愿意的事,而他明明知道了,却一点都不跟她说,让她糊里糊涂地去偷渡了。   “可我也恨你。”她说的很直白,直面柳沉阴暗下来的脸,“柳沉,你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抓/奸?还是想找到黄倩秋的男人,想给那男人一点颜色?”   “我为什么要抓?”到是柳沉一脸讶异的望着她,还是理所当然的表情,“这样不是挺好的嘛,有人满足她,就不会再找我了,你说是不是挺好的?”   说到“满足”这种东西,让陈子默窘了,她也不想再跟他说些什么了,人家做丈夫的都不急,她急个什么鸟,反正与她无关,“那好呀,我先走了,我打算散步回去。”   当然,她就是说说,走得飞快,像是躲避什么东西似的。   这里挺偏僻的,没有出租车。   她不知道到哪里才会能看出租车,只得硬着头皮走出去。   “我送你出去——”柳沉追上去,一把将她抓住,不让她再走,“九月,让我送你回去。”他的语气很认真,态度很诚恳。   他叫她“九月”,就像以前一样,如果她脆弱点的话,她想她要哭的,可现在,她哭不出来。   她实在是找不出拒绝的理由,这样走出去,她不知道是走多长时间,总不能跟疯了似的一直走下去,她的双脚可真是受不住的。   车子里的气氛很沉闷,柳沉静静地开着车子,似乎没有开口的欲望。   可她想说话,不说话觉得气氛很尴尬,“卫国同志的钱有下落了吗?”   那笔贪污的巨款,大部分已经随着卫国同志的被捕而交出去之后,其中在一部分让卫国转移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当然,她也不知道,卫国同志根本不可能把钱让她知道,所有的事,她都只知道皮毛,卫国同志的做法,她从来不愿意去多想。   “那个人是你卫国同志生前的秘书长。”   谁知道柳沉却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第083章 三观碎了一地      秘书长?   李克?   陈子默的脑袋里突然就跳出这个名字来,可她到是疑惑了,“你怎么不上前去抓那啥的?”明明知道黄倩秋跟别人,他还有闲心在这里跟她说这个男人的身份?   她的三观碎了一地,简直就是无语了。   “我为什么要去了?”柳沉直白的回答,“我也没指望她能守身如玉。”   后面一句更坦白,让陈子默更加是诧异了,“她爱你,怎么也这样子?”   “她爱我?”柳沉开着车子,双手平静地放在方向盘上,看着前面的路,“她是真爱我,爱我爱得把我心爱的人让别人先占了,她再打着安慰我的名义,再对我下药了,这是真爱我,你说是不是?这就是真爱我了?”   陈子默真是无话可说了,她真不是什么圣母,别人对她这样子算计,她不算计回来已经是够给她面子,现在她又因柳沉嘴里说出的“心爱的人”,让她有些悸动,这颗心有些不受控制。   可是真尴尬,这还真是尴尬,他一说,她马上就能明白,这下药下的刚好是时候,最好是有人场看到他们那啥的,事后也成,反正就能得手。   黄倩秋,黄倩秋——   她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黄倩秋如何,她一直没有感觉,一直就当成好朋友,长长地叹口气,“既然你们都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吧。”   “那你怎么不好好过你的日子,怎么还要离婚?”柳沉眼神一沉,冷冷地觑她一眼,“你离婚又是为了什么?”   他可真是犀利,她才劝他,他就把她的问题端到台面来,让她无可避免地正面对待问题,狠狠地将她一军。   “这是我的事,跟你无关。”那一眼,让她发怵,那里头深沉的意味让她发怵,却是再也承受不起,她还有点底线,在没有离婚前,她与柳沉——   还是尽量不见面的好,她受不起他的眼神,那种感觉,像是狠狠地敲动她的心,让她的心差点心猿意马,这种感觉要不得,她的心太不坚定。   柳沉却是将他的车子停靠在一边,侧身双手紧抓住她的双肩,“你的事与我无关,还能与谁有关?你别告诉我,你真爱上柳费思了?”   语气严厉,甚至是愤怒。   她从没有见过愤怒的柳沉,她见到的柳沉,从来都是冷淡的,即使对她也不怎么热络,可她还是爱得掏心掏肺,于她来说,那是冷淡的温柔。   想起来,当时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她爱上柳沉,什么都不管了,即使卫国同扬言不认她这个女儿,她都不在乎,还是头一次这么反抗卫国同志,像个“爱情的斗士”一样,可是,到头来,一场空。   卫国同志倒台了,自杀了,她也死了,两个人都死了,柳沉活着,娶了黄倩秋。   她真想笑了,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狗血,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事还真是狗血,还有更狗血的是她重生了,柳费思成了她的丈夫。   “我爱没爱他,都与你无关。”她用力地挥开他的双手,面色跟他一样的严肃,“柳沉,你别跟我说这些,我真没有办法回答你。”   她还能爱人吗?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了,她爱的人,娶了别人,她自己重生了,成为别人的妻子,这简直是一盆狗血往外洒,洒的她都无力应付了,也不知道怎么样应付才好。   面对柳沉,她曾经为他的一个眼神都辗转难眠,现在,她真说不好了,是还有点悸动,她的感觉没那么快就过去了,可是——   她不想,不想招惹麻烦。   柳费思那个人,她算是看透了,要是她与柳沉今天碰面的事,她想她都能想到他的怒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些人,她惹不起,尤其是想到今儿个夜里,柳费思摸入她房里的事。   “你帮我一个忙。”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毕竟不管怎么样,柳沉是她在这世上最熟的人了,“我想找个地方,不想再住在酒店了。”   酒店视她的意愿如无物,竟然将柳费思放进来,柳费思又吃定了她不愿意与酒店去严厉制止这种事情,就是吃定了她。   柳沉望着自己被推拒的双手,被她推开,让他难受,她的人就坐在车里,却是仿佛已经隔着千山万水,他与她,本应该是最好的一对,现在竟然成了这样子。   “你说,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就能办到。”以前是她为了他不顾一切,那么现在就让他来不顾一切,他几乎是无暇去想,自己的事要是让家里的老头子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他好不容易在柳家站稳脚根,这些事都不愿意去想了。   他就像十七岁的少年般,热血沸腾。   人总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她就是他想要保护的人。   她有些感动了,好吧,也许就是这一刻,她望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的认真与真诚,她还是移开了视线,望着前方,“那好吧,给我找个住的地儿吧,我不想再住在酒店了。”   她逃避的视线,让柳沉的心如在冰窖里一般,她重生了,难道他就要沦为配角了吗?不,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有个地方,以前是我跟我妈住的地方,那里应该没有人知道,你安心住在那里。”柳沉想都没想,就把自己几乎等同于生命同重要的地方说出来,“如果你还有行李的话,我可以替你去拿。”   “我没有行李。”她本来有行李,全在柳费思那个霸道的家伙手里,再找他去拿,她除非是疯,避他还来不及,可是,她想的更多是柳沉话里的意味,他跟他妈住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人知道?   她有些疑惑,“你不是一直就是柳老爷子的养子吗?”   柳沉是柳老爷子的养子,这事儿,谁能不知道,可是他说他跟他妈一起住?难道不是从小就接到柳家的吗?   柳沉其实是柳老爷子的私生子,说是养子,说白了,就是为了柳老爷子的脸面,没有人那个不知趣在柳沉面前嚷嚷“你不是人家的儿子吗,怎么就成了养子”这种不知所谓的话,陈子默是知道这件事的,这种事都是见怪不怪。   “也得看什么样的儿子,才能接回家吧?”柳沉不无讽刺的说。   这让陈子默真是无话可说了,柳家是个大家族,就算是陈家声,在他们面前也得看情势才能说话。   “很抱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挤出这句话来,就是觉得心像是揪紧了一样,她从来没有在卫国同志身上得到所谓的父爱,从小过的就是严于律己的生活,只要有一丁点的犯罪,就会有惩罚。   她可以想象他的生活,不被重视,“真的很抱歉。”   “又不是你生了我,不养我,你有什么可抱歉的。”柳沉却是笑了,为了她极其简单的话,从出生到现在,他还从来没有软弱过,他的母亲就是个软弱的人,没有男人活不下去,处心积虑地怀上孩子,造就了他的出生。   他不怨吗?   是有怨,可是又实实在在的受到柳家的照拂,柳家在,他永远也不会倒下,这便是现实,他有怨,又不得不依附于柳家,这是一个残忍的现实。   他自嘲道,“比起你,我算是最龌龊的了,你看,你好歹也是卫国的女儿,还名正言顺,我呢,就是个养子,他都不敢光明正大地认为我儿子——”   陈子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这种事,她做起来很困难,不是不会做,而是没有经验,她从来都不需要安慰别人,只有黄倩秋安慰她,所以黄倩秋成了她的闺蜜。   “要是他一点都认你,也许——”她说的是现实,这就是红果果的现实,没得办法。   柳沉低叹一声,“是呀,是呀,是现实,没有柳家,我可以说我自己有能力,但真没有办法现在就已经身居高位了。”说到这里,他竟是一笑,“你看我,我母亲死了,我都当作没有这个人,让她死在乡下,几天后人都烂了,才让邻居的人发现。”   他不由苦笑,其实他最怨的是那个生他的女人,要不是她生下了他,又没有能力让他光明正大,她自己也是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那个男人连她死了,也就是冷淡的两个字“知道”了。   这就是他的人生,不被期待的人生。   他想抓牢所有的东西,柳费思就是天之娇子,而他就是个阴影,一直活在柳家的阴影下,不能光明正大,“其实我不是柳老爷子的儿子,我是柳教授的儿子。”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劈的陈子默都愣了。   不是柳老爷子的私生子?   是费思爸爸,那位看上去与婆婆相处极好和乐的公公的私生子?   这让陈子默无论如何也没法子联系起来,这两个人之间不是兄弟,居然是亲父子?“那、那怎么会?”她有些控制不住的结巴,这实在是太让她震惊了。   “我妈是他的学生,那时他已经结婚了,那位忙于事业,不想太早生孩子,两个人关系有点僵,结果我妈那时正好上大一——”   后面的话他压下了,没有再说下去。   陈子默心里五味杂陈,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原来是亲父子,竟成了两兄弟,本来是两兄弟,竟然成了两叔侄,简直是乱得很。      第084章 人生泡在狗血里      陈子默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才狗血,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比她更狗血的人生,简直是七了眼界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见怪不怪了,真正听到他说的身世后,不是忍不住想说“尼玛,这太狗血了”。   据柳沉说他以前跟他母亲住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   真到了那个地方,陈子默总算是明白这地方是真不会有太多人知道,在老城区的山上,说是山上,其实就是沿着山建上的老房子,那一块儿好多老房子,都是住着老城区的居民,见到柳沉似乎也都认识,都跟柳沉打招呼。   不过他们好像不知道他们面前的柳沉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可怜的小男孩,已经是海关副关长,见柳沉与他们相处的还挺好,她到是有些意外了。   别看柳沉那样子,说真的,按她来说,柳沉的性子真不是太好,要说她是怎么喜欢上他,还爱得要死要活的,她也说不出人道道来,喜欢就是喜欢了,爱就是爱了,真要说个理由,反而是找不出来。   “这里隔壁家的阿姨都帮我收拾着,应该不脏。”   柳沉掏出老式钥匙开门,往里一推,是个老式的楼房,墙壁是粉绿的,年久的缘故,漆有些脱落,颜色显得几分暗沉,窗子还开着,走进来就觉得一股清凉。   没有那种意料中的霉味,这让陈子默真切的觉得这房子是真有人在打扫,也许还开开窗子透气,“这里不错。”她说的是真心话,要说卫国同志对她要求很严格,生活上到也没有对她有过亏待。   这样的房子,她也真没有住过,外墙都是石块垒成,里面要不是看着还算是干净,看上去跟危房差不多了。   “需要什么,我给你去买。”   柳沉带着他到自己的房间,极小的房间,里面摆放了一张床,就已经占去大半的空间,人站在里面,转身也有点困难。   她坐在床沿,头转向窗口,月亮正爬起,夏天里,很凉快,估计晚上睡觉也不用开空调。“没有什么需要的,我自己去买就行了。”   可是,柳沉可听不见她这么般没要求的话,拽紧她的手,“出去,去买东西。”   陈子默不想出门,可想想也是,这里的东西没一样是她的,她明天还得上班,总不能跟今天穿的一样就去了,再说了,明天还得到教育处去报到,仪容不整洁哪里像话。   她不挣扎了,索性就由他牵着手,走出这有些年代的老房子。   路灯很亮,一级级的台阶,照得亮亮,走上来没觉得有什么,这一下去,她发现这里的台阶有点险,要是她今天穿的是细高跟,恐怕都得挨得墙角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柳沉太小心,一直牵着她的手,却是没有回头,更没有吩咐她要小心,让陈子默有些不是滋味,他手的温度跟以前一样,两个人最近的距离也不过就是接过吻,想起来两个人那时还真是——   望着他的背影,她一步一步地随着他的步子,往下走,这段路不长,脚步像是踏在她的心上,深深地烙下痕迹,让她的心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她看不透,以前看不透,现在更看不透。   “你会不会嫉妒费……”话刚说这到里,她停滞了,觉得现在很让人尴尬,尤其是现在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名义上说她是他侄子的妻子,其实是兄弟的妻子,更往里说,她还是他前女朋友。   “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柳沉站住脚,微转过身看她,仰起脸,眼神认真。   她摇头,即使对着他审视的目光,还是果断地摇摇头,“我不相信,”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却是笑了,“柳沉,从现在我们重新认识吧,忘记过去的一切,怎么样?你只是柳沉,而我只是陈子默,怎么样?”   这不是突如其来的决定,而是一个现实,她永远不可能再是卫九月, 这世丰上早已经没有了卫九月,有的只是她——陈子默。   柳沉反握住她的手,力道很重,像是有什么东西,他永远都失去了,可是,他望着她,眼神坚定不移,甚至是朝她极为有风度地行了个绅士礼,“那么,我,柳沉,很高兴与你认识。”   这样的柳沉,让她心里一轻,不管怎么样,她觉得重生再没有比现在更让她轻松以的事,所有的事,都随着今天的举动都消失。   她学着他的样子,在微抖的台阶上面行了个屈膝礼,那样子俏皮极了,脸上带着笑意,“我是陈子默,很高兴认识你。”   一来一去,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让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笑出声,气氛极好。   超市里,两个人挑选着日常用品,挑了一堆,全是柳沉挑的,比起陈子默来,他的挑选更为专业些,陈子默反而是看花眼,觉得样样都觉得是必备不可,可是太多了,又觉得不太好。   全是柳沉做的决定,她也让他做决定。   结账时,陈子默拿出信用卡结账,孰料到,柳沉比她更快,拿着两张粉红的百元钞票给收银员,收银员接的很快,陈子默契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默默地收回自己的信用卡。   两大袋的东西,她伸手去拿,柳沉的动作一贯是快的,直接提起就走人,走到门口,好像注意到她还没有跟上来,索性回头,“子默,怎么不走了?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口气温柔,像是多年的朋友。   她微一愣,到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一起走,“我只是不习惯,不习惯看到你这样子,真的。”   说真的,即使是与柳沉交往过,她真是没有见过他这么居家的模样,这种感觉很新奇,新奇的让她觉得很意外。   “你不知道的可多了。”柳沉下意识地回道,那口气透着熟稔,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那种幽深,让人能深陷在里面,怎么也拔不出身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要被吸引进去,深深地落在里头,艰难地收回视线,她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台阶,明明只有几格,她看得清清楚楚,却仿佛是看不清地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下去,借以避开他的视线。   柳沉眼里有些失望的痕迹掠过,却是仿佛跟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很自然地带她回到车里,“去买几身换洗的衣物吧,我想你也不愿意再回去拿的吧?”   这个话正合她意,她确实不想再与柳费思有什么牵扯了,即使是谈离婚的细节,她想也应该是由律师来谈比较好,她本人不想再出面。   她有种害怕的感觉,怕面对柳费思,那种不由自主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害怕,怕掌握不住自己,太糟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柳沉会带到她到这里,新锐设计师的店,在城中挺有名气,刚试穿了两套衣裙,从试衣间里出来就与越纪云碰个对面。   “子默!”   相对于越纪云开心的招呼声,陈子默显得有些冷淡。   “柳副关长?”看着明显是在等人的柳沉,越纪云似乎是发现不寻常的东西,笑得别有深意,“真巧呀,您说是不是?”   柳沉表情更冷淡,比起越纪云的热情,他显得不在状况里,就是点了点头,话却是对着店里的售货员,指着挂在那里的几套衣裙,“把这几套都包起来,全都包一起结账。”他说话的同时,就已经将皮夹子里的信用卡递了过去,同时挡住前来结账的陈子默,“算是我给你的礼物,别跟我客气好吗?”   越纪云认识柳沉,说是认识,其实不过就是见过几次面,彼此都能叫得出彼此的名字,除了这个别的还真是没有交情了,在她的印象里,柳沉就是个很冷淡的人,在海关里也以“冷面”为主打,这样的人,在陈子默面前居然是这样子,让她不由多留了几分心。   也许是关系不寻常?   她得出这样的结论,几乎就要雀跃欢呼了,但是她还有极好的克制力,没有流露出一点端倪来,看着那几身衣裙,“这几身确实挺适合子默的。”   陈子默觉得有点尴尬,越纪云是柳费思的旧情人,表面上是分手了,可她看得出来越纪云的心思,估计还没有死心,不然上次也不借着她的名义去找了柳费思,尽管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她还是觉得这两个人也许就是在闹别扭。   说白了吧,陈子默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全然相信柳费思,前科太多,又加他与她之间的纠葛,还是早点把事情了了最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越纪云也不多说什么,看着她与柳沉一起离开,待他们离开后,她迫不及待地结账,自己跑到车里,助理刚想同她说话,却让她挥手阻止。   她从手袋里拿出手机,按下快捷键,那是她最用心的号码,等待了好久,那电话才接通,从那头传来她熟悉的声音,她熟悉到想拥有一辈子的声音,即使那可能有些自不量力,可她觉得她一个影后,也没有什么地方配不起他的。   她爱他,他也必须爱她,以同等的爱相回报。   “你猜猜,我都看到你老婆跟谁在一起了?”   她的声音有着雀跃,就像个恶作剧的小女孩般,完全不想掩饰她喜悦的心情。      第085章 超级馊主意      柳费思本不想接这个电话,面前的人叽叽歪歪的一直在说些不知所谓的话,让他听得都快要打磕睡,又是世伯,也不太好撸了人家的面子,总归是一直笑脸相迎。   这通电话,要落在平时,他早就直接掐断了,然而在这个时候就成了他的救命符,“世伯,我接个电话。”他显得很有礼貌。   高占魁忙不迭地点点头,满脸笑容,“你去吧,去吧,我等你通完话后再谈,我这份计划书真是不错的,我那女儿你还记得不……”   明明是让他接电话去,话还不肯停,柳费思也懒得做出应酬的姿态,赶紧站起来,几步就走出他自己的办公室,让秘书走出秘书室,他自己站在里面,越纪云在手机那头说的话,他不是没有听清楚。   “你再说一遍。”他盯着透明的玻璃窗,能清楚地到他自己的脸,他自己的脸紧绷成一块,几乎都僵住了,眼里的愤怒几乎能将他自己都淹没,“越纪云,你再说一次,她到底跟谁在一起?”   他说的话很慢,几乎是咬牙说出口。   那边的越纪云却是心惊了,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冲她低吼出声,仿佛那火就烧在她的身上,她清楚了感觉到他的愤怒,“找个地方吧,这样在电话说,好像不太好,你说是吧?”   她紧紧地抓住这个机会,在她的眼里,不管柳费思是不是发怒了,她都当成他对于标着他所有物的东西,让别人占去的愤怒,男人的这点有欲,她还是了解的,不由娇笑出声,提出要求。   柳费思是发怒的,可他没有发出来,越纪云的要求只是小事,可他也不打算答应,有种女人不能让她得逞一次,得逞一次之后就会没完没了,他很清楚自己背后的东西,对别人诱惑力。   “那么你就别说了,我想我能找得到人。”柳费思作势掐断电话,声音冷淡,听不出一丝情绪,牢牢地掌握着主动权。   明明知道他的意图,越纪云早就是见惯这种手段,可还是掏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忍不住叫住他,不想让他把电话就挂了,“费思,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先别挂电话,先别——”   在他的面前,即使就是在电话里,也总归是控制不住她自己,她想要见他的心情,即使她演技出众,也敌不过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总不能掩饰住。   “我可没有什么耐心。”柳费思望着前方,明明已经是怒火滔天,恨不得立马就到陈子默的面前,看看她到底跟谁在一起,说出的话依然冷静。   越纪云生怕他真要挂了电话,她知道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没有事情能威胁得了他,她终是狠了狠心咬牙道,“是柳沉,她跟柳沉一起买衣服,不,是柳沉帮她买衣服。”   她其实没有添油加醋,事实就是那样子,就是陈子默自己也不能否认柳沉没有替她买过衣服,店里那么多人在,谁的眼睛都不是白长的,谁的眼睛也不是瞎,她也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   柳沉帮她买衣服?   这样的消息,让柳费思差点捏碎了手里的手机,“我知道了,明天到万盛珠宝,你可以自己挑一件,我想你会喜欢的。”   话才说完,就已经掐断了电话,越纪云握着手机,听着已经没有任何声音的手机,仿佛在期盼着那头还有声音,还有叫她眷恋不已的声音。   “越小姐,晚上的酒会是不是要去准备?”助理小声地问道,两只耳朵当成不存在一样,越纪云的任何话听是听见了,从来不放在心上,这是最好的助理,“酒会离这里有点远。”   越纪云已经收拾好心情,仿佛一点事都没有,亲自为自己补妆,还在车里换了身白色的礼服,将她高佻的身段衬得愈发迷人,尤其是镜子里那张脸,几乎是巧夺天工,再也找不出当年的痕迹。   “去,怎么不去,我还指着陈董的广告在电视上露脸呢。”她有信心把那个合同拿下,七位数的报酬肯定是少不了,想到钱,她的嘴角逸出满足的笑意。   柳费思撇下办公室里的高占魁,直接走人,驱车陈子默昨晚住的酒店找人,结果得到提已经退房的消息,“怎么没有人通知我?”   饭店经理站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甚至还差点流出冷汗来,“我们实在是没办法——”确实是没有办法,那位可是陈家声省长的女儿,他哪里敢得罪,再加上昨晚让这位进了客房,已经是有违饭店的规定了。   柳费思知道找他们没用,他就是气,她什么人不好一起,居然跟柳沉在一起,还让人给她买衣服,当他柳费思没有那几个钱的嘛?   他气急,大踏步地离开这里饭店,越想越气,索性打电话叫张显振出来,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要在家照顾怀孕的老婆,他反正不管,柳少的脾气一上来,谁也挡不住。   等张显振安置好自个儿的老婆后,才腾出身来去找他,待他赶到的时候,柳费思已经喝了不少酒,一个人躲在包厢里,连灯都不开,整个人跟个幽灵似的。   张显振闻到浓烈的酒精味,赶紧开灯,包厢里明亮如白昼,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柳费思脚边的空酒瓶子,瓶瓶都是好酒,就让他牛饮般喝完了,让张显振极为心疼。   好酒那是品着喝的,哪里能让牛给喝了,他摇摇头,完全不懂这位在闹个什么劲儿,凑到他的面前,揪住他的领子,将他攥起来,“柳费思,你想干嘛呢?”   他冷冷的问道,脸上的表情极为严厉,甚至是冷沉。   柳费思任由他提起来,喝了太多酒,脑袋里都有些晕乎乎,却是靠向张显振,软软地倒向他,“哥,你怎么成两个人了?”   不止是说胡话,就是声音也是大舌头了,让人听不太清。   张显振头疼了,面对个醉鬼,还真没有办法,却又不能任由他在这里再醉下去,这酒喝太多真是不好,“谁成两个人了,成你个头,还两个人,就知道喝酒,喝你个头。”   他骂的毫不保留,又因着这个家伙多年来还是头一回叫他“哥”,让他多少有点说不出去的情绪,这都到底是怎么了,看上去怪脆弱。   “她要跟我离婚,她要跟柳沉好了!”他大声嚷嚷,惟恐张显振听不见似的,反手就紧紧地抓住张显振的手臂,“你说,柳沉有什么好的,她还让他给买衣服——”   张显振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两叔侄简直就跟冤家对头一样,先头费思喜欢卫九月,偏偏卫九月就正眼都没有看过费思一眼,就是一心一意地看着柳沉,而现在没有了卫九月,陈子默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柳沉在一起?   这点让张显振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就是柳沉呢,这世上怎么就多了一个柳沉,他是最清楚柳家的那点破事,别看现在柳教授与柳姨挺不错的样子,费思还没有出生时,两个人差点就离婚了,离婚时正在办手续,柳姨发现她自己怀孕了。   柳沉到底是费思的叔叔还是兄长,他也最清楚,任由着费思胡乱嚷嚷,他都没有制止,他知道这包厢的隔音效果,让他吼吼也好,“在这里发什么威风,你到是找上门去呀,把人给我揪回来,有什么事都给我说清楚了。”   “你说我酒精中毒了,行不行?”   这话一出,让张显振完全没有能反应过来,那目光看着她,仿佛都把他当神经病来的,用手探探他的额头,没有热度,就是有热度也是喝酒喝出来的,可是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张显振都快怀疑他要疯了。   “亏你想得出来!”他真是无语了,   “送我去医院。”柳费思可不管他无语还是有语,直接说出他的打算,“联系一下陈院长,让他替我安排好一切。”   这人——   张显振觉得自己这次来,纯粹是是找抽,没奈何就这样子上了贼船,做起骗人这种勾当,一条腿已经上了船,现在想抽身都来不及,“得,你就是找抽,你看你让她发现后你的下场会怎么样。”   “找不找抽有什么关系,她能来就行了。”柳费思说话还是有大舌头,条理到是分明,“快把我弄出去,我现在都走不太稳了——”   他装作很虚弱的模样,就等着张显振把他弄出去。   张显振简直无语,认识这个人,就是倒了八辈子楣,他好端端地在伺候老婆,偏就放心不下他,谁知道碰到这种事,长叹一口气,“我这是欠了你的,你要是下次再给我弄这种事,我可不帮的了。”   看着在病床里,装模作样很难受的柳费思,张显振真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赶紧走到病房外,掏出手机去拨陈子默的电话,打了许多通,都是没有人接电话,让他更是觉得这事太不靠谱了。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打电话给柳沉,柳沉那边接电话到是很快,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让他迟疑了一下,才将嘴里的话说出来,“费思酒精中毒了,你跟子默说一下,让她过来一下吧,是市第一人民医院。”   话才说完,他就已经阖起手机,话真不想多说了,赶鸭子上架,大抵说的就是他这种,回头瞪着得意的柳费思,“你自己待着,我得回去了。”      第086章 他们回不到过去      柳沉阖起手机,笑望着正要打算去洗脸的陈子默,“费思酒精中毒了,在市第一人民医院,你要不要去看看?”   酒精中毒?   这叫陈子默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反应过来,手里拿着毛巾,走向浴室,头也不回地走过去,冷淡地问他,“他能酒精中毒,你会相信吗?”   柳沉的回答是摇摇头,这可是他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不过,他不会直说,到是狡猾地在她的身后补上句话,“你要是相信的话,就去看看吧,要是有什么人跟着你,我来挡就是了。”   她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跟平时差不多,就是反应也是再正常不过,开玩笑般把他的好意全都挡了,“你都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了,还给我挡着,我有什么可让你挡的。”   看着她走入浴室,好像真对柳费思的情况一点都不在乎,或者说是不相信柳费思真会酒精中毒,这种情况让柳沉忽然涌起一种无力感,明明柳费思的小伎俩没有得逞,他应该开心才是,但隐隐觉得不对了。   这种不对的感觉,让他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想说些什么,见她已经走进去,也不好再说什么,来日方长,总有机会,以前他迟疑了,那么现在他是再也不会迟疑了。   晚上新买的睡衣从头包到脚,仅仅就露出脖子及锁骨,扣子更是扣得严严实实,她趿着拖鞋,走到房间里,意外地看到柳沉还在,心里微有些不太高兴,但没有表露在脸上,“你不回家睡觉?”   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忽然听到吹风机的声音,一回头,见到他手里拿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吹风机,似乎要过来为她吹头发。   她觉得有点尴尬,即使在那些年里,她与柳沉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亲密的事,现在她怎么都觉得尴尬,伸手想从他手里拿过吹风机,却让他躲开。   “给我吧。”她听见自己这么说,声如蚊蚋般,所有的勇气都似乎丧失了,曾经不顾卫国同志的反对,她把爱柳沉当成自己的信仰,现在,她没有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了,“你回去吧,留在这里别人会说闲话。”   她说的很委婉,似乎是好像真是怕别人说闲话。   柳沉将吹头机插上电源,按下开关,热风涌出来,他在手里试了试,抬眼瞅着她,“我以为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你能不能……”   他说到这里,话却是止住了,没有说下去。   那种欲言又止,怕她拒绝的模样,无端端的让她觉得心软了,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答应,不管怎么样,她再一次地告诉自己,她与柳沉已经过去了。   “不能,你得回家。”她拒绝,转过身背对他,好像不愿意再看一眼。   柳沉却是关上开关,将吹风机放在一边,从身后强势地搂住她,“我爱你,我还爱着你,你已经不爱我了吗?”   那种声音,从他心底涌出来的声音,是他一辈子的感情,他以为终此一生,不会爱上任何人,可他爱上了,即使现在她是柳费思的妻子,他也顾不得了。   他爱她!爱得心都疼了。   “不——”她猛力地推开他,头发散落下来,上面全是水滴,一下子将她瘦弱的肩头湿透,她的眼神仓惶,望着他,有些不敢置信,像是在说服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不,你不爱你,你不爱你,柳沉,你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   她的声音凄厉,像是哀伤歌唱的夜莺,再也找不回快乐。   柳沉不肯放她走,在她那一个猛力后,他退开些,又是上前狠狠地将她搂入怀里,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她就是他的宝贝,他一生的至宝!   他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那么他就要好好地抓住,“时间会证明一切,我现在先走,你自己把头发吹干了再睡,不然明天早上会感冒的。”   他一下子冷静下来,默默地退出房间,还替她关上房门,动作很平静,面色更平静,好像刚才表白的人不是他。   陈子默坐在床边,头发还很湿,水从发间滴落,外面很黑,让她的心情都跟着沉下去,有种不知道前路在哪里的迷茫感。   “去,想这么多——”她突然间又啐自己一口,丢下心里头的那些纠结,不想再纠结想下去,太烦了,烦到脑袋里乱成一团麻,怎么也解不开,才是最烦的事,还是不想的好。   打开吹风机的开关,她对着镜子吹干自己的头发,镜子里明明是她自己,眼睛里看到的却是柳沉,脑袋里全是飞过他的话,他的那些话,她不敢说自己没有感动,是真有。   她真的是有感动,要是以前,她肯定是乐坏了吧。   也许不止是乐坏了,更多的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都是行的,她还真做到那种地步,一点都不怀疑她自己的决心。   她睡在床里,手臂枕着后脑,静静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今天一天有够乱的,回想起那个跟黄倩秋在一起的人,居然是李克,还是卫国同志的秘书。   李克,她以前是见过,以前还追求过她,不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高,人家是因为她父亲是卫国同志才想追求她,那时她对卫国同志的安排是抗拒非常,就是李克,她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对了——   她突然坐起来,想起卫国同志还没有交待出来的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脑袋有点让她自己都不能理解,怎么就想起卫国同志收的那些黑心钱?   难道她是太想要钱了?   也难怪她自己这么问自己,实在是太过好奇,又加上有点戒心,卫国同志死了,好大一笔钱都没有让人挖出来,她知道还有钱,可她不知道在哪里。   李克当时不是同时被抓进去的吗?   她零零落落地想起一些事来,后面的就都没有印象了,实在是没有空注意别人,那时卫国同志自杀了,她是一直忙着办后事,哪里有空去看别的人。   李克在外面,难道是优待了甩,让他出来了?   她不得不承认有这个可能性,也许是李克谈好了条件,保全他自己?   一想到这个,她把前面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很快地就厘清头绪,头绪虽然厘清了,可也与她无关,那些没有交待出来的黑心钱,自有政/府来追,与她真是毫无关系。   她虽然是这么想,心里觉得有点不太舒坦了,不是想要那个钱,只是,李克让她果断地想起柳沉当年就是接近她才接近了卫国同志,这样的想法,让她心里乱了。   再想也没有用,她索性睡觉了事。   陈子默到教育处报到的时候,是那边的科长亲自接待,规矩不高也不低,刚刚好,这才是陈子默觉得不错的事,总不能因为她是陈家声的女儿,个个都另眼看待。   这里的工作比起海关大楼那边,确实是少了好多工作,喝茶,看报纸,浏览一下新闻,这就是她一天的工作。   近中午时,她的手机响了,一看手机屏幕,是柳沉打过来的,想起他昨晚说的话,让她挺不是滋味,迟疑了一下,听着那手机响了好久,“你自己去吧,我想我一个人能行的。”      第087章 内有玄机      柳费思到底是怎么了?   那个只有他自己知道,酒精中毒,还真是没有,这点酒于他来说,要是酒精中毒,那才是真笑话,他就想博一个结果,她来的结果。   然而——   她真是狠得下心,居然没有来。   张显振对他如同孩子般的脾气很不以为然,这简直就是小孩子玩的手段,他都不放在眼里,弟妹陈子默没有来,那是正确的决定,他虽然这么想,可不敢在费思面前一针见血地说出来。   “我得回家。”   他先开口,这都大中午了,人估计不会来了,他在这里从昨晚一直陪到现在,身为兄弟,他觉得够意思了,他老婆还大着肚子在家里,虽说家里有阿姨照顾,他毕竟是不放心。   柳费思的脸色巨难看,黑得跟炭一样,还从来没有女人这么对待过他,他是难受了,也甭用电话,女人还不得一个个的扑上来安慰他,哪里晓得他最想见的那个到是半步也没来。   “你就不能多留会,我的心伤了。”   他说的坦白,不满张显振。   张显振摇头,“我老婆还在家里,你不知道你嫂子现在双身子,我陪你一晚,已经够兄弟了,还有,你弄成这样子,我还得回去处理公司事务——”   他说得很清楚,把事儿一个个地摆出来,让他行行好,别再作了,不过,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费思对人家这么上心的?先头还对人家卫九月念念不忘,就是找的女人都有那个味儿,现在是突然转性了?   他心里有疑问,可没问,问现在这个脑袋拎不清的人,那没意思。   柳费思可不在意他的话,穿着个病号服,坐在床里,“得了,有了老婆就没有兄弟,就你张显振能做得出来,滚吧,我也不待见你,快滚吧。”   这说的话能把人气死。   张显振指着他,半天差点没说出话来,合着他从昨晚一直陪着他在装病,还跟自己老婆请假了,得到的就是这个结果,让他真是觉得那是瞎白费功夫。   “得了,我走就是,你自己一个人待着吧,作吧,使劲作吧,还酒精中毒,脑袋中毒才差不多……”他边说边往外走,话还没有说完,就止住了,“子默,你怎么来了?”   这是真惊吓,让张显振都有点后悔,到底是兄弟,怎么能不帮柳费思说话,见陈子默一脸笑盈盈地看着他,他想到的办法就是赶紧走,反正跟他无关,他们夫妻的事就得他们两个解决。   “费思,子默来看你了。”   他话一说完,哪里还待得住,几乎想要长双翅膀回家去。   柳费思一脸完了的表情,谁知道这人千等万等,以为人家不来了,结果人家来了,还听到张显振那家伙的话,让他真是觉得这楣运真是到家了,看见自家老婆带着笑意走进来,他的心都凉透了。   “他、我……”他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话都说不全,结巴了,那是心虚,尤其是她的脸上笑意很深,让他更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头一次觉得辞穷了,还真是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邪乎了。   “你什么呀?”   陈子默从外面走进去,看着他窘迫的样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虽说心里早就有准备他可能是就虚晃一枪。   当然,他就是那么一想,谁曾想,这事还真就是真的,他是假酒精中毒,真是假的,假的不能再假了,还让她听了个正着,她真是服了他,没想到他也能做出这种事,她以为只有二B青年才会异想天开做的事。   “你舒坦了?”柳费思本来觉得自己脸皮挺厚,被她这么一笑,到是觉得脸皮薄了多,还红了脸,这让他尴尬了,他什么事没有面对过,这种小事就让他脸红了,还真是让他不淡定,“你看见我这样子舒坦了?”   子默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双手支着下巴,抡大眼睛瞅着他,“我哪里有舒坦了?”她有点不明所以,反问他。   “跟你心爱的人一起,你还不舒坦了?”柳费思偏过头,不看他。   这看是不看她了,那语气可透着浓浓的酸味儿,让人的牙根都没力了。   心爱的人?   陈子默算是听明白了,这敢情说的是她跟柳沉的事,估计是她昨晚与柳沉一起碰的人所说的,当然,她还是问出口,“是越纪云那个八婆跟你说的?”   别怪她,越纪云把她的事乱说,也别怪她说话难听。   “怎么了,你跟别人在一起,还怕别人说了?”柳费思依然不看她,那语气可真是不阴不阳,“柳沉柳沉,你就这么喜欢他?”   这都是哪跟哪!   她自认跟柳沉都没有过分的地方,也就是睡在他家,又不是跟他睡一块,也没有更进一步,就是那么简单的事,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话真就是难听了,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你胡说什么东西?”   “我有胡说了?”柳费思听她不承认,那个火气就往上窜,恨不得揪住她,好好地让她给他乖乖地回答,“你没跟人在一起了,也没跟人家去住人家的房子了?”   她默了,这就是一个问题,她都没有办法否认,甭提两个都是有的,还真是那么回事,事情就坐实了,“谁让你做的浑事了?”   这还怪起她来了,也不看看是谁三更半夜让宾馆的人开了门,闯到她的床里,还把她给办了,她要是能将这档子事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就不是她了。   “我给你弄好房间了,你干嘛还去住别地?”他回答的理直气壮,觉得就是她的错,没在他眼皮底子下,再加上不消停的柳沉,他哪里能放得下心,“你说说你干嘛要去别地住?”   她真是无语了,当初谈好的事,怎么就成这样子,“你不是答应过给我,给我时间的?”她把当初他答应的好好的话丢出来,试图与他摆事实讲道理。   可是,她想的太多了,柳费思这个人能讲道理不?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那不是个讲道理的人,要真是讲道理了,还不得给真真切切的给她时间,让她好好冷静一下。   “不是给你时间了,我又没说不给时间。”他瞪她一眼,那眼神还带着埋怨,仿佛全是她的错,她的要求太多,也不听他的话,“这跟晚上我们睡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陈子默差点跪了,她真不明白这个人的神逻辑,这逻辑让她真是太意外了,太神的逻辑了,让她真是想跪在他的面前高唱《征服》,他简直就用他的神逻辑,差点将她的逻辑都征服了。   她没有话了,估计是再说下去,也说不过他的神逻辑,索性站起身,“我还是回去吧,跟你没什么可说的。”这话要是再说下去,她可真就是傻子了,他简直就是说不清,真让她头疼了。   柳费思可不让,他作什么呀,这么作的原因不就是等着她来嘛,她要是就这么走了, 他不是白费功夫了吗?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血白费了呢。   见她要走,他赶紧从床里跳下来,上前两三步就将人拉住,不让她走,果断堵在她身前,冲她露出笑脸,“你这么来一次,就这么走了呀,忒没有意思了吧?”   “我也觉得没意思,我告诉自己你这是假的,我知道是假的,可我还是来看你了。”她指着他,几乎是戳到他的眼睛,“柳费思,你不能这样子对我,我想你最好是给我时间,清清楚楚的时间。”   柳费思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大条了,他从来没想到离婚,至少是与卫九月,她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他爱她,尽管他不知道他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可他真爱她,这是他惟一能想到的事。   “为什么?”他问她,似乎是搞不懂她的意思。   是的,他不懂,一点都不懂,不懂她到底在坚持什么,明明知道两个人离婚的可能性太低,如果她是陈子默,他想他会助她一臂之力,可她不是,她是卫九月,他是脑袋瓜子秀逗了,才会同意跟她离婚,就是给她一个时间,也不过就是安抚她的情绪罢了。   “为什么?”陈子默瞪着他,“还问我为什么?难道我不应该生你的气吗,不应该吗?你趁我——”后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下去。   她莫名其妙地被黄倩秋设计跟他有了关系,她自己是不清醒的,而他呢,不上清醒的嘛,怎么做那种事,就那么理所当然吗?   还问她问题, 这简直在挖她的伤口。   柳费思更不懂她的意思,到是有点听出味来,可能是与他当时趁着她迷迷糊糊认不清人时就睡了她,他承认这个事做的不太地道,但是给他机会重来,他还是会这么做,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不会有。   “你不把我看在眼里,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他恼了,脸色不太好看。   她更恼,这都算怎么回事,这说的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分不清楚他究竟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但是她现在知道,他是柳费思,是现在陈子默的丈夫,“还没有离婚的夫妻,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她这么一问,脚已经踏向他的脚背,都没有迟疑,动作快速,且不容抗拒。   “啊——”   尖细的高跟,踩着他的脚背,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都不讲究什么形象了,恨不得这么一叫,所有的痛感都消失了。   他抱着脚,姿势成了金鸡独立,看上去十分可笑。   她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走,哪里还管他,自己走了才是要紧的事。   “你不想知道李克与黄倩秋是什么关系?”   身后传来的问题,让她的脚步一停,她回头看他,冲着他极为不雅观的翻个白眼,还加了个鄙视的眼神,“柳费思,我晓得,他们是情人,怎么了,人家有情人怎么了?”   是呀,她最近淡定,淡定的让她自己都没敢相信自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嘴角噙着一丝讽刺的笑意。   “情人?”柳费思笑了,那样子是成竹在胸,上前搂住她的腰,没有搂紧,就好像是圈着她,没有用上力道,“有这么简单的事,柳沉有什么地方不比李克好的,她为什么非得找那样的情人,你自己的朋友,你不明白吗?”   黄倩秋从来只做对她有好处的事,这点陈子默最清楚不过,但是让他直接指出来,还是觉得非常不爽,“有话直说,我没有耐心听你讲太多废话。”她不挣脱出来,让他圈着,仰起脸与他的视线相对,带着不屈的决心。      第088章 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柳费思光看着她,明明不一样的人,里头的灵魂却是同一个,同一个叫他着迷的人,上天果然是眷顾他的,让他再拥有一次机会,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从手里溜走了。   “李克,你应该有印象吧?”他挑出这个人来,有些事情,他以前没有注意,那么现在,他想他得注意点,免得叫柳沉占了先机,已经让他占过先机,那么这一回,他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其实早没有印象,要不是柳沉提起,她根本还没有想起来跟黄倩秋在那里见面的人是李克,她确实没跟李克太熟,那是卫国同志生前的秘书长,反正是卫国同志对他印象极好。   只是,她当时看到的只有柳沉,没有看到他人,对别人更是不会多看一眼,即使是卫国同志让她与李克多多相熟,她也从来没有想与李克多说一句话的欲啊望。   “有点,当初卫国同志想让我跟他处。”她索性把往事说出来,没有隐瞒,眼睛里全是笑意,就像是贪玩的孩子,跟他打趣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看着他不太高兴的眼睛,“别在意,我跟他真不熟。”   他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一段,听她跟没事人一样提起,他到是觉得整个人都酸酸的,瞅着她满脸笑意,就是打算取笑他的,他一点都不在意,李克算是个什么东西,他没放在眼里,他在意的只有柳沉。   “你回家住,别墅那里,我最近不回去住就是了。”他把态度放软,却没有想检讨自己的意思,握住她的双手,扣在他自己的胸前,“好吗,快回家住,别跟我闹脾气了?”   只要她不住在柳沉那里,对于他来说,一切都是好说的,只有柳沉不行,这是他的底线,惟一的底线,她不能打挑战他的底线。   陈子默看着他,手掌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激烈心跳,默默地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她敛敛眼神,冷静地看着他,“我没跟你闹脾气。”   她重申着这个事,她的离婚决定在他的眼里,就是她在闹脾气,明明不是这样子,她只是不能接受他们之间这种关系,不能接受柳费思对她所做的事情,闹脾气还真是没有。   她与他之间,理解事情的角度不同,她不能接受他的行为,他认为那些没有什么大不了,闹脾气还得给时间,这真是太过分了。   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不同,柳费思有过女人,不止一个,很多,来者不拒,或者他自己找,好多女人,就是碰到她后,都没有真正收敛起自己。   现在,他真的收起自己了,她却在跟他闹脾气,还跟柳沉搅在一起,这让他愤怒,一点都不能接受,“你这不是闹脾气还是什么?我要是做的不对,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为什么要去住柳沉那里?”   这个人真是没法子沟通,这是陈子默最大的烦恼源泉,“李克到底什么事,你不想说也就算了,我走了。”她留下来不是想听他的指责,这种无端的指责,她敢发誓现在与柳沉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暂住他的旧居里。   “——”   柳费思却是不说了,他走回病床,自己躺在那里,好像他真生病了一样,那种样子让人看了都觉得好笑,他自己到是不觉得,反而觉得他自己姿态挺高,等着她来服软,好让他把知道的消息告诉她。   可是,他这种态度,不是她所能欣赏的,所以,她摇摇头,没打算跟他再说话,早知道她不应该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就是来了,谁知道,是这样子,他是半点悔意都没有,让她简直是气坏了。   这回,柳费思根本来不及抓住她,她走得很快,背景很坚决,让他懊恼不已,索性自己起来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反正她来过了,目的成了,再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你看上去脸色很糟。”   这是陈子默的同事看完她的脸,得出的结论。   陈子默翻看着去年海关院校的招生计划,将上面的东西稍稍修改了一下就成今年的招生计划,人数及报考条件都是上级领导早就研究好的,她就是弄个具体的招生计划出来,再让领导过目,再让同事公布在海关网页。   “昨晚没怎么睡好。”她打了个呵欠,点一下保存,再将招生计划发到领导的邮箱里,跟对面的同事挤挤眼睛,“这年纪大了,睡不好,就容易脸色不好看。”   对面的同事是今年刚考进来的毕业生姓刘名季玉,她微微一笑,“也是,我感觉跟以前不能比了,我以前游戏都通宵的,现在一个晚上下来,我第二天肯定是爬不起来了。”   “游戏?”这让陈子默来了兴致,她最近是没有什么时间玩游戏,可以前,她就是游戏狂,卫国同志在钱这方面从来没亏待过她,甚至是最好条件给予她,她都花在游戏里,那一件件的装备,都说免费游戏,其实那更花钱,“你玩的是什么游戏?”   “龙腾世界。”刘季玉在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动着,“大学时都拿那个打发时间,玩得快疯了,子默姐,你说这次培训由我们负责,会不会太重了呀?”   到后面她换了话题。   龙腾世界,其实陈子默玩的也是那个游戏,可她不想说了,不管是不是一个区,还是怎么的,她都不想让人自己的那点隐私,即使柳费思早就知道那些事,当然她觉得刘季玉转换话题挺好。   这次的培训是对新进关员的培训指导,按理说不应该由她们两个新人来安排,但是昨天会上处长提出这个事情,没有反对的意见。   当然,这种事,领导的意见,根本不会有人反对,让领导落不下来面子,这不是咱中国人做事的方式,所以她与刘季玉就成了被赶着上架的鸭子,硬着头皮做这件事。   “我没有把握,你呢?”她还没有真正负责过什么事,头一次担当这样的重任,简直让她没心里没底,“你没有什么经验?”   刘季玉摇摇头,她更没有什么经验,她也是刚考进来,刚经过了培训才半年的菜鸟,没想到就能得到这样的“重任”,“没有,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自己办。”   “我去看看上半年他们怎么安排的,对了,你那时也在培训是吧,当时是怎么样的?”陈子默决定两个人好好商量,至少得制定出一个计划来,按着计划行事,培训课她以前到是参加过,有个套路就按着套路来?   两个人讨论得很热闹,还请教负责过培训的同事,总算是得出一份计划书来,到领导的面前,领导还算是满意,希望不止是计划让他满意,培训工作也一样出色。   修饰一下小小的瑕疵后,两个人一起吃饭,等吃完饭后,都已经是将近八点钟了了,还是刘季玉开的车,将陈子默送到老城区。   “你就住这里?”刘季玉太难掩惊讶,这里是老城区,说是老,还真是一点没错,一路进来全是老房子,看上去很古意,却是掩不住落败,“你不是那个——”   省长陈家声的女儿吗?怎么住这种地方?   她其实更想问的是这个,话到嘴边就吞了回去。   “据说明天省委的李克要来看我们这里看看,慰问一下我们。”这是刘季玉说的,脸上是不以为然的表情,“我们海关是中/央直管,他来慰问个毛呀?”   其实陈子默也想这么说,不由会心一笑,“人家想出来走走,你别赶人家走呀。”李克?她知道李克与卫国同志的关系,那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就人家一点事都没有,这撇得也太清了点?   这里头发生过什么事,还是李克真是什么事都没有?   她真是不相信这种事,只能说李克够本事,能脱得一干二净。   刘季玉笑了,“我要是有这个本事就好了,你不知道吧,我爸极中意人家,还想让我跟他订婚,简直了,我爸真把他当成黄金单身汉了,我先走了呀,明天见。”   刘季玉与李克是这种关系?   这让想往上走的陈子默有点讶异,刘季玉是新人,这个是没错,考公务员时据说是考了第三名,笔试那是真本事,后面的面试,谁都知道得走关系,谁的关系够铁,就谁能往前站一步。   简单来说,刘季玉她爸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里背景也是有点。   “这么晚回来?”   她想得很多,脑袋瓜子里全是乱糟糟的东西,怎么都弄不出来个头绪,谁知道,那老房子的灯亮着,让人更意外的是柳沉居然就在门外等着她。   忽然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以前全是她等的他,现在到是反过来了,而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欣喜的感觉,抬眼望向他,淡淡地说道,“嗯,跟同事一起吃饭,回来晚了些,你这么晚还过来干嘛?”   这话,柳沉也想问他自己,他推了饭局,开车到这里,怎么都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直接就来了这里,看到房门紧闭,这让他有点愤怒。   进了房子后,她的东西还全在,才让他稍稍放松些,他中午去过医院,正好见到她从出租车下来,当时他只有一个幼稚的念头,别让她看见自己。   “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柳沉走在她的身后,低低地说道,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      第089章 我们不可能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子默忽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起来了,这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在上演一场不怎么叫人愉快的戏来,而她是戏中人。   她转身看他,明明还她所认识的那个人,还是她以前深深爱过的男人,为什么,她的手落在左胸,那里跳得很快,像是在阻止她说话。   “你不用拿我怎么办。”她忽然发现自己冷静许多,就像游戏里的副本通关一样,一下子就过去了,走出关卡时的那种放松,“柳沉,不要觉得你曾经欠过我什么,不要这样子觉得,你真没有对不起我。”   柳沉满眼诧异,甚至是满眼沉怒,“你在说什么?”   那种目光,她不忍面对,她觉得自己做的是世上最残忍的事,将他所有的希望都弄得支离破碎,“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说的很诚恳,这样的事迟早得面对,与柳费思见过后,她有了这样的决定,不能依赖任何人,自己的事情只能是自己面对。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柳沉站在她面前,努力地屏住即将爆发的情绪,冷沉地看着她,“你是卫九月,别真把自己当成陈子默了。”   陈子默的手抹过自己的脸,微微叹口气,摇摇头,“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卫九月这个人了,再也没有了,柳沉,叫卫九月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世界上不会再有卫九月这个人。”   她说的很认真,从重生开始到现在,她再没有比现在更认真过,一开始重生,她还有些茫然,到现在的镇定。   “不,你就是卫九月,就算是没有这个名字,你还是卫九月,不是顶着陈子默的脸,你就能把自己当成她,不能的。”柳沉抓住她的手,那种迫切的姿态,紧紧的抓住她,不肯放开一点,仿佛他的手一松,她就要跑了,就像听到她死了的消息,他觉得全身都冷,好像他自己都身在海水里,淹没了他。   她试着想弄开他手,那力道重得让她的手腕都疼,他的指节青筋暴裂,她有种无处可躲的感觉,“不,没有卫九月,没有这个人了——”她重申着这个事实,否定自己的一切,就像她从来就只是陈子默一样,她的人生要重新开始,“你就当没有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人。”   就当作他们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她爱他爱得都不知道自己了的事,也不知道她所谓他的背弃,只是缘于柳费思的中间插花。明明知道他没有背弃自己,所有的事都是有心人设计,她还是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如果他没有娶,她还没有嫁,她想也许她还会——   但是,她的重生已经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再不可能把曾经发生过的事当成没有发生过,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不在意那些事,那些让她纠结的事。   重生了,她为什么不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为什么又要与过往的人一起纠缠?她承认自己有点没心没肺了,从柳费思那里出来,她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   “怎么可能!”柳沉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爱她,为什么一时的迟疑,让他现在想得而不得,为什么总是这样子,柳费思为什么总要出来横插一杠,把他的生活弄得一团乱,“你爱上柳费思了?”   他不理会她的话,所有的话,一点都不想理会,这无异于往他心口上捅刀子,太疼了,疼得让他脸色俱变,却是不肯收回目光,就是望着她。   “爱?”   陈子默重复着这个字眼,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说出这个字眼,还能不能有这种感觉,为了一个男人,把卫国同志出卖了,是的,卫国同志不是什么好父亲,她更加不是什么好女儿。   她笑了,笑得都快直不起腰,跟癫狂了一样,笑声不止,泪水从眼眶里涌出,她甚至都不去抹一把,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面前不敢置信的男人,“柳沉,我觉得我还能吗,我还能吗?”   “我害死了卫国同志,不管怎么样,他总是我父亲,你知道他在看守所里是怎么对我说的,让我好好活着,再不济出国也行,他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我呢?”她指着自己,神态近乎于歇斯底里,“可我、我拿着他贪污的证据给了你,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这么做,惟独我不能,我不能,柳沉,你懂不懂?”   她与卫国同志的关系一直很僵,从来都没有好过,她甚至一度很恨卫国同志,但这在看守所,卫国同志说的那些话,让她如坠入冰窖般,怎么都不能原谅自己。   “没有你,还会有别人。”柳沉试图抓住她的双肩,她的崩溃情绪,让他不安,却让她躲开,“你做得没有错,九月,你做的一点错都没有,不要自责、不要自责——”   他不可能告诉自己,他的高升与这件事没有关系,本来就是有预谋的接近她,谁知道陷进去了,陷得没有后路,他的心再也找不到出路,一点都没有。   “不是的、不是的……”她喃喃自语,抗拒着他的靠近,即使一步都不让他靠近,她就像个失去所有的孩子,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自己的,再没有什么人值得她相信,“我明天早上就走,我住在这里不合适,真的。”   她重重深呼吸好几下,总算让自己慢慢镇定下来,心跳还很快,快得让她都快要觉得心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柳沉不知道怎么办,他在工作一向是运筹帷幄,从来不曾出现失误,她从来就是他人生中的意外,从来都是,可是她刚才快要失控的模样,却让他不敢多说了。   “不,你住在这里,我不会过来,你就住在这里,住在别地,我也不放心,好吗?”他试图放松声音,不敢去刺激她,“我不会过来,没有你的电话,我不会过来,你放心。”   她靠着墙壁,稳定着情绪,让自己的心跳慢慢地平缓下来,理智知道他说的话不错,觉得他的办法也不错,但是——   她还是有点迟疑,迟疑的不肯下决定。   “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你早点睡吧,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来打搅你。”他后退,一步一步的后退,她的痛苦,是由他造成,一切都是他造成,看得她刚才几近崩溃的模样,他内疚。   他不是没血没肉的人,他也知道内疚,一直很内疚,即使卫国再有什么不对,她总归是无辜的,他怎么能让她亲手将卫国送上审判席。   路灯昏暗,他走在小时候常走的石阶,一级一级地下去,有点斜,他怀念起那些与她在一起的日子,他生活的颜色都不一样,有一天,这样的日子忽然终究了,但是,现在,她又回来了。   他回头望向那个亮着灯的房间,得给她时间冷静,她会回到他的身边,她爱他,她很爱他,所以,他得抓牢了她,再没有一个人能像她那样爱他了。   陈子默待在房间里,刚洗过澡,是什么心情都不好说,反正是五味杂陈,想着柳沉说的话,她心里有些不安,可不安归不安,这日子还得过。   李克同志如今是省委里头的人物之一,更有人说,可能是下任的省长恐怕就是他,这都是传闻,没有真正的认命,也都只是传闻。   陈子默自从重生后,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李克,李克几乎没有变化,看上去平易近人,与海关官员有说有笑,这完全就是她记忆里李克的样子。   陪着李克前来的还有海关副关长柳沉,这让陈子默忍不住后退,走在最后面,不想到前面去,她认为与柳沉碰面实在是太尴尬了。   李克的慰问工作进行了一早上,近中午时就结束了,海关自然就安排了饭局,陪同吃饭的海关人物是柳沉算是级别最高,还有就是教育处的头面人物去了,谁也没想到两个海关新人刘季玉与陈子默都一起去。   中午不喝酒,这是惯例,饭桌上摆放着的不是酸奶就是新鲜果汁。   “喝奶,大家都喝奶,我先敬各位。”李克先站起来,手里的杯子盛着浓稠的酸奶,举起来向大家做了个敬酒的动作,“就把酸奶权当作酒,一口就喝了。”   他一站,大家都站起来,将桌子围了个严密,各自举起杯子,一口喝尽。   这酸奶的味道真是不太好,陈子默得出这个结论,与身边的刘季玉换了个眼神,两个人都是同样的感觉。   “这位是陈省长的千金?”   李克忽然对她说,那种样子,透着笑意。   陈子默忽然间想笑了,当初李克在她家里也是这样子对她说的,这话还真是老套,几年都没改一下,她忍住笑意点点头,“嗯,我爸是那位。”   她说话的同时感觉到有人看着她,那种被看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望向柳沉的方向,却看到他低下头喝酸奶。   “柳副关长,我都忘记了,你们还是亲戚?”李克说得淡淡的,像是在弄气氛,“都是在海关,这太好了,我跟费思到是认识,还是大学同学,那时候,我们学校可真没有人敢惹费思。”   陈子默还真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居然还是大学同学,便是笑笑,却是不接话。   吃饭其实是很快,再加上下午还得上班,饭局很快就散了,李克同志也打道回府了,据说他还得留在这里几天,搞调研。   吃饭归吃饭,可是下班的路上,陈子默认为再碰到李克着实是件挺意外的事,他的车子停在前面,似乎在等什么人。   她不是认得这车子,是先认出来车子里的人是李克,才知道那车子是他在开。   难道是在等黄倩秋吗?   她忍不住这么想,赶紧站在对面街,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不想让李克发现自己。   约莫半个小时后,让她惊讶的是竟然真是黄倩秋,她看了一下四周后才上的车,看样子似乎是很谨慎。   车子开走了,这回她没有追,她不由得同情起柳沉,心里阴郁起来,抬头看了眼天空,天色即将暗下来,她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吃吃晚饭,再回去睡觉吧。   “晚上一起吃饭?”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陈子默惊跳起来,头一个闪过脑袋的就是让黄倩秋或者是李克发现了,待她转过身,发现是柳费思那个可恶的男人后,忍不住伸脚去踢他。      第090章 我们该好好算账      柳费思闪得很快,神色中有几分得意,看着她炸毛般的样子,再说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请你吃好吃的?”   看着他这副样子,让陈子默很是克制地吐出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跟个鬼似的出现在这里,你不知道人吓人得吓死人的?”   她确实是没好气,任谁被吓一跳,都是这种反应,她也不会例外。   “哪有这么严重?”他一脸无辜,早早地从公司脱身,不就为了来接她下班的嘛,哪里知道她竟然是这个反应,让他的一腔热血瞬间低到冰点,“我哪里有吓你,是你在一起在吓我,动不动就离婚的。”   后面的声音很轻,近乎于低喃。   她听的不太真切,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要找出究竟说了什么,还是没有能如愿,索性不跟他客气,“你说什么了?干嘛那么小声?”   “又没说什么。”他赶紧收回话,没打算让她再听一次,要是她生气了,可就是得不偿失了,反正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人哪,他是爱上了,现在不打算让她走,以后不打算,最好是一辈子就这么过,“我在景香园订了位子,现在就去吧?”   他伸手就欲搂着她朝车子停靠着的方向过去,理所当然的姿态。   她一把挥开他的手,不让他靠近,目光带上几分谨慎,将他从头到底打量一下,微扯着嘴角,状似讽刺地问道,“我有答应过你了?”   这一问,真让柳费思觉得女人真是难以讨好,尤其是她,跟别个女人一起,全是由他来作主,哪个敢说不行的,恐怕就得三振了,现在完全就是反过来,他怕她不高兴,把他三振了,这后头还有个柳沉在那里虎视眈眈。   想起她以前与柳沉的关系,让他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他的眼神暗了暗,“你就不能当作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开始追求你?”   她微张嘴,没想到能听到这样的话,简直用雷劈她一样,这种感觉,轰的她外焦里嫩,戒慎地看着他,“你想干嘛呀?”   他伸手拽住她的手臂,却是不怎么用力,怕弄疼她的样子,“我以前起追你来的,你跟柳沉一起,现在你一过来就是陈子默了,也没给我追求的机会,我现在重新追求你,不是挺好的吗?”   这是他挖空心思想了好几天得出来的结论,女人不就是喜欢被宠着的嘛,这个他能行的,就看她挡不挡得住了。   她一听,这可真是让她快无语了,这都是什么话说的,她都想离婚了,他还来追求,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不知道他的脑袋里都追着的是什么东西,豆腐渣?   她望天,长长地深呼吸一下,总算是觉得自己镇定下来,“别了,我真是受不起,你柳少的追求,我是受不起的,敢明儿我要是不乐意了,你还是不是又得强我了呀?”   这两个人站在大街上,陈子默到还好,柳费思本来就是个招人吸引的主,他在这里,引来许多好奇的视线,这两个人的声音都不是太重,旁人就是看到他们在说话,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柳费思的脸一下子就暗了,这话听着还真让人不爽,不就做过那么一回的嘛,再说了,他又不是柳下惠来的,这在大街上,讲这种话合适不?   他火气上来了,也就不管不顾,拽着她就往车子方向走,一拉开车门,就想把她往里塞,那动作可真是粗鲁,跟塞货物一样。   “你想干嘛呢,柳费思!”陈子默生气了,这回是真生气了,挣扎着要出来,不想让他碰一下,索性就踢他,重重地踢向他的小腿,见他吃疼了放开她,她赶紧地退到一边,谨慎地看着他,“你要是敢对我来硬的,甭想我再原谅你!”   他两手一摊,很无辜的说,“我就是想让你跟我吃饭而已。”   她的手臂都让他拽疼了,还说就是吃饭而已?她瞪着他,手拉着包包的带子,再再瞪他一眼,才转身,“我真没见过这样请吃饭的。”   丢下话,她转身就走,根本不想理他。   可是,柳费思这个人,不知道什么叫做死心,她走在前面,他就跟在后面,她上公车,他也跟着上公车,身上没有公交卡,也没有零钱,她无奈地只得替他刷卡。   车里太挤,下班时间,总是人太多,秋老虎还没有过去,车里开着空调,人挤在一起,还是觉得有点闷。   陈子默拽住旁边的椅背,站在那里,防止自己别跌倒,更是顾着自己的包,扒手什么的在公车上是最多,她还是小心一点。   “你能不能别太过来?”   柳费思就在她的身后,几乎是挨贴着她,让她有些吃不消,尤其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像是他在护着的姿势,让她更是不太高兴。   “人太多,我也没有办法。”他回答得很无奈,丢下自己的名车,上了公车,还得受她的冷脸,他怀疑自己都有被虐待症了,不过,借着人多,他也有实惠,正好挤着她,“老婆,你别生气了。”   本来嘛,这公车是太挤,但跟他们那样挤一起的姿态,恐怕会有性骚拢的迹象,一听这男人叫女人“老婆”,准是两个人闹别扭了,车里的人都各自顾各自去了。   子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在公车里她又觉得两个人之间的事,没必要在别人面前摊开来说,忍受着他的靠近,等待着到站。   一见她这样,他立马有了主意,不止是刚才护着她的样子,索性改了个动作,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将她完全置在他的羽翼下。   大约过了七八站左右,子默下车,柳费思也跟着,跟在后面,不远不近,她一个停步,他也跟着停步,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嘴里跟个小流氓似的哼着口哨,让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老婆,一起吃饭,吃饭后再看电影怎么样?”   他在后面高声叫嚷。   这里已经是老城区,前面不远处就是朝柳沉的老房子上去的台阶,他这一叫,很多人都注意到他们,尤其是陈子默,这里的人都认识柳沉,都知道柳沉带了个女人回来,再听到这女人已经是别人的老婆,这看向陈子默的眼神都有点异样了。   “吃毛的饭,看毛的电影!”她忍受不了,索性直接暴粗了,要不是因为他,她早就在街上找了个地方吃饭,也不用空着肚子回来,他的话,在她耳朵里简直就是风凉话,“你就不能给我消停点,我就想过两天清静日子不行吗?”   “那好,你别激动,别激动,我走就是了。”柳费思往后退,知道再跟下去,她估计就得爆发了,还是回去的好。   她有些讶异于他的后退,看着他转身离开,他的背影,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紧抓住包包的肩带,转身走上台阶。   晚上就是吃点方便面,她不想再出门了,觉得走出去一步,都是很累的感觉,洗了澡,躺在床里玩手机。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个陌生的电话,她本想直接把电话挂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阴差阳错的就接了电话,还没等她再挂电话,那端已经有声音传过来。   “九月,九月,你别装作跟我没有关系,九月,九月,你是不是陈子默,不要把自己当成陈子默,你不是她,你不是陈子默,你是卫九月。”   那是柳沉的声音,听上去不太对劲,应该是喝醉了吧?   “你喝醉了吧,在哪里,我来找你。”她连忙问,一个喝醉的人,在到处嚷嚷陈子默就是卫九月,她真是服了他了,从没有想到柳沉都会有喝醉的一天,她一直以为他就是那么一丝不苟地要求着自己的人。   “我没醉,我没醉,我还清楚地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在海洋公园见面,你还记得吗,九月,九月——”   她自然是记得,往事历历在目,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天,她记得太清楚了,所以不能够忘怀,还记得爱柳沉的那种心情,一天没看到他,就觉得没有精神,像是缺了什么似的。   她曾经——   她曾经是那么爱他。   她紧紧地握着手机,不肯放开,“你醉了,柳沉,现在跟我说你在哪里,我来接你,送你回家。”   这个男人,她曾经以为能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男人,现在,她不知道能说什么了,一切的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就算是再鲜艳的颜色,都不能让这些语言变得有力些。   “不用了,我自己的丈夫,我自己送回家。”   她还没等到柳沉的回答,手机那头已经传来她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就仿佛烙印在她的身上,这是黄倩秋的声音,冷静的声音。   陈子默握着手机,此时的手机,让她感觉像是个烫手山芋,想丢,又不能丢,她深呼吸一下,试着开口,可黄倩秋比她更快,更快一步堵住她的话了。   “我想我们得谈谈,陈子默,还是卫九月?”   她的反应是直接掐断电话,不想回应半分。   柳沉的话,黄倩秋都听到了,她得出这样的结论,否则也不会在电话里那样问她,可她怎么办?   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上面残留着年代久远的痕迹,整个夜里,她醒来好几次,都是梦见自己在海水里,腿间渗出鲜血来,那是她的孩子。   “子默姐,你的电话,好像柳副关长的老婆。”   一早上,陈子默都在忙着弄培训相关事宜,听到刘季玉的才抬起头来,看着放在面前的电话机,有些迟疑了。   “喂?”她最终还是接起电话,声音干涩,曾经那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们得谈谈。”黄倩秋的声音除了冷静还是冷静,“景香园1202,不见不散。”   讲完这些,那边就挂了电话,陈子默拿着电话机,迟迟没有放下,内心有一种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要痛哭出声。   她最好的朋友背弃了她,还把她送上别个男人的床。   她得好好算这个账,是的,她这么告诉自己。      第091章 鸿门宴      是的,算账,陈子默是这么决定的,凭什么黄倩秋摆出冷静的模样来,她却好是被赶着上架的鸭子一般?   这不对,这不对,她才是得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不管黄倩秋想说什么,总归是她才是受害者,她被自己最好朋友送上了柳费思的床,这简直就不能原谅。   “中午不一起吃饭了,我有点事出去,下午可能会晚点来。”陈子默契跟刘季玉先唠上这么一句。   刘季玉点点头,“行的,到时会掩护你的。”   陈子默赶紧收拾一下东西,把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右肩挂着包包,就走出去,与处长碰了个面,赶紧打个招呼,等着领导过去了,她才走。   景香园。   她知道这个地方,昨天柳费思还说在那里订位子,这里离景香园确实太远,从这里到景香园,都没有路线,让她只能在海关教育处门前等候出租车。   这个点,正是中午下班的时间,人流很多,叫出租车无异于大海捞针,这让她几乎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出租车,也许是等得太久了,她的心情也跟着慢慢平复,就像是冷静下来了。   为什么,她非得承认她自己就是卫九月呢?   她坐在出租车里,看着周围的高楼都在往后退,所有的心情都沉淀下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切仿佛就在原点。   是呀,她是陈子默,世上早已经没有了卫九月这个人,她又何苦面对黄倩秋,将自己血淋淋的伤口又划拉出来?   这简直就不是明智的人应该做的事,她改主意了,索性拨了个电话过去,出来时她还特意看过来电显示,知道黄倩秋的号码,待听到那边的声音,她自己露出一个微含歉意的表情,“很抱歉,中午我得陪爸爸吃饭,来不了。”   没等到黄倩秋出声拒绝,她就挂了电话,再拨给陈家声的私人手机号码,“爸,你回来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陈家声对她的电话一点不悦都没有,反而很高兴,“正想打电话给你呢,费思跟我一起,你过来吧,景香园,费思订的位子,他说有事想跟我说,你来正好。”   怎么还是景香园?   这让陈子默差点挂了电话,这景香园怎么就成了他们的最爱,哪里不能去,还非得在景香园,让她无话可说,最后还是挂了电话,跟司机说她得去景香园。   如果说她与黄倩秋是避无可避,那么,她还是对上吧,让一切都做个了结,她是绝对不会再承认自己是卫九月。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陈子默常来景香园,总之人家一看见她,都不用问直接给她引路,一直引到陈家声省长的面前,这让陈子默走得很挺顺畅,她最不想的是就是黄倩秋看到她。   这一路走得是没惊没险,只是,包厢的门一打开,陈子默差点就不想进去了,原因无他,里面不止坐着陈家声与柳费思还有黄倩秋,三个人已经落座在那里,她站在门口,脚步就想往后退。   “子默,还站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进来。”陈家声回头一看,见自己女儿要进不进的样子,索性站起来,跟个二十四老爸一样,过来拉她进来。   陈子默没法子,只能跟着进去,就坐在陈家声身边,隔壁就是柳费思,还是他站起来拉开椅子,一副绅士的派头,让她忍不住想从鼻孔哼哼。   “今天可真是太巧了,我约的人临时有事没来,到是碰到伯父了,子默,你说巧不巧?”黄倩秋先开口,笑脸盈盈。   这不是明指着她吗?   可惜别人听不出来,只有陈子默一个人知道,她也跟着露出笑脸,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还真是巧了,这怎么都看中了景香园,爸,你可真讨厌,自己回来了,都不跟你说一声,我要不是看了新闻,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她没理黄倩秋的话,直接跟陈家声“抱怨”,说是抱怨还不如说是撒娇,惹得陈家声大笑不已,拍拍她的肩头,一副宠溺的姿态,“你这个丫头,这个脾气还真是改不了,也只有费思能受得了你。”   当着大家的面,陈子默确实不认为说出自己想离婚的事,是个好主意,尤其是当着黄倩秋的面,她压根儿就不想谈。   至于柳费思,这个男人心眼多得很,当面说出来,指不定就成她自己在闹脾气,这可得不偿失,果然,她抬眼一看柳费思,见他胸有成竹地冲自己笑笑,就知道是他故意找了陈家声安排了这次吃饭的事。   “是叫倩秋吧?”陈家声好像不太记得黄倩秋的名字,笑得很平和,看不出来与黄倩秋熟悉的样子,“柳沉可是个好的,你嫁了个好丈夫,跟我家傻丫头一样,费思也是个好丈夫。”   这话各人听入各人耳,都有别的意思。   尤其是黄倩秋,她今天是拼着一口气来的,昨晚柳沉的醉话,她听得清清楚楚,还是当初陈子默在海关留给柳沉的字条,那字迹,她都认得,怎么可能会认不得,她与卫九月相识那么多年,一直在她身后做跟班,怎么可能不熟悉卫九月的字,就算是个起笔,她想也是能认出来。   她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事,陈子默怎么成了卫九月,不管卫九月是借尸还魂的鬼怪什么都好,她决不能再让卫九月来影响柳沉,决不容许这种事再发生一次,她的决心,再一次坚定了下来。   陈家声从来没把她当成继女,这她是知道的,听着他与她似乎不认识的话,她心里全是讽刺的意味,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表面上风光无限,暗地里却是龌龊无耻。   “我哪里能比得上子默,她这才是好福气,有个省长爸爸,还有费思这样的丈夫,”黄倩秋笑道,满脸笑容,望着陈子默,“子默,你说是不是?”   这摆明来让陈子默下不来台,她清楚地知道黄倩秋这个人的性格,不达目的决不会罢休,然而她却是毫不在意了,陈家声绝对不可能会认为自己女儿的芯子已经换成另外一个人,她一点都不怕黄倩秋,有什么可怕的,无非就是纠缠一番。   “柳费思,你看,你们家的小婶夸你是个好丈夫呢,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她一手按在柳费思的肩头,一脸不太敢相信的模样,“爸,你看看他,他肯定心里得意着呢,不经夸的人,别人一夸,他准得意。”   柳费思没想到能碰到黄倩秋,他对黄倩秋从来就谈不上什么好感中,与她合作是一回事,又不想让这么个人时时在她的身边,听听那话,他就觉得不太对劲,都不用想太多,看上去就是冲着他老婆来的。   莫非是从柳沉那里知道他老婆就是卫九月?   当下,他立即做出决定,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得一口咬死了,世上压根儿没有卫九月这个人了,这个人早就淹死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对待这个问题上面,他与陈子默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爸,你看看她,又损我,人家就是夸我两句,就来损我了——”   陈家声满意地看着女儿与女婿,至少他非常满意这门婚事,看着两个人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看上去关系十分和谐,更让他满意了,“你们呀,几时给我生个大胖孙子,等我退休了,就给你们抱孩子去。”   他完全地忽视黄倩秋,仿佛当她不存在。   “爸——”   陈子默拉长了声音,一副她不依的样子,惹得他笑得更大声。   “有什么可怕羞的,你妈这个年纪时,你都能打酱油了。”他说起往事,似乎有些伤感,“要不是你妈早早地没了,你也不用小时候跟着你爷爷奶奶,他们都纵着你,让你养成个坏脾气,现在倒是好些了,乖乖地过日子才是正事。”   陈子默这回不想接话了,回头瞪向柳费思,见他一脸赞同的模样,更为气结,又不能在黄倩秋面前露出不满意的神情来,索性让服务员上菜。   饭桌上就是四个人,不是什么饭局子,喝酒什么的,两个女人到是没喝,陈家声中午不能喝酒,下午还有会等着他,柳费思是没喝酒,一个人喝酒那有什么意思,他又不是有酒瘾的人。   陈家声的动作很快,匆匆用了饭,就让司机接走了,只留下三个人坐在包厢里,陈子默本来想跟着一起离开,柳费思拉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有点安心,似乎只要他在,一切问题都能解决了似的。   就是这种感觉,让她鼓起勇气面对黄倩秋打量的目光,一点退避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疑惑问道,“小婶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她转过头,面对柳费思,“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我昨晚睡得太晚了,毁容了?”   柳费思一听她的话,很是无语,什么毁容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说的?真是拿她没有办法,他一向在女人圈里无往不利,只有她让他踢了铁板,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还是一样的结局。   “瞎说什么呢。”   他伸手过去,将她掉落的发丝夹回她的耳后,那动作很轻柔,谁都想不到他也会有这么温情的一面,谁不知道柳少就是个冷心冷面的人,对谁都是不假辞色。   在黄倩秋面前,陈子默不想阻止他的动作,至少这个动作,让她挺满意,绝对不会介意在黄倩秋面前表现出她与柳费思之间的亲密状。   “卫九月?”   黄倩秋突然这么叫出口,目光紧紧盯人,冲着陈子默。   “卫九月,这个名字好熟呀?”陈子默索性装傻,装作想不太起来的样子,去问柳费思,“我好像有点印象,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柳费思自然是帮她的,心爱的女人就得由他守护,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就是卫国的女儿,你爸的前任,想起来了不?”   “那我有印象。”她完全把黄倩秋忽略在一边,“以前还见过几次面,地了,我听人说你以前还喜欢她,是不是?”她说到这里,还故作凶恶地抓住柳费思的衣领,一副要算账的样子。   可惜她的举动在黄倩秋就是死鸭子嘴硬,她冷冷一笑,“我还知道费思强了人家,人家也没有看他一眼。”   她要是不说这个还好,这么一说,让陈子默快气死了。      第092章 你们一个比一个恶心      这叫做怎么回事,做贼的喊抓贼,还是倒打一钯?   陈子默都很怀疑这黄倩秋的生活中还有没有是非观念,还有没有黑白分明的事,明明是她做的破事,她却坦然地说出来,仿佛那些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黄倩秋,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柳费思要说不后悔,这是真的,但这种事,不是他说不后悔就行的,至少还得有人原谅才行,他瞪着黄倩秋,这种女人,真是让人避而远之。   黄倩秋却是不理会他的愤怒,只是看着不曾说话的陈子默,“子默,我们都认识挺久了,你从医院出来后,就一直与我挺生疏, 我还想着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原来到九月呀。”她直接说,不走弯路,端在他们面前,嘴角流露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九月?”陈子默侧头看向柳费思,眼神很自然地带上一丝惊讶,“她说什么了,现在九月都快过了,还九月?”   柳费思一听她的话,就乐了,伸手搂住她,笃定她现在肯定不会推开他,果然是这样子,很乖巧的让他搂住,不退一分,另一手指向她的鼻尖,笑闹道:“就你想的多了,什么九月,这九月是早过去了,人家说的是卫九月,卫国家的卫九月,你应该有点印象吧?”   “哦,是她呀,见过几次,不太熟。”   她说的是实情,与陈子默就是见过几次,压根儿不熟。   “不太熟?”黄倩秋的声音却是变得尖锐起来,双臂环抱在胸前,那种神态透着冷漠,“卫九月,你别跟我装傻,你的字你以为我认不出来?柳沉说的话,会有可能是假的?”   她问的条理分明,陈子默似乎是短处全叫她拿住了,她高高在上,等待着陈子默自己承认,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却是活在她的面前,以另一个人的身份。   黄倩秋想过无数次梦见陈子默的情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子真实,梦里她肆无忌惮的讽刺卫九月,想象中的卫九月丝毫不能抵抗她,在她的讽刺下颓然崩溃,而现实是,卫九月活了,这真是件讽刺的事。   “你这算是借尸还魂?”黄倩秋瞪着她,“陈子默,你喜欢柳沉我不可管,可别装着卫九月的样子来勾人,那是我的丈夫,你给我记住了,柳沉是我黄倩秋的丈夫,你不管怎么样都是他的侄媳妇,脑袋里的龌龊想法还是赶紧全收了吧。”   按这个话,到是让陈子默松口气,她下意识地认为黄倩秋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重生这件事,更不可能相信她就是卫九月,还当她是在装神弄鬼,目的就是为了柳沉。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陈子默还真是想笑,与柳费思对了个眼神,两个人都是眼前一亮,这样最好,这样最好,至少不会横生枝节。   “哎——”她长叹口气,同情地望着黄倩秋,“你真的想多了,你们都想多了,我怎么可能是卫九月,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玄乎的事,要是真能有,要不要找个道士来收魂?”   她的说法,让柳费思乐了,贴在她的耳边,一脸亲昵状,手指往她脸上划了划,“得了,还道士,要不要我当道士来收你?”   他接的话,让陈子默心一颤,心里暗斥这个就知道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家伙,一把将他作乱的手挥开,眼睛一瞪,“小心我把你吃的骨头都不留。”   “好呀好呀,我让你吃呀,最好是吃的骨头都不留。”柳费思可乐意了,最近不就是不给吃嘛,他到是想吃,他吃也好,她来吃更好,“我洗干净了等你,要不要?”   “要你个头!”她的回答直接就是个爆栗子,敲向他的脑门,一脸羞愤,这个没有下限的家伙,当着别人的面,就敢来调情了,让她真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柳费思你家小婶还在呢,自己会不会给自己留点面子?”   “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别接近柳沉。”   黄倩秋盯着陈子默看,明明是另外一个人,怎么就成了卫九月,这世上的事,真是奇怪,死了的人,都活了,这是的播恐怖片吗?她按下脑袋里纷乱的想法,卫九月算是个什么东西,她还没有放在眼里,不过是让她摆布过的木偶,就算是跟小说里一样的劳什子重生,她都不在意,重要的是柳沉。   “我们可没有。”柳费思摇摇头,一脸遗憾,他有种直觉,黄倩秋从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女人,这点他一直信,不是她嫌弃自己老婆,而是实话实说,黄倩秋这个女人,心思太活了,做起坏事来,更是不眨眼。“还有一点,你说错了,大大的错了,不是我老婆接近柳沉,而柳沉送上门来。”   他亲亲爱爱的老婆,也就只敢瞪瞪眼,那个被瞪的人就是他罢了。   这简直是质与量的区别。   这话一说,黄倩秋的表情显然有点点僵硬,但她更加是个心理素质极好的人,不由冷哼一声,却是对着陈子默,“这就是你的方式,想报复我?柳沉是你的报复工具?把他从我身边弄走,让我痛苦?”   陈子默终于明白了黄倩秋是什么意思,这个人不在乎她是不是卫九月,一点都不在乎,只在乎那个名叫“柳沉”的男人,可更让她不明白的是这个女人在乎柳沉,又怎么会去跟李克一起?   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对黄倩秋的话,实在不敢苟同,不由端起更高的姿态,像是听到天底最大的笑话般,“女人之间没有真正的友情,这话算是说对了,你说是不是?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什么事都跟你说,你在背后算计我,还理所当然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乖乖,这叫柳费思惊讶了,当然,他没制止她,打算让她自己发挥,他柳费思的老婆总不能是个包子,让人欺凌的包子,得反击回去。   “是呀,我是叫人恶心了。”黄倩秋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瞪着陈子默,眼睛里的恨意,深浓深浓,“可你真把我当朋友了,你知道我多少事情,你都知道了,没吧,你不知道我家里在哪,我跟谁一起生活,你一点都不知道,你只顾着你自己,把我当跟班一样使,同学都怎么说,说我是你的走狗——”   这种话,身为当事人的陈子默从来没有听说过,至少她很震惊,但是有些话说的没错,她从来就不知道黄倩秋的家人是谁,仿佛生活突出现这么一个人,成了她的朋友,秦玲是她的母亲,也是现在才知道的事。   如果让子默自己来说,她恨不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梦,就算是噩梦,醒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样有多好。   “可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陈子默冷了声音,冷漠地看着她,“要说谁最恶心,我想没有人能比得过你,黄倩秋,你不能因为我没有注意到你的私事,就否认我把你当朋友的真心,还有别跟我提柳沉,你都不配在我面前提起他。”   “怎么提起柳沉,你不爽了?”黄倩秋往后一靠,涂着艳色的手指往鼻尖上一抹,那种姿态,以她自己为中心,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屑地看着柳费思,“柳费思,亏得你还是个花花公子,连个女人都追不到,还得我帮你,结果还是没成,我真是看不起你。   柳费思前一刻还看着她在那里说话,这时候,脸都暗了下来,却是拍拍手,表示对她的鼓励,“嗯,你说的是,说的也没有错,不过我为什么要你看得起我?”他转头面对自家老婆,“老婆,这个事实告诉你,眼睛得擦亮点,不是什么恶心的人都能当成朋友,记住了。”   “记你的头。”她可没忘记就是两个人狼狈为奸,让她失去了什么东西,没好气地冲他怒斥道,“你们谁也别对我的事指手划脚,你们都恶心,一个比一个更恶心。”   她是怒火一上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尤其是骂完后,看到柳费思阴沉下来的脸,她觉得有些欠疚,又想到他确实对她做了那种事,那一点欠疚立即消失了。   她没办法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点都没有办法装作没有发生过,要是她不知道这件事得有多好,还不如一直怨恨着柳沉,怨恨自己被抛弃的事,而不是一件件地揭开来,现实太丑陋了。   “黄倩秋,我跟你说,你要是以后出现在我的面前,见你一次打一次,我是说真的,你最好看到我就是绕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开玩笑。”   她说到这里,还别有意味的冲黄倩秋笑笑,“我现在住在柳沉的老房子里,你知道 在哪里吗?”她故意这么说,故意气黄倩秋。   “你——”黄倩秋指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她确实不知道柳沉还有个老房子,抓起包包就走人。   下午上班,她也不想去了,直接请假。   晚上,柳沉醉意十足的回家了,一开门,她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这几天都是这样子,要不是她昨天听到他的电话,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开始只是有点怀疑,怀疑陈子默的字为什么跟卫九月一模一样,那种字,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也能模仿,从没想过会再次看到她的字。   柳沉最近不对劲,她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只是她有更重要的事,在李克那里,她才觉得自己是个女人,而不是一个闺怨十足的寂寞女人。   一想到李克,她全身的热血都要沸腾了,可惜,她的表情一变,李克虽然是个好情人,再好不过的情人,那是卫九月看不上的男人,她的举动就像是捡破烂一样,捡人家不要的东西。   “你又去喝酒了?”她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这个她自己争取来的男人。   柳沉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这个房间里不存在第二个人,拖着脚步走入房间,谁知道,还没有走到卧室门口,就让人抱住了。   他全身一僵,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双手试图把身后的人推开。   黄倩秋不肯放开,她从来没有跟他这么接近过,一次次的接近,都让他拒绝,他像是座城堡,那城门高厚,不让她进去一步。   “你不能这么对我,柳沉,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妻子,你发誓过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绝不会跟我离婚的。”她将脑袋靠着他的背,试图攫取他的温暖。   柳沉不为所动,坚定地扳开她的手,冷漠地说道,“你还有李克,他会给你安慰。”   黄倩秋的手顿时放开他,那种表情,显然全是震惊的,挡在他的面前,“你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看着他毫不否认的眼睛,她仿佛是被戳破的气球般,软软地滑倒在他的面前,“你早知道了,你不在乎我给你戴绿帽子?”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神情里带上一丝同情,摇了摇头,“我不在乎,哪怕你跟很多男人一起,我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在乎你,黄倩秋?你有什么可值得让我在乎的?你哪里有?”   “你是我的丈夫,你得在乎我。”她试图抓住最后的稻草般,抓住他的裤脚,此时的她,再也不是外面风光无限的办公室主任,而是最脆弱的女人,“柳沉,你得在乎我!”   他还是摇摇头,不肯给她一点慈悲,“我能给的,都给了你,不能给的,永远都不会给你,别要求你,想想你对九月都做了什么,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胜过一切的女人,却把我最爱的女人送上别个男人的床,你不知道我会心痛,我快要死了,黄倩秋,我快死了,我快死了,让你折磨得快死了,你懂不懂?”      第093章 极端自私      柳沉为什么娶她,黄倩秋心里再明白不过,无非就是碰了她,让她妈秦玲女士抓个正着,当然,成年男女上个床,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问题就出在她妈秦玲女士曾经知道那一段过往,关于柳教授与柳沉母亲的过往。   顺理成章,因这个事,她毫不费力地成了柳沉的妻子,至少比起卫九月这个贪污犯的女儿,她这个陈家声的继女,虽然从来没让陈家声承认,但是明面上确实是陈家声的继女。   身份很重要,她彻底明白这个事,现实就是这么摆在面前,让她辩无可辩,柳沉的话让她听来简直就是讽刺,难受的讽刺,“那你跟我离婚呀,离婚呀,柳沉,你能吗?你能吗?”   她问他,端着态度问他,仿佛是吃定了他不敢撕破脸,心中笃定万分,还再不依不饶地加上话,“柳沉,你好像快升职了,离婚还有与自己不知道是兄弟还是侄子的妻子纠缠不清,这样的你还有可能高升吗?”   柳沉阴沉着脸,如锅底般黑,“   你觉得现在的我还在乎这些吗?”他直接瞪着她,眼里的阴沉更甚,“你把卫九月毁了,还想毁了我吗?”   “我有毁了她吗?”黄倩秋冷哼道,卫九月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还敢与她抢男人,那样的下场是她应该得的,她从来没有后悔这一说,爱情本来就得自己争取,她争取了,怪只能怪卫九月有那样的父亲,“是你才毁了她。”   这个话,一针见血,说得柳沉几乎站不住,太沉重了,压得他快要松不过气来,像是什么东西堵住喉咙一样,重重地深呼吸两三下,他才平稳住情绪,“你说的挺高明,想把事全往我身上推,想说是因为你爱我,才对她做出那么残忍的事?”   “是的,我爱你,爱得你快发疯了。”黄倩秋毫不迟疑地承认,她爱面前的这个男人,从一见面就是爱上了,一见钟情这词都是太弱了,她一直爱他,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心意,“我爱你,这种事还值得怀疑吗?”   身为她的丈夫,一个不情愿的丈夫,与黄倩秋结婚不是他自己选择的事,他只记得当初喝醉了,把她当成了九月,后面的事情,他只能接受,没有了九月,跟谁结婚都一样,要不是他后来知道了那些事,也许还会做对能维持表面的夫妻。   可是现在,他再也不想了,九月回来了,她回来了,他有必要再跟这个恶毒的女人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他摇摇头,得出没有必要的结论,“爬上李克的床,也是证明你有多爱我的证据?”他嘲讽道,她管不住她自己的内裤,还口口声声地说爱他,这恐怕才是世上最可以的事,把他当成什么事都不知道的白痴吗?   黄倩秋却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处,指着他,说出她与李克在一起的理由,“你从来就不肯碰我一下,我难道就不能找别人了吗?”   “厚颜无耻。”柳沉对她的嘴脸,真是觉得恶心不已,这种女人,还夜夜睡在他的身边,他推开她,几步就走到门前,“那么,你去找他吧,他能给你安慰,身体的安慰,别来烦我。”   黄倩秋没有拦,反而是双臂环抱着自己,看着他甩门出去,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全是她自己亲手布置,她从来都是知道幸福都得自己努力争取,即使是表面的都成,她要求不高,可为什么,柳沉要这么对她?   柳沉,这个冷心冷面的男人!   她咬着牙齿,恨不得将卫九月再逼死一次,偷渡的事是她泄露给柳费思,也是柳费思去举报的,她到是看看活过来的卫九月听到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   谁不让她好过了,那个人更别想好过,她发誓。   卫九月是什么东西,就是有卫国这个父亲,却是处处高她一头,她厌恶那张如同恩赐般的笑脸,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她为什么就得给卫九月做跟班?   这太不公平了,她脸色难看,眼神里恨意十足,决不会饶了卫九月那个表子,以前抢走柳沉的心不说,现在诡异的换了张皮回来,还是那么贱,非得跟柳沉牵扯不清,她看着自己的手机,看着里面的照片,不由露出阴阴的笑意。   天边挂着一轮半月,似乎明天天气会不错。   陈子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柳费思在一起,两个人还一起走路,他没有开车,陪她走路,走在滨江大道上,迎着海风,就那样一步一步从一对对情侣的身边走过。   她忽然有种错觉,似乎她与他也是一对情侣,可惜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已经是夫妻了,更正一下,是即将离婚的夫妻。   “我其实是在这里认识你的。”柳费思贡献出自己手臂,让她勾着他,慢慢地走着,想起往事,眼里流露出留恋的神色,“你可能不知道,就是在这里,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你与柳沉一起,笑得很开心。”   这让她有点意外,她一直以为是由柳沉介绍那回两个人才认识,没想到还有那样的事,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过没一会儿,她就是反应过来,冲他打趣道,“你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吧?”   闻言,柳费思停下脚步,正色地望着她,“明明觉得很可笑,却是一点都不是假的,真是一见钟情。”他这个话说的一点都不亏心,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她摇摇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从黄倩秋的身上,她得出一个结论,人心最是难测,“你不怎么喜欢柳沉吧,或许是看到我跟柳沉一起,你才兴起的兴趣吧?”   这话戳中他内心,让他眸光暗沉,伸手抚过她的脸,“真让你说对了。”他毫不隐瞒,确实是那么回事,当初从来不知道他爱上她,现实真是可笑的东西,他害了她,即使他当时后悔,让人去救她,但怎么也救不回来了。   幸好幸好,他只能说,老天让她再拥有了一个机会,一个让他觉得可以重新来过的机会,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他自然得牢牢地抓在手心里,柳沉算什么,黄倩秋都不算什么。   “我希望能与你有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他这么说,声音有点低沉,“就当作我们谁也不认识谁,没有以前那些事,当作今天第一天认识,好吗?”   诚挚的语气,再认真不过。   面对他的话,她忍不住避开他的灼灼视线,转过头看着护栏外边的海面,此时海面平静的像是安静的孩子,谁也想象不出它暴怒时的姿态,她看到海,有一种不可预测的害怕感,或许这与她曾经死在海里的经历有关,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得海面这么近,近得让她双腿发软。   “你开什么玩笑呢。”她困难地挤出话,不肯承认自己觉得他的话很有诱惑力,与柳沉,她想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永远都不能回到过去,面对他的话,她还是不下了决心,“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是想跟你离婚的。”   提起“离婚”两个字,出乎柳费思的意料,他竟然发现他自己没有觉得生气,似乎是不在乎,不在乎她再提起这个话题,早就笃定般,“我们离得了婚吗?子默,我们离不了,你虽然骨子不是陈家声的女儿,可你看到了没有,今天陈家声对我的态度,他绝对不会容许你跟我离婚,你还是死了心吧。”   摆在面前的事实,她其实再清楚不过,陈家声需要柳家的支持,这是最现实的事,即使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的政/治前途还是第一位,不然的话,上次陈子默出车祸之前找他说“离婚”的事,早就应该答应下来,那么陈子默也不会出车祸了。   “你说的对。”她承认,不由笑了,转身勾住他的脖子,“花花公子,让我享受一下被追求的快乐?”   既然没可能摆脱在一起的事,还不如好好享受一把,不管以后怎么样,快乐了就行吧,她总不能一直过苦逼的生活,总得让自己好受一点吧!      第094章 我要把你惯成任性的女人      有了她的答应,柳费思还能什么做不到的事?   那自然是没有的,虽说追女孩还没有真正追过,但讨人喜欢,那就是一种天生的本事,不需要人指导,做起来虽然俗得不能再俗,鲜花吃饭看电影等都是小玩意儿,有空时再去俱乐部运动一下权作是打发时间。   相得自然,让陈子默确实是有点放下紧绷着的心,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过分,看着柳费思处处讨她欢心,那副样子,她心里暖暖的,心动嘛,确实是有点,忍不住捧住他的脑袋,“吧唧”一口就亲过去。   她退得很快,正襟危坐在那里,喝着饮料,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柳费思还是头一次被她偷袭,要说没有高兴,那指定是骗人的事,侧头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乐了,侧身搂住她,指着前面打网球的场地,“要不要下去试试?”   她没有后退,任由他搂着,整个人很放松,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脑袋靠着他的肩膀,摇摇头,“不想,一动就流汗,不乐意玩。”   他点头,手在她的腰间,似乎有点不对,“老婆,你是不是胖了?”觉得这腰有点不太对头,比起以前来,似乎是粗了点,他算是“老实人”,就实话实说。   可惜——   陈子默可不想听这个话,女人对于自己的身材那是怎么都没有可能不会注意一下,说她“胖了”,那简直就是她的命,她到不是怒脸相对,反而是笑得很和乐,仰起脑袋,瞅着他的下巴,“你说什么呢,再给我说一次听听?”   她的声音不重,却让柳费思差点流冷汗,这摆明不高兴了,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不由冷汗淋漓,虽然是事实,还是想收回刚才的话,这心一宽,嘴巴就乱说话了,真是这臭嘴惹的祸。   “没、我刚才可没有说什么。”他打算装傻,装作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他承认他怂了,好不容易哄回的老婆,怎么能让他这张臭嘴给破坏了?“是真没有说过什么,我的嘴巴都没有张过。”   这个态度,她表示很满意,看他的样子,真是儒子可教也,虽说她心里还有点东西没放下,她想,只要给她时间,也许慢慢地会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嗯,是的,你嘴巴都没有张过。”   她满脸笑意,算是让他逃过去。   晚上两个人一起吃饭过后,柳费思送她回到老城区,看着台阶上面的老式楼房,让他怎么都觉得膈应,自己的老婆住在别人房子里,都算是怎么一回事。   “回家还是找个地方住都随你,听我的,不能再住在这里。”他口气很软。   望着上面的房子,陈子默确实觉得不太合适再住在这里,既然要与柳沉拉开距离,还不如断得干干净净,这样对他跟她都好,免得有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她点点头,勾住他的手臂,“陪我上去整理东西吧。”   路灯下,她的眼睛似乎闪着一种叫他沉溺在里头的光芒,柳费思没有迟疑,这种摆在面前的机会,他怎么能舍得放弃,赶紧的呀,陪着老婆去整理东西。   她的东西很少,都是临时买的,全部整理起来也只有一个小袋子,让柳费思提在手里,都感觉不到有什么重量,“这里就是他以前住的地方?”   柳费思还是头一次进入这里,临出门前还看到客厅里的那张照片,是一个女人照片,抱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自然就是柳沉,还是能看出一点样子来,那女人,他却是迅速地扫过,不想多看一眼。   那个女人,他知道一切的事,却不能跟任何人说,尤其他的母亲,这个都不能说出口,柳沉永远都是他的小叔,不是他的兄弟。   陈子默点点头,算是回答他的问题,不管他们兄弟之间有什么问题,都不是她能插手的事,“ 给我开个房,最好清静点的地方……”说到这里,她还特意指出来,指着他的鼻尖,“可不许半夜再进来,听到了没?”   “知道了。”连点甜头都没有,让柳费思回话的状态蔫蔫的,没有精神气,开着车子出老城区,“早给你开好房了,等会就到了,要是觉得困的话,就先睡一会?”   她不置可否,歪在车里,确实有点困了,索性也不客气,就自己闭上眼睛眯一会。   饭店房间,是不错的地方,清静极了,让陈子默确实挺喜欢,等她冲了澡后,还看到坐在房间里的柳费思,不由扬起眉,“怎么还没走?”   柳费思侧身坐在床里,看着她就披着睡衣出来,那身段突出,让他的喉咙忍不住咽了咽,感觉微窘地移开视线,“这就走了,你早点睡——”   他困难地站起身,赶紧转身就走出房间。   那姿态,仿佛就像是后面有猛兽在追一样,让陈子默看了觉得有点意外,这都是怎么了,本来还在这里没走,现在走得到是快,让她一头雾水。   只是,她来不及想清楚他这是为什么,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陈家声打来的,“爸,你这么晚找我呀,都过了吃晚饭时间了,要找我吃宵夜吗?”   “还有力气跟我在这里贫嘴呢,真是让我宠坏了,你是不是还想跟费思离婚?”陈家声质问的声音传过来,还是没有多大的怒意,估计是对这个惟一的女儿都下不了重话,“你这性子得改改,可不能一直任性下去。”   任性?   陈子默觉得自己是有那么点任性,到是不否认,“爸,你都是哪里听说的事,我怎么可能跟他离婚,要是跟他离婚,早就离了,还用得着现在还拖着吗?”   “这样就好。”陈家声似乎是放心了,“你早点睡,过几天回家来住几天,最好跟费思一起回来,让你阿姨给你们准备点好吃的东西,你呀最好早点要个孩子,我都年纪大了,想抱孙子了。”   “爸,你这么年轻,这么早说,好吧,我答应你。”她算是答应下来,既然不想跟他离婚,那么孩子就得上日程表了,所以她答应得很快,“那爸也早点睡,我过几天就把费思拉回家,让你们俩好好下下棋。”   早上一起来,还没把牙膏放入嘴里,陈子默就觉得恶心想吐,那种感觉,像是把胃都要吐出来,明明胃里空空,还是想吐,吐出来的全是苦水,满嘴巴的苦味,镜子里的那张苦瓜脸,都让她觉得别扭。   她没有中暑,这点很肯定,也没有吃错什么东西,这怎么好好的会恶心了?   恶心?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月事一直好像没来,莫非是那个了?   还是不太确定,她赶紧打电话给刘季玉,让刘季玉为她请半天的病假,她好去医院检查一下,刘季玉那边答应的很爽快,她也就放心了。   在医院排了快半天的队,她才得到检验报告,没想到还真是有了,拿着化验报告单,她正踌躇着是不是要跟柳费思迅速地说一下这个消息,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看着报纸的人,一边看看报纸,一边又看看她。   这种感觉不对劲,她迅速地瞄过那份报纸,是份不知名的小报,她赶紧快步走出医院,寻了个报亭,买了份报纸,没想到就是卖报纸的摊主那眼神都有点奇怪,让她更加觉得奇怪了。   等她找了个角落地方,摊开报纸一看,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脸色惨白一片,话都几乎说不出来,嘴唇动了动,却是哆嗦了。   报纸从她手里掉落,她的手从包里摸出手机,找着柳费思的号码,根根手指都是颤抖,按下号码时,那手更加颤抖了。   可是手机,没有人接听,再打还是没有人接听!   “该死的,这人都死哪里去了,用手机,还打不能,用个什么手机!”她忍不住怒意出口,实在是心里太怕,心里太怕了,报纸上的照片,那角度,抓得正好,仿佛是她与柳沉在接吻,明明没有的事,照片的角度看上去跟真的一样。   她想跑,却是不敢,医生的叮嘱还牢牢地记在她的脑袋里,还没有到三个月,孩子是最危险的时候,她不想有什么差错,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她想留下来。   想了想,她还是直接打电话给陈家声,刚听到陈家声的声音,她忍不住哭了,“爸,我在南街23号弄堂里,你快找人来接我,我打费思电话,没人接,你快让人来接我——爸——”   “别、别哭,傻孩子,你这是哭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家声正在开会的休息时间,刚好走出来一会,没想到接到女儿的电话,那头还在哭。      第095章 绯闻      柳沉与侄媳妇的热吻照片,就是瘟疫一样蔓延开来,一下子就成了举国皆知的人物,还有人更是查出来柳沉的侄媳妇是陈家声省长的女儿,简直就成了特大新闻般。   陈子默现在都不能出门,站在窗口都能看到外面架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要不是接她的车子来得快,她也许就给堵在街上了,一想起当时的情况,她简直都快疯了。   她自认与柳沉没有任何过分的举止,最严重的不过就是住在他的老房子,自认现在与他是清清白白,这话她说得一点都不亏心。   但是现在,她只要一打开电脑,一入百度,随便搜一下她或者是柳沉的名字,都能跳出一大串的消息,一瞬间,她已经成了网络红人,各种难看的字眼,各种恶心的谩骂,让她如处在暴风雨中心。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陈家声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已经打算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这件事,又怕出席记者招待会时会让女儿失控,看着女儿双手抱住脑袋的模样,这世上能让他放在心上的只有女儿,别人在他眼里都不算是什么东西,就算是秦玲,他都不太注意,“与柳沉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足以毁了她,他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提高,扬起手,看着她倔强的脸,还是将手放了下来,“你到底与他是什么关系,以前想为了王在昂离婚,现在呢,别告诉我是为了这么个男人?”   “没有,爸,你要相信,我真的与柳沉没有什么关系,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就是跟费思闹了点别扭,在他的老房子里住了几天,那么照片就是角度抓的太好了,看上去跟真的一样。”这是陈子默惟一拿得出来的解释,“我跟他真是没有什么,也不知道是谁盯着我跟他了。”   陈家声知道自己可能是宠坏了女儿,可是他知道他的女儿不会说谎,真的就是真的,假的都从来不会哄他,“这些人无是生非,最想要的就是咱们这样家庭的丑闻,让他们当作头条,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费思呢,他怎么没来,是不是也相信了这个?”最重要的时候,他自然是得想起女婿,要不是他将女儿接过来,这外面的记者还不把她给吞了,也就一会儿功夫,就是把她在海关工作的事都弄出来了,说她没有经过招考,就直接入了编制,这直指他这个做省长的为女儿开了后门,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有人咬住,也是不太好,“让他过来,快点过来。”   她迟疑了,不敢笃定柳费思现在的想法,从她看到报纸到现在,她给他打过十几个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联系不到他的人,她就算是急死了,也没办法找他的行踪。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打电话给您之前,我联系过他,他没有接电话。”她咬着唇瓣,脸色不太好看,有些白,眼睛眨了眨,却是挤出一点湿意,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在身为卫九月的时候,即使是死在海里,她都没哭,现在到是想哭了,重新活一次是容易的事嘛,为什么她还要面对这种事情,在她刚想与柳费思好好过日子的时候?   谁拍的照片,谁抓的那么好的角度?   她自己一说,都觉得心里头慌慌的,站起身来,抓住陈家声的手臂,“爸,爸,你说他是不是相信这张照片了?”   “不会,不会的。”陈家声明明有这种感觉,面对女儿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还是违心地安慰她,他可以是个让人仰望的高官,也可以上幼女陷入噩梦里,但他现在只是个担心女儿的父亲,“他不会的,你放心,子默,听爸爸的,先去睡一觉,你在爸爸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敢找你的麻烦,这些新闻,也会没有的,你相信爸爸,好吗?”   陈子默坐回沙发,明明还是不放心,还是觉得不安心,在陈家声的安慰面前,她只能是按下心头乱糟糟的想法,试图让她自己静下心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像这样子,她真就是淡定了。   陈家声离开的时候,特意吩咐人把家里的电话线都给拔了,就是无线信号也让人屏蔽了,女儿的手机也让他带走了,就是怕她胡思乱想,最好让她在家里睡觉,所有的事,他来解决。   “别让任何人打拢到子默,你最好别到楼上去,她现在需要安静,柳费思要是来了,让他上去,你注意一点,要是有什么刺激到子默的,就把人赶出去,”   这是秦玲得到的吩咐,她一直知道陈家声对这个惟一的女儿很看重,想不到竟然到这个地步,嘴上到是很认真地应承着话,心里头到是十分的不以为然,陈子默与她没有关系,黄倩秋才是她亲生女儿,那才是她需要关注的人,现在,陈子默这个被宠坏的人,居然跟柳沉——   她为她自己的女儿感到不值,回头看看这屋里的阿姨,“你上去看看子默,有没有想吃的?这人心情再不好,可也不能饿着肚子是吧,一顿不吃饿得慌,我可不能让子默饿着,你说是不是?”   那阿姨是一直看着陈子默长大,知道她就是让那位省长大人宠大的,省长大人是个什么东西,她自然是知道,可这对父女是具好,她收拾一下,赶紧上楼去看陈子默,就没有看见秦玲露出的得意笑容,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是拨谁的号码。   天气有点阴,似乎要下雨的样子,云层很低,轻轻地压过来,黑黑的,就像是背着重重的水桶,等背不动了,那水桶就倾过来,将里面的水全倒向地面。   柳费思是从外地回来,他是去参加邻市的地皮招标,作为集体的全权代表,他在那里是招到标了,招到标后还弄了个庆功宴,一直睡到近中午才起来,等到他得知这个消息时,照片已经是网上满天飞了。   不同于陈子默的慌乱,他一方面让联系有关单位,对网上的这些消息举行了屏蔽,一边还去查到底是谁上传的照片,去查那个传照片人的IP地址,让那个人无所遁形。   这照片,那张照片,他看着从网上打印下来的照片,不由冷哼了记,这姿势,真他/妈/的亲密,看上去还真是像有那么一回事,他的脸更黑了,叫她早从柳沉那时搬出来,她不搬,现在弄成这样子。   下了飞机,柳费思立即上了早就在等候在机场停车场里的车子,孰料到,那里也有记者,仿佛他回来的消息早已经让人所有的知道,都在堵着他,似乎想要知道他是什么说法。   “柳少,这张照片是你的妻子吗?”   有个记者硬是挤到他的面前,指着手里的照片,问向柳费思。   很多记者都想这么犀利的问,脚步都有点迟疑,有点忌惮于柳费思,谁都不是头一天出来的人。   柳费思停下脚步,一身合身的西装,衬得他如芝兰玉树般,那让人忍不住会多看两眼的俊脸,此时笑得一脸灿烂,“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家报社的?”   他问的不多,就只有两句,却是气势惊人,仿佛谁要是再问,甭怪他翻脸了。   记者们大抵领教过他的性子,心里虽是遗憾最好的头条没有着落,但也只能看着他上车离去,个个对着离去的车子拍照,算是交待给自己的报社。   “柳少,有点困难,找是找到照片上传的IP地址了,那是个地下网吧,什么线索都没有。”   这是柳费思得到的结果,让他有点失望,还以为能一举将人弄出来,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一想到有人恶意地针对他老婆,他怎么也坐不住,看着手机里的未接来电,他紧握着手机,开始他也都差点相信了,堵气没接她的电话。   现在他终于冷静下来,知道事情没有那简单,“尽一切所能找,还有那家网吧,你知道应该怎么办的吧?”   “非法网吧,就得取缔。”回答他的话很简单干脆。   这让柳费思很满意,要不是这家地下网吧,也许人就好找多了,他确实是迁怒,可他完全不在乎,谁让他老婆难受了,他得让谁难受一辈子,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   他知道自己来的比较晚,到达到岳父家里时,已经是大晚上了,他抬头看着夜空里的星星,一闪一闪亮亮的,让他想起他老婆的眼睛,也是那么的亮,也许今天是布满了暗色,他忍不住这么猜想,狠狠地吸口烟,再把烟丢在地面,用脚踩灭,他走向陈家大门。   比起白天刚闹出事来的时候,再看不到记者了,他们好像瞬间就都消失了。   这让秦玲打从心里感觉到不高兴,却是没有办法,她想让相熟的媒体再来登消息,可惜人家很婉转地告诉她,这是不可能了的,已经都收到通知,不能让这件事加温了,这让她有点悻悻然,省长的亲女儿就是好呀。   “秦姨,你在家里呢?”   谁曾想得到,这个柳费思还真是来了,更让秦玲浑身不自在,抬头看着似乎镇定自若的年轻男人,不由得将他与柳沉做一翻比较,得出不相上下的结论,差就差在生他们的人不同,“是小柳呀,这真难得看到你,可是来找子默的?她睡着了呢,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第096章 这不是你的错      柳费思点点头,将手头拎着的礼盒递过去,笑着说,“秦姨,这几天麻烦你了,这是我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尽管秦玲在他的眼里不算得什么,可怎么着也得能他老岳丈留点面子,虽然那他老岳丈干的事也有称上是人事的,。   “这得多不好意思呀,子默可不就是我的亲女儿般,人来了就成了,还带个礼物来,这得多见外呀,你要是收了,你爸还不得给我甩脸子的呀。”秦玲一脸笑容,掩饰不住的满意,一回头,看见陈家声从楼上下来,估计是跟他女儿谈心呢,“老头子,你看费思这人一上门,还带礼貌过来,你快说说他,哪里能这么见外的?”   陈家声看都不看柳费思放下的礼盒,这种东西他见得多了,又不是眼皮子太浅的人,看见有好处就迷了眼睛软了腰,到他这个地位,什么都不太看在眼里,能让他开眼的也绝不会是什么小东西,“你这人都去哪里了,让子默一直都没有找到人?”   他阴沉着脸,对女儿的那种温柔与宠爱面孔,在柳费思的面前就摆了起来。   柳费思不在意,心里更多的是急老婆,这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好事,来上这么一招,让他简直是真想那人找出来,好好揍一顿,他容易嘛,好不容易跟老婆处的好了,眼看着跟他一起回家都是指日可待的事,现在来了这么一出,他真是无语了。   “爸,不是我不接电话,我是急着找人,找那个敢黑子默的人,又是直接赶回来,飞机上,你是知道的,哪里能开手机。”他还算是耐心,说明一下情况,视线往楼上一看,没有看到人影,估计是在房里?“爸,子默呢,是不是在楼上?”   陈家声回头看着秦玲,眼神确实透露出不太高兴的颜色,最终是挥了挥手,“你上去吧,她在房里,劝劝她,你要是敢说什么闹不拎清的话,也就别上去了。”这算是警告了。   柳费思当然不会说什么不拎清的话,在他眼里,这纯粹是柳沉招人恨了,就让泼了脏水,可让人泼脏水那是他的事,要泼也得泼他那个红杏出墙的老婆,怎么就把脏水弄到子默身上来了,简直不可饶恕,“爸,我知道的。”   看着他急冲冲上楼,陈家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盯着秦玲,“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哑巴。”   这话算是很重了,秦玲还是头一回让他这么样说,两个人称不上甜如蜜,年纪都大了,要像年轻人那样浓情蜜意也是不太可能,相扶相持这到是真的,现在直接让他这么说,一下子不高兴了,“怎么了,我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了,你别有气朝我撒——”   “你那个女儿算是怎么回事,还跟李克混在一起,柳沉都抓不住,还跟李克混一起,当我陈家的名声如无物呢?”陈家声说的有点苛刻,瞪着她,似乎没有了往日的夫妻情意,“让她出来辟谣,你告诉她,这是我的意思。”   秦玲一听这话可不对了,她自己的女儿,虽说年轻时为了嫁给陈家声,把女儿给抛下了,可女儿毕竟都是从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有不疼的道理,让他这么一说,心里窝火了,“陈家声,你当你陈家还有什么名声呢,你自己做的那点破事,比起我女儿来,那是难看的多了,当我不知道了?”   “你有胆可以再说一次,我不介意再听一次。”陈家声狠狠地瞪着她,没想到这个在面前一直小心和意的妻子竟然敢戳他的痛脚,让他狂怒不已,却还是压低了声音,怕楼上的女儿听见,“秦玲,你要是胆子肥了,可以再说一次。”   惹怒陈家声来说,于她没有半点好处,秦玲是最清楚不过,暗暗地压下心头要为女儿打抱不平的念头,转脸又是赔上满脸笑意,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跟你开玩笑,老头子,你脾气都这么大了,都不让人开玩笑了?”   她态度一软,陈家声也跟着软下来,至少他还有把柄握在她手里,现在的他丢不起这个脸,女儿的事,已经有人在他凭职权让女儿没经过招考就入了海关,现在要是连他的秘密都捅出去,这简直就是要让他沉了,“你知道就好,叫阿姨弄点子默喜欢吃的东西,让她安安心。”   秦玲看着他走入书房,那点笑容就立即收了起来,整个脸都冷冰冰,像是从冰窖里刚出来一样。   这边是楼下,柳费思在楼上,陈子默的房间,他还依稀有点印象,几步走过去,看到她坐在电脑前,电脑开着,她的手按住鼠标,在玩着最简单的游戏——扫地雷,不过,玩得好像不怎么成功,让他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一进来时,她就感觉到了,在家闷了大半天,那么多惊人的消息,她都不敢相信那是关于她自己的消息,有种荒谬的感觉,像是在看别人的戏码,“你说我是不是活该了?”谁让她哪里不好去,非得去住柳沉的房子,让人拍下那么个姿势的照片,自作自受大抵就是这么回事吧。   她的笑容苦涩,让他觉得心都疼,伸擘将她搂住,“别、别想太多,这绝对不是你的错——”   陈子默却是哭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软弱,现在真是觉得自己太软弱了,在他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己,就像个孩子一般,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领子,泪水糊了她整张脸。      第097章 风云变幻      “我真没有跟他、跟他……”陈子默的话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她什么都没做,却是怕他误会,想解释些什么,又觉得她自己的解释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甚至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连她自己要不是记得清清楚楚,都快要以为那是她自己真与柳沉做过什么了。   可是真没有,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她发誓她是清白,可他会相信吗?   她忍不住想要质疑他的真心。   然而,柳费思却是觉得心疼了,那是被揪疼的,疼得他就快喘不过气来,只能是紧紧地搂住她,像是要把她永远都禁锢在怀里,不让她离开一步,“我相信、我相信,我一直相信,有了我这样的男人,你还要柳沉做什么?他有比我哪里好了?”   一听这话,陈子默心里就算是有再多的郁闷,仿佛一下子就解开了般,解开得无影无踪,人轻松了许多,身上的千斤重担没有了,她从满天的阴沉里走出来,重新回到阳光下,回到光明的白天。“你就知道捧你自己,这么厚脸皮的也能说得出来,我也真佩服你了。”她的手放开他的领子,笑看着他。   眸光流转,自有一股动人的模样,眼睫间还挂着湿意,透着晶莹,让他看在眼里忍不住低头吻过去,吻住她的鲜艳唇瓣,狠狠地吻住,不容她拒绝,就是丁点的拒绝都不容许,他要她的眼睛只能看见他一个人,别的柳沉什么的,都得退到一边去,谁都不能让他的位置动摇。   他的吻太凶,吻得太凶,吻得她的唇瓣及舌尖都疼了,被他抱在那里,整个人都是配合他的动作,踮起双脚试图与他持平。   热烈的吻,来势汹汹,她无从抵抗,更不想抵抗,就想沉醉在他的吻里,把所有的事全都忘记了,一切都重新开始。   “老婆,跟我回家吧?”他的唇瓣恋恋不舍地从她唇齿间撤开,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耳垂被他含住,她感觉到热度,不止是他的热度,还有自己泛起的热度,都叫她全身发热,身体已经发软般地倒在他臂弯里,“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软腻的让她自己都浑身发颤。   而他最干脆,则是弯腰打横抱起她,走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对上她晶亮的眼睛,黑瞳里也充满了浓厚的情感,也全是满足的笑意,与她的额头相抵,“那么,我们一起回家。”   “好——”她忍不住将自己的额头与他紧紧相抵,声音却是清脆的没有一丝杂质。   只是,一推开,却是看见似乎是躲避不及的秦玲,她的脸上露出笑意,仿佛是不经意从这里经过,“你们这是?”她问道,“我刚想上三楼去看看,你们这是?”她还把自己从这经过的理由装作不经意的提起。   其实,她不提理由还好,这一提理由,反倒是容易让人以为她是站在这里偷听。   “我们回家。”陈子默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赶紧往柳费思怀里躲,唇瓣都让他吻肿了,哪里还好意思露出脸来,即使秦玲从没让她放在眼里过,她还是得给面子,毕竟她是陈家声的妻子。   “回家?”秦玲身为过来人,哪里能看不出这一对已经是风平浪静,甚至是情甜如蜜了,想想也真是不苦心,女儿跟柳沉,到是闹得不可开交,而原本最不让人看好的柳费思到是成了陈子默的好丈夫,简直是让她看着都碍眼,她巴不得他们现在就走人,可是,她知道陈家声的想法,要是这么就让人走了,他还不得怪她!“快跟你爸说一声,你要是不跟他这个老顽固说一下,他恐怕得跟你们生气了。”   她说得跟开玩笑一样,算是提醒。   陈子默趴在柳费思怀里,打定主意是不起来冒头,手轻轻地敲敲他的胸口,示意他去告别一下。   老婆的那点心思,他哪里能不明白,索性就抱着她,走到书房门前,去叩响书房门,低头与她对视,晶亮的眼睛,充满红晕的脸,让他想一辈子都将这个画面珍藏起来,以前他没有机会,现在是天时地利人和,她终于是他的了,能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人,“你就知道让我打头阵——”他摇摇头,对她是没法拒绝了。   她仰起脸,试图亲吻他的下巴,以给他一记鼓励的吻——   他也在期待,故意地仰起下巴,等待着让她追上来,只是,事情总是那么凑巧,省长大人开门来的太快,让他们的动作停滞在那里,尤其是陈子默,一下子就把那点心思给咽了下去,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到是柳费思毕竟是个男子,脸皮要厚一点,当然,他平时脸皮已经够厚的了,现在再厚一点,也不会有什么事,“爸,我们想回家,不在这里吃晚饭,行吗?”   这问的话,想让陈子默找个地洞钻进去,却让他牢牢地控制在怀里,红着脸,面对着省长大人满含笑意的脸,困窘极了。   看着他们和好,看上去一点矛盾都没有,省长大人自是放行,女儿嘛,总归是别人的妻子,他再疼女儿,总不能一直照顾到她,想到这里,他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也许是时候了吧,总归是做了糊涂事,是他要还的债。“好吧,你们先回去,别担心,事情总会平息下来。”   柳费思点点头,有心人的刻意曝光,他自然得抓出幕后的人来,总不能让自己的老婆白白给泼了脏水,“嗯,我们知道的,爸,我们先走了。”   其实,这一走,陈子默沉浸在巨大的幸福里,从来没想过这是最后一次见到陈家声,因为一天之后的晚上,陈家声死了。   死因是安眠药服用过量。   是自杀?他杀?还是服用过量?   谁知道安眠药是处方药,不是想吃几颗就能吃几颗的。   可是陈省长的死罪确实是安眠药过量。   一时间激起千层浪,陈家声的官声挺好,这是自杀吗?各种各样的猜测都往外涌,猜测他是不是贪污太多,各种难听的传言都有发,一时间,就是陈子默的事情差点都给抓出来,说是她让陈家声觉得没颜面了——   最终的结论还是自杀,警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陈子默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陈家声对她挺好,即使他不知道她早就已经不是陈子默,只是对女儿好,可他确实是个不错的爸爸,这让陈子默心情低落,看着追悼会现场陈家声的遗照,觉得一切仿佛都在做梦一样,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柳费思扶住她,一起答谢前来吊唁的人,来的人各方人士都有。   秦玲的身边伴着黄倩秋,而应该出现在黄倩秋身边的柳沉,从追悼会开始到结束,还有丧礼,都是不见人影,有人在猜测黄倩秋的身份,从秦玲的偶乐漏嘴时得知,她是省长大人的“继女”,或者是直接说没有给承认过的“继女”,一切都是归功于陈子默,因为陈子默存在,抵制了黄倩秋这个顺理成章的“继女”身份。   陈子默仿佛就处在风口浪尖,成了各大媒体争相采访的人,然而,她不出门,结束了丧礼,一直待在家里,凡事都由柳费思一个个处理,媒体记者就算是想找她,看着柳家别墅外的保镖,还是打退堂鼓。   天气有点凉,秋老虎已经过去,真正的凉秋已经来了。   陈子默站在窗口,看着楼下严阵以待的保镖们,有些无奈,微撩起长袖,她趴在窗口,用手支着下巴,看着楼下的玫瑰花开得正艳,鲜艳的红色,最为有精神,她回头,看着床里侧躺着的男人,“你今天不上班吗?”   从陈家声出事到现在,他没有离开过她一步,是她身边最坚硬的后盾,无时无刻不护着她,就算是新闻,也让他动用各方力量压下不少,她躲在家里,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本来就不是上班的人,事儿不都是老大在做的嘛。”侧躺在那里,一手支着侧脸,被子从他的胸口滑落到腰间,露出平坦坚实的胸膛,冲她露出引诱般的笑意,还拍拍自己的胸膛,“老婆,你过来,快点过来——”   那模样,让她心中一动,却是赶紧回过头,不看他一眼,“大清早的,你发什么情哦?”   “老婆,这简直就是对我的污蔑。”他表示抗议,这都多少日子,他的兄弟都寂寞死了,都没有与她亲近一回,这不是都得顾着她的情绪嘛,“你说说,你都多少天没跟我亲近了?”   日子太久了,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望妻石了,从她开始闹离婚到现在,起码都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不管别人能不能忍受,反正他是忍不了,老婆天天睡在怀里,这看得着,吃不着,像是怎么个一回事。   “我怀孕了——”   她丢出一句话。   “你怀孕了,我以为你想说大姨妈来了,等等——你说的是什么?”他开始还没听清楚,漫不经心地回着话,到后面已经能理解她的话,一下子从床里跳出来,几步就到她的身边,将她拉过来,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全身,没有任何的改变,又看看她的小腹,更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老婆,你真有了?”   他不太敢相信,忽然想起她最近几天早起时都在卫生间里晨吐,还以为她心里事太多了,现在这么一想,他豁然开朗了,原来是有了,他们要有孩子了?   看着他回过神的模样,她忍不住乐了,满脸的笑意,让她清秀的小脸,似乎是染上一层母性的光辉,“是呀,有了,两个月多了,要不要看化验报告?”   他赶紧摇头,“不,不要,我们去检查吧,现在就去医院,不是要产检吗,一起去,我陪着你。”说到这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得打个电话给老大——”   看着他去找手机,陈子默看他得瑟的样子,也懒得去阻止他。      第098章 子默怀孕      柳费思这几天春风得意,就算是看到网上那些不着边际的消息都不生气了,反正也这也是个机会,让他把老婆挽回。   机会好不好,就看这个人能不能把握,而他柳费思错过一次机会后,这次机会是决不能错过了,所以老婆还在他身边,还怀着孩子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谁曾想,他一早高高兴兴地就到公司,还没有听完秘书的行程安排,就让出现在面前的柳沉给打扰了,看到情敌,他自然不高兴,柳沉的那点身份不过就是瞒着他妈而已,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是想来参观我的公司吧?”   柳沉很镇定,没有过多的表情,挥手让秘书出去,他坐在柳费思的对面,沉静地看着他,“我一直知道你不喜欢我——”   “得了,这不是什么秘密。”柳费思连忙打断他的话,压根儿不乐意听他在那里讲,这是摆明的事,谁愿意去跟老爸的私生子好得跟同胎兄弟一样?得了吧,他还没有那么大的心胸,“你来这里做什么,还嫌子默的麻烦不够多吗?”   柳沉看着费思,其实,他们年岁相仿,只是他出生早几个月而已,血缘上的兄弟,却成了叔侄,他不是没有痛恨过自己的身份,痛恨过柳家的人,可那又怎么样,一点都不能抹杀他是柳家人的事实。   “子默好吗?”他沉默了一会,低沉着声音。   听到他问这个,身为人家老公的柳费思差点没跳到脚,又觉得这样子太破坏自己的形象,实在是没有必要,索性深呼吸一下,当作是调剂一下自己的心情。   “嗯,挺好的,早上才去了医院,医生说母子都好,让我们不用担心。”他承认他是故意的,故意在柳沉面前说给他听,看着他脸色一变,心里更是痛快,这简直让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变态心理,“小叔,快恭喜我吧?”   心爱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   这是往柳沉心上捅刀子,捅得他鲜血淋漓,却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伤口愈合,以前是这样子,现在还是这样子,他注定在柳费思的面前,没有什么优势。   “恭喜你们——”他困难地说出这个话,声音低的像是从喉咙底出来,却是起身就走,仿佛不留恋什么东西了。   他这个样子,有点不对。   柳费思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地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索性拿起电话,拨了个电话出去,“郑关长,是我呀,小柳呀,我叔最近怎么样呀?”   他才问出口,就让那头传过来的消息给弄惊了,赶紧挂上电话,风一阵般的跑出,电梯已经在往下,都快到地下停车场了。   柳沉辞职了。   而且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前的事了,这让他太吃惊了,这消息,家里人一个都不知道,都被他蒙在鼓里,想了想,他还是拨通了父亲柳教授的手机,听到那边熟悉的声音,他有点迟疑了。   可最终,他还是说了,艰难地说出口,说柳沉已经辞职的事。   那边是淡淡的声音,仿佛隔着一个光年那么远,让声音都变淡了。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想着在家里等待他的老婆,又觉得心是满满的,再也入挤不下任何人了。   陈家声省长没有了,王成一跃成为代省长,如果不出意料,以后就可以去掉“代”字,成为真正的省长,这点谁都心知肚明。   王在昂看着网上渐渐消退的新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对于陈子默,有种很模糊的说不清的感觉,闻到熟悉的香水味,一转头恰恰与越纪云的唇瓣对个正着,不管是不是意外,还是有人专门送上来,王大公子可没有想过当柳下惠,把人推开。   他抱着白吻白不吻的心态,将美人吻了个够,不管美人气息稳不稳还是怎么的,等他觉得吻够了,就把人放开了,“你最近很不忙,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这话就是调侃,他一贯爱调侃人。   只是,这话落在越纪云耳里,不怎么好听罢了,她最近是不忙,与他们公司的合同都都解约了,说出来其实是合同到期了,但是怎么说像她这样的大明星,续约的可能性那是大大的,现在都没有一个理由,合同到期,一直都没有收到再谈合同的消息,而今天,她恰恰看到他们公司换了个代言人。   她的手指抹过自己的红唇,带着点诱惑的姿态,眼睛一眯,双臂环在胸前,本就是可观的前胸,因她的动作更显得丰满,“怎么都不帮我说说话,最近合同到期的好几个,拍戏都没有什么人找我,你以为我想这么闲呀?”   她怀疑最近有人在打压她,做什么都不太顺,尤其是昨天,明明早就跟张导谈好细节的一部戏,昨天接到电话,人家已经换了女主,说的到是挺客气,可那种客气,她宁愿不要,拍张导的戏,就是不要片酬,她都想去,现在好端端的机会一下子就飞没了。   “公司里我哪里能插得上话?”王在昂对自己到是很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个小股东,就算是想发表意见,也得有人能听他的才行,他一向不管公司的事,就等着分红利,再说了,那个新的代言人明显看上去鲜嫩多了,他昨晚才跟人家颠鸾倒凤,春风一度的,怎么能把人家都签好合同的事给弄黄了?   这也太不地道了点。   他想的很直白,没有多少迂回路线,虽说,曾经有过什么想法,看着陈家声自杀,他想那事儿都没有必要,总归给陈子默一个面子,就烂在肚子里算了。“你要是想拍戏,我在那圈子到是有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要不要我给引见引见?”   越纪云虽说是得了影后的桂冠,这没人捧着,又有人刻意的打压,等于跟冷藏了一样,过得很寂寞,这明星嘛,习惯了镁光灯下的鲜亮生活,一暗淡下来,就会觉得接受不了,她就是这样的人。   可能是最近不顺,她觉得浑身都不对劲,身上的东西全是做的,夜里醒来,都怕它们出问题,早上才从整形医院出来,得到医生的保证后,她才安心了点,一听他说这个,正中她下怀,虽说当代言人拍广告挣的钱多,可那些对于名气到是没有帮助力,她需要的是戏,就算不是大荧幕,电视剧都好,总之能让她拍戏就成。   她自从出道以来就一直顺风顺水,如今是她最难的时候,往日里那些私底下叫她“小心肝”的男人个个都蔫了似的,都没找过她,她当然也去找过他们,床照上,事没有一个帮她办成的,简直让她气死了。   “你说真的,真的能吗?”她赶紧问,脸色阴沉不定,想着那些脑满肠肥的老头子,她像是个女奴一样“服侍”他们,得到的回答居然是否定,但是,她很快就地抹去这份阴沉,跟个小女人一样崇拜地看着王在昂,“王大公子,你真的能行?”   王在昂乐了,直接将这话听成另一种意思,将她一把抱住,啃向她的脖子,“你要不要让我试试,看我能不能行?”   这话简直就露骨了,越纪云要是听不出来那就是装傻了,被他一抱,这人就跟没了骨头一般靠在他怀里,只差没动手先把她自己剥个干净——   但是——   门给踢开了。   这让王在昂怒了,他回头一看,居然是老二柳费思,就赶紧将软在怀里的人放开,不由调/笑道:“怎么着,你来找这个女人?”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谁不知道柳少跟越纪云的那点关系,虽说当事人没有一个承认过,事实可毕竟就是事实,所以他直接往这里想了。   可他这是想的太简单了,柳费思一脸阴沉,看上去暴风雨欲来的模样,让王在昂隐隐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柳费思已经一拳过来。   他躲避的太慢,正被打个正着,疼得他差点“嗷嗷”叫,到最后还是捧着自己的脸,看着愤怒的柳费思,刚要抱怨他的粗鲁,谁知道他又抡起一拳,这会儿,王在昂可知道躲了,赶紧躲,“你想干嘛呢,你要是想带人走,就直接给我说,打我干嘛呀,打人不打脸,你懂不懂?越纪云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把你情人拉开!”   到最后,眼看着柳费思不管不顾地追着他,他也顾不得颜面了,索性叫嚷出来。   “费思,你这是干嘛呢——”越纪云开始是愣住了,没想到是柳费思过来,她爱柳费思这个男人,那是不用置疑的事,被他看到她与王在昂一起,她真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平时利落的脑袋瓜子,愣是没有想出什么借口来,见他还追着王在昂打,又让王在昂那么一嚷,立即以为柳费思是为了她。   她这么一想,哪里还不能为了自己再拼一回,索性高叫起来,都不管自己的身体能不能经得起柳费思的拳头,赶紧追过去,挡在柳费思的面前,“费思,别打他,我跟他真没有什么——”   这话要是换成一个人说的,柳费思估计就相信了,他的相信那得看人,这越纪云是谁呀,他犯得着给面子嘛,直接把人推开,冲着王在昂又一拳,哪管什么打人不打脸的话,谁惹了他,谁就得倒楣,就算是兄弟也是照打不误。   “柳费思,你发什么神经!”王在昂又不是什么软柿子,避了几次后,见他还想打,就忍不住怒吼了。      第099章 疑点重重      “我发神经?”柳费思想着王在昂已经连挨两拳,算是解气一点,总算是不追着打,更不看被他推开的越纪云一眼,“你的司机到处去发我老婆与柳沉的照片,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那间黑网吧,已经被处理,从中居然发现那天居然是王在昂的司机曾经去过那网吧,本来柳费思没往这边想,谁料到有人曾与那个发照片的人起过争执,因而印象极深,于是就按着他所说的人画了图像,结果,这个人居然就是王在昂的司机。   这让柳费思哪里忍得住,谁曾料得到,背地里让兄弟狠狠地踩了一脚,而且是这种事,往他头上泼个绿帽子的事。   王在昂懵了,这事儿,还是头一次听说,看着柳费思那难看的脸色,他不用再问司机,也知道这事指定是真的,他真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虽说他家老头子早就盯着省长这个位置,可这种事,他虽然是想过给故去的陈省长弄点恶心的东西,从没想过要从陈子默那里下手。   更何况,从那回起与柳费思打了一架后,他心思淡了多,老头子的事是老头子自己的事,他犯不着在中间趟浑水,让自己与柳费思的关系降到冰点,没那个必要,再说了,现在陈家声自己找死路去了,他更没有必要掺合了。   只是——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司机这么“伶俐”,背着他就敢做下这样的事,眼神一冷,这种人,他自然是留不得的,不由望向柳费思,“这确实不是我做的,这种事,确实有想过,但真没有做过——”   然而,此时的越纪云知道柳费思不会看她的一分面子,加上被推开时,重重地撞在墙角,整个人都疼,幸好脸没撞着,要是撞着了,她还不得急死了,现在虽说是急,也是急,急得想尽快离开,这里不是她能再待下去的地方。   她想走,想的极好,撑起身体,刚吃力地走了几步,就让人拽住,一回头,居然是王在昂,让她心下发虚,不敢面对他的目光,“王大公子,这是怎么了,你们兄弟有事,我还是先走吧?”   她说话时,眼睛微红,泛着一点湿意,身为演员,说哭就哭的本事,还是有的,要不然为了哭天天上眼药水,那也是够眼睛受的。   梨花带杏雨之模样,一下子就能惹起男人的保护欲,但在起了疑心的王在昂面前,已经不够用了,他一贯是个分得清轻重的人,哪里能让这几点泪意就唬过去了,赶紧将人拦住,他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叫他揽下了。   “我那司机听说是你远房亲戚?”他的司机曾经提起过这件事,当时没太放在心上,没当成一回事,现在想起这件事,又联系起越纪云与司机的关系,越想起觉得可能性太高了,让他忍不住拽住人相问,“你给我说说,你在里面到底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让人不怀疑都不成,有了这么一层关系,王在昂想成这样子也无可厚非,她成了头一个怀疑的对象,即使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就敢问人了。   柳费思早就将王在昂司机的底线查了个透,就是找准时间上门,看着王在昂抓住祸首,就兀自坐在一边看着,比起刚才 冲进来的气势,现在显得一点都不急,就像端着架子在看好戏。   是的,王在昂受了两拳,自是觉得这个兄弟忒不厚道了,一看那样子,就知道他早就把事情弄清楚了,非得先来揍两拳,再看好戏,这人真是太黑了。   越纪云却是一脸的不明所以,她看着王在昂,眼神一片清澈,像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眼睛一眨,泪珠就滴落下来,透着一副楚楚动人之态,“你说、你说什么了?”   她一副听不懂,又受了委屈的模样,要是寻常男人见了,肯定得把她搂在怀里,好声安慰去了,可她面对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在昂与柳费思,这两个人,心都是狠的,对于自己不上心的女人,那都是可有可无,即使一时将人捧上云端,但凡是不高兴了,从高处跌下,都不会扶上一把。   这便是他们,两个人性子上差不多。   “别给我装傻。”王在昂摇摇头,以虎口箝住她的下巴,那力道重得让她疼,“你到底想干嘛?别想着能与费思有什么,就你这样的,还想着让陈子默让人非议,你就能有的好了?”   “哼——”柳费思冷哼一记,当初就是冲着她眉眼间弄得跟卫九月有点像,要不是这个,他才不会多看一眼,“说吧,到底哪弄的照片,是你自己拍的还是背后还有人?”   一个越纪云,他不在意,在意的是后面还有没有人,要是有人,都得一个个地抓出来,让他们没脸见人,敢算计他老婆,也得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硬骨头。   他眼神冷如冰般地盯着越纪云,基本上那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让她没戏可演,让她没广告可接,都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一看可抵赖的希望,越纪云用手一抹眼泪,算是心一狠,就把自己豁出去了,恨恨地瞪着柳费思,那种带着恨意的目光,都能让人不寒而栗,“怎么着,陈家声对我做下的龌龊事,我就不能让他女儿出出丑吗?柳费思,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当年那件事?”   当年那件事,柳费思自然是知道,以至于对陈家声的态度有点冷,与陈子默结婚几年,都没有与陈家声太过亲近,逼“奸”幼女,这种事,说出来太让人不齿了点,他外头虽然有女人,都是你情我愿之事。   “知道又如何了?”柳费思问她,还是坐在那里,无情的薄唇带着几分讥笑,“你家里人接了钱,一句话都不说的把你卖了,我说如果你可以,我替你可以讨回公道,你自己不愿意,到是拿着钱去整容了?这可是事实?”   王在昂听着这个事,从来不知道柳费思在中间曾经掺合过,让他有点不太敢相信,“柳费思,你疯了,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柳费思到是望着王在昂,一副他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别给我丢脸,那事还不是你爸一手凑成的,在人家茶里下药,别给我摘得那么清白。”   这么一句话,让王在昂差点抬不起头来,这件事,他算是清楚的,说起来,王成对女人那是一天都缺不了,但是那功能不行,一般都是喝药,谁知道,那晚歇在陈家声家里,让陈家声阴差阳错的喝了那茶,结果——   最大的受害者是越纪云,只是,这背后的事越纪云一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她身上逞凶的是最要好同学的父亲,从此就恨上了陈子默。   现在——   她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王在昂,忽然间像是疯了一样,举起一条椅子就砸向王在昂。   可能是太怒了,这力道不小,王在昂差点躲不开,还好是柳费思眼明手快地拉他一把,将他拉走,才让他避免被砸的恶运。   他面上讪讪然,看着被柳费思制住的越纪云,那双眼通红地瞪着他,让他心中一寒,颇有点投鼠忌器的感觉。   “谁给你的照片?还是你自己拍的?”   柳费思没空理他,径自问越纪云,不肯让她再闹下去,有些事,他曾经想伸下援手,有人不接受,他也没有办法,但是有一点,不能因着她自己受了伤害,就得让别人都一起不痛快,尤其是他老婆。   越纪云没有看他一眼,更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双眼发狠地瞪着王在昂,可笑的是她,还想靠着他,天真地想着演艺事业还能起来。   王在昂避开她的视线,不肯与她的视线相对,“快说吧,费思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你得掂量掂量,要是还想做在演艺圈子里混,最好还是明说吧,别想着瞒下来。”   他这算是劝她了,总不能让她想不开,再把她自己的事业都毁了,费思那性子,真是发了狠,她不知道能弄成什么样子,还是先劝一下。   可是——   越纪云这么多年在演艺圈里打滚,出现在镁光灯下光鲜亮丽,所有的苦处都隐藏的光鲜的外表下,她对自己更狠,不管什么潜规则与潜规则的,只要有机会,有位子,她就抓住往上爬,爬的高高的。   虽说手段不太光明,但到底是她努力得来的,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对于别人暗地里编派她的话,全当成是嫉妒她的好运,嫉妒她正当红,现在,她一下子就能跌回原点,那些曾经捧着她的人,已经不把她当成一回事。   她怕了,怕没戏可接,怕没有广告可拍,现在的明星红得太快,落得又太快,她慌了,不想再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她已经习惯了镁光灯下的生活,不想离开半步。   她张张嘴,觉得自己现在就如溺水的鱼一般,迫切的需要水,“我、我……”   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但是柳费思的手机响了,是短信的提示音,他暂且放开越纪云,看着手机短信,上面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有人说知道卫国同志钱的下落,我先去了。”   卫国?   卫国的钱?   还有大笔不明踪迹的贪污钱?   柳费思一下子想起当年卫国还没有被追回的钱,本来当时办案的人想追着卫九月,谁知道她偷渡死亡,这事就不了了之,现在这钱又冒出头了?   她还着身孕,虽说现在是稳定了,可没想,她居然那么大胆就敢出去了。   这让柳费思又怒又急,“怀孕了都不让省心,还出去,王在昂,我把人交你,你给我好好问问,要是她不说,就送去警局吧——”   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了出去,让王在昂有点头疼,面对双手手腕让柳费思拽得都发肿的越纪云,他过去,将人扶起,长叹一口气,“你又何苦与陈子默过不去,这样子你自己就痛快了?”   越纪云手腕极疼,这么多年,一向都是男人将她捧在手里,她瞪着王在昂,那目光都快要跟吃人一样,“她又没有怎么的,还让柳费思捧着手心里,我就是想出口气,怎么了?怎么了?”   王在昂摇摇头,到底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只是,那事与陈子默无关,又不是她设计的事,“还想做演员的话,就自己放拎清点,别做傻事。”   这算是他最大的慈悲了,当着柳费思的面为她求得一丝退路,免得什么都没有了。   “你能保证?”越纪云还能怎么办,她没有后台,就算有后台,与王家与柳家过不去,还能谁当她的后台,她看得很清楚,谁曾想得到那都是一场乱事,现在陈家声都死了,她都不能找他问清楚当年的情况,但不论怎么样,他总归是对她犯了罪,但是,她像是突然间想起一件事,“就像你所说的,陈家声是误喝了你爸的药,但是陈家声怎么会有当年事的片子?”   这才是她的耻辱,虽说陈家声死后,她收到了原片,当时就烧了,对于这一点,她一点都不感谢陈家声最后的“慈悲”。   这点也让王在昂不解,“难道说当时还有人在场?将当时全都拍下来了?”   “像你说的,这是意外,意外的事,怎么会有片子保留下来。”越纪云想起那个片子,想起自己那个时候的屈辱,被迫与自愿,她是分得很清楚,“你说呀,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100章 祸源      王在昂知道这事不简单了,意外的事,谁都料不准,可偏就是有片子,这让他觉得事情太不简单了,谁当时那么有眼光,就把事情给拍了下来,这是作为威胁陈家声的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厘不清头绪,不明白当初怎么会就有人拍了片子而且这片子还在陈家声手里,看人也不像是要敲诈陈家声的意思?“你是怎么知道有片子的?”   越纪云这回没有隐瞒了,压根儿没有必要了,“是倩秋姐说有,我就去找了陈家声——”   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王在昂打断了,他认真地盯着她,“你是说柳沉的老婆,秦玲的女儿黄倩秋?”   越纪云点点头,算是肯定他的猜测,“就是她,当时她告诉我,她曾经在陈家无意间看到一个东西,居然是我被、我被——”她说到这里,话怎么说不下去,即使她现在已经是身如沧海,那么小年纪的事还是耻于说出口。   “她怎么能看到?”王在昂觉得这事透着蹊跷,而且是很蹊跷的事,按理说就算是陈家声自己弄的,没可能让黄倩秋就那么轻易地看到了,再说了,黄倩秋在陈家声眼里可没当成继女,“你当时没问?”   越纪云被他一问,心下有些不对,想起那时候黄倩秋对自己说的话,也觉得不太对劲,她与黄倩秋关系一直不错,也知道是秦玲女士嫁给陈家声后,黄倩秋一直没让陈家声允许带入陈家。   “我哪里能问得这么仔细。”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当时被黄倩秋知道,她还生怕人家说出去,最后还到陈家声面前想要回那东西,结果陈家声还威胁她不要接近柳费思,一想到这个,她差点咬断一口银牙,“我把她当亲姐姐一样,她总能不骗我的。”   确实,她与黄倩秋关系挺好,也一直有把人当成亲姐般,从来没有怀疑过黄倩秋的用心,被黄倩秋问一下当年的事,都快崩溃了,哪里还会想到别的什么,她虽说现在是脸皮厚,什么都不在乎,但是那一年的事,永远是她不能愈合的伤口。   要不是那样子,她何至于破罐子破摔,弄到现在的地步。   王在昂到是笑出声,对那个所谓的“亲姐姐”很不在乎,压根儿看不上眼,就是柳沉那样没长眼睛的才落入人家设好的局里,那女人一看就是装的,装得过了头,就是显得假。“还亲姐姐般?”他忍不住嗤笑,“她还跟卫九月亲如姐妹,还不是把人给卖了?”   这就是姐妹般的感情,让王在昂算是大开眼界,女人嘛,看着简单,其实最不简单。   “卫九月?”越纪云要说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前省长卫国同志的女儿卫九月,她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而且她也是知道黄倩秋与卫九月最为要好,“那不是卫九月抢了柳沉嘛?”   她嘴硬的回道,压根儿不去想黄倩秋有可能卖别人的可能性,在她的眼里,黄倩秋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好姐姐。   王在昂摇摇头,有点惊异于她的消息,不由带上几分同情的嘲讽之色,“哎,就你这样的,还能得过影后,我真是替那些评委感到可惜,你演戏,演的是上大屏幕,人家这演的,生活里都演活了,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话,让越纪云愤怒了,她瞪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就是想跟你说别让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王在昂满脸笑意,像她这么笨的人,还是头一回看到,就凭这个易被买好的性格,怎么就成了当红明星?   虽说他心里有怀疑,但没有证据,秦玲是那一年嫁给陈家声,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成因,他无从知道,再加上陈家声已经死了,连个遗书都没有,都不能弄个明白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陈家声要是有这种东西,他自己早就毁了,哪里还容得下这个东西放在家里,你以为他不想要面子,不想要名声了吗?”   他质问她,这个脑袋打结的女人,还大明星,让他简直是看透了,就是个有几分心机的傻女人,让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越纪云这么一想也对,要说这种事,其实对陈家声的官声打击更大,还记得她当初找陈家声要东西时,他一脸惊讶的表情,确实不像是假的,还问她是怎么知道有片子,她当时太不冷静了,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她不可能骗我的。”她说着这个话,心里有点崩溃,嘴上还带着强硬的口气,“你别胡乱挑唆,她最不可能骗的人就是我,就算是卫九月,也是卫九月自己活该,谁让她抢自己好朋友的男人了?”   她努力说的理直气壮,想为自己打气。   王在昂到是不说话了,就光看着她,看着她在那里死鸭子嘴硬,根本不想理会她太多,蠢人就是说上再多,也是提点不醒的,他又何必费那么多力气,浪费自己口水。   可越纪云终究不是笨人,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演艺圈里,要是没有几分本事,就算是有后台,也不能走到现在的地步,冷静了一下,就想了个清清楚楚,不由露出讽刺的笑意,“她这样算计我,对她有什么好处?她那么爱柳沉,为什么要给我那么照片,你说是什么理由才让她能做出这种事来?”   当她收到照片时,她不是没有几分惊讶,想着她当时真傻,真信了黄倩秋的话,让陈家声的女儿蒙上这种出轨的新闻,也好让她舒服一点,她当时真那么想,本来想自己直接把照片发到网上,又想着自己的目标太大,还不如找上表哥一起帮忙。   那表哥还是远房的,一表三千里那种,她就是冲他笑笑,也能勾得他帮忙,果然事成了,柳沉与陈子默的照片满天飞,她以为查不到自己这里,到最后只能说她太天真,平白让人算计了去。   “她到底想做什么?”她心冷了,黄倩秋的用意,她猜不透,心思太重了,她根本不是对手,哪里还能知道人家要干什么,“她不是爱柳沉吗?”   对于这点,她很不明白,每次黄倩秋提起柳费思时那满脸的爱意,真不是作戏,她看得出来,她惟一错的事,就是信错了人,黄倩秋比她还能演戏,演得还像多。   王在昂表示他也不知道,要不是柳费思上门来,他哪里能可能知道网上乱天飞的照片与越纪云还有他的司机都有关,都说女人的心思不要猜,果然还是不要猜的好,这一猜,真能惊死人了。   他有些悻悻然,“谁知道她想干嘛,脑袋烧坏了,估计是——”说到这里,他有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越纪云恍然大悟般的表情,不由一乐,还装作很认真地警告一下,“天真的姑娘呀,以后可别做傻事了。”   这算是劝告了,可越纪云不放在耳里,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一直走到现在,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好,她都不会理会,既然她选了这条路,就得一条道走下去,即使是撞到墙,她都不会回头。   “别装的没事人一样,要不是你爸的破药,我也用不着走现在的路。”她一点都不领情,反而是瞪着王在昂,那一年毁去的不止是她少女的清白,还有她的纯真,再也不会天真到还能清白无辜,她的身上早已经染透了各种现实,再不能回到从前,“秦玲是怎么嫁给陈家声的?”   她好像想起一点什么东西,赶紧牢牢地抓住。   这个问题,让王在昂还真有点意外,按理说,陈家声一直是怕续娶的老婆对女儿不好,就没有打算过要娶妻,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跟秦玲登记结婚了,而且两个人办得很低调,就仅仅是登记结婚,连个喜糖都没有请人吃。   他眼神一凛,忽然将黄倩秋能如愿与柳沉结婚的事联系起来,难道是秦玲拿着陈家声与越纪云的片子,逼着陈家声结婚了?   他想到这里,抬头望向越纪云,见她满眼恨意,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点了点头,而她的情绪更激动,嘴巴一张,已经是骂出口:“就是秦玲那个臭婆娘,那天晚上就是她把我带走的,让我别哭,还说会给我爸妈钱,要是我不接受,就带我去警察局——”   她说到这里,话再也说不下去,怪只怪她当时吓坏了,还以为秦玲是好人,谁曾料得到那片子可能是秦玲拍的,用来要胁陈家声?   她一下子懵了,在演艺圈里什么光怪陆离的事没有经过,现在的事,却让她六神无主了,简直让这个消息打击的近乎崩溃——   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王在昂同情地看着她哭倒在地,伸手援手的意思都没有,只任由她在那里哭。   天色很暗,有点冷。   陈子默觉得这个天,也许会下雨,她出门时太急,没有开车,更没有带伞,直接叫了出租车赶到这里,等下车,她才发现自己没穿外套,风吹过脸,觉得有点冷。   前面就是卫家的老宅,她站在大门口,看着几个月没有进过的大门,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她却觉得仿佛几世纪没有见过一样。   “啪啪——”   她站在那里,还在迟疑着是不是要上去,忽然听见拍掌的声音,让她有点疑惑地转过头发,看到黄倩秋站在墙角下,冲着她拍拍手。   “是你让我过来的?”陈子默冷冷地问着,收到一条短信,问她想不想知道卫国同志的钱在哪里,要是想知道的话,就到卫家老宅。   她看到这消息时,惊了一跳,待冷静下来后,又觉得不太意外了,能把这消息发到她手机上的人,必定知道她就是卫九月,而知道她是卫九月的人不多。      第101章 疯狂的女人      黄倩秋就站在那里,没有上前,只有冲陈子默冷笑,那目光有多渗人就有多渗人,让陈子默都快起鸡皮疙瘩,她双臂环抱着自己,走上前,走到黄倩秋面前。   “你这是干嘛?”陈子默抬眼看看不远处的卫宅,心里要说没有几分感慨那是准是骗人的,她是挺感慨,想着卫国同志还在世时,卫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黄倩秋,你干嘛想让我知道钱在哪里?”   她过来时已经发短信给柳费思,不管黄倩秋心里在想什么,她就是过来看看,那些钱不是她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拥有的念头,如果能找到,也得归还给政/府,这是她简单的想法,也算是为卫国同志减轻一点罪孽。   “我怎么知道钱在哪里,你不是最清楚钱在哪里,现在跟我装傻了?”黄倩秋竟然是这么回答,她一脸恨意地看着陈子默,“别跟我装傻,他不把钱给你,还能给谁?”   给她?   陈子默想不出来,卫国同志为什么要把钱给她的理由,一点都想不起来,至少她知道一点,卫国同志从来没有想将把钱给她,难不成黄倩秋一直认为钱是在她这里?   她瞬间默了,有点风中凌乱的感觉,看着黄倩秋,明明几个月前还是最要好的朋友,现在仿佛一点都不认识了,这个人,从来就没把她的友谊当真,一直在算计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   只是,她弄不明白的是卫国同志怎么让黄倩秋一直陪她?   这点是她最搞不清楚的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清这个理由,“你想太多了,他根本不可能把钱给我,他肯定是怕要把钱交待出去的,怎么可能会给我。”   她反驳道,腰挺得极直,“那时他恨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把钱给我?”   黄倩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笃定,居然这么认定,陈子默都快要在心里乐死了,要不是黄倩秋在这里出现,她还真要以为真有什么人知道卫国同志把钱放在哪里了,没想到黄倩秋的脑袋里不知道在装些什么,居然想诈她!   “不可能的,他怎么不可能把钱给你!”黄倩秋否认,她瞪着陈子默,一点都不相信陈子默的话,“你有一把钥匙,是卫国给你的钥匙,你没有拿?”   钥匙?   她哪里来的钥匙?   陈子默表示很无辜,她就是大门钥匙也不带的人,天天回家都叫家里的工人开门,哪里还会带钥匙这么个东西,“你在想什么,我以前都不带钥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回事,就是我带着钥匙,那会在海里,也只可能掉在海里了,怎么可能还在我身上?”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不给你,你是他惟一承认的女儿,怎么不把东西给你?”黄倩秋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在她看来就是陈子默有意不想让她知道钱在哪里,想让她得不钱,想一个人私吞了钱,“陈子默,你怎么可能会把钥匙一起带走,你不是那种人,你把东西放在哪里了?”   陈子默又一次默了,要是她当时真接下了钥匙,确实不会带着钥匙走,但是最大的可能就是把钱早交了,怎么可能还藏着钱,不是她对钱不动心,那么多钱,谁不动心,她又不是什么清高的主,怎么可能不动心,就是那些钱不是她的,再动心也没有用。   不是自己的钱,用了都亏心。   “黄倩秋,你这个人真了解我,那你也知道我要是知道钱在哪里,会作出的决定吧?”陈子默凉凉地问道,心里涌起一股悲哀,明明最了解她的人,现实让她们走到这种地步,“我真不知道钱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把钥匙交谁了。”   “倩秋,跟她在这里说这么多做什么?”   一个老实的女人声音过来,陈子默听出这个声音,诧异地看向不远处,从那边走过来的人赫然就是秦玲,让她简直是反应不过来,不明白秦玲怎么也插入一脚了?   “你们?”她问道。   秦玲一脸阴沉,却是搂住黄倩秋,那目光跟利箭一样对着陈子默,“真是没家教的孩子,连自己姐姐都不知道,还能再活一次,这老天估计都瞎眼了。”   “姐、姐姐?”   陈子默对那些难听的字眼都没有听进去,惟有这个词语听的清清楚楚,卫国同志只有她一个女儿,怎么就有了姐姐,而且是黄倩秋?   按她听的话,秦玲就是这么个意思,让她简直是反应不过来,像是给雷轰过一样,给轰的外嫩里焦,怎么都缓不过来。   “没错,黄倩秋也是卫国的女儿,还比你大,陈子默,怎么不叫姐姐?”   秦玲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阴沉的目光盯着陈子默,那模样,恨不得将面前的女人扒剥皮了,就因为这个人的存在,以及这个人的母亲存在,她只能嫁给陈家声那个没用的男人,就是自己有女儿,都不敢带入陈家,还让女儿跟个仆人一样陪着陈子默。   陈子默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反应才好,黄倩秋怎么就成了她姐姐?   不过,她总算是慢慢冷静下来,要不是这样子,卫国同志怎么放心让黄倩秋跟她要好了,想一想也是那么个样子,让她的情绪慢慢平复。   但是,那是卫国同志的女儿,凭什么她就得认是姐姐的啦,有这么对妹妹的姐姐吗?世上总没有这样坏心肠的姐姐了吧,把她以前的爱情给毁了,现在还想跑到她面前来要钱加上认亲?   陈子默觉得自己要是脑残了,才会扑上去叫“姐姐”,现在她非常正常,对于那个什么认亲戚的想法那是一点都没有,“我是没有钱,老头子给谁了,我不知道,你们别找我,至于你是不是我姐,我无所谓,你是老头子的女儿,他都不认你,我凭什么认你了?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女儿!”   她说的明明白白,不想再重复第二次,目光冷冷地扫过那对母女,不管是什么都好,反正她就不想认,身为卫国同志的女儿,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她一点都不觉得。   谁知道,她才走了几步,就让人狠狠地背后拽住,那力道极大,让她脚步踉跄地往后退,试着看清楚拽她的人谁,没想到居然是秦玲,看着一把年纪,那力气还挺大。   她从来不是这么轻易就让人得逞了,赶紧自己反抗,想从秦玲的手里挣脱出来,秦玲虽说先下手为强,但到底是有一把年纪,这一来一去之间,力气浪费了不少,快要坚持不住。   陈子默心中一喜,使劲地去抓秦玲的头发,不想让她给抓住,可是,黄倩秋也上来帮忙了,让她真是无力反击,人家是上阵母女兵,她就一个人,怎么敌得过两母女,一下子就歇菜,狼狈地让两母女拉近卫家老宅。   双手双脚都被绑住,被丢在沁凉地砖上的人就是陈子默,她从没想到现在回家还会受到这样的待遇,让她真是汗颜了,也不知道柳费思几时才能找到她,这双手双脚都绑得紧死了,再加上刚才一通挣扎,全身都疼。   黄倩秋与秦玲在房间里乱找,一间一间地找,也没有找出个什么东西来,让陈子默看在眼里,不由冷笑。   “你笑什么?”   陈子默躲避不了,只得重重受了黄倩秋一记巴掌,眼睛瞪得老圆了,看着黄倩秋凶狠的目光,又觉得自己收起性子,万一要是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孩子,她心虚了下,刚才还真是没有想起来,现在真是出一身冷汗,幸好现在还没事,没出什么事,一听黄倩秋凶狠的质问,她赶紧收拾一下脸部表情,在敌人面前她还笑,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呀。   “我没笑,真没笑。”她赶紧为自己辩解。   黄倩秋瞪她一眼,有气也没出,反正她在自己手里,也不在意这一点,“妈,这里真没有,当初全是给搜过的,可能不在这里,要不我们再想想,到底是哪里有可能?”   秦玲对这里不熟,全是黄倩秋指挥她找的,想想也是,这里当初都是底朝天的让人搜过的,就算是夹层,也是早就找出来了,怎么可能现在还留着让她们找。   “你真不知道?”她冲着陈子默,“当初给你钥匙,怎么没提起过东西放在哪里,让你怎么弄?”那模样可真凶,几乎是把陈子默当仇人对待了。   陈子默真不知道,问她也没有用,只能是耸耸肩,“我真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知道,当时把钥匙交给我,我没要就走了,当然也就没听说他把钱放在哪里了。”她说的理所然,还真是不知道。   “谁跟那死人关系最好?”秦玲换了个方向,坐在沙发里,擦着满头的汗,找太久,太花费力气,汗流了好多,让她平时贵妇人的样子有点不保,“你说他当时身边最信任的人是谁?跟着陈家声那个没用的男人十几年,就半点没给我留下,我还指着死人那点钱过后半生,真是见鬼了,什么都找不到。”   陈家声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是那套房子也是政/府的,他所赚的钱全是用在陈子默身上了,虽说工资不低,可到底只有工资,就算是有点积蓄,当年早就给了越纪云的家人。   她跟着陈家声十几年,就得了个省长夫人的名头,什么都没有留下给她,让她白白跟了十几年什么都没有。   “李克。”陈子默想到一个人,说完这个名字,就看着黄倩秋,“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吧?”   黄倩秋似乎一愣,那脸色很难看,红转成白又转青,转来转去,就跟变色龙一样,“他不可能骗我,不可能的——”   她重复着这句话,似乎要说服她自己。      第102章 大结局      “想得挺对的,钱是在我这里,不过你们知道了,我想还是挺有能耐的!”   出现门口的男人,笑看着她们三个女人,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她们知道事实,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戴墨镜的壮汉,便是西装都挡不住他们贲胀的肌肉。   这个人一出现,让陈子默暗叫不妙,心里头摸不准他是来干什么,也许……   她不敢想,想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尖叫。   她害怕了,真是害怕了,怎么就没脑袋的自己一个人就跑来了,至少也得跟柳费思那个混蛋商量出对策才来,现在看看她自己把自己弄到什么样的地步了,简直让她脑壳都疼。   黄倩秋的反应与她不一样,她反而是迎上去,“李克,你说什么呢,怎么会在你那里,怎么会在你那里,你不是一直说没有的?”   她双手抓住李克的手,那手都有点颤抖,巴巴地望着李克,希望他摇头,脸色苍白,似乎是巴望着从他嘴里得出否认的答案。   秦玲却是冷笑了,到她这把年纪,还能有什么看不清的正中下怀,这分明是李克私吞了钱,还当他的官,就她这个笨女儿还以为她自己魅力能行,能笼住人,“李克,你可不能把钱都吞了,这么大的胃口,你顶上那顶帽子恐怕还扛不住。”   这话让陈子默缩了缩,她想把自己藏起来,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自己脚贱,怎么跑这里来了,脑壳都疼了,看着黄倩秋那个样子,心里又挺不是滋味。   “妈,不可能的,李克才不会哄我,他才不会的,你乱说,你不能听他乱说,他这是乱说的……”黄倩秋嚷嚷,那样子跟魔怔了一般,听到李克的承认,还不相信,几乎就冲着秦玲过去,“妈,你不许乱说,不许乱说……”   秦玲冷冷地看着跟疯了般的女儿,一巴掌就甩过去,还一连甩了好几下,打得黄倩秋几乎都站不住脚才收手,走到李克面前,“钱,我们得分,如果你还想当你的官,就给我分钱,要不然的话,一拍两散,没有你的好路。”   “这是怎么说的,我怎么能让你们出去乱说,你觉得我像是这么蠢的人?”李克笑了,看着这对母女,还把试图朝他过来求答案的黄倩秋挥开,走到陈子默的面前,一手就抬起她的下巴,“哟,九月呀,怎么就成了陈子默了,真是叫人吓一跳呀。”   陈子默到是想躲,双手双脚都给绑住了,哪里躲得开,只能任由他抬起下巴,困难地对上他的视线,那双眼睛,让她不由打个冷颤,跟毒蛇的眼睛一样,让她害怕。   “别、别……”她小声说,舌尖有点控制不住的打结,“别……”   她试图动一下,整个人跟大虫子一样,站不起来,就在地上动了下,移了点位置,还是不够逃出他的手,那手真是跟个怪物似的,就是不肯放,让她怕的只哆嗦了。   那种感觉,她一直是害怕,想当初,卫国同志有意让她跟李克一起,她当时没对李克有想法,甚至是害怕,就是李克这个阴冷的跟毒蛇一样的眼睛,让她怎么都起不了跟他交往的念头。   “九月?”李克看着她,看着已经换了张脸的人,目光里甚至有几分眷恋,很快就让阴冷淹没,“不管是不是真的卫九月,是卫九月也行,卫九月已经死了,这世上没有卫九月,就算是假的也不行,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李克的话,让陈子默吓得不行了,要不是她觉得现在喊救命也于事无补,都没有人,她再喊也没有用,目光不由望向那一对母女。   秦玲似乎是已经察觉到李克想做什么了,脸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黄倩秋已经没有动静,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经反应不过来,整个人都木了。   两个女人怎么能抵挡住几个壮汉,很快地,让人绑起,跟陈子默姿态差不多一模一样,从头至尾,李克就坐在那里,没有说任何话。   就是他不说话,才让人害怕,陈子默觉得这世道太坑爹了,好不容易生重一回,现在又要奔赴死亡了吗?这让她觉得太讽刺了。   默默地被弄出房子,陈子默几乎已经是认命了,这叫偷来的日子不会长久吗?   她不由得反问自己,真是的,才多长时间,就得还回去了吗?   只是——   她愕然了,看着前面的人都倒下去,秦玲与黄倩秋迅速被冲上去的警察所救走,而她更是被柳费思抱个满怀,简直跟做梦一样。   她真是反应不过来,比起黄倩秋刚才的呆愣,还要呆愣,已经做不出来任何反应,温暖的怀抱,包围着她,更抱着她离开这里,送上车子,直接去医院。   “子默,子默?”   柳费思叫着她,生怕她出什么事,没想到这次是这么凶险,幸好他动用一切关系,把警察都调动过来,现在看着她没有反应的样子,有点惊吓到,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了。   听到他的叫声,陈子默总算有一点真实感,动了动眼睫毛,看着凑到她面前的脸,双手举起来,摸向他的脸,那是真实的脸,那种温热的触感,让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现在是安全。   “他们……”她没再问下去,就问到这里,想想刚才的事,她就忍不住一阵颤抖。   柳费思心疼,她就算有一点颤抖,都能叫他心疼不已,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你没事的,真没事,我想他们也不会乱说什么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你放心。”   她点点头,觉得他说什么都相信,不想再怀疑了,微闭上双眼,拉过他的双手,贴着自己的脸,不想让他的双手离开自己一点,“嗯,我困了,我想睡一会,等会你叫我。”   “好的。”柳费思轻轻地应着,满脸温情。   医院的检查,孩子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安全地待在陈子默的肚子里,这让陈子默高兴极了,她就怕孩子出事,等医生一宣布什么事都没有,她就迫不及待地让柳费思带她回家。   身为准爸爸的柳费思哪里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要不是他果断决定,可能就晚了一步,重新在他身边的人,也许就会再一次失去了,他再也受不了失去的痛苦,现在,哪怕是得到医生的确切认定,还是会担心。   就这么样,陈子默拗不过固执的柳费思,只能是待在医院里四天,最后终于是受不了医院的味道与全白的颜色,才让准爸爸答应出院。   看着好久没回的家,就在不远处,陈子默靠着柳费思,人生中最庆幸的事,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她想她会幸福的,这一生都会幸福。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Novel瘾君子】整理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